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旋轉木馬雖然看上去非常幼稚,但也確實老少皆宜,連陸與書這樣從進遊樂園大門就一個項目都不敢嘗試的女人,都忍不住勇敢地坐了上去。
雲舟舟和陸恕嘴上嫌棄著這個項目不像過山車和蜜蜂罐那麼好玩,不過等木馬真的隨著音樂旋轉起來之後,兩個人還是很開心的。尤其是雲舟舟,全程都在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就好像突然被人點中了笑穴一樣。
她一笑,身邊的幾個人也下意識地跟著笑。以至於氣氛真是溫馨又快活。
雲城這次出來玩,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沒有帶相機出來。
不過幸好陸與書請來的攝影師一直都跟在他們身後抓拍,所以也算是勉強彌補了雲城的遺憾。
雲城後來還跟攝影師聊了起來,當然,他關心的話題不是攝影師把他拍得帥不帥,他關心的是攝影師這麼拍一天,能賺多少錢。
等攝影師說完價格之後,雲城瞬間就找到了未來的職業發展方向:“呀,這麼貴?那這麼說起來,以後我要是失業了,也可以去當攝影師養活自己啊!”
攝影師脾氣很好:“當然啦,我們這一行門檻也不是特彆高,隻要會拍照會跟客戶溝通就行。”
雲舟舟:“我爸爸很會拍照。他前幾天還去我們學校給我們拍校運會了呢!”
提到校運會,陸與書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她之前工作太忙,都忘了問問舟舟校運會參加了什麼運動項目。
這會兒既然話題都聊到這了,那自然要順勢問上兩句。於是陸與書便問道:“舟舟,你校運會參加項目了嗎?”
舟舟:“我沒參加項目,我負責當拉拉隊的。我們老師誇我嗓門大,喊加油喊得特彆清晰。”
陸與書對於孩子向來都是鼓勵式教育的,聞言也不覺得失望,還挺支持:“挺好,當拉拉隊也挺好,你開心就好了。”
倒是陸恕這個做大哥的,聽完非常操心:“我覺得你的體育還是得好好加強一下,畢竟三年級就要評選三好學生了,要是你體育不能評優,就算你語數外三門統統考一百,到時候也是拿不到三好學生名額的。”
雲舟舟一聽果然驚呼了一聲:“……啊,那怎麼辦呀?”
雲城:“能怎麼辦,就想開一點啊!反正我小學的時候就從來沒拿過三好學生,當然了,我初中高中也都沒拿過。哦,大學也沒拿過。”
雲舟舟:“……你就直接說你從來沒拿過就好,不需要分開來說。”
雲城:“其實拿不拿三好學生根本不重要,做學生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雲舟舟:“可問題是拿三好學生本身就會很開心啊!”
雲城:“那怎麼辦,那這次從魔都回去我就給你去報個體能訓練班吧?”
雲舟舟二年級暑假的時候,在陸與墨的帶領下報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興趣班,目前一年嘗試下來,留到現在的隻剩下畫畫和小提琴。
畫畫是確實喜歡,而且也有天賦,如今已
經畫得很像模像樣了。至於小提琴,雖然算不上特彆喜歡,但因為那把小提琴是陸與書送給她的,再加上她考慮到陸恕會彈鋼琴,所以她也想學一個樂器以後好找個機會跟陸恕合奏,於是便一直很刻苦很努力地堅持下來了。
如今已經度過了最初最艱難的“據木頭”階段,可以拉一些簡單的曲目了。
除了這兩個之外,什麼主持舞蹈,雖然是陸與墨和陸與書花了很大精力才幫她找的老師,但她統統都沒堅持下來。好在陸與書和陸與墨都沒怪過她,甚至覺得能在簡單嘗試了幾門興趣班之後就找到願意堅持下來的兩門興趣班,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但如果再報一門體能的話……
雲舟舟:“其實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難不難三好學生也不是那麼重要,畢竟做人嘛,做重要的還是開心。”
眾人:“……”
-
好在這個話題很快就結束了,並沒有繼續下去,畢竟在遊樂場這麼快樂的地方,老是聊學習也確實很掃興。
陸與書因為下午還有工作,所以中午就回去了。剩下的那些項目,都是雲城陪著兩個孩子玩下來的。不過自從上午陪著坐了一趟過山車以後,雲城的陪伴就主打“線下陪伴”。反正隻要是刺激的項目,他都不上,而是讓攝影師上。
攝影師一邊在心裡罵臟話,一邊配合地扛著相機在設備上抓拍兩個孩子的精彩瞬間。
一趟遊樂場玩下來,攝影師可以說是第一次有了轉行的念頭。
偏偏雲城這個始作俑者還在他傷口上撒鹽呢:“誰說你們這行門檻低的?我覺得你們這行門檻高得很嘛!彆的不說,就說這個陪玩的服務,一般人就乾不了。”
攝影師:“……有沒有可能其他人都不需要攝影師上去陪玩呢?”
