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白曼曼是一個都市白領,但今日她卻久違的回到了鄉下的農村,因為她的奶奶過世了,她要送老人最後一程。

老人活到了八十八,無病無災的壽終正寢,算是喜喪,但白曼曼仍舊很難過。

鄉下的農村保留著古老的喪葬習俗,葬禮上每個親屬都要披麻戴孝,白曼曼自然也不例外。送葬時還要準備花圈,哭喪棒,紮紙人和燒紙錢等等,當然在那一係列流程之前,需要先去殯葬館火化。

將老人遺體交給殯葬館的工作人員後,一群穿麻戴孝的親屬就會移動到等待區,那將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等待區不隻是白曼曼一家在等,還有另外兩撥家屬也在等。他們和白曼曼一樣,都在衣服外面套著白色孝衣。遠遠看過去就是一片蒼白。

白曼曼隻掃了一眼就低下頭來,在這樣氣氛沉重的地方,盯著彆人打量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但在她低頭後,白曼曼突然蹙了一下眉頭,她剛剛在一群白衣的人群中,似乎看到有一個人的著裝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白曼曼再次抬頭看了過去,這次她看清楚了,那個人穿著白衣但不是孝衣,衣服款式看著像是改良的漢服,他就站在一棵樹下,面帶笑容。

男人的臉和皮膚都非常的白,不帶血色的那種蒼白感,眉黑唇紅,有人天生就會有這樣細又黑的眉毛和鮮紅的嘴唇嗎?看起來就像是畫上去的。

除此之外那笑容也很詭異,嘴角微微勾起,就好像被固定在了那個位置上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動。

或許是注意到了白曼曼的視線,微笑的男人扭過頭看了過來,白曼曼立刻低下頭,額頭開始滲出冷汗。

那個男人好可怕,白曼曼心裡這麼想著。

他是誰?看起來不像是家屬,他甚至都沒有穿孝衣,難道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在這裡工作的人都穿著製服,哪有他那樣的穿法。尤其是男人還在笑,在這種地方微笑,就不怕惹怒家屬嗎?

白曼曼不明白,但她已經不敢再看過去了,如果是一個神經病的話,更不能招惹。

但有種直覺卻告訴白曼曼,那個家夥……不是人類。

“曼曼,你怎

麼了?”身邊的堂姐走過來詢問道。

白曼曼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立即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低聲說道:“你看到那邊樹下的男人了嗎?”

“樹下?”堂姐扭頭看過去,“樹下……沒有什麼人啊?”

白曼曼一愣,立即扭頭看過去,原先在樹下看到的男人已經消失了,難道是走了?

不管怎麼樣,那人不在了白曼曼就會安心許多,她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清桐並沒有走,他隻是巧妙的混入了其中一波家屬中。

剛剛清桐扮演紙人站在樹下被白曼曼注意到的時候,清桐就聽到了係統的提示音。

“叮!吸引到他人的注意,角色演繹合格,獲得融合度。”

“解鎖第一個能力——同化!”

“同化——既然紙人可以被稱為人,那麼人為什麼不可能成為紙人呢?可以將畏懼自己的存在化為紙人傀儡,為自己所用。”

在能力解鎖的同時,這項技能立即就被注入到清桐的腦海中,爛熟於心。

是一個相當好用的技能,不分對象強弱,隻要引起對方的恐懼心理,就可以操控對方成為自己的工具。而紙人詭異的微笑就足夠引人心悸。

清桐隻奇怪一件事:“係統,我在這裡傻笑著站了許久,怎麼就隻有一個人注意到我?”

雖然都是一身白,但白衣和孝衣差很多,再加上他這一張詭異的笑臉,怎麼看都很顯眼吧。

係統回答:“這是因為紙人的特性。”

“特性?”

“嗯哼~石頭是硬的,水是流動的,冰是寒冷的,這些都屬於特性。但是一般描述東西的時候,隻會說‘這裡有石頭’而很少會清楚的表述‘這裡有堅硬的石頭’這樣的話吧。宿主抽到的角色紙人是由殯葬用的紙人化成的詭異,輕飄飄的,且存在感很低,不說話很難注意到他的存在。”

清桐:“原來如此。那麼……他該不會還有一個特性是怕火吧。”

“不怕哦,都成了詭異怎麼可能會怕燒。請宿主放心的在火場裡蹦迪,不會受到哪怕一點的傷害!”

清桐扯了扯嘴角:“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去火場裡蹦迪……”

r />  而且在這個殯儀館中,他和誰蹦?屍體嗎?

有點可怕。

但不容易被注意到的特性也很好用,清桐借助這點,混入了其中一波等待的親屬們。

這群人正在吵架。

“老頭子過世前,最照顧他的人是我們,現在老人走了,喪葬費我們也掏了,彆的先不說,那棟房子怎麼也該留給我們吧。”

“三弟妹啊,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家沒出錢一樣。每月的撫養費我們不是都交到你手裡了嗎,怎麼收了錢就不認了呢?”

“就你們每個月給的那點錢,能做什麼。行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大頭必須我們占。”

“你們這就不講理了啊。”

“我說,現在老頭子屍骨未寒……”

“未寒什麼未寒,這不是火化著嗎!”

