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霽得了樓時巍的應允之後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也鉚足了勁想要給對方做一盞燈。
挑挑揀揀半天,他決定做一盞走馬燈,而且是紙雕走馬燈。
為此他在網絡上看了很多視頻,估算了一下工程量就找了一個最簡單的來學習。
然而在第一步製作燈架那裡就翻了車。
他看著地上的竹子和手上的傷口,整個人有些恍惚,他從來沒想過看起來那麼堅韌的竹子居然這麼鋒利。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人家篾匠手上都是有厚繭手套的,他沒做過這些被竹子刺破手好像也正常。
在裹上創口貼之後他就找來了薄手套帶上,結果帶上之後發現又不夠靈活。
他本來就是新手,做起來笨手笨腳,再帶一個手套更是手忙腳亂。
到最後他不得不又把手套給摘了,用了十二分小心去處理那些竹子。
哪怕是這樣他的手掌和手指也留下了很多傷口。
韓霄看著那些竹子上的血手印一臉慘不忍睹說道:“崽兒啊,有些錢……還是給彆人去賺吧。”
韓星霽一臉倔強:“我不!”
韓霄歎了口氣:“算了,我來幫你好了。”
他常年訓練,手上的老繭也不少,反正比韓星霽的手要結實一些。
結果沒想到韓星霽把材料一收說道:“不用,我要自己來!”
“驢脾氣!”韓霄笑罵了一句實在看不下去走了出去。
等出去之後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家小堂弟這麼堅持自己做東西,是想當禮物送人吧?
這麼用心準備禮物,顯然不是他的。
他不知道是送給誰的,但這個狀態……很像當初他追老婆的時候啊。
難道他小堂弟有心上人了?
韓霄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倒不介意韓星霽有心上人,畢竟已經成年了,談談戀愛也沒什麼,隻要彆禍害人家女孩子就行。
可問題在於韓星霽每次回來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當當,各種學習讓他根本沒什麼時間去談戀愛。
最主要的是他的活動範圍就這座莊園這麼大,心情好了會出去開車兜風跑馬,反正莊園面積足夠大,這些活動也能容得下。
而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是陪在韓星霽身邊的,對方接觸到了什麼人他都很清楚,根本不存在談戀愛這個選項啊。
除非……網戀。
接下來幾天,韓霄仔細觀察了一下韓星霽,發現除了上課寫作業學習之外,他就在鼓搗那個燈架,手機放在一旁看都不怎麼看,這哪兒像是網戀的?
他跟老婆當年還不是網戀,熱戀期的時候見不到面也恨不得天天捧著手機聯係。
所以這是在對面找了個女朋友嗎?
韓霄感覺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有些滄桑地點了一支煙,然後去聯絡了舒雲來。
舒雲來看著他淡定說道:“沒有,他都沒跟小娘
子們接觸過,身邊都是男人。”
韓霄心裡一咯噔,倒抽了口氣:“男……男的?”
他記得大雍的風氣還是挺開放的,大概跟開國皇帝力排眾議立了男後有關係,男人之間的愛情記載也不少,後來的朝代才一點點變得保守起來。
現代風氣也很開放,男人和男人結婚也不算什麼。
舒雲來頓了頓說道:“應該也沒有,沒見他跟誰走得近,哎呀,說不定就是小孩子喜歡做手工呢?你也不要這麼草木皆兵,若是真有問題陳聊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韓霄一想也是,猶豫了一下問道:“真沒問題?”
舒雲來斬釘截鐵說道:“肯定沒問題。”
韓霄這才鬆口氣說道:“我也不是想攔著他不讓他談戀愛,就是……他這個情況,萬一有人不懷好意故意接近怎麼辦?”
舒雲來溫聲說道:“放心,最近沒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在他身邊。”
韓霄感謝了舒雲來之後這才掛斷了手機。
舒雲來放下手機之後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感覺良心有點痛。
她對韓星霽的情況有那麼一點猜測但是又不太確定,韓星霽跟樓時巍之間的氛圍太奇怪了,每當舒雲來覺得這兩個人有情況的時候,這倆人就表現的特彆坦然,仿佛真的隻是關係好而已。
她自己都不確定自然也不會把事情隨便往外說。
不過,韓星霽非要親自準備禮物這件事情,猜都不用猜肯定是給樓時巍準備的。
韓星霽不知道一個走馬燈引起了韓霄的各種猜測,當他終於磕磕絆絆將燈架需要的材料都在準備好的時候忍不住鬆了口氣。
真是幸好他有雙倍時間,否則按照他這個進度都未必趕得上元宵節。
畢竟燈架還要組裝,他還有紙雕沒有動手。
不過比起跟竹子玩命來說,紙雕就友好很多了,隻要細心手穩就行,不會動不動就搞得血流如注仿佛命案現場。
紙雕燈徹底組合起來的那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韓星霽實驗了一下確定能夠順利轉動之後就小心的藏了起來開始準備過年。
不得不說,現代那邊過年省心多了,畢竟不需要迎來送往。
而在這邊郡主府恨不得每天都有人上門拜訪,除此之外,他們一家還要去薛家拜年。
這還是韓星霽第一次踏入薛家大門,不過薛家人對他倒是不陌生,畢竟韓星霽名聲在外,最近國學館還搞得有聲有色,所以見到他的人都會詢問國學館的情況。
韓星霽被問的頭都大了,然而在面對薛輕舟的長輩的時候,他還是溫聲說道:“是家裡的小郎君想去學習嗎?這個簡單,等明年春闈之後會開啟入學考,題目我現在也不知道,到時候會跟所有先生商討出題目,不過回頭可以給小郎君一些參考,若是有意參加考試的話,可以根據參考指引去學習。”
薛海東很感興趣問道:“聽聞你還要給國學館加治水相關課程?”