雲城:“怎麼可能,你拍的不都是小孩子嗎?哪個小孩子玩這些刺激性的項目不需要大人陪同?”
攝影師忍不住懟了雲城一句:“……那有沒有可能其他小孩子的爸爸媽媽會陪著他們一起玩?”
雲城:“是吧?那彆的小孩子爸爸媽媽都挺強的,不像我們,太弱了。”
攝影師本來都做好了要被雲城生氣投訴的心理準備了,結果沒想到雲城不僅不生氣,反而還自我檢討了一下。這讓攝影師的內疚瞬間就達到了頂點。
攝影師:“其實也不是,每個父母都有擅長的地方,都有不擅長的地方,你們也不是弱,你們可能就是不擅長玩這種刺激的項目。”
雲城:“你人真好,好會安慰人啊!”
攝影師:“……”
陸恕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他敢保證,這個攝影師回去睡到半夜估計都要忍不住坐起來扇自己一巴掌,然後反問自己為什麼要傷害雲城這樣一個善良單純的爸爸。
-
兩天的魔都之行很快結束,也是在回去的高鐵上,雲城接到了雲錦的電話,說雲爹情況不太樂觀。
雲城過去那些年跟雲爹雖然
各種不對付,但真聽到雲爹身體狀況不好,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他還是覺得心裡空了一瞬。
那種感覺怎麼說了,就是覺得很慌。
雲舟舟見雲城表情不對,立刻問道:“爸爸,你怎麼啦?”
雲城放下手機,抬手抹了一把臉。雖然雲錦在電話裡就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憑借著雲城對雲錦的了解,通常話越短,事越大。
再加上他這會兒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於是雲舟舟一問,他也沒多想,直接就實話實說了:“你大伯說你爺爺身體不太好,你下高鐵之後,要不要跟我一塊去醫院看看爺爺?”
雲舟舟:“你去我就去。”
雲城:“行!”
陸恕當時在高鐵上沒說什麼,不過等下了高鐵,他很淡定地就跟雲城和雲舟舟坐上了同一輛車。雲舟舟完全沒多想,倒是雲城,下意識地問了句:“你不回去休息嗎,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去上學?”
陸恕:“不差這一時半會。我陪你們一起去,萬一有需要幫忙的呢?”
雲城:“也行!”
陸恕嘴上說過去可以幫忙,但其實他就是擔心雲城和雲舟舟會應付不來。雲舟舟不用說,本來就年紀小,啥事不懂。雲城你彆看他年紀大,但有時候看上去甚至還沒雲舟舟懂事呢!