“行了,少在這裡裝孝子,你們一個個都怎麼想的我知道。哪個不是嫌老頭子麻煩,盼著他早走啊。”

“不是,我就是想說……彆在這裡吵啊,丟人。”

吵鬨時,門推開了,工作人員走了出來,爭吵成一團的人群立即閉了嘴,老頭子的長子走上前和工作人員低語了幾句,回頭對大家揮揮手。

一群人跟著工作人員,帶著骨灰盒離去。

誰也沒發現在隊伍最後面,跟著一個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的白衣人,他就像是紙一樣輕飄飄的,走路無聲。

“宿主,要開直播嗎?後台小程序已經準備好了。”

“不用。今天出來隻是刷融合度,暫時不需要直播。”清桐在心裡回複道。

他今天隻是來刷個臉而已,順便……實驗一下新的技能。

這群人接了骨灰盒,走到停車場準備上車時又開始吵起來了,清桐笑著聽他們爭吵,然後走到人群最後面的一個青年身邊,伸出手摁住了那人的肩膀。

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看樣子還在上大學,他對這樣的場合很膩煩,全程一直在低頭看手機,偶爾刷到幾個視頻時還會低笑幾聲。

在看到他落到人群最後面,還時不時的低笑時,清桐心裡就一個想法:就你了。

青年

被打擾到,生氣的扭頭張口就要罵人,結果貼面看到一張詭異的笑臉,嚇得當即倒抽一口涼氣,還未出聲,青年無聲無息的變成了巴掌大的紙片人,紙片人上是青年的模樣。

紙人笑著托著手裡的小紙片人,抬頭看向其他人,有意思的是他們竟然還在罵罵咧咧的爭吵,無人發現身後發生的那一幕。

“真是很有意思的一幕呢。”紙人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中滿是嘲諷。

吵鬨不休的人們終於注意到了紙人的存在,其中一人大聲道:“你是誰?來乾什麼?”

“我對你們很感興趣。”紙人微微歪頭,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嘴角僵硬的上揚了一分,“但是比起爭吵聲,我更想聽到你們的悲鳴。來到這裡的所有人都在哭,隻有你們沒有人在哭,我覺得很遺憾。”

“這關你什麼事!!”有人憤怒的吼道,“滾開!”

紙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他兩指夾著小紙片人,展示給他們看。

“阿寶?”一位中年婦女驚呼道,“那是阿寶的樣子。等等,阿寶呢?”

她四處尋找,沒有看到阿寶的影子,拿出手機給兒子打電話,車子後面的地上響起手機鈴聲。

紙人笑了,他將小紙片人丟了出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巴掌大小的小紙人開始伸展變大,成了一人高的立體紙人。而這紙紮的人用顏料畫上去的嘴巴開始發出沙啞的聲音:“媽……爸……”

“阿寶!”立即認出這是自家兒子聲音的中年婦女哭著撲了上去。

與她不同,其他人都嚇得後退了幾步,一臉震驚。

有幾人更是露出非常明顯的懼意。

“我說了,我想聽到哭喪的聲音。”紙人再次開口說道,他揚起的手指微微一揚。

那些驚懼的人就不動了,然後身體逐漸開始發生變化,原本柔軟的衣服和皮膚開始變得僵硬,逐漸擁有紙片的質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都變成了紙紮人站在原地。

“啊——”有人癱倒在地,有人轉身要跑,還有人拿出手機想要報警,雖然是很不科學的事,但這種情況除了求助好像彆無他法。

無論是想打電話的人,還是要跑的人無一例外成了紙紮人,隻有其餘的幾個幸存。

>  “我想聽到哭喪聲。”紙人再次要求道。

殯儀館的停車場空蕩蕩的沒有彆人,除非下一波家屬辦完手續回來,然而以這裡的辦事效率,下一波怎麼都要半小時以上。

半個小時足夠他們這群人涼個七八遍了。

“我知道了……”幸存者顫抖著身體開始哭。

有一個人開頭,其他人自然也跟了上去,一群人跪坐在地上,開始嚎,聲音大到傳到了等待區的白曼曼那裡,他們看不到停車場的地方,但可以隱隱聽到一點聲音。

沒人覺得奇怪,這裡可是殯儀館。

幾個活人跟著紙紮人們都跪在地上,對著車上的骨灰盒哭的悲戚。

他們身後,白衣紙人很開心,拍掌嬉笑高唱:

“兒長大,親不存,牙床空對淚淋淋。

要相見,隔幽冥,有負親恩似海深。”

“歎爾父,今已亡,千秋永彆實堪傷。

黃泉地,路迷茫,教人何處覓椿堂。”

明明是哀戚的歌詞,卻用著歡快的曲調唱出,讓人心頭發涼。

歌聲越來越遠,而後逐漸消失,隻剩哀嚎的家屬們停留在原地,不知哭了多久,青年沙啞的聲音響起:“媽,他好像……走了。”

跪地哀嚎磕頭的中年婦女猛然扭頭,驚喜的看著從紙紮人模樣恢複過來的青年:“我的阿寶啊!”

其他哭嚎的人也都停了下來,又驚又怕的看著其他跟著恢複的家人。

“走,快走!那個家夥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對,走!!”

一群人也顧不得再爭吵什麼遺產繼承,紛紛上了車,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家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