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遙這個神經病皇帝就是經典的不顧他人死活那種。
如果沒有黑·火·藥,三天時間能打下兩座城就不錯了,滅國更是空談。
而黑·火·藥在屈知國也不是無往不利,這邊山林眾多而且十分潮濕,倭人的黑·火·藥水平似乎也就那樣,勉強維持了穩定性,但是在防水方面不太行。
這就導致在攻打屈知國的過程中消耗了更多的黑·火·藥。韓星霽借口要回去準備一下招魂儀式就溜了出來。
岑後景跟在他身後離開了皇帳,韓星霽看著他有些奇怪說道: “你怎麼還成傳令兵了?難不成是被降職了嗎?"
不過就算降職應該也無所謂,剛剛元遙一句話又把他給升了上來。
岑後景歎息說道: “大將軍的案子查的差不多,屬下奉命護送欽差前往都城,結果到了都城之後就得到了皇宮被炸的消息,如今都城亂成一團,攝政王樓時巍又趁機派兵東進,京中抽不出人手,便派我前來傳令。"
韓星霽挑了挑眉轉頭讓兩邊士兵下去休息,借口是天氣太冷看他們太可憐,然後收獲了衛兵愛戴的眼神。
等衛兵走之後,韓星霽才上下打量岑後景問道: “剛剛你可沒說雍國要打過來的消息,你到底是什麼人?"
岑後景這個人太奇怪了,官位不高但是感覺哪兒哪兒都有他。
岑後景微笑說道: “這句話也是屬下想問大將軍的,大將軍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被炸,這又是為何?"
韓星霽一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表情說道: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倭人心胸狹隘窮追不舍呢?"
岑後景意味深長地笑道: “是嗎?可是陛下未必會如此認為啊。”
韓星霽淡定說道: “我還得為皇後招魂,哪怕陛下發現也未必會拿我怎麼樣。”
岑後景搖了搖頭說道: “陛下是什麼人大將軍心中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
韓星霽皺眉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岑後景不緊不慢的低聲說道: “屬下的意思是大將軍還是早日抽身的好。”
韓星霽平靜地看著他問道: "你讓我逃走?"
岑後景點頭默認,韓星霽冷笑一聲: “你
是幫我還是在害我?若我逃走被發現那才是真正的永無翻身之日。"
如果真的有機會這一路上他早就想辦法逃走了,哪裡還用得著留到現在?
岑後景低聲說道: “您放心,馬匹乾糧我都已經安排好,今夜子時,您出帳篷前往東南方,會有人接應您。"
韓星霽眉心一跳忍不住戒備地後退一步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挑唆我逃走?”實不相瞞,雖然很心動,但韓星霽十分懷疑對方是皇帝派來試探他的臥底。正常皇帝肯定不會這麼做,但元遙這個神經病哪裡能用正常人的腦回路去判斷呢?
岑後景見他不信,便正色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拱手單膝跪地說道: “攝政王麾下繡衣使者奉命前來接韓大夫回家。"
韓星霽頓時愕然:"攝政王?大王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岑後景低頭說道: “天下又有何事是大王不知的呢?”韓星霽聽後頓時眼前一黑,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我完了。被攝政王發現和跟在神經病皇帝身邊也不知道哪個更要命一點。
哦,不對,神經病皇帝……隻要你把握住了他神經病的程度,好像也不難忽悠。然而攝政王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
不對,他壓根就不會給你忽悠的機會啊!
韓星霽跟C3C4對視了一眼,發現大家都慌得一批。
他扶著桌子緩緩坐下來說道: “我從未聽過繡衣使者這個名號,你又如何證明你就是繡衣使者?"
岑後景當機立斷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青銅令牌奉上說道: “此物能證明屬下身份。”
韓星霽接過那枚青銅令牌努力辨認了一下上面的字,正面是繡衣二字,背面則是奉宸軍的軍旗旗徽。
雖然很希望這令牌是假冒偽劣,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令牌是真的。
他忽然抬頭問道: “之前在安海城的時候是不是你或者你們的人在跟著我?入城的時候灌醉城衛的是不是你們的人?後來你接近我……是不是也都是設計好的?"