陸恕是真不放心,於是便打定了主意要跟去看看。
這要是陸與書在,可能就察覺出陸恕的真正意圖了,但雲城和雲舟舟都沒多想,帶著陸恕就直接去了醫院。
雲爹的病房在醫院頂層的特護病房,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隻不過醫院這種地方,環境再好也很難讓人心情愉快,反正雲城一走進這裡面,就莫名地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比如他當初在醫院裡陪著雲母做手術的情況,再比如之前雲爹生病他跟護工一起在醫院陪護的情況。
一行三人沉默著來到雲爹的病房門口,透過病房的玻璃窗,能看到雲錦和魏萊都在裡面。
看起來氣氛沉默而壓抑,確實符合雲錦在電話裡說情況不容樂觀的事實。
雲城對雲舟舟和陸恕說道:“你倆先在門口等我一會,我閒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陸恕點點頭,乖乖地拉著雲舟舟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拉手的過程中陸恕感覺到雲舟舟的手涼得嚇人,於是坐下之後也沒把雲舟舟的手放開,而是下意識地把雲舟舟的手拿過來,塞進了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裡。
雲舟舟其實也很難說清楚這一瞬間自己的感受,她還太小了,對於生老病死,還沒有太深刻的理解。
她隻是一路上看雲城太安靜了,都不太像雲城平日的樣子,於是便也跟著安靜下來。
這會兒被陸恕拉著手坐下,又慢慢感覺到自己的手一點點地暖和起來,才覺得整個人好像慢慢地回魂了。
她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雲城剛才站在病房門口做了老半天心理建設的樣子,又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當初看到的原書世界的內容。
如
果她沒記錯的話,原書中她爺爺就是很快就去世了。然後爺爺去世之後,她大伯就隨便找了由頭把雲城和雲舟舟趕了出去,然後讓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自生自滅。
想到前世她跟雲城的命運,雲舟舟下意識地往陸恕身邊靠過去了一點。就好像貼著陸恕,她就會有更多的安全感一樣。
陸恕感覺到雲舟舟的靠近,以為她是在害怕,還下意識地安慰了她一句:“沒事的,不要害怕。”
-
雲城進去之後,病房裡依然安安靜靜的。雲舟舟和陸恕很努力地去聽,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可能過了一會兒,也可能過了很久,病房的門終於再次被人打開,然後雲城出現在雲舟舟面前,淡淡說了句:“舟舟,進去看看爺爺吧!”
雲舟舟呆呆地仰臉看了雲城半天,又下意識地偏頭看了陸恕一眼。陸恕隔著自己的羽絨服口袋拍了拍雲舟舟的手,柔聲道:“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雲舟舟上一次見爺爺,還是雲城跟陸與書剛結婚沒多久回門的那一次。算下來如今已經快一年過去了。
那時候她印象中的爺爺還非常健康強壯,不怒自威。
但老人衰落下來,似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反正不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病床上的爺爺已經像一片枯黃的樹葉,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又平又扁,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和病床兩側的儀器還在運轉,雲舟舟幾乎都感受不動爺爺的存在。
雲舟舟對於爺爺,其實並沒有特彆深厚的感情。因為人和人的感情,光靠血緣來維係是不夠的,還需要愛。而雲爹從雲舟舟小的時候到現在,並沒有給過雲舟舟什麼愛,所以此刻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爺爺,雲舟舟其實並不是特彆的難過。
事實上彆說雲舟舟了,整個病房裡,也壓根看不出什麼難過分氛圍。更多的,隻是沉默而壓抑。一如之前在雲家的每一天。
雲舟舟本來以為雲朵朵和弟弟這會兒應該也在病房裡的,但事實上並沒有,病房裡隻有大伯和大伯母。大伯母倒是一副剛剛哭過的模樣,反觀大伯,表情嚴肅,端正如一棵寒夜中的鬆柏。
雲城也沒有想讓雲舟舟在病房多待的意思,簡單讓她看了爺爺幾眼,就直接對雲錦和魏萊說道:“太晚了,我先送兩個孩子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雲錦不太讚同地看了雲城一眼:“爸現在這個情況,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的,你確定要這個時候離開?”
雲城:“那你的意思是讓兩個孩子陪著我們一起在這守著?”
