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064 男孩子嘛,稍微衝動一點還是可……(1 / 1)

雲舟舟覺得陸恕……不對, 應該說是外公說的話很有道理,反正聽完陸恕轉述的這句話之後,雲舟舟一點都不焦慮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每天學學琴棋書畫的就挺好的,至於語數外?如果是那塊料, 學來乾什麼?如果不是那塊料, 學來乾什麼?

晚上雲城下班回來,雲舟舟跟雲城聊起這個事情, 雲城也很讚成:“一般來講, 讀書這個事情也看點兒基因, 你爹我就不是讀書那塊料, 不然當初你奶奶也不會讓我去學藝術,所以不是我打擊你,我覺得你大概率……”

雲舟舟立刻伸手去捂雲城的嘴巴:“不許說不許說,我們老師說了, 要鼓勵式教育, 不能老打擊小孩兒。”

雲城想了想,覺得雲舟舟說得也對。

之前在雲家,他就老被雲家人打擊。說實話, 他能活得像現在這麼健康陽光, 窮且快樂, 那都算是他天賦異稟。若說打擊式教育完全沒有可取之處, 倒也不對,但養個寵物還知道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了, 雲家人卻隻會打擊。反正甜棗這麼多年雲城是從來沒見過。

所以如今雲舟舟主動提出要鼓勵式教育, 作為父親的雲城,自然也沒必要再打擊雲舟舟了。

他示意雲舟舟放下手掌,等他的嘴巴恢複自由, 他才慢悠悠地說道:“鼓勵是吧?這個我會!把你暑假作業拿過來,初中高中的我確實可能輔導起來有點兒費勁,但小學二年級,那對我來說就像靠臉吃飯一樣簡單。”

雲舟舟:“……”我爸爸是個比喻鬼才。

雲舟舟的暑假作業,其實白天已經在陪讀老師的幫助下做了很多了。但作業是永遠做不完的,就像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一樣。

所以雲城一說,雲舟舟就真的配合地拿出了自己的暑假作業單。

雲城記得自己上學那會,數學作業語文作業基本就是一本習題集,然後把這本習題集做完了,暑假也就結束了。但現在的小學生,作業數量之多,作業範圍之廣,作業性質之靈活,每一項都超出雲城的想象。

比如雲城以為自己要輔導的作業是“一隻手有5根手指,兩隻手一共有多少根手指?”之類的題目,結果拿起來一看,題目是“月餅成本價35,零售價48,老板收到一張50元,又去找鄰居換了50,結果鄰居發現錢是假的,於是又找老板換回了50,請問老板一共損失了多少?”

反正他人還沒開始動筆寫呢,就已經先被題目給繞暈了。

舟舟倒是很體諒老父親,一看雲城跟那道題目大眼瞪小眼,就體貼地說道:“爸爸你以前是不是比較擅長語文,要不我們先從語文開始?”

雲城立刻瘋狂點頭:“對對對,語文好,語文簡單。”

雲舟舟把另外一份語文試卷遞過去。

雲城定睛一看,先不提上面大段大段的閱讀理解和最後面的看圖寫話,就連他以為會比較簡單的字詞填空題,上面的題目也赫然是:“戴的部首是_____, 辛屬於_____結構,天籟之音的籟一共有_______筆。”

雲城:“……要不我們還是來看看你的畫吧?其實我覺得好好畫畫也不失為一條很好的出路。你看我,當初不就是憑借畫畫考上的大學嗎?”

雲舟舟仰臉看著雲城,實話實說:“所以爸爸你是不是小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學習這塊料了?”

雲城:“……”瞎說什麼大實話,你爸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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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旁邊做題的時候,陸恕就在旁邊提前自學初中的課程。

作為一個即將升初中的準初一新生,他現在看這些小學生的題目還是很簡單的。所以等雲城放棄之後,他淡定地拿出草稿紙,開始教雲舟舟做那幾道數學題。

他教雲舟舟的時候,雲城也湊過來聽。一邊聽,一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陸恕:“你聽懂了?”

雲城誠實地搖搖頭:“沒聽懂。”

陸恕:“……那你乾嘛這個表情?”

