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捉蟲)(1 / 1)

第128章

第二十六層,書房外。

不算寬敞的走廊一時被人影填滿,很快,其中的大部分,又如同水流般,朝著一個地方湧去。

許冥在當鸚鵡時連著摔了兩次,雖說沒傷到什麼要害,但還是有留下些影響,此時此刻,仍舊有些萎靡不振,腦袋也有些隱隱作痛。

因此其他人在進屋揍人時,非常默契地將她留在了外面。盼盼還很貼心地跑回客廳拖來了兩把椅子,一把給了她,一把給媽媽。完事又衝回去拎了一把,抄在手裡掂了掂,興衝衝地跟著其他人進了書房。

書房門又被再次關上。走廊內一下又變得空蕩,隻剩下許冥和盼盼媽,一人一個坐在椅子上,在門裡傳出的乒乒乓乓與慘叫聲中不合時宜地眨著眼睛,面面相覷。

盼盼媽媽也是早就在場的,當時一堆人從規則書裡出來,她也在其列。隻是她氣息比其他人弱,本人又比較遲鈍寡言,因此一直沒什麼存在感。

這會兒難得和許冥單獨相處,她倒是沒再沉默,很關切地問了句許冥現在的狀況。

許冥忙點頭道謝,表示沒什麼大礙,話音剛落,門後又傳來一聲淒厲慘叫,摻雜著些許惡毒的咒罵,聲音很快又被更為激烈的乒鈴乓啷蓋了過去。

盼盼年紀小,聲音分貝高,比起他人又相對容易激動,因此一堆聲線裡,她的聲線最容易分辨:

“放著我來、放著我來——啊我看到他了!”

跟著便是砰的一聲,又一聲慘叫。

“……”

許冥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繼續開口,“其實我一直想問,盼盼大名是什麼來著?”

“姓佟,單名盼。”盼盼媽道,“她是遺腹子,跟我姓。”

“哦……”許冥感慨地點頭,隻當沒聽見門後的叮裡哐啷,“那您一定很不容易。”

“還好。”盼盼媽媽道,“盼盼懂事得早,也很乖巧聽話……”

“這兒這兒這兒,月姐打這兒!我幫你按著——弄死這王八蛋!”盼盼高亢的聲音適時隔著門板傳出來。

“……”許冥若無其事地繼續道,“對,盼盼真的很聽話,但小孩子,活潑也是天性……”

“這個是。”盼盼媽深以為然地點頭,“她體諒我工作忙,從小就知道待在家裡幫我做家務。我一直希望她能更自我點,多交點朋友,多參加點有益身心的集體活動……”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去提門內傳來的聲音。又過一會兒,卻聽哢噠一聲,書房門又打開了。

盼盼獨自站在門口,臉蛋紅撲撲的,身後是仍圍成一團的拆遷辦眾人,人群裡探出一條套著破爛鞋子的腿,鹹魚似地癱在地上,時不時抽動一下。

許冥越過她的肩膀往裡看,謹慎地斟酌著措辭:“你們把他製服了?”

“嗯嗯。”盼盼飛快地點著頭,給她看手裡斷成兩截的椅子,“姐姐你讓他們彆結束得太快行不行?我去換個椅子,馬上就回來。”

許冥:“……”

默了下,

她又越過盼盼往裡看了看,

然後又默了下。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那條腿上的破鞋子也飛掉了,露出裡面更破的襪子。

其實……也不用再搬新椅子了吧?許冥在心裡道。

這感覺,已經結束了啊。

*

事實證明,許冥的感覺沒錯。

盼盼終究是沒趕上最後的熱鬨,等她拖著椅子回來時,其他人已經把被揍得七葷八素的瘋袋子打包捆好,顧雲舒還特彆細心地在他身上翻了翻,翻出三張卡片與一張紙條。

所有東西全被交到了許冥手裡。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名為“呼喚”的技能卡,在看到印在卡片上的大眼睛黑狗時,整個人驀地一怔,再仔細一讀上面的技能說明,神色更加難看。

而這份難看,在她打開那張紙條時,瞬間達到了新的峰值——

隻見紙條上,是數行略顯潦草的手寫字:

【不論你是誰,不管是在哪裡發現這張條的,都請牢記下面的話!並在遇到自稱安心園藝的人時告訴他們!

