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要去市裡 送書去…(1 / 1)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淑華安安靜靜在家貓了四天, 帶著一些糕點和兩瓶酒和白爹娘一起回了生產隊。

白家三房少有的團聚,白爹又將老隊長請來了。

白奶奶有怕的人,沒敢太作妖。

至於飯桌上的陰陽怪氣…

例如, “一個閨女讀那麼多書乾啥, 還不是得嫁人。”

道德綁架…

例如,“老三, 大軍可是你親侄子, 你可不能不管。”

估計白爹想消停吃完這頓飯,少有的沒懟。

倒是讓白奶奶誤會了, 認為白爹終於肯聽話了。

在白爹他們送走老隊長, 準備回鎮上的時候,白奶奶“一鳴驚人”, 居然給好大孫收拾好了包袱, 讓他隨著白爹娘回家。

白淑華本來還和倆堂姐嘮嗑了,被這操作整無語了。

這是硬賴吧。

她也不是太擔心, 因為她爹壓根就不會聽。

以前白爹娘懶,躲在後面的時候,對白奶奶也是面上聽。

何況現在白爹娘都能掙錢, 腰杆子更直了。

白爹也是被氣笑了, “娘你能不想一出是一出麼,現在家裡日子好了, 你和爹好吃好喝養養身子,彆的事就彆惦記了, 大軍有親爹娘。”

他本來還想留下嘮會嗑的,現在還是算了吧。

騎車帶著媳婦、閨女趕緊走。

以後也少回來。

白淑華和倆堂姐擺擺手,對於白奶奶的罵罵咧咧充耳不聞。

半路上坐在後座的白母忍不住嘟囔,“我就說不回來, 準沒好事兒。”

白淑華坐在大梁上,有點硌屁股,“就我奶一個,彆人還好。”

白爹突然說道,“媳婦,今年給爹做件新衣裳,我回頭去換票。”

白母感覺有些突然,“孩他爹,你這是啥意思?”

白爹歎口氣,“哎,你不回隊裡聽不著那些閒言碎語。之前因為分家的事兒,咱們用老房子抵了養老,當時人們都說爹娘狠心,八、九成都是站在咱們這邊的。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大家的日子也好了,咱們兩口子掙得也多,就有人眼紅了,將這個翻了出來。”

白母有些氣憤,“雖然咱家沒給養老錢,但過年過節的禮不少啊,前幾年肉那麼難得,咱哪年過年沒送肉啊,咱還不過去吃。”

白爹心明鏡似的,“估計大嫂或者娘在外面說啥了。”

白母嘟囔,“我看咱就啥也不給,讓她們說去,反正咱們也不在隊裡住。”

白爹知道這是媳婦在說氣話,“我想著既然肉、糕點堵不住她們的嘴,那就給老爺子做新衣裳,總不會不穿出去。”

如今布票少,衣服自然金貴。

白母又問,“隻給老爺子做?”

白爹嗯了聲,“老太太不稀罕咱們做的,以後也不用管,她不是有大孫子麼。”

這話白母愛聽,誰願意莫名其妙挨頓罵啊。

不過,“你不怕娘鬨啊?我看爹根本不管。”

白淑華豎起耳朵,雖然是自家八卦,她也愛聽。

白爹毫不在意,“愛鬨鬨,以後咱們少回去,她也鬨不到跟前。”

老爺子能縱容她在家裡鬨幾場,卻不會讓她跑藥廠去鬨。

安靜了好一會,白母就不再說這個話題了,“孩他爹,你們哪天去市裡啊,我想給小軍帶點東西。”

白爹就問,“要帶啥啊?”

白母開始一樣樣羅列,“今年剛下來的鬆子、榛子啥的,往年小軍他們都吃慣了,市裡肯定也有,那不得要票麼,還有蘑菇乾、菜乾。還有我給他做的一身棉襖。也不知道他現在多高,反正我放了量,應該能穿。”

白淑華接話,“爹,我的書可多了,咱們可能拿不了。”

她也想到了郵寄,可現在的郵費死貴死貴的,不值當的。

白爹想了想,“小軍的棉襖肯定得帶著。鬆子、乾蘑菇啥的帶一些,夠吃一段時間就行,反正下個月我還過去呢,我一點點往市裡帶。”

即使麻煩,也沒想過郵寄。

白母覺得可以,“也隻能這樣了。”

白爹就說,“大後個咱們去市裡,大閨女你收拾一下自己要帶的東西。”

白淑華就問,“得坐多長時間的火車啊?”

白爹道,“縣裡火車站上車,五、六個小時就能到市裡,可要是趕上晚點,十來個小時也有可能。”

白淑華默默祈禱自己不要太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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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口子一到家就開始收拾。

將要帶去市裡的放一起,白爹覺得多,就開始往下減,一直到白爹覺得差不多為止。

白爹問道,“大閨女,你要在市裡待幾天啊?”