雲城:“沒什麼,就覺得你好像還挺厲害的。”

陸恕還沒來得及為這突如其來的誇獎臉紅,就聽到雲城又補充了一句:“果然有了小學文憑之後,就是不一樣了。”

陸恕:“……”

陸與書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雲城領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寫作業的溫馨畫面。

自從雲城把院子改造又鋪設了實木地台擺上了桌椅板凳之後,這外面院子的利用率,就比屋子裡的利用率更高了。天熱的時候一家人坐在院子裡乘涼,天冷的時候一家子人坐在院子裡圍爐煮茶,天氣不冷不熱的時候,就坐在院子裡賞花賞月……就連現在孩子們畫個畫,或者像現在這樣做個作業,都在外面。

這種感覺還挺好的,反正陸與書還挺喜歡。

陸與書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先繞去了小廚房,讓人準備了一些零食餅乾和水果飲料之類的,才重新來到院子裡。

陸恕這會兒已經教完雲舟舟那幾道數學思維題了,開始教雲舟舟跳繩。

但凡運動類的項目,雲城都不太喜歡。一方面他打小就不愛動彈,另外一方面是因為他討厭

出汗。所以兩個娃在院子裡跳繩的時候,他就把椅子倒過來,半趴在椅背上懶洋洋洋地看著。

自然的,他也是第一個看到陸與書的。

雲城:“回來了?吃飯了沒?”

陸與書:“你現在這樣問,真的好嬌妻啊!”

雲城:“……”

陸與書拖了張椅子過來,在雲城身邊坐下,然後隨手拿了陸恕和雲舟舟的作業過來翻了翻。翻著翻著,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舟舟這個字,是不是得練一練啊?”

雲城隨意瞟了一眼:“這字怎麼了,這不挺好的麼?”

陸與書:“相信我,一二年級寫成這樣,距離挺好還有段距離,這字隻能算是勉勉強強。等到上了高年級,作業一多,速度一塊,到時候那字就更沒法看了。之前陸恕就在這方面吃過虧,當時一二年級我工作忙,也沒管他,更沒有狠抓他的寫字質量,後來到了四五年級,又不得不重新回過頭來練字。”

雲城聽了陸與書的話,特意拿起陸恕的字看了一眼。發現陸恕的字雖然算不上特彆的好看,但確實能看出來是練過的。

雲城雖然也算是給人當了很多年的爸爸,但其實他之前並沒怎麼管過雲舟舟。如今自己隻是稍微參與進來,突然就意識到原來養一個孩子是這麼勞心勞力的一件事情,說句實在話,那可真是比上班都要更累人。

不過教彆的雲城教不了,寫寫畫畫雲城還是可以的。

既然陸總都下命令了,那雲城肯定得實施到位,於是他便主動把這事攬下來了:“行吧,你說練就練,不過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再開始練習吧!”

陸與書覺得雲城聽話這一點,就特彆好。就相識到現在,基本上雲城沒跟陸與書唱過什麼反調,而且很多時候,更是陸與書說什麼,雲城就做什麼。陸與書就喜歡男人聽話,所以現在她倒是越看雲城反倒越順眼了。

聽話的雲城隔天下班,就開始監督雲舟舟練字。

雲舟舟其實在學校也跟著學校裡的老師練過字,就是不像那些專門練過字的那樣特彆有筆鋒。雲城的字倒是寫得不錯,不過他的字對二年級的小朋友來說有點兒太連筆了,於是最後雲城就找了本楷書字體,然後從最簡單的筆順教雲舟舟寫。

陸恕有時候都替雲舟舟累得慌。因為每天那麼多興趣班,還要在這兒花時間練一二三這麼簡單的字。雲舟舟自己倒是不覺得:“怎麼會累呢,那些興趣班都是我喜歡上的啊!”

陸恕:“那練字呢?練字也是你喜歡的嗎?”