【告訴他們,我們都在第一百層!

【要賄賂電梯,用卡片賄賂它!十二張不同的卡片或者八張一樣的卡片,隻有這樣它才會把你送到指定的樓層!

【樓是活的,它在生長,抓緊時間!!】

“……”

很有用的信息。但許冥此時最關注的卻不是這個。

她在意的是,這上面的字跡,都是微微傾斜的——她當即快步回到了客廳裡,將紙條與規則紙對比了一下。果然,紙條上的字跡和規則中的部分文字一模一樣。

略一遲疑,她又拿出那張寫著“狗瘋了”的紙條,再次進行比對。

字跡同樣是一模一樣。

……這就有些令人在意了。

許冥默默想著,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

同樣的字跡,說明這些紙條多半是來自同一人,而且那人大概率是被困在第一百層的異化根之一——而也正是這人,留下了“狗瘋了”的提示。

許冥原本想當然地以為這是指這個房間中的狗,先前還因為這句話引得“貓”跳樓。可假如,這句提示,並不是針對這個房間的呢?

那這份留言中所指的“狗”……又到底是誰?

“……”許冥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多想,心臟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懸了起來。

另一頭,顧雲舒也已跟著來到客廳。似是察覺她的神情不對,當時靠了過來:“怎麼?”

“……沒什麼。”許冥嘴角微動,努力保持著面上的鎮定,順手將紙條遞給了她,“至少我們現在知道,這家夥是怎麼摸過來了的。”

顧雲舒接過紙條看了看,輕輕點頭,又問道:“那那家夥,現在怎麼處理?”

“客廳的鏡子還在,帶他去照鏡子。”許冥不忘初心,“你們當心彆照到……觀察他的倒影,發現變成貓了,就把他拉走,然後關到廚

房裡去,

找個人看著。”

至於這家夥會不會偷懶不抓老鼠這事,

許冥倒不是很擔憂。

她在當鳥時,尚現在抵禦不住“面包蟲”的誘惑;就不信這個當了貓的,還能忍住不抓老鼠。

“……”顧雲舒琢磨了一下,保險起見,還是多問了一句,“那假如他就是不願意配合呢?”

“那就直接從樓上丟下去。”許冥懶得在這種家夥身上浪費時間,“再搞一隻貓。”

她說這話時,瘋袋子正好被牛頭馬面拖著,從書房裡帶出來。

許冥不確定這家夥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但她非常確定,在自己說到“從樓上丟下時”,對方臉色明顯是變了下的。

這讓她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

很快,屋裡就少了一個礙眼的家夥。多了一隻有些辣眼的醜貓。

……是真的有些辣眼,五官都擠到了一處,毛色也不太好看。整個兒看上去,就像一塊用舊了的抹布。

但不管怎樣,總比之前那個人型貓好。

依照許冥的囑咐,陸月靈用自己的頭發把它拴在了廚房,馬泰戈爾自告奮勇搬了張小板凳坐進去,擔起了看守的職責。許冥又去找了那個仍在外牆爬來爬去的阿焦,托他又運輸了一次規則書,把顧雲舒給送回了邱雨菲身邊。

不然就留雨菲一個,她還真有些擔心。

在將空著的規則書再次送回二十六層後,那個阿焦也返回了邱雨菲那裡。許冥還讓它捎帶上了幾張空工牌,以及邱雨菲落在她這兒的幾件防身物品——前者是傳||銷用的,後者是方便傳||銷用的。

忙完這事後,她又趕緊找了面鏡子,把自己又變回了鸚鵡的模樣——倒不是有什麼癖好,主要是之前剛從鸚鵡變回來時她就留意過,發現在變身鸚鵡的這段時間,腳腕上的淤痕基本沒什麼變化*……

也就是說,在她變成其他模樣的時候,她是沒有再被那家夥盯上的風險的。

既然如此,那一點點的不便,也是可以忍受的。

“……這就是你心安理得把我當話筒的原因?”

變化成人型的鯨脂人沒好氣地說著,側頭看向停在自己肩膀上的鸚鵡:“話說你就不能換個更好看的品種嗎?比如極樂鳥、綠孔雀之類的……這種白毛鳥看得真的很沒氣勢……”

“閉嘴。”許冥沒好氣地在意識裡道,“走你的就是。”

“行行行。”鯨脂人誇張歎了口氣,“所以我不僅是話筒,還是計程車……喏,到了,是這裡吧?”