白淑華略做考慮,“一個星期吧。”

畢竟是彆人家,待時間太長也不好。

白母就道,“住七天,帶身換洗的線衣就行了。”

白淑華點頭,她倒是想多帶,可一共就兩身。

穿一身,帶一身。

又想到白爹要給白爺爺做衣服,家裡缺布的現象很嚴重啊。

眼珠一轉,“爹,我發現縣裡有偷麼做小買賣的了。”

白母不以為然,“一直都有黑市啊,就是大以前咱們窮,想去黑市也沒錢,後頭有工資有票了,也能過日子了,就沒必要去黑市了,一旦被抓了,也挺麻煩的。”

白淑華擺手,“不是黑市,就是挎著小籃子偷麼賣吃食。”

白母有些驚訝,“膽子好大啊。”

白爹說道,“畢竟現在也沒紅小將了,也沒啥人抓了,有些膽子大的就偷偷麼麼的做起了買賣,不稀奇。”

白淑華說出結論,“現在隻有賣吃的,說不定也有人賣布呢。爹,咱們到市裡多跑幾處,看看有沒有人賣布的,不是要給爺爺做衣服麼。”

白爹點頭,“布是得買。”

白母也沒攔著,“要是真遇到就多買點,給淑華再多做兩身衣服,以後就是大學生了,不能就那麼兩身。”

白淑華趁機說道,“爹娘,我長個了,舊棉襖有點緊了,娘你看看能不能鬆鬆。”

白母回答,“那我給你看看,實在不行就接一圈。”

白淑華堅持最後的底線,“要是接圈不要花布啊。”

白母就搞不懂了,“人家小姑娘都愛小花布,就你說不好看,小姑娘穿花溜溜的不比穿灰了吧唧的好看。”

白淑華油嘴滑舌,“娘,我覺得你穿花布更好看!等買到花布,你就做一身花布大棉襖。”

白母點點她腦門,“讀書讀傻了,不知道好看賴看。”

白淑華傻笑,萌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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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就到了父女倆出發那天。

白淑華有些絕望,“爹,要不再刪減刪減吧,也太多了。”

白爹很是不在意,“不都減過了麼。”

白淑華攤手,“可咱們還是拿不了啊。”

白爹卻道,“拿得了。”

然後就見他拿出倆化肥袋子。

還真都塞下了。

白淑華咽咽口水,“爹,我有沒有可能拎不動。”

白爹笑道,“我拎倆,不用你。你就跟緊我,彆丟了就行。”

白淑華也想力所能及分擔點,最後將蘑菇乾、菜乾和幾本書單獨裝出來,還有兩人帶的吃食都她來拿。

“你在家守著這些,我去叫牛車。”白爹說完就出門了。

很快白爹帶著牛車到了樓下。

“爹,牛車師傅這麼好說話麼?”還上門接客。

白爹回答,“兩毛錢,一根煙。”

白淑華懂了,兩毛錢也是鈔能力。

白爹一下子拎兩個袋子,稍微有點吃力,還能堅持。

白淑華還好,不過乾菜啥的占地方,看著也挺難的。

還好是二樓,父女倆將東西放上牛車,不約而同鬆口氣。

嗐!都不是乾活的料。

牛車上本來有仨客人,加上那麼多行李和倆人,就有些滿登了。

趕車師傅直接往縣城走了,不等客了。

白淑華就見白爹很快就和人聊起來了。

很是佩服。

白爹這社交牛逼症是壓都壓不住。

她隻覺得冷,可這回沒有棉被,她沒地鑽。

到了市裡,白爹估計要和白小弟一被窩,她則要和小冰姐一起睡。

好在兩人也是睡過的,不會不自在。

“爹,我下去跑幾步。”

白淑華屁股有些受不住,決定自力更生跑一段。

讓屁股休息一下,也鍛煉生生熱。

她棉襖可厚了,還是不管用。

白淑華一路上跑了三回,好處是一點不冷了。

運動果然產熱。

在汽車站,其他人都下車了,白淑華見白爹又送了一根煙,三毛錢,牛車將他們直接送到了火車站。

這還是白淑華第一次來火車站,就又破又小的。

屋子四處漏風,也沒幾個座位。

白爹將他們行李放到一個角落,能背風些。

讓白淑華看著,他去買票。

白淑華直接坐到化肥袋子上,警惕的看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這種火車站可是小偷小摸最常見的地方。

她身上雖然沒錢,可行李卻很值錢。

特彆是她那些書。

等她考上大學,這些書和練習冊就會“身價暴漲”的。

到時候肯定很多家長會通過白爹娘的關係和她要。

這也是她為啥要將書本送出去的原因。

這些書本上可是印刻著她這五年的努力,她自然想將它們送給自己親近的人。

讓它們再發揮發揮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