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韶聽到退位兩個字當場就瘋了,站起來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大喊著:“我是天子,並無大過,你怎敢以臣謀君!”
韓子韶身邊的人也有些慌亂,站出來紛紛表示:“茲事體大,諸位應該隱瞞才是,否則難道要將此事昭告天下?”
他們這些人一直是忠於韓子韶的,壞事做了一籮筐,一旦韓子韶倒台,他們誰都的彆想好。
韓星霽在韓子韶拔劍的時候就帶著陳聊等人護住了太後。
想要廢帝,必須要有太後懿旨才算名正言順,否則就算樓時巍是攝政王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給廢了。
韓子韶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拔劍出來之後就看向了太後。
不過他大概還沒有瘋太徹底,沒有直接撲上來把太後搞死,但是他身邊的那位謀士卻很清楚,直接從韓子韶手裡奪過劍衝了過來。
韓星霽站在前面一步不退,他身旁的陳聊和鐘微兩個人上前一步。
不過也沒等他們兩個動手,旁邊就砸過來一枚茶盞,正好砸在了謀士的太陽穴上,將人砸的踉蹌了一步。
陳聊和鐘微兩個人看到之後立刻衝了上去控製住了謀士。
韓星霽轉頭看去正好看到樓時巍眼神冰冷地盯著謀士,而簡英則正在幫他擦袖子上的水跡。
樓時巍沒有多看韓星霽,轉頭說道:“羽林軍何在?進來護太後懿駕!”
羽林軍進來的時候,韓子韶就明白了大勢已去,他杵著劍環視一周忽然神經質一般笑道:“朕早該知道,早該知道!”
樓時巍沒有理會他,轉身說道:“時辰不早,樂安伯護送太後回宮休息吧。”
韓星霽看了一眼,覺得場面應該控製了下來,沒看丞相他們一個個都很放鬆,除了臉色不太好看之外,根本就沒任何緊張的意思,氣氛比之前廢韓曉還鬆弛。
而這個臉色不好看,韓星霽覺得應該也是熬夜的緣故。
畢竟外面已經有了些許光亮,天都亮了,在場的除了韓星霽他們幾個年輕人和樓時巍這個正當壯年的攝政王之外,剩下的年紀都很大,尤其是老丞相,熬一·夜臉上都有黑氣。
韓星霽立刻扶著太後一路去了紫極宮,走在路上的時候太陽出來了。
太後握著韓星霽的手溫聲說道:“否極泰來,以後會好的。”
韓星霽用力點頭說道:“是,太後也不要憂心,此事丞相和攝政王肯定會解決好。”
隻不過他沒跟太後討論下一任皇帝是誰。
說實話韓星霽都有點拿不準,現在有資格的韓子攸、韓子善和韓子培。
韓子善和韓子培兩個人都已經訂婚,再加上兩個人的確不合適,會被選上的概率太小了。
當初第一次選他們沒有入選,第二次還是沒有,第三次也很難。
至於韓子攸……他在這件事情之中扮演的角色並不是很光彩,之前隻是在查韓子韶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脈,但是誰都沒忽略韓子攸。
這件事情嚴格來說跟韓子攸沒有任何關係,在他嘴裡,他跑去武寧是為了幫兄弟兼朋友,但誰都知道他根本就是因為當初沒有選他當皇帝而懷恨在心。
若是再選他,萬一他還記恨大家當初第一次第二次都沒選他怎麼辦?
韓星霽感覺這三個人都不合適,摸著下巴想了想,決定讓陳聊跑一趟。
他把陳聊喊過來說道:“我要在紫極宮陪伴太後,你回家報個平安,順便想辦法去查一查藍田縣獄曾經是不是關過一名孕婦,現在那名孕婦應該已經誕下一個男孩兒,男孩兒大概一兩歲左右。”
按照正常曆史進程,最後一位皇帝是在六歲時候登基的,距離現在還有個三四年差不多。
推算一下,大概出生沒多久。
而這位原本是先帝兄長的孫子,隻不過這孩子的父親當年犯事被斬,家中女眷倒是沒被處斬,隻是被貶為奴隸,這才活了下來。
隻不過這個空間的曆史本來已經面目全非,韓子韶其實是當不了這麼久皇帝的,曆史上他就當了一年的皇帝,第三位皇帝才當了三四年。
所以他也不確定那孩子在不在牢裡,總之……先看看吧。
韓星霽在紫極宮停留了一天,到了下去太後就給他了一堆東西讓他回家。
韓星霽倒是有心想要多留兩天,擔心太後一個人在宮裡會抑鬱。
倒是太後比他想的還要豁達,笑著掐了掐他的臉說道:“你倒是擔心起哀家來了,快回去吧,莫要讓你爹娘擔心。”
韓星霽一想也是,太後在這宮裡幾十年,風風雨雨都見過了。
這一次的事情她未必不知情,或者說是她很可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未必知道會牽扯到韓星霽。
所以在事發之時太後是真的生氣,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韓星霽帶著一堆東西出宮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本來想去攝政王府,但想了想現在樓時巍應該很忙。
廢帝是一定要廢的,可這次的借口是什麼還要仔細斟酌。
知情·人知道怎麼回事,但不能作為真正的理由。
朝廷不要面子嗎?難道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們選了一個奸生子當了皇帝?丟不起那個人啊。
韓星霽不想在這個時候過去給樓時巍添亂,思索半晌之後便讓人駕車直接回家。
他走之後,郭甸從路口走出來,猶豫了一瞬,他身邊的人問道:“百將,不去攔車嗎?”