它在儲藏室前停下腳步,片刻後,又在許冥的指引下,小心推開了面前的門。

儲藏室裡放著的,是盆栽——許冥對這點非常清楚,但說實話,那盆栽到底長啥樣的,她還真不知道。

一開始是因為有白癡特性,什麼都看不到;之後則是因為瘋袋子打岔,導致根本沒機會進儲藏室。剛才倒是想到要過來,但當時正好有鏡子刷新,她怕錯過變鸚鵡的機會,想想便

還是先去照了鏡子……以至於一直拖到現在。

考慮到屋內貓狗的炸裂形象,許冥在進去之前,也是有特意做了心理準備的——然而即使如此,在進門的刹那,她還是沒忍住,倒抽了一口氣。

陪同的鯨脂人更是沒控製住,直接“靠”了一聲——聲音還不小,導致正在客廳巡視的陸月靈和牛不耕也跟著趕了過來。

並在看到屋內放著的東西後,同樣爆發出一聲驚呼。

……對,東西。

許冥都不知道該不該稱呼它為盆栽;或者說,如果她之前沒有獲知任何情報,那她死都不可能把眼前的東西稱呼為“盆栽”。

……雖然它確實是栽在盆裡的沒錯。

但那從土壤裡長出來的,卻並非任何帶著綠意的東西——而是一條條脊柱。

白色的、由細細的骨頭一節一節拚成的脊柱,就那樣晃悠悠地立在花盆裡,最高的一根,甚至快要夠到天花板。

脊柱的兩側,還都生著成對的肺葉……許冥其實一開始都還沒認出那是個什麼東西,隻隱約認出是人身上的某個器官,聽牛不耕說了才總算反應過來……

再看這些肺葉生長的位置,許冥懷疑,對這株“植物”而言,它們可能真的充作了葉子也說不定。

其餘的部位則暫時沒看到,也不知是沒有,還是尚未長成。許冥拍打起翅膀,想要飛近些再看看,不料再剛騰空,便聽屋內突兀地響起一陣細細的抽泣聲。

許冥:“……”

謹慎起見,她還是又默默地落了下去,重新回到鯨脂人的肩膀上。

“好惡心。”直到這會兒,陸月靈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抬手捂了下嘴,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這種東西……算盆栽?”

“呃,怎麼不算呢?”鯨脂人指了指底下的花盆,“確實種在盆裡呢。”

或許因為是異化根,它對眼前的場景並無太大的反應;之前“靠”了一聲,純粹是被這玩意兒的尺寸震撼到了而已。

“而且它的氣息好特彆啊。”頓了下,鯨脂人又道,“和那些外面那些小動物好不一樣……嗯,好香。”

它說著,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

陸月靈震驚地看它一眼,仿佛在看一個變態,鯨脂人毫不心虛地看了回去:“乾嘛,許冥小孩也這麼覺得啊!”

“?!”於是震驚的目光又落在許冥身上。許冥默了一下,沒好氣地啄了鯨脂人一口,而後點了點頭。

香不香的,其實沒啥感覺,但她確實覺得眼前的“植物”對自己而言,有種特彆的誘惑力——隻是沒有“面包蟲”那麼強烈,所以她還能很體面地控製一下而已。

想來應該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不過鯨脂人也能感覺到香氣,那又是為什麼?因為它是異化根?

許冥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耳聽著屋內的抽泣越來越響,保險起見,還是趕緊帶著其他人先出去了。

畢竟,規則裡也說了——“盆栽”是很脆弱和敏感

的,

很容易就放棄求生欲……

她得照顧一下對方的情緒。

*

“……那現在怎麼辦?”

又過一會兒,

客廳內。

馬泰戈爾正在廚房看著貓,盼盼媽媽在外面待了一會兒就先回了規則書,顧雲舒被送到樓下陪著邱雨菲——因此,現在客廳內就隻剩下了陸月靈、郭舒藝、盼盼和牛不耕。

所有人這會兒正圍著茶幾坐一圈,鯨脂人非常囂張地占了沙發最中間的位置,許冥本人則站在茶幾上,側頭打量著放在茶幾上的規則紙和紙條。

方才那話是陸月靈問的。鯨脂人高深莫測地看她一眼,很快便轉達了腦海中許冥的回答:

“長期目標是積攢足夠的卡片,儘快前往第一百層;短期目標是先離開這個房間。”

“這我知道。”陸月靈抱起胳膊,“我就是在問,要怎麼才能離開這房子……”

“盆栽。”鯨脂人毫不猶豫地開口,頓了兩秒,又愕然朝許冥看了過去,“哈?盆栽?”

