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霽看著皇宮侍衛打開了箱子隨便翻了翻裡面的瓶瓶罐罐,在看到小型氧氣瓶的時候還拿起來晃了晃問道: "這是什麼?"
C3不慌不忙解釋說道: “這是藥瓶,若是兩位覺得不安全不帶進去也是可以的。”
韓星霽站在一旁看著箱子,發現裡面的東西都很正常,像是潛水服和腳蹼都不在這裡,唯有氧氣罐在。
他轉頭看向C4,正好看到C4笑著來了個wink,看來是早就處理過,韓星霽頓時放心不少。
不過這個氧氣罐本來做的就是這個時代風格的樣式,外表甚至做成了青銅器那種質感,至於上面的開關旋鈕之類的都做了一定的掩飾,反正這時代的人應該看不出是什麼。
宮衛晃著氧氣罐沒聽到什麼聲音,打開之後隻覺得一股氣體衝面而來,然後發現裡面也是空的不由得問道: “裡面的藥呢?”
韓星霽心說讓你放走了啊,畢竟裡面是氣體。
C3歎息說道: “之前給將軍治病的時候用完了,隻是這藥瓶略有些貴重,便一直攜帶。”宮衛聽了之後點點頭,又檢查了一下其他東西沒有發現任何武器類的東西之後就放他們進去了。一位中年宦官一直等在門口,等宮衛放行之後才說道: “幾位請隨我來。”
韓星霽連忙拱手: “勞煩內官。”
宦官笑了笑帶著他們一路往比較偏僻的地方走,他們沒有官身自然也就不能走大路,走偏僻地方也不容易衝撞貴人。
一路上韓星霽非常安靜,看著周圍的房舍就覺得這裡合適,那裡也很合適。
嗯,都很合適放炸·藥。
唉,最近研究炸·藥研究多了,都快形成職業病了。
他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耳朵,心中有些可惜。
為了不暴露身份,他的耳釘早就摘了下去,要不然或許還能錄一下鏡國皇宮內的景象,說不定也能有幫助。
就在他出神想著這些的時候,前面忽然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年輕宦官趾高氣昂的過來皮笑肉不笑說道: "錢黃門,這是要去見太後嗎?這幾個是誰?"
被稱為錢黃門的宦官微微躬身說道: “見過向黃門,這位是太後尋來為公主治病的郎中。”
向黃門打量了韓星霽一眼說道: “那正好,
陛下聽聞有位民間神醫曾治好了大將軍的頭疾便也想讓這位神醫為他治療一下頭疾。"
韓星霽心說你們鏡國人怎麼都有頭疾,一個個的腦子都不好用是不是?錢黃門表情一僵說道: “可……太後已經在等著……”"嗯?是給陛下治病重要還是見太後重要?"
錢黃門額頭冒汗: "公主的病……"
"公主纏·綿病榻許久,好不了也死不掉,早一天晚一天又死不了,陛下的頭疾才是大事,你說呢?"
韓星霽站在旁邊聽他們兩個交鋒初步判斷皇帝跟太後以及那位公主關係應該都不太好,並且太後似乎還壓製不住這位皇帝。
畢竟錢黃門看上去似乎十分畏懼這位向黃門,甚至到最後都隻能默默讓開,讓向黃門把他們帶走。
向黃門微微一笑,對著韓星霽說道: “神醫,走吧。”
韓星霽一臉惶恐: "不敢,勞請向黃門帶路。"
於是他和C3C4就這麼被一群小宦官圍在中間浩浩蕩蕩的往皇宮的最中間走去。
在接近皇帝寢宮的時候,韓星霽隱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前場正中央有一位彪形大漢扛著刀站在那裡,身上有著不規則的暗紅色,身周的地面也一樣,看上去應該是血跡噴濺出來形成的。
韓星霽心中納悶,這什麼情況?宮中大廚跑皇帝寢宮附近殺豬宰羊來了?
還是說這個皇帝有什麼特殊愛好?
然而他不敢多問也不敢多看,忍受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一路跟進了寢宮。寢宮內部還好一些,有著濃鬱的熏香味,讓韓星霽舒適了很多。在寢宮外間,向黃門轉頭對他說道: “在這等著。”
說完就彎著腰進去通報,皇帝懶洋洋說道: “讓他們進來等朕這局完了再說。”韓星霽動了動耳朵,從聲音來判斷,皇帝應該挺年輕。
他腦子裡搜尋了一下記憶中的知識點,想起來這位是鏡國的第八位皇帝名為元遙。曆史記載鏡國的皇帝都比較神經病,而這位則是神經病中的戰鬥機。
隻不過韓星霽也就有這麼一個印象而已,具體怎麼神經病曆史書上沒有重點記載,他也就不知道。
進了寢官,韓星霽低著頭偷瞄了一眼發現鏡
國皇帝面前竟然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置著搖盅,桌子另外一邊則是坐著三個身著官服的人。
那三個人滿頭滿臉的汗,看上去十分緊張。
元遙倒是很放鬆,拿起搖盅說道: "開始了開始了!"
他說完就拿起搖盅開始搖晃,聽聲音裡面應該是有幾個骰子。韓星霽站在旁邊隻覺得十分荒唐。
你們鏡國這是什麼愛好啊?皇帝帶著大臣賭博?
搖盅停下來之後,元遙微微俯身盯著眼前那名緊張到眼睛瞪大的大臣說道: “要開了哦,我真的開了哦。"
大臣嘴唇哆嗦著,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元遙仿佛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大笑著揭開了搖盅。
韓星霽還沒來得及偷看就聽到皇帝大笑著說道: “是朕贏了,朕贏了!”
