第66章 第66章(1 / 1)

守在大門口的人們在等待救援。

美術館內部,一部分人還在尋找著自己消失的親友,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很小一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比如亞摩斯,他是獨自一人來的美術館,像是他這樣單獨一人安靜的來觀賞美術品的人不在少數。

喜歡繪畫和雕塑的人多喜歡安靜,也耐得住寂寞,比起和朋友一起熱熱鬨鬨的開宴會,他們更願意獨自一人繪畫或者雕刻,那本就是一個人的活動。

正是因為一個人獨自前來,所以就算在迷霧中被拉入了虛假的鏡子世界中,也毫無所覺,隻是疑惑為何會有突然出現的迷霧,再有就是聽到遠處展廳一點騷亂的聲音。

"不懂規矩的家夥真多。"亞摩斯低聲說道。

但他沒有去理會的意思,而是繼續專注看著面前的油畫。亞摩斯聚精會神盯著的作品名字叫做《夜色下的審判》,畫的是中世紀女巫狩獵的故事。

油畫用黑色為主色調,用幾筆淺淺的筆觸畫出了月亮被遮蔽在烏雲後,僅露出一絲光芒的景象。而那唯一的一絲光芒,照在了畫面中心,被繩子困輔住的女巫身上,周圍一群人藏在黑暗裡,他們姿勢各異,油畫中沒有細繪製出他們的五官細節,而是用輪廓和陰影來模糊表現出他們的神態。有人憤怒,有人懼怕,還有人得意,他們伸出手指著中間的巫女,宣判她的罪。

在女巫面前,是一個絞刑架。

畫面中唯一的色彩就在中間的女巫身上,穿著暗紅色的衣服,像是畫面中唯一燃燒起的火苗。

明明是女巫,審判中邪惡的代表,但是在油畫中,那些隱藏在黑暗中滿是惡意的人群,更像是故事中的惡龍。

油畫旁邊清楚的寫著作品的靈感來源,來自一個曆史中真實存在的獵殺女巫事件,油畫中的這名女性被指控為女巫,理由是因為她養了一隻貓。這在現代聽起來是非常可笑的,但在女巫狩獵最盛行的時期,隨便一個人的無端指控就可以吊死一個人,何況養了一隻貓這樣‘證據確鑿’的理由。貓是邪惡的化身。

其實說到底,還是宗教上對於不信仰它的排除異己行為,將貓認定為邪惡僅僅是某個時期某個宗教上的認定。

亞摩斯很喜歡這張畫,他喜歡油畫使用顏色進行的對比關係。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很想將

這幅畫買下。可惜,他沒有那麼多的錢,買不起。但是,他可以拍照。這裡是允許拍照的。

亞摩斯拿出了自己的相機,突然間頭頂的燈光一閃,他皺了皺眉頭,才剛建造的美術館至於會有電壓不穩的情況嗎?

好在燈光隻閃爍了幾下就穩定下來,亞摩斯拿出照相機,再看面前的畫作後,他的臉色變了。

油畫中的內容變了,畫面中心被捆住的女巫模樣變了,不再是容貌清秀的少女模樣,而是一個張牙舞爪奇形怪狀的怪物,它細長的身體上有著不少條手臂,此時正抓著審判的人們,像是要將他們吞噬進口中。

頭頂的天空,烏雲散去,露出一輪血月。原本黑色調的油畫,染上了大片鮮紅。

亞摩斯揉了揉眼睛,再看油畫,還是那副詭異的場景,他去看旁邊的介紹欄,標題已經變成了:狩獵。

“這……”亞摩斯緩慢後退,然後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發現有血在從油畫上滲出,然後順著油畫布往下流,染紅了畫框,最後滴落在地面上。

就好像是油畫中的人們的血液,逐漸從裡面滲了出來一樣。“呀——”一個女生的尖叫。

亞摩斯立刻扭過頭,就看到對面牆上的油畫上,畫著一個半骷髏的少年坐在椅子上,少年隻有枯骨的左手支起下巴,眼帶好奇的看著這邊。

那邊的畫,亞摩斯記得那裡應該是一個人物畫像,畫的是一個正在照鏡子整理衣冠的少年。原來畫中的少年金發藍瞳,和現在的少年沒有絲毫相似點。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再看其他畫作,也都變得詭異起來,美麗的風景圖變成了地獄圖,日常生活變成了末日慘狀,帶著美好寓意的作品,也都成了詛咒一樣的存在。

太不對勁了。

亞摩斯想起之前突然出現的迷霧,或許是因為正常迷霧讓世界變得不正常起來?正猜想時,亞摩斯看到對面畫像中的半骷髏少年看著自己,緩緩的笑了。它會動!!