“對啊。”許冥抽空瞟它一眼,在心裡回答道,“不然呢?”

其實從最初提供的規則就能看出來——盆栽,在整個房子之中,占據著極其特彆的生態位。

一方面,它是最脆弱的,任何動物都能乾擾甚至打斷它的生長;另一方面,它又是最強大的,隻需要一根枝條,就能安撫住狂躁的狗和貓。

最重要的是,在最初的規則最後,還跟著這樣的一句話——

“恭喜發財?”陸月靈下意識接口。

許冥:“……”

“不是,是這句。”她無奈地讓鯨脂人指給陸月靈看。

隻見信件的倒數第二行,確實寫著一句,【希望在我回來的時候,盆栽已經完全長成。】

“……”所以?

陸月靈眨了眨眼,迷茫卻又認真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盆栽應該會結果吧。”一旁的郭舒藝卻是已經明白過來,“冥冥姐不是提到過嗎?她有一張紙條,就是在空花盆的爛果子裡發現的。”

“有沒有可能,這本身就是一種暗示?‘線索是在果子裡’?”

陸月靈:“……然後呢?”

“然後,鳥會啄果子呀。”郭舒藝慢吞吞地繼續道,“但我其實也不確定……你覺得呢,冥冥姐?”

回應她的,是鸚鵡一個肯定的點頭。

許冥的想法和她差不多——除了盆栽,鳥很可能也是順利逃生的重要一環。這可能也就是為什麼信裡會寫,‘要找鑰匙就去問八哥’,來自場外的斜體字也特意強調了,要保護好鳥……

換言之,如果他們猜測正確的話,正常的通關流程很可能是這樣——

進入者按照規則,儘可能細心地照顧盆栽,保護盆栽的同時也保護自己。直到盆栽結果的那一刻,再由八哥飛上去把果子啄下來,從果子裡獲得進一步的線索。再根據線索找到書桌鑰匙,再用書桌鑰匙打開抽屜,去拿

會員卡和離開的大門鑰匙……

而其他的規則,或者說,其他的因素,本質都是對這個流程的乾擾。

“貓”

和“狗”

,都有可能對人發起攻擊,擁有致命的風險。不同的是狗的攻擊條件是固定的,隻要避開有限的條件,基本不可能攻擊人;貓則喜怒無常,很可能會突然翻臉對人發起襲擊。此外,規則中還有提到一種會出現在衣櫃裡的東西……

信裡說那是“貓”,但同時又建議不要開啟衣櫃。那躲進衣櫃裡的是否真的是貓,這就很值得商榷了。

說不定是另一種怪物,隻是規則將其謊稱為“貓”,僅此而已。

使用盆栽的枝葉,可以避免貓狗的一次攻擊,代價是盆栽結果時間的延後……簡單來說,就是通關時間變長。此外還要提防貓對鳥的直接攻擊,沒了鳥,同樣也無法通關……

但總體來說,通關的路線還是挺清楚的。至少比之前那個豬臉迷宮像樣——豬臉迷宮裡,除非像她那樣能直接跟蹤屠夫,否則出口隻能靠硬找;邱雨菲最開始遇到的那個停車場也是,沒有技巧,全靠硬找。

而這個房間,如果嚴格按照規則走,大概率還是能出去的。

而且整體來看,怎麼說呢……要“精致”很多。

“但這種通關方式,也隻是在理想狀態才能實行吧?”聽著來自鯨脂人的同聲傳譯,牛不耕琢磨了會兒,卻難得開口,“想要在那些怪物的攻擊下保持冷靜,還要及時去儲藏室拿道具,這對普通人而言,難度其實不小。”

彆的不說,外面那隻“狗”就挺棘手。先前突然發難時,盼盼和陸月靈都被嚇得不輕,還好餐廳和客廳之間的門本就是關著的,才沒叫它直接衝進來。

“對啊,還有那個盆栽自己!也挺麻煩的!”陸月靈接口,“光是我們進去看了眼,就抽噎個沒完。真要被拔去個枝枝葉葉,誰知道還能不能好,萬一想不開就這麼死了呢?”