雲錦想了想,說:“我找個人送他倆回去。”
雲城很冷靜:“不行。他媽媽出差了,你隨便找個人送他倆回去我不放心。這樣,我先把他倆送回去,等他倆睡著了我就過來,我儘量快去快回。”
雲錦:“那萬一就你出去的這段時間,爸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心裡能過意得去?”
雲城:“過意不去。”
雲錦還沒來得及說話,雲城又繼續說道
:“不過我想了下,你們之前那麼對我,你們都能過意得去,我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雲錦:……?_[(”
-
雲城最後到底還是帶著一意孤行地帶著雲舟舟和陸恕一起走出了醫院。寒冬臘月的,醫院裡依然燈火通明,醫院門口也時不時有車進進出出。
雲城之前帶著雲舟舟和陸恕是從高鐵站打車過來的,所以這會兒也站在醫院門口打了一會兒車,才往家裡趕。
之前在車上,包括在醫院裡,雲城都覺得心裡沒著沒落的。但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看過雲爹的緣故,他突然就覺得整個人都鎮定下來了。
而且腦子也開始轉動了。
彆的不提,就剛才雲爹躺在病床上的那個架勢,估計接下來身邊是少不了自己人跟著陪護的,而且看雲錦剛才的意思,是希望雲城去陪護。
以前雲城不需要上班,陪多久都沒問題,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也是需要上班的人了。
所以雲錦想要他陪護,可以,但得輪班。
反正想再讓他像之前那樣當冤大頭,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雲城一路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車子也終於開進了陸家的彆墅。陸恕和雲舟舟都知道這會兒雲城估計沒心思管他倆,所以下車之後非常自覺地自己拎了行李箱回房間。
等雲城洗完澡收拾好過來看他倆的時候,雲舟舟已經洗完澡在吹頭發了,陸恕動作更快,都已經洗漱完在收拾明天上學要用的書包和文具了。
雲城把兩個人叫到面前,交代道:“我待會還要去醫院,你們倆在家裡要乖乖的,早點睡覺,明早上記得訂個鬨鐘,上學彆遲到了。還有,有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雲舟舟點點頭:“知道了。你開車慢一點,注意安全。”
陸恕:“對了雲叔,你記得給我媽打個電話。”
雲城:“報平安是吧?你不提我都忘了,我等會就打。”
陸恕:“不是報平安,是爺爺的事情,恐怕要提前說一說。畢竟萬一……我媽到時候也好提前安排一下。”
雲城之前就覺得陸恕這孩子少年老成,簡直不像一個才上初一的孩子。這會兒聽到陸恕這麼說,愈發覺得這孩子真是比很多成年人都成熟穩重。
因為連雲城都沒想他這麼遠,都沒想他這麼多。他竟然提前都替雲城想到了。
-
雲城本來想著隔天早上再給陸與書打電話的,畢竟這會兒都已經快淩晨了,他擔心陸與書應該已經睡了。結果他人剛上車準備重新出發去醫院,陸與書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陸與書:“安全到家了嗎?”
雲城:“剛到。”
陸與書:“怎麼這個點才到?”
雲城:“中途出了點事情,去了趟醫院。”
陸與書:“嗯?”
雲城:“是我爸的事情,他情況不太好。”
陸與書下意識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過說到一半,她就主動停下來了。因為她知道雲錦的能力跟她其實不相上下,再說雲家也不是沒錢治療的普通人家,如果雲爹的病真的有得治,雲錦自己就能做到,也根本不可能拖到現在。
陸與書自己家庭幸福,父母健在,所以即便知道雲城家裡的情況,這一瞬間其實還是忍不住心疼雲城。
畢竟哪怕雲城已經30歲了,但曾經失去了母親,如今又即將面臨著失去父親,換了誰心裡也不好受。更何況陸與書了解雲城,知道他並不是那種冷心冷情的男人,相反,雲城心軟,而且跟雲舟舟一樣,有一顆赤誠之心。
陸與書:“你還好吧?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雲城故作輕鬆:“不用。你專心忙你的事情,真到了需要你回來幫忙的那一天,我再給你打電話。畢竟生病這種事情,連醫生都說不好的。”
陸與書:“那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和安排的?”