“跑!”亞摩斯立即大聲說道。血可以出現到油畫外面去,那麼畫裡的其他東西呢?展廳裡所有人都回過神,拔腿就往大門口的方向跑去。

前面也是油畫展區,放的是比較接近現代時期的畫作,那裡也亂成了一團,亞摩斯注意到其他展廳的畫作發生了變化,其中一幅讓他印象深刻畫著天使的油畫,此時變成了從

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惡魔,一定是惡魔搞的鬼!”有人喊道。

彆看這裡是科技發達的米國,相信惡魔和幽靈存在的人不在少數。以前曾經有一對驅魔夫妻生意很好,占卜師也能在這裡尋找到生存空間,可見‘迷信’的人在哪個國家都有。

霓國曾經一個不斷長頭發的娃娃非常知名,而這裡也有一個詭娃娃在全世界都名聲很大,至今都

有人相信詛咒娃娃是真實存在的。

原本就相信這些東西會存在的人暫且不說,就算不信的人,經曆現在的事情,三觀也能碎裂重組。

人類最大的特點,可以不相信任何發布會或者新聞媒體,也可以不相信自己最好的親人朋友,但絕對相信自己所看所經曆的。

很快,亞摩斯等受到驚嚇的人來到了大門前,然後就看到門緊鎖,所有人都蹲守在這裡等待救援。

兩撥人彙合,三言兩語將事情說清楚後,人群就開始陷入了混亂中。“瑪德,說好的很快就會救我們出去呢,都十分鐘了!”"手機也沒有信號,該死。""那些家夥會從畫裡面出來嗎?"“我好害怕。”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除了恐懼的人群以外,也有人驚慌失措的揪住保安的衣服,想要讓他給出一個解釋來。

解釋是沒有的,保安現在都想快點跑。他當初應聘這個工作的時候,做好了對付小偷甚至強盜的心理準備,但從來沒想到有那麼一天他的敵人竟然連人都不是。

超綱了啊,對付這樣的家夥不是驅魔師的工作嗎?要麼來個超人也行啊,關他一個普通人保安什麼事?

"不能指望你們!"有一個男人憤恨的打量著周圍,他在尋找趁手的武器。早知道會有這出,他就會記得帶自己的熱武器來了。

不對,早知道有這出,他壓根就不會來。

“有人看到我母親嗎?”因為人聚集的多了,和親人失散的人就開始高聲尋找, "白頭發,六十歲左右,這麼高,穿著米黃色的上衣……"

“嘿,你的親人真的在這裡嗎?”有人打斷他說道, “看看周圍吧,朋友,這裡有超過四十歲的人嗎?"

尋找母親的威斯利話語一頓,他掃了一眼

周圍,的確如此,在這裡的人都是年輕人。

“我的母親也消失了。”塞拉低聲說道, "明明灰霧出現前就在我身邊,等灰色霧氣過去後,她就消失了。"

“我弟弟也是這樣,他今年才上初中,因為對繪畫感興趣我才帶他來的。”一個年輕男人搖頭說道, "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希望他好好的。"

“那我的朋友沒有過來是什麼情況?”

"你的朋友多大?"

"和我一樣,十九歲。不過他身體有些虛弱,還挺膽小的。"

有一個聰明人發現了規律: “所以,灰霧過去後,那些年紀大和年紀小的都消失了?身體不好的也不在?嘿,我有一個想法。"

其他人都扭頭看向了他。

那人咽了咽口水,緩緩開口道: “我叫雷爾福,喜歡恐怖作品,無論是恐怖的繪畫或者雕塑還有照片之類的,我都很感興趣。對了,我還喜歡看恐怖電影,大概是因為看恐怖電影的關係吧,我沒有女友……"

“小子,有話直接說。”有人著急道。

萊爾福撓了撓腦袋,說道: “我是想說,我恐怖片看很多,某些套路之類的還是了解的。就比如現在,你們覺不覺得,這裡更像是另外一個世界?就是類似裡世界的那種?順便一提我也玩恐怖遊戲。"

看大家臉色不太好看,萊爾福繼續說道: “我在想,灰色霧氣之後,消失的或許並不是你們的親人或者朋友,真正消失的,其實可能是我們?"

眾人沉默了。

【不錯的小夥子,很敏銳,你猜對了。】

【是的,消失的其實是你們。】

【不用擔心,你們‘消失’的親人和朋友都好好的,被帶去醫院檢查身體了。】

【就是迷霧包裹下的美術館還是進不去。】

【連出來的人想再進去也進不去了。】

【那些人什麼事都沒有,可你們就不一定了。】

【希望佛祖保佑你們吧。】

【他們可不信佛祖。】

【在這種情況下,信什麼都沒有。】

【至少有個

心理寄托,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