郭甸搖了搖頭:“大王吩咐,若是小伯爺要去王府咱們再護送,他若不去也不能讓他知道,走吧,回去複命。”
雖然不覺得小伯爺不去王府有什麼不對,但郭甸直覺大王可能不會高興。
果然,他在稟報上去之後,樓時巍沉默了很久這才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郭甸推出門外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攝政王正看著魚缸不言不動。
平日裡攝政王發呆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不要說在這多事之秋,雖然樓時巍
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周身氣息莫名的有些沉鬱。
以前一般都是到了家人忌日的時候,攝政王才會這樣,現在……郭甸沒敢多想,隻是恨不得立刻跑去郡主府把小伯爺請回來。
畢竟大王心情再不好,隻要小伯爺出現他就會高興了。
可惜他不該,大王沒有吩咐,萬一事發他還要被罰。
而回到府裡的韓星霽則是被家人圍了起來。
舒雲來和薛輕舟都一臉緊張地看著他:“阿霽,昨晚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星霽倒是有些意外:“你們怎麼知道宮裡出事了?”
他夜宿皇宮的次數也不少,不至於因為不回家就被懷疑宮裡出事。
他想到這裡面色嚴肅了一些:“難道是有什麼流言傳出來了?”
昨天能出宮的就是那些小娘子,但凡有消息泄露那就隻能是她們那裡出來的。
如果是真的,太後和攝政王肯定會嚴查,等查出來就算不治罪,那位小娘子和她的家人隻怕也不會好過。
舒雲來歎氣說道:“昨晚半夜奉宸軍就入城將皇宮圍了起來,今天又通知不必上朝,不是出事又是什麼?”
而且還不是小事,尤其是大家早上得到通知之後四下打探一番,發現攝政王、丞相、宗正以及廷尉都被半夜召喚了過去。
這還能是小事嗎?
大家分析了一通也沒分析出來,丞相和攝政王被喊過去正常,但是廷尉過去做什麼?
難道宮裡出了什麼案子?
宗正過去又是怎麼回事?案子跟皇室有關?
反正此時此刻已經八卦滿天飛,倒是沒多少謠言傳出來。
畢竟這是個真的會因言獲罪的時代,沒人敢亂說,最多就是關起門來在家裡說一說。
韓星霽聽後倒是放心了一些,不是從彆處流傳出來的流言就行了。
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弄點茶過來吧,我有點困,提提神。”
舒雲來見他這樣立刻改口說道:“你先去睡,有什麼事情睡醒再說。”
不管出什麼事情,既然皇宮那邊還沒出消息就證明局勢已經穩住了。
反正有攝政王和丞相兩個人在,宮裡還有太後坐鎮,不會出太大問題的。
韓星霽擺擺手說道:“等我說完再睡也行,要不然睡醒就塵埃落定,什麼都來不及了。”
舒雲來心中一緊,跟薛輕舟對視一眼都有些緊張:“到底怎麼了?”
韓星霽喝了口水問道:“你們是直接聽結果還是我從頭講起?”
舒雲來跟薛輕舟一個要聽結果一個要聽源頭。
舒雲來急性子,不過在小事上她一般都聽薛輕舟的,此時便說道:“那就從頭講起吧。”
韓星霽這才開始從宮宴出事情到後來全部說了一遍。
舒雲來在聽說韓子韶想陷害韓星霽,治他一個穢亂宮廷之罪的時候,當場面色變了,捏著拳頭恨不得當場衝進宮裡把韓子韶錘死。
這個罪名跟彆的不一樣,彆的罪名總能找到證據,隻要證明韓星霽無罪就行了。
可陰私之事是最難辯駁的,隻要看到韓星霽跟宮人躺在一張床上,彆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那都是板上釘釘的罪名,根本沒辦法反駁。
韓子韶這個手段不算光明正大,也不算高明,但的確有用。
等到後來韓子攸和韓子晷站出來挑明韓子韶不是皇室血統的時候,舒雲來和薛輕舟也驚了一下。
韓星霽看著他們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果然,不是他一個人沒料到這樣的轉折。
他想過很多種廢帝的原因,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但不得不說,這樣反而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現在哪怕位置上坐得是千古明君,一旦爆出他的血統有問題,那麼大臣們也要糾結一下,甚至可能相當一部分都不會再認這位國君。
韓星霽說完之後伸了個懶腰說道:“韓子韶肯定是沒用了,不過,對外肯定不會把理由說出去,你們要活動的話趕緊,但也要記得守口如瓶哦。”
薛輕舟拍了他肩膀一下,好氣又好笑說道:“用你提醒。”
舒雲來想了想最後說道:“我們也沒什麼好活動的。”
韓星霽提醒說道:“給郎中令去個消息啊,昨日郎中令家的小娘子生病沒去成,肯定不知道消息。”
雖然知道這個消息也未必有什麼用,但韓星霽並不介意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反正薛海東這個位置早晚都能知道真相,不知道真相的隻能說明位置不夠高。
薛輕舟點點頭:“對,我得去跟阿爹說一聲,現在最主要的是觀望一下下一位是誰。”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都覺得有些糟心,這才幾年啊,換了兩個皇帝了,下一個皇帝不知道能不能靠點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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