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麼?”
日向現耷拉著眼皮, 繼續打哈欠。
一般這種話開頭,就是人類之間要分享秘密了,而同樣的一般情況下, 這個秘密一定會引來許多人的圍觀。
日向現:“……”
他已經嘗試過即使跟幾個亮眼仔一起吃飯努力坐邊角縮小存在感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他被夾擊了。
被一對幼馴染夾在了中間。
萩原研二坐在他左邊,鬆田陣平坐在他右邊,他的對面坐著對他一臉溫和笑容的諸伏景光,左前方坐著正低頭專注炫早餐的伊達航, 右前方坐著一臉狀況外的降穀零。
“你的消息總是我們當中最快的。”伊達航將手邊的醬油往萩原研二面前推了推,他跟萩原研二面對面。
萩原研二接過醬油說了句多謝, 就繼續了剛剛的話題, “我剛剛去拿雞蛋的時候聽到的,昨天晚上有一位同學在宿舍被打了。”
哦吼!
此話一說, 這張餐桌上的另外五個人都將目光投到了萩原研二的身上,連日向現都沒有脫離群眾。
“在宿舍裡?”降穀零第一個感覺就是難以置信,“宿舍?”他甚至多問了一遍。
“是的是的。”萩原研二點頭,同時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還是我們的宿舍樓。”
伊達航仔細思考了一下,“什麼時候?我好像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教官不許多說。”雖然嘴裡說著這樣的話,這人的分享欲望一點都沒有減輕, “而且據說是半夜的時候被蒙在被子裡打的,到早上才敢去醫務室看病, 臉都腫起來了。”
“惡性事件啊。”諸伏景光下意識地有些擔心了起來, “是什麼人做的有線索嗎?那位同學現在怎麼樣?”
萩原研二搖了搖頭,“說是早上沒有參加早訓,而且還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頓了頓, 隨後看向了諸伏景光,“不過有說他早上從宿舍裡走去的時候,有同學聽到他在念叨什麼眼睛會發光,會變色的怪物……之類的。”
諸伏景光:“……”啊,有點耳熟。
鬆田陣平撇了撇嘴,“那是不是還有什麼蒙面怪人之類的?”
“對。”萩原研二點頭,“因為聽著描述太耳熟了,感覺教官那邊還會再找小陣平聊一聊呢。”
“那就聊唄。”鬆田陣平沒所謂的樣子,“之前的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了,也沒有什麼眉目,我知道的我都說了,繼續聊也聊不出什麼來。”
“那位同學是哪個班級的萩原你知道嗎?”降穀零有些想要更多的線索,所以問話也有些迫不及待的,金發的青年身體微微側傾。
這個萩原研二還真的知道,“是山田班的同學,名字是高田鳴。”
日向現:“啊。”
“嗯?”注意到日向現愣了愣,萩原研二好奇的湊過來一點,“日向聽過這個人?”
把同學這個稱呼,去掉了。
日向現眨了眨眼睛,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這一點不需要隱瞞,因為這個學生現在的狀態肯定是需要排除最近的接觸人的,他不隱瞞就是最好的掩護。
“是。”娃娃臉的青年好像有些猶豫,“昨天晚上見過一次。”
“昨天晚上?”鬆田陣平伸出手摁住日向現的肩膀,“昨天晚上你有單獨行動過?”
“是回宿舍去洗漱的時候遇到的。”日向現說完就擺了擺手。
“山田班的宿舍在我們上面兩層,你平時也不跟外班的人說話,怎麼會知道他?”伊達航也很疑惑。
當然是他自己問的啊,不問一下,怎麼確定這人的宿舍在那裡呢?警校內部的學生宿舍門口都是貼姓氏銘牌的啊。
日向現:“因為說了兩句話。”他說完之後發現其他人都沒有繼續動筷子的意思,而是一個個瞪著大大的眼睛都看著他,就知道他們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鬆田陣平甚至手下繼續用了點力氣,“你昨晚遇到了他還跟他說了話,之後肯定也是會有教官來問你的話的,你就準備跟教官們說這些嗎?”
日向現心想你們又不是教官,但是嘴裡還是很順從的說了,“高田同學對我稍微有一點誤會,所以來提醒了我一下。”至於什麼誤會,當然是關於他不像個男人,這件事的誤會了。
他覺得高田鳴對男性的定義基本就是,三硬,一個是長相硬,一個是脾氣硬,最後一個是拳頭硬,他昨天晚上可是板著臉捏著拳頭並且在他求饒的時候都沒有停止呢。
相信已經證明了自己。
“喂,我說。”鬆田陣平當即冷下了臉色,他將另一手拿著的筷子放下,然後仔細地打量著日向現,“那個家夥其實就是來找你麻煩的吧?!”
然後日向現的腦袋被一隻手撥著朝向了另一個方向,他看到萩原研二用一種十分擔憂並且不讚同的目光看著他,“這種事情怎麼不跟我們說?”
日向現:“……”他不是已經說了麼?!而且為什麼你們的語氣這麼奇怪,感覺英年早爹了啊?!
日向現伸手輕輕撥掉萩原研二的手,“隻是說了一會兒話,他也沒動手。”
“他還想動手?!”降穀零的眼睛都瞪得溜圓。
日向現也瞪眼,想都不可能,他們宿舍都是在一起的,外面說話還正常,如果是打架,肯定會聽到動靜的。
就昨天晚上打人他還特意在商城買了隔音貼呢。
“好了好了。”最後還是伊達航出來打圓場,不過他顯然也對這件事情不是很滿意,“如果教官找的話,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過去的,不過被威脅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瞞著。”
“並不是被……”
他的話音還沒落地,忽然之間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個同級生的高聲呼喊,“喂!降穀,你的發色的話,一定很擅長英語的吧?”那位同級生明顯剛剛也是在跟同學說著話,此刻身體轉過來,嘴巴裡還叼著一根牙簽,嘴角還帶著一點笑。
日向現:嗬。
降穀零聽到這話,那張同樣是娃娃臉的帥氣臉蛋上沒有露出一點無措跟惱怒,而是有些平淡的應了一聲,“還不錯。”
伊達航站了起來。
日向現嘀嘀咕咕,“雙標。”
伊達航猛地坐了回去,然後深深地用鼻子噴了一下氣。
降穀零抬起頭,對上了日向現好像有些躲閃的眼睛,忽然就放下了筷子,隨後站起了身。
金發黑膚的青年的身高在他們的小團體裡是最矮的一批,不過一共六個人,最矮的三個都是一米八就是了,這樣的身高其實放在整個社會甚至是在警校之中也絕對是第一梯隊,特彆是他板著臉,嚴肅的時候,氣勢真的很足。
鬆田陣平的嘴角忽然勾了