大臣聽後竟然當場脫力趴在桌上,不過他又馬上站起來跪在地上說道: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元遙可惜地搖了搖頭說道: “你都連輸三局了,已經被貶為九品,如今貶無可貶,願賭服輸,朕饒了你對其他人豈不是不公平?來人,拖下去吧。"
他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個侍衛上來將人給拖了下去。
韓星霽看著大臣喊著饒命一路被拖出去,忽然有了猜測——外面那個彪形大漢不會就是個劊子手吧?
他心中有些不可置信,沒敢下定結論。
而接下來皇帝又繼續跟剩下兩個人賭,其中一個也被拉了下去,而最後一個卻是贏了皇帝。韓星霽剛為那個人鬆口氣,卻見這人誠惶誠恐地跪下: “臣該死,臣該死。”
就在韓星霽心中納悶的時候聽到皇帝說道: “你居然敢嬴朕?你這是大不敬啊,不過你贏了,朕也該願賭服輸,便饒你一命好了。"
韓星霽聽了之後著實為那位大臣鬆了口氣,那位大臣顯然也是如此。
就在他謝恩的時候,皇帝忽然口風一轉說道: "不過,死罪可免,但你不敬皇帝還是要罰的,就罰你……去勢如何?"
嗯?去勢?不是他想的那個去勢吧?
韓星霽下意識地看向那名大臣,然後就聽到那人驚恐說道: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臣
尚未有後啊。”
還真是那個去勢啊?!
韓星霽看著那名大臣被拖走,隻覺得胯·下一涼。那名大臣被拖走之後,元遙轉頭看向韓星霽笑吟吟問道: “神醫可要與朕來賭一局?”
韓星霽這時才看到他的正臉,坦白說,人長得不錯,隻不過面色有些不見天日的慘白,神情也不像是正常人的樣子。
嗯,這會就不是個正常人,哪家皇帝這麼玩啊?你這朝廷還沒散真是奇跡!心裡吐槽,韓星霽卻小心說道: “草民從不與人賭。”元遙挑眉,似乎有些不高興: "嗯?你是在說朕不該賭嗎?"
韓星霽急中生智說道: "不,草民的意思是,草民隻與天賭。"
元遙似乎來了興趣,起身走過來問道: “哦?與天賭?賭什麼?”
"人命!”韓星霽說的斬釘截鐵: “草民乃是郎中,隻會治病救人,若是治好了病人就是從老天手裡搶回了一條命。"
元遙聽後驚奇地打量了他半晌才仰頭大笑說道: “你這小小郎中倒是有幾分氣魄,很好,朕喜歡。”
說完他又伸手似乎是想摸韓星霽的臉,韓星霽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正當他擔心這個神經病皇帝又要鬨的時候,沒想到元遙卻似乎不以為意,收回手說道: “嗯,你這張臉,朕也很喜歡。既然如此,便來給朕治病吧。"
韓星霽裝郎中也裝出了經驗,開口詢問皇帝到底是怎麼頭痛。
皇帝說了一堆,韓星霽聽得雲裡霧裡甚至懷疑元遙是沒事兒找事壓根就不頭痛,找這個借口說不定就是為了能夠把他帶過來。
不過,他也說不好,頭痛的成因各種各樣,患者本身又不是學醫的,哪裡能說清楚病灶?
就在韓星霽打算用止痛藥打發他的時候,元遙忽然問道: “小郎中不診脈嗎?”他說著還對著韓星霽伸出了手。
韓星霽默默地伸出手直接將元遙的整個手腕握在手裡,手心正貼手腕內側。
觸手冰涼,嗯,這人很可能氣血兩虛。不過作為皇帝,他為什麼會氣血兩虛?就算他自己不注意身邊也有人注意啊。
元遙略微愣了一下,繼而認真看著韓星霽問道: "小郎中這診脈的手法倒是奇特。&#3
4;韓星霽信口胡謅: “此乃祖傳之術,人手心連心,用手心感應更能知曉病人情況。”他總不能說是因為他壓根就不會中醫那種手法吧?雖然電視上看到過,但萬一學不像露餡怎麼辦?
元遙竟然也沒有起疑,甚至一手放在禦座扶手上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他“診脈”。
過了許久韓星霽才皺眉說道: “陛下之頭疾,草民從未見過,或許是草民學藝不精,並未看出任何異常,還請陛下恕罪。"
韓星霽說完忍不住心跳加速,他在賭,賭元遙根本沒有病,當然就算有病也沒關係,反正他是民間醫師,醫術普通那不是正常的麼?
元遙聽後笑眯眯說道: “果然是神醫,非那些沽名釣譽之人可比。”他說著忽然湊到韓星霽面前,兩個人一度距離很近,近到讓韓星霽忍不住想一拳打過去那種。
元遙低聲說道: “因為朕壓根就沒病!”
說完他就大笑起來。
韓星霽看著他心說錯了,你是有大病!病得不輕!
心裡一邊吐槽,他一邊有些疑惑問道: “陛下既然龍體無礙,又為何讓草民來診治?”
元遙看向韓星霽,臉上笑容收斂,一時之間看上去竟然像是個正常人了。
他低聲問道: “小郎中可曾聽過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藥?”
韓星霽本來下意識想要說沒這東西,然而看著元遙面上正常實際卻十分不正常的精神狀態,他斬釘截鐵說道: “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