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霽滿心不可置信,忍不住觀察了一下,他總覺得這兩個人雖然湊得近,但是互動之間看不出什麼曖·昧啊。
不過鑒於他本身也是個母胎單身狗,平日裡也沒研究過情侶到底該是什麼樣。
隻是以他對皇帝的認知來說,這位應該不存在什麼為了保護心愛之人克製。
都說他寵愛蘭婕妤,然而就他對蘭婕妤的那個態度更像是可有可無的一個玩意兒,但凡真喜歡都不會帶著她四處招搖得罪人。
在後宮得罪人也就算了,連太傅都不放在眼裡,真把王太傅當成普通教書先生了嗎?
對待蘭婕妤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元遙。
隻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韓子善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顯然是知道什麼。
韓星霽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到最後乾脆也不想了,反正這兩個人湊到一起肯定沒什麼好事兒,哪怕他們不做什麼也夠惡心人的。
所以他決定回去跟他乾娘問問,看攝政王知不知道。
不管樓時巍現在有沒有廢掉韓曉的心思,先把這倆人給分開再說。
“知道不知道的又能怎麼樣?誰還能管他不成?”舒雲來沒好氣說道:“咱們這位陛下親政以來半點正事不做。”
韓星霽眨了眨眼:“攝政王都管不得他嗎?”
“攝政王畢竟是臣,最多也不過就是個勸諫,他都是皇帝了誰能管?滿朝文武勸諫的還少了嗎?他聽了嗎?天下間也就隻有太後有這個資格管他。”
韓星霽想了想白天的見聞說道:“太後隻怕也管不了他。”
舒雲來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韓星霽這才將去見太後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說完之後舒雲來現場表演了一出怒發衝冠,當即就拍案而起:“豈有此理,他怎能如此不孝?”
韓星霽連忙安撫說道:“阿娘息怒。”
韓曉所為看上去的確不怎麼孝順,但他一言一行都合乎禮儀,隻是很敷衍而已,就算勸諫隻怕都沒有地方能勸。
舒雲來好歹也混了許多年的朝廷,雖然不識字,道理還是懂一些的。
所以她更加憤怒,又有些傷心:“當年太後若是不選他,他還未必能當上皇帝,他如今便這樣肆無忌憚,太後又不是個會生事的性子,這麼大的委屈都忍了下來,連我都不曾知曉,將來……太後可怎麼過啊。”
韓星霽從舒雲來的態度看出她跟太後的關係應該還不錯,也不知道太後白日裡對他那般和善是不是也有舒雲來的原因。
他輕咳一聲說道:“那個……阿娘也不必擔心,再過不久他就不是皇帝了。”
舒雲來恍然:“哦對,他要被廢了,可是……嶸煥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啊。”
韓星霽哭笑不得:“廢皇帝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總要有個導火索。”
舒雲來歎氣問道:“接下來的皇帝怎麼樣?”
韓星霽哭笑不得:“您回去之後都沒問過嗎?
”
就算不認字現在搜索引擎都有語音控製係統,完全可以輸入語音了解一下曆史,再不濟她也能找人問。
舒雲來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那不是……我跟誰都不太熟,你又忙著學習考試,反正那些事情還遠,我就沒著急。”
韓星霽搖了搖頭,對於政治而言提前十年布局都不算早,大雍皇位的歸屬是近期最重要的事情可一點都不遠。
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麼,舒雲來在那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想說話找不到人也很正常,他回去得問問韓霄能不能找個靠譜的女性往來者跟在舒雲來身邊。
倒不是為了給她增加羈絆什麼的,隻是……哪怕回去七天,沒人陪伴沒人說話再沒什麼事情做,那也太無聊了一些。
當然那是回去之後的事情,現在重點是太後,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知曉的曆史資料說道:“具體不知道,但最後上位的那位宅心仁厚,不會對太後不好的。”
最後登基的那位皇帝沒什麼本事,為人也有些懦弱,但好就好在不會跟攝政王爭權,為人也很善良,在經過攝政王的鐵血統治之後,也的確需要一位溫柔的國主來穩定政權。
舒雲來嘖了一聲說道:“要不直接立他得了,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韓星霽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那位身世也很坎坷,現在可能還在大牢裡或者跟著母親一起服役,就算找到他又怎麼跟攝政王說?”
總不能把孩子往攝政王身邊一推說道:“這孩子有皇帝之姿要不您立他吧。”
到時候彆說他,連他娘都要被哢嚓。
舒雲來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又說道:“那就先找到那孩子接過來,咱們好好教。”
韓星霽也不讚同:“他跟攝政王的相遇是意外也是必然,阿娘,順其自然吧,萬一我們把他接走了,結果攝政王不選他了怎麼辦?”
