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池雲素手十分穩定地將一整張藍卡在機器正常運轉的情況下重新繪製完畢,巡檢已經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她現在心裡隻有一個疑問。
這家夥的老師到底是誰?!究竟有沒有教過池雲素安全製卡準則?!!
看著池雲素習以為常,這兩次和製卡相關的違規操作全都沒有猶豫過直接上手,很顯然過去池雲素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這種老師可以說是不負責任到極點!如果製卡師行業有教書方面的律法,這樣的老師可以拉出去槍斃十次了!
有製卡天賦的學生有多難得知道嗎?!
看著池雲素收起自己的筆,巡檢深吸一口氣。
她沒準備再對池雲素教訓什麼,因為這家夥每一個製卡行為,都在她傳統學院派的雷點上蹦迪。
可以說每一個動作都在巡檢的神經上蹦躂,比如池雲素又把筆隨便藏在腰上了。
製卡師的筆和墨水就是生命啊!
池雲素沒有注意巡檢的情緒,在製卡過程中,池雲素注意力全都在繪製回路上,等收了筆後,池雲素才吐了口氣,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A區的組件。
把核心卡牌修複完成後,池雲素感覺這個組件已經整體穩定下來了。
隻不過機器的損壞依舊會持續反饋到卡牌上面,重繪卡面上的回路又有一些淺淡的黑色絲線浮起。
這也是卡牌為核心的機器缺陷了。
好在其他工程師和維修師已經快速開始工作,在卡牌再次出問題之前,想來這個組件已經修繕完畢了。
這個關鍵組件穩定下來後,池雲素之前感受到那溢散出來的波動也平緩了不少,沒有剛才那種在爆裂邊緣的恐怖感。
至少一周內不會出事。池雲素大概判斷了下。
有一周時間實際上就比較寬裕了,怎麼著也夠清潔公司調人過來處理了吧。
所以在接替她給巡檢做助手的人來之前,自己得要努力多從巡檢這邊薅點製卡知識出來。
過了這村可不一定就有這店了。確認暫時的安全後,池雲素繼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自己從巡檢那邊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應該完成得還算不錯,所以這事應該不太難。
想想剛才繪製前巡檢給她做的那些詳細參數解說,池雲素覺得穩定繪製藍卡這件事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了,紫卡努力努力自己說不定也能上。
當然,最主要的是……
池雲素感受著自己脖子上的頸環。
教練!她想學這個!
於是池雲素立即表情乖巧地拿著自己還剩下四分之一的墨水,獻媚一般兩手恭敬地遞回給巡檢:“老師,我把卡修好了!”
第一次聽說‘修卡’這個詞的巡檢:“……”
已經親眼見證了池雲素的神奇操作,巡檢面上還是鎮定的,掩飾情緒一般把池雲素送回的墨水收了回來,冷靜地問道:“你是怎麼修卡的,和我說說。”
池雲素不疑有他,大略地說了一下。
原卡製卡師留下來精神力衝突的問題在池雲素這邊並不是什麼問題。
就像是繪圖的時候有互補色、不同樂器之間也能有悅耳的合奏,所以同樣的,不同的精神力其實也是可以協調的,對池雲素來說隻要調整自己的精神力波動和原製卡師遺留精神力融合起來就好了。
她很熟練的,問題不大。
聽著池雲素簡略的話語,巡檢也很快摸清楚了池雲素修卡這淺顯易懂的原理。
但懂原理和會用是兩回事。
調整自己的精神力波動是一個很大的坎,穩定的和遺留精神力融合也是一個坎。
夢想修卡的製卡師當然不隻有池雲素一個,最終這些或大或小的製卡師都放棄了。
因為……
“不會痛嗎?”巡檢低聲問道。
原製卡師遺留的精神力在非融合狀態,是會主動攻擊修卡的製卡師精神力的,精神損傷的感覺可以說是深入骨髓。
“會啊。”池雲素也很坦然地答道,不過這方面她不在乎,當初的痛苦已經在記憶裡被時光衝刷變得淺淡了,“但是……”池雲素含糊掉了‘黑港’兩個字,“……的資源就那麼點,修卡最好的學習方式了。”
當初那些損壞的卡牌,也是池雲素融會貫通《製卡基礎》的重要工具。
池雲素並不太想聊太多黑港的事情,尤其是在清潔公司裡面,這個核心區域位置也不僅僅是隻有池雲素和巡檢兩個人在,好多工程師和維修師都在不遠處忙活著呢。
於是準備換個話題的池雲素,反過來對巡檢問了一個自己早前就很想問的問題:“老師,剛才修卡那麼重要的事情,您怎麼不親自來啊?”而且不管是修卡還是製卡這種事情,不都是一個人完成的嗎?為什麼這位巡檢還要她來做助理?
那個藍卡的原理巡檢不是都懂嗎?還可以給她詳細的繪製指點,巡檢自己動筆繪製修複不就可以了?有她啥事?
池雲素還以為是多個機組出問題,要一起修複來著,結果好像不是。
她修好A組之後,最危險的情況就過去了。
好迷惑。
巡檢無言地看著做出驚天事情,卻自己半點都不知曉的池雲素,嘴角微微抽了抽。
這是汙蔑好麼!她什麼時候讓這家夥直接上手修卡了?!
這家夥還在這裡迷惑?她才是這裡最迷惑的一個好麼!
但這種事情辯解好像很奇怪,莫名感覺心力交瘁的巡檢並不想對池雲素多說什麼,隻是簡單陳述了下自己的情況:“我精神力損傷了,現在是修複期,短時間內都不能做製卡的工作,所以才出來做巡檢的。”
其實池雲素最開始對巡檢的判斷並沒有出錯,清潔公司裡一般的巡檢,確實也不會製卡。
這也是為什麼主管叫她孫大師,而不是職位的緣故。
她的地位相對一般巡檢是更高的。
聽完這話,池雲素那邊最後一個不解的地方補上了。
隻不過……
“不能製卡?”池雲素倒吸一口涼氣,立即對著巡檢問道,“你是怎麼受傷的?”
能不能製卡,對於池雲素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她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可以說是她能製卡。
完全聽出來池雲素問這問題並不是在關心自己,巡檢面無表情語氣幽幽地對著池雲素說道:“就之前你在中轉間的時候,你做的那樣。”
“我檢查的機器炸開了,精神力就碎了。”
池雲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