岑後景微笑說道:“韓大夫果然聰慧。”
韓星霽長長歎了口氣,之前所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當初進城之前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進城的時候也順利得不可思議,到後面進入將
軍府順利得不像話,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太過順利,隻是對方太厲害,安排得天衣無縫,就算他發覺出了有哪裡不太對也隻是憑借直覺。
要不是岑後景如今主動暴露身份,隻怕他壓根就猜不到這麼一個混到了將軍府長史的厲害人物居然也是樓時巍派去的臥底。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沒有立刻相信岑後景。
留在這裡或許是危險了一點,但在元遙確定皇後百分百不會複活之前,他的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
可是一旦跟著岑後景走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韓星霽沒有明確表現出不相信,隻是低聲說道: “今晚還不能走,元遙不是普通人,很難揣測他的想法,說不定此時他已經安排人盯著軍營了。"
再神經病一點他自己盯著馬圈都有可能。
這貨在韓星霽這裡已經快妖魔化,沒辦法,精神病人的思維真的不要去揣測。岑後景有些擔憂說道: “隻怕夜長夢多。”
韓星霽扶起他說道:“放心,兩三天還是能拖住的,實在不行你也不必管我,保住自己性命就好。"
岑後景立刻搖頭: "不可,大王有令,必須將韓大夫安全帶回,不計生死,不計代價。"
韓星霽聽到大王兩個字都忍不住抖了抖。
就……很不想回去。
更何況正常情況下他的價值未必有一個滲透進地方高層的臥底高,可樓時巍為了救他動用了岑後景,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
他隻好找借口說道: “可是……跟我一起出來的同袍如今下落不明,我把他們帶出來,也要把他們安全帶回去才行。"
岑後景聽後略有些怔忪,過了一會才緩緩拱手說道: "韓大夫仁善,不過您也不必擔心,那三人已經被救出並且安置妥當。"
韓星霽聽後人都傻了,他跟這辛辛苦苦半天是為了什麼啊。
不就是為了救人嗎?要不是為了救人,他當初都不會去將軍府或者說炸完將軍府就可以走人了,哪裡用得著跟元遙這麼一個神經病周旋。
結果現在告訴他,人已經救出來了?
韓星霽精神有些恍惚說道: “救……救出來了啊,那就好,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再看看情況,若是能讓屈知國跟鏡國兩敗俱傷更好,若是不能就隨你離開。"
岑後景本來還想勸說,隻是聽韓星霽說完之後他忽然覺得也有點道理。
眼看他們韓大夫已經穩住了那個皇帝並且讓皇帝跑來打屈知國,再努力一把讓他們兩敗俱傷對大雍而言絕對是好事。
他點點頭說道: “我已經準備好,大夫什麼時候想走便說一聲,我立刻安排好。”
岑後景說完臨走之前轉頭看著韓星霽笑了笑說道: “屬下知道您可能還有疑慮,但還請儘快做決定。"
韓星霽心說走肯定是不能走的,我們今晚就要回歸了啊,逃命途中回歸那不是找死呢嗎?更何況他需要回去判定一下繡衣使者到底是個什麼機構。
等岑後景走後C3和C4瞬間鬆了口氣,他們有些擔心說道: “這一切若是攝政王安排,那我們當初離開他是不是就知道?難不成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在跟著我們?那……郡主知道嗎?"
韓星霽心很累地坐下來看著他們說道: “你們問我,我哪兒知道啊?等回去再說吧,好了,都回去吧,接下來幾天應該能放鬆一下了。"
這些日子一直緊繃神經,哪怕韓星霽再怎麼精力旺盛此時也不由得感覺到一陣疲憊,恨不得馬上就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淩晨,在臨走之前他忽然起來將自己的鎧甲給穿上了——雖然元遙神經病,但好歹下面的人精神還算正常。
哪怕他這個大將軍當的稀裡糊塗,可該有的都有,大將軍印有,鎧甲也有。他準備穿回去給他大哥看看,保證嚇一跳。
想象了一下韓霄的表情,韓星霽頓時更興奮了起來,等到十二點的時候就十分積極地走出了帳篷。
走出去的一瞬間,柔和的燈光灑落在眼前,韓星霽頓時長出口氣。
韓霄看著一身銀甲走出來的堂弟當場瞪大了眼睛問道: “你……你怎麼穿成了這樣?上戰場了?"
韓霄並沒有注意到銀甲多麼威風漂亮,隻是擔心弟弟是不是被拽上了戰場會不會有危險。
韓星霽聽後愣了一下,繼而眨了眨眼微笑說道: "放心,上了戰場也不危險,不需要我打仗。"
韓霄皺眉: "樓
時巍怎麼能讓你上戰場?你才多大?"
韓星霽淡定說道:“哦,不是他,我現在是鏡國征南大將軍。”韓霄表情空白了一瞬,頭頂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兩個人說話之間,韓星霽做完了全身的消毒準備去隔壁換衣服。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一道人影撲了上來,他嚇得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雷教授。雷教授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學者風度,伸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一旁的韓霄看得眼皮直跳,剛要上來把人拽開就聽到雷教授顫抖著聲音激動說道:“是紋山甲,是失傳已久,從未有過出土實物的紋山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