雖然是平行世界不再需要擔心對曆史的改變,但這樣一來相當於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原本能登基為帝的人或許一輩子就隻能當個平民百姓,那他們也太缺德了一些。
舒雲來長長歎了口氣,隻覺得有些發愁最後說道:“算了,回頭我去宮裡好好寬慰一下太後吧。”
最好攛掇一下早點把這皇帝給廢了!
他跟舒雲來又多說了兩句,順便打探了一下他同學們的身份。
曆史上對於那幾位廢帝的記載並不是很多,曆史課上更不會把他們當成詳細考點以至於他對這幾個人都沒什麼了解。
舒雲來倒是知道不少,順口給介紹了一遍,韓星霽這才知道韓子攸和韓子韶這兩個皇帝預備役的父親一個是興源郡王一個是武寧郡王,而韓子善的父親是慶王,韓子培的父親是常王。
韓星霽一聽就覺得這幾個人選很有意思,幾乎每個人的出身都比較一般,當然這個一般是針對於競爭皇帝崗位而言的。
先帝兄弟眾多,兒子自然也很多,現在在任的韓曉曾是廬江郡王,他父親早逝,所以早早就繼承了王位。
除了他之外韓子攸和韓子韶的父親都是封地比較偏遠的郡王,換句話說就是以前不怎麼得寵現在也沒什麼勢力。
韓子善的父親慶王倒是很厲害的一位王侯,但他早年間也過得有些不太如意,所以娶了一位商人之女做王妃,一直到現在都很被詬病。
這裡面唯有一個韓子培看上去好像是出身最好的一個,父親比較有勢力,母親也出身世家大族,然而他在家中排老一,又因為長得不太好看常年被父母忽視,文學武藝都不出眾,算是最平庸的一個。
他還是社恐,在備選人之中他最不出彩,也最不可能。
韓星霽隻覺得這個人選裡處處都是學問,忍不住給記了下來。
記完之後他順手又憑借著記憶寫下了王太傅白天講課的重點,然後再重新看一遍視頻加深記憶。
不過他腦子好用,哪怕隻是聽了一遍課程記下來的重點也幾乎沒有任何遺漏。
韓星霽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這樣應該就不用擔心會出現跟不上課程的情況了。
隻是王太傅在講課時候提到的一些名人軼事或者是小故事,他以前從未聽說過,在手機裡進行搜索也沒搜到,想來那些記載應該是沒有流傳下去。
這麼一想,韓星霽順手又把這些記錄下來,雖然不是成套書籍,但想來專家教授們應該也不會在意這一點。
第一日上課,王太傅依舊是在講解《大尚禮記》,皇帝依舊是不聽的,他的弟弟也有樣學樣時不時就回頭看著韓星霽笑。
韓星霽被他笑的有些發毛,到最後乾脆也不理會他。
王太傅被韓子勉一直回頭吸引了注意力,在中間讓人背書的時候特地點了韓星霽的名字。
韓子善和韓子培都一臉同情地看著他。
韓星霽倒是不害怕,背書嘛,對他而言這是最簡單的事情了,彆說隻是其中一篇,哪怕是整本他都能背下來——之前被罰抄兩遍之後就記得差不多了。
王太傅見他背的順暢倒是來了興趣,背完這一篇也不讓他坐下,反而讓他接著背,甚至到最後還跳過某幾篇詢問他可否看過。
韓星霽的記憶力那是久經考驗的,這些根本不怕。
韓子善跟韓子培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等韓星霽坐下之後才震驚說道:“兄弟,你把整本書都背下來了?”
韓星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是啊,這個字又不多。”
韓子善:……
原本以為有了新同窗他們就不用墊底了,萬萬沒想到新同窗這麼厲害。
不僅是韓子善和韓子培,就連之前一直不怎麼親近的韓子攸和韓子韶都多跟他說了兩句。
這兩位因為聰明學習好一直都自視甚高,兩個人抱團並不怎麼理會韓子善和韓子培兩個學渣,如今韓星霽勉強算是入了他們的眼。
韓星霽卻並不關心他們怎麼想,下課之後他將書本收了起來問道:“下午郭教頭教什麼?”
韓子善回答說道:“今天下午不是騎射課程。”
韓星霽問道:“那是什麼?”
韓子培熟悉了之後也沒那麼沉默,說了一句:“攝政王親自來教時政。”
他語氣略有些激動,眼睛閃亮,顯然又是一個攝政王的小迷弟。
然而韓星霽則是眼前一黑,堂堂攝政王日理萬機,怎麼還有時間來給他們上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