雲舟舟這次很誠實地搖了搖頭:“練字不是。不過我喜歡我爸爸,如果練字的話,我就能跟爸爸多點時間在一起,所以這麼一想,練字我也喜歡。”

陸恕無話可說。

他在家裡是待不住的。不寫作業不練拳擊的時候,就會出去溜達溜達,一般都是在小區裡面,當然偶爾也會跟同學約著,去附近的球場打打球,或者是去商場吃吃飯。

大部分情況下都無事發生。

所以家裡人也都習慣了。畢竟陸恕雖然才11周歲,但身高已經接近成年人了。而且他又練了快一年的拳擊。一般他不去欺負彆人,彆人通常也很難能欺負到他。

結果沒想到這天竟然就出事了。

陸與書接到電話聽說陸恕跟人在外面打架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她在電話裡反複確認了好幾次,那頭都說是真的。

於是陸與書連會都沒來得及繼續開,直接就開車準備去找陸恕。

臨出地庫的時候碰到雲城剛出外勤回來,陸與書想著多個人說不定處理起來會更合適一點,於是便把雲城也給帶上了。

雲城一開始隻感覺到陸總在把車當飛機開,等聽說是為了趕去處理陸恕跟人打架的時候,他倒是恨不得陸與書能開得再快點。

說起來雲城現在跟陸恕的關係也算不上特彆特彆的好,至少肯定不如陸與書和雲舟舟。但相處了這麼久,而且雲城知道陸恕素來很照顧雲舟舟,雲舟舟也一直很向著陸恕,所以哪怕不看在陸與書的面子上,光是看在雲舟舟的面子上,雲城也不希望陸恕出事。

給陸與書打電話的是飯店的老板。

這個老板人還不算不錯,沒有直接報警處理,而是先給陸與書打了電話。雖說給陸與書打電話可能更多的是考慮到打架的時候砸壞了東西需要涉及賠償,但不管怎麼樣,直接聯係家長肯定比直接聯係警察,對孩子的影響會更小。

陸與書跟雲城趕到店裡的時候,事情基本已經平息下來了。就連跟陸恕打架的另外幾個男生,都被對方的同伴拉去了包廂。此刻大廳裡,就陸恕和他的幾個同學,以及老板和店裡的員工還在坐著。

陸與書沒有問打架的具體原因,先確定了一下陸恕沒什麼大問題,然後就開始詢問是誰先動的手。等確定是陸恕先動的手,便主動跟店家商量了賠償事宜。她在錢財方面很大方,又有心息事寧人,所以店家這邊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處理完店家這邊之後,她又進去找了那個跟陸恕打架的孩子。

對方看年紀應該是要比陸恕大幾歲,不過身高倒是不及陸恕。陸與書先是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傷勢,發現陸恕動手歸動手,心裡還是有數的,並沒有往要害部位打。而且剛才她看過陸恕,發現陸恕身上其實也有傷,說明兩個孩子是互毆,並不算是單方面毆打。於是她便直截了當地問對方是打算公了還是私了。公了就是她讓律師過來跟他父母談,然後該驗傷驗傷,該賠償賠償;私了就是直接解決,當然流程差不多,也是該驗傷驗傷,該賠償賠償。

對方看樣子既不想驚動父母又不想驚動律師,甚至連驗傷都不願意去,隻說了個賠償數字就打算和解。陸與書自己其實不太懂處理這些,所以私下給律師打了電話,規避了風險之後,才跟對方達成了和解協議。

全部處理完之後,她才把陸恕領上車,問出了自己一路上最關心的問題:“怎麼好端端的出來打個球,就跟人打起來了?”

其實這個問題,剛才陸與書在處理事情的時候,雲城就已經私下問了陸恕好幾遍了。但陸恕自己不說,也不準他身邊的朋友說。所以此刻聽到陸與書問,陸恕也一如既往地表示沉默。

最後被逼問得緊了,也隻說了句:“他嘴巴不乾淨。”

青春期的男孩子,有時候說話確實是會臟話連天,更何況是打球的時候。陸與書和雲城都覺得可能是打球相關,所以陸與書最後隻說道:“以後遇到事情,不要動手解決,要學會動腦子。當初讓你學拳擊,不是為了讓你打架的,記住了沒?”

陸恕點了點頭。

這事便算是過去了。

雲城一開始沒說什麼,等氣氛明顯緩和一點,他才站出來替陸恕說了兩句:“男孩子嘛,稍微衝動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誰年輕的時候沒打過架呢?”

陸恕:“你年輕的時候也打過架?”

雲城:“打是打過,不過我一般是挨打的時候居多。所以你還是很厲害的。”

陸恕:“……”

就這樣一個人,自己剛才居然為了彆人說他一句不好的話,就上手揍人了?自己剛才絕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