直接死檔了屬於是。

“還有一種可能性。”郭舒藝補充,“冥冥姐你進來的時候隻有一個人。可假如,同時進來的是兩個人呢?又或者,在你進來之後,又有人進來呢?”

……確實。

許冥在心裡暗歎口氣。這種可能性她之前也有考慮到——雖然她曾一度很希望有人進來給自己打配合,但冷靜下來想想,真要同時有不止一人進來了,那才叫修羅場。

“那個,對不起。”盼盼求知欲很高地舉手,“這部分我沒太懂……”

“……”郭舒藝與許冥對視一眼,主動開口解釋,“很簡單。就是說,如果同時進來兩個人,那狗肯定會發起攻擊。要麼,直接咬死一人,剩下一個,繼續按照規則行動;要麼就是其中一人照了鏡子,變成動物,從而規避掉這個風險。

“可如此再往下,又會導致兩種不同的發展——要麼,變成動物的人克製不住自己的欲望,去吃飼料,或者去啃盆栽……”

吃了盆栽,結果已經很明確,所有人一起死檔;至於吃飼料的後果,規

則中未提及,但看那飼料的成色,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再或者,就是更糟糕的——

他們直接反目成仇,開始爭那僅有的人類的位置。

“……爭?”

盼盼猶有些沒明白,“什麼意思?”

“就是先把彆人弄死或變成動物,自己就贏了唄。”鯨脂人道,“用鏡子,或者動物……誒,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是妥妥的高端局了。”

“地獄局吧。”陸月靈吐槽一句,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禁背後一陣發涼。

“既然這樣,那我能提個建議嗎?”牛不耕再次出聲,輕輕道,“之前主任是靠修改規則化解了這種危機的,那我們能夠把用以修改的條例留在這個房間裡,讓它一直生效呢?”

這樣一來,這樣哪怕後面再有人進來,也不會因為人數原因自相殘殺,起碼能規避掉一部分風險。

“誒,這個可以誒!”陸月靈當即認同地點頭,再看許冥,不知何時已經調轉了方向,正在艱難地用爪子翻看規則書,忍不住又用手戳了戳她,“冥冥老師,你看呢?”

“……”許冥這會兒正在想事情,聞言習慣性地開口想要說話,隻可惜張口又是一句“恭喜發財”。

翻譯坡海棠倒是儘職儘責地開口:“她認同牛不耕的想法,但她不確定在自己離開後,修改過的規則是否依舊有效,因此需要再確認下。”

雖說這整棟樓本質就是一個怪談……但誰知道呢?正經怪談也沒把自己切得跟蜂巢似的。

郭舒藝卻似是想到什麼,微微垂下眼簾。片刻後,試探地開口:“又或者,你其實不用離開呢?”

許冥:“……?”

這話一出,不僅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朝郭舒藝看了過去。郭舒藝似是被看得有些害羞,靦腆地笑了下,目光很快又落回了許冥身上。

“你之前說,你是打算先離開這裡,再去收集會員卡,然後去第一百層,對嗎?”她認真看向對面的鸚鵡,等到對方略顯遲疑地點了點頭,方繼續道,“行,那我們就來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離開這裡?”

“從你的角度出發,有兩個動機。第一,是你腳上有奇怪東西留下的抓痕,抓痕會隨著你停留的時間而增長,增長到一定程度,它就會再次出現,所以你需要儘快離開*;第二,就是你需要收集會員卡,去找蘭鐸,對不對?”

許冥下意識又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什麼,微微瞪大了眼,頭頂的冠羽亦跟著逐漸展開——而就像是呼應著她的想法一般,郭舒藝笑了下,接著又說了下去:“而第一個問題,其實已經解決了。你在變為動物的時候,抓痕不會變化,也就是說,隻要你一直以動物的形態待在這裡,你就不用擔心這件事,對吧?

“至於第二個問題……更簡單了。收集會員卡這種事,誰說一定要你自己去了呢?”

他們有那麼多人。總不至於所有人都坐在這裡看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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