韓星霽頓了頓,心想這是多
少人在盯著國學館啊?
他之前隻是上課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後續雖然真的在準備,但也隻有樓時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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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那裡是絕對不可能泄露消息的,隻有可能是國學館的人說出去的。
不過他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坦然說道:“是,書都已經編寫好了,請了攝政王找人來斧正,等明年春闈正式開課之後就加上這一門。”
薛海東聽後立刻決定把家裡的孩子都送去考試,能上幾個上幾個!
彆的課程倒也罷了,一看就是給出身不好的寒門子弟準備的,像是世家譜牒和公文來往官職體係之類的,生在官宦之家的孩子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不陌生,根本不需要再去學。
但治水是不一樣的,這東西最容易出彩,做得好那真的是扶搖直上。
攝政王之所以年紀輕輕就能掌權除了會打仗之外,就是因為當年他也曾參與治水,表現可圈可點,回來之後連升三·級直接打破了大雍開國之後的升遷記錄。
薛海東又問了很多學館相關,越問越是心驚,對眼前這孩子也是刮目相看。
大部分之前都知道國學館在明年春闈之前算是試運行,都以為還不太完善,實際上除了工程方面拖得比較久,人力難以乾涉之外,韓星霽幾乎注意到了方方面面,細致的仿佛積年老吏。
然而他年紀擺在那裡,經曆擺在那裡,國學館又是新部門,做到這個程度薛海東都忍不住想說他一句多智近妖。
中間韓星霽借口更衣去躲懶的時候,他忍不住對薛輕舟低聲說道:“對這孩子好一點,有他在,阿翼未來不用愁。”
薛輕舟笑了笑:“是。”
從一開始他就沒苛待過韓星霽,也就是在韓星霽突然出現的時候覺得有些彆扭而已,至於韓星霽本身到底有多厲害,他反而沒往心裡去,甚至在薛輕舟看來,早早進入朝廷並不是什麼好事。
皇帝雖然算不上特彆昏庸,但也不怎麼樣,區彆就是還沒搞出天·怒人怨的事情罷了。
朝臣一個個都是老狐狸,韓星霽這小胳膊小腿進去還不得讓人給吃了?
要不是有攝政王護著,薛輕舟怎麼也要攔一攔。
隻不過他也清楚,他父親肯定不會同意他的想法,所以他也沒多說什麼,甚至沒讓韓星霽知道。
實際上韓星霽也沒有心力去管那些,過個年他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世家是什麼樣子。
薛輕舟雖然跟舒雲來單獨搬出來住,但到底是家主的兒子,過年期間還是要帶著老婆回到家族,所以這段日子基本上一直都有客人過來。
薛家其他孩子像他這麼大的出來走個過場就可以撤了,但他不行,他需要全程陪同,因為受關注也因為要表態。
雖然不是薛家的孩子,但當初有關韓子韶的傳言有薛海東一份力量,再加上薛海東的職務無限趨近於後世吏部尚書,他也的確需要跟對方溝通一下。
結果就是累了個半死,不過好在結果是好的。
薛海東願
意跟國學館建立官員選拔的通道,韓星霽見他點頭就鬆了口氣說道:“您也不必偏向國學館,隻要在選拔的時候儘量保證公平就可以,若是隻拚本領,國學館的學子不會差。”
薛海東笑著問道:“這般自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韓星霽認真說道:“對,那可是晚輩花費無數心血教出來的,他們要是還不行乾脆就滾回家種地好了。”
薛海東有意無意問道:“之前陛下不是安排過?陛下下令老夫自當遵從。”
韓星霽端著茶盞糾結了一下,還是坦然說道:“陛下隻怕並不願意見到晚輩推薦的人占據太多位置。”
薛海東聽後皺眉:“他又做了什麼?”
韓星霽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隻是突然反應過來了而已。”
之前韓子韶或許沒想太多,隻想著施恩拉攏人,等把人安排出去,外面對國學館更加重視,也有更多人去求見韓星霽之後他才想明白,國學館的山長是韓星霽,推薦人的也是韓星霽,這些人出去做官,首先感謝的就是他啊。
韓子韶想明白之後就開始換了一種方式——親自去國學館選人。
韓星霽原本想要阻止,然而樓時巍卻跟他說了一句話:“你能攔得住一個,難道還能攔得住十個百個?”
他不能。
可是韓子韶每次選都是從縣令的角度選,自從鏡國被打敗之後重新規劃了郡縣,許多郡連郡守都是代理更不要說縣令。
也就是說現在缺口很大,需要很多人。
可越是這樣越是要細心,縣令是親民官,一旦縣令為非作歹對百姓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
他知道樓時巍的意思,如果人真的不合適放到那個位置上也沒用。
天下間官員這麼多,無論是誰都不能保證能選出真正的好官,更何況人都是會變的,選的時候好,但到了任上承受了壓力說不定心性也變了。
韓星霽聽後沉默了許久,最後才說道:“那我也要試試。”
管不了和不去管是兩碼事。
努力去做過,無論結果如何,他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