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
雪豹瞳孔微縮,突然不動了,穆沙隻好拍拍大貓的腦袋,喚回他的意識。
小兔猻順著雪豹低下的腦袋,抬腳一翻,行雲流水地爬上雪豹背部。
走走走,咱們繼續出發。
喜歡歸喜歡,路還是要繼續趕的。
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剛才丟下了一個多麼大的炸彈。
主要是因為……他本身也不知道。
畢竟簡單的叫聲並不能傳達出那麼複雜的含義。
若不是有前面的公雪豹舉例示範,即便雪豹把自己的喉嚨都叫啞,穆沙也沒法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在穆沙眼裡,他還沒給雪豹一個正式一點的答複。
但是……
蹲在雪豹身上的小兔猻揉揉面前的耳朵。
揉完這邊揉那邊,然後摸摸自己的耳朵,對比兩邊的溫度,疑惑地歪了歪頭,眼中充滿好奇。
奇怪,大貓的耳朵怎麼這麼燙呢?
和他發燒的耳朵有的一比了。
大貓不會也發燒了吧?
穆沙將爪子放到雪豹身上,凝神探測一遍他的體溫……感覺不出差彆。
再看動作,眼下正輕鬆跳過一塊凸起的岩石,輕鬆隨意,沒有絲毫生病時該有的虛弱感。
也有可能是他沒看出來。
不過穆沙仔細觀察一會兒後,還是信任自己的直覺。
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但確實沒生病。
而且就這思考的一小段的時間,穆沙再去摸的時候,雪豹耳朵的燙意已經消下去,變回正常的溫度。
就好像剛才那陣的熱度,是因為雪豹聽到了他心裡想的話,耳朵紅了一小會兒。
隻能想到這個原因,但穆沙狐疑地看了看平靜的雪豹後,又否定了猜測。
不會吧,大貓要是能聽到他心裡想的話,那不得一躍三尺,殺十隻岩羊來慶祝一下,哪能這麼淡定。
小兔猻以己度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爪子下的動靜打斷了穆沙的思緒。
原來是走到一段驚險的山路,雪豹將被壓住的尾巴抽走,身體靈活地從崎嶇不平的地面跑過,和身體等長的尾巴左右甩動,儘心儘力地幫忙輔助平衡。
隻要沒有穆沙拖後腿,雪豹的移動速度就會特彆快,雪豹奔跑起來的時候,穆沙還沒見過比他速度還快的動物。
如果有的話,隻能是狼穀中的白狼了。
大白狼看樣子奔跑的速度也不慢,可惜太喜歡睡覺,還沒有見過他全力奔跑的模樣。
雪豹跑動時,厚實的腳掌落下,與地面一觸即分,如果從側面看去,能看到腿上肌肉的顛動不停,卸去跑動時的衝擊力。
所以穆沙在上面待著幾l乎沒有半點顛簸。
來到平地,他甚至翻了個身,右腳疊在左腳上,想要做出一個翹腿的動作,可惜腿太短,直接失敗了。
沒
事沒事,反正沒人看到。
小兔猻偷偷將腳放下,放棄了這個不是很雅觀的舉動。
重新變回可愛的小貓形象。
雪豹在山穀中快速移動。
不僅速度快,耐力也好,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說明速度還沒到達最快。
路途的奔波中,時間過得很快,兩側景物向後飛過,留在原地,而他們一直向前,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到達了洞穴附近。
花花草草還在熟悉的位置上,隻是經過春雨的滋潤,不再是冬天那幅清冷死寂的模樣。
經過一棵長滿紫色花朵的小樹。
之所以稱為小樹,因為它的樹乾細細小小,枝條上的積雪都能將它壓得彎一彎,穆沙每次路過都擔心它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
這次回來,上面開滿了花。
花和樹一樣,也是小小一朵,還沒一個手指肚大,但是數量很多,繁星一般點綴其上,風一吹過,飄飄灑灑,給地面鋪上一層紫色的毛毯。
穆沙接了一朵放在嘴裡,嚼一嚼,沒有味道。
遂吐掉,追雪豹。
“喵嗷嗷嗷~”
大貓,你的心動對象中途下車了,他腿短,麻煩走慢一點啊啊啊。
自己要下來走路,現在又後悔了的小兔猻撒開腳丫子,急急忙忙追趕前面的身影。
跑過的氣流帶起地上的淡紫花瓣,一路追隨而去。
時隔多日,山穀中又重新回蕩起小兔猻的嗷嗷叫聲,變成大山雀的小山雀們從噩夢中驚醒,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腦袋,確認頭頂的羽毛還在後才放心地扇扇翅膀,繼續縮起腦袋睡覺。
從這一代的山雀開始,山雀們多了一個嚇唬小寶寶的故事,如果不好好吃飯/睡覺,就會有一個兔猻來將你頭上好看的羽毛拔掉!
走到洞穴,雲層將月亮擋住,洞穴裡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雪豹長期居住在這裡,氣息濃厚,回來時依然有幾l分殘餘,加上位置隱蔽,以及周圍的動物都知道這裡是雪豹的地盤,離開的時間裡沒有其他動物進入。
熟悉的氣息纏繞而來,穆沙輕車熟路地走進去,很高興的發現回來後地上竟然沒有太多的灰塵。
他又不由的想到大白狼的洞穴。
所以說,那種程度積灰真的是經過一次冬眠才能留下的吧。
愛睡覺的白狼不會是什麼發生變異後,可以冬眠的特殊狼族吧?
雪豹慢慢跟在後面進來,去到他睡覺最喜歡待的牆角,側身躺下,眼睛看向穆沙。
來了來了。
一直蹲在一旁的小兔猻見狀,樂顛顛地衝上去。
這次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
他抱著雪豹尾巴,熟練地滾動一圈,然後將腦袋擱到雪豹的爪子上。
話說,他該怎麼和雪豹交流呢?
去山穀裡面采幾l朵玫瑰,綁在一起,送給大貓?
不行不行,動物又不流行送玫瑰。
還是模仿雪豹,送隻獵物過去吧,這樣的意思應該就能準確表達了吧。
玫瑰花也可以帶過去,增加點浪漫色彩。
想好方法的小兔猻,貼著雪豹睡得特彆香。
除了晚上的時候從雪豹懷裡滾出去,被雪豹撈回來,然後又鍥而不舍地滾出去,又被撈回來……
夢裡的穆沙不知道誰過來給他加了個大毛毯,大毛毯太厚,跟著熱爐子似的,還一直黏著他,一定要蓋在他身上。
最後沒辦法了的小兔猻隻能睡成一個“C”字形,腦袋和小腳露在外面,讓毛毯蓋住肚子,做出最後的妥協。
穆沙醒來時,身上的大毛毯消失,雪豹趴在一旁,認真地給自己舔爪子。
他動動身體,感受體內,發現一覺過後,身上的低燒退去,恢複正常的溫度,舒服許多。
好事哎,恢複精力,他今天就可以把山穀好好逛一遍了。
小兔猻打了個哈欠,衝著雪豹叫了一聲。
“喵嗷!”
大貓,早上好。
雪豹停下動作,朝他看過去。
明明嘴中並沒有出聲,卻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
“早上好。”
穆沙:“……?”
他緩緩睜大眼睛。
起、起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