雲城:“可能需要留在醫院陪護一段時間。”
陸與書難得有點遲疑:“有句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講。”
雲城:“你說。”
陸與書:“你是當兒子的人,你陪護是應該的。但你哥哥嫂子那個為人,你要真抱著陪護的念頭過去跟他們談,說不定最後什麼臟活累活都得落到你身上,所以你要學會跟他們談判。”
雲城:“這個我知道。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就跟他們輪休。”
陸與書:“是這樣的,一般談判呢,有個技巧。就是先把底牌藏起來,最後再出。所以如果你最終的目的是想要輪休,那你就不能直接談輪休,你應該上去就說,你要上班,你沒時間,所以不陪護。你就說,你可以出錢。”
雲城:“……”
陸總在線授課教我談判技巧。大師授課,學一課受益一生。
-
兩人這通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雲城掛了電話之後,感覺自己像是上了一節MBA課程。
不過顯然這通電話還是很有用的,因為打之前雲城還像一頭迷茫的小鹿,打完他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正能量,像一頭老鹿王。
以至於路過夜宵店的時候,他甚至還不忘給自己帶了份夜宵上去。
雲錦和魏萊還維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在病房裡守著,看到雲城大包小包地進來,手上甚至還拎著夜宵,雲錦第一時間就怒了:“你這是來陪床的還是來度假的?你怎麼不把遊戲機帶過來呢?”
雲城:“我現在都不玩遊戲機了,戒了。”
雲錦還待說話,魏萊說聲打斷了他:“讓爸好好休息,我們去外面說。”
這邊特護病房條件很好,算是套間。除了病床之外,外面還有一個小型的客廳,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廚房,雖然不能用明火燒飯做菜,但可以用微波爐熱飯。
三個人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終於開始聊到了陪護正題。
魏萊其實早就想把雲城叫過來陪護了,她之前甚至還慫恿雲爹給雲城打過電話。隻
可惜現如今的雲城不像之前好控製,所以她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落空了。
如今雲城好不容易來了醫院,她自然要把這件事情徹底落實到位:“這次爸爸生病,一直都是我跟護工陪著的,如今爸爸情況這麼危急,光有護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雲城你明天就留在醫院吧,這樣有什麼事,也好第一時間處理。”
雲城一邊解外賣袋子,一邊隨口應付:“不行,我明天要上班。”
雲錦:“就你那個班,一個月才掙幾個錢,上不上的有什麼區彆?再說那公司不是陸與書的嗎?你跟她打聲招呼請個假,我就不相信陸與書還能那麼不通情達理。”
雲城:“那照你這麼說,雲家的公司還是你掌權呢,你一個當老板的,想上就上想不上就不上,要不乾脆你來陪護吧?”
雲錦:“……”
魏萊:“你哥是公司掌舵的人,公司離了他怎麼能行呢?再說之前爸媽不都是你陪護的嗎?你哥又從來沒做過這些事情,他哪裡能處理得來。”
雲城:“不會你可以教他啊!再說不是有護工在嗎?又不需要他親自做什麼,他要是覺得工作重要,可以把筆記本帶來病房嘛!我看這裡環境還挺好的,也很適合他辦公嘛!”
魏萊覺得現在的雲城真是太難說通了,主打的就是一個油鹽不進。
不過她這個人很擅長軟硬兼施,一看硬的不行,就開始打起了感情牌:“……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但咱爸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你有再大的怨氣,也應該一筆勾銷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咱們還是應該往前看,然後一起度過眼前的這個難關。你總不希望爸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身邊連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沒有吧?”
雲城冷冷一笑:“你倒是挺大度的!既然你這麼大度,那咱們就公平一點吧,彆的不說,先把財產平分了吧!”
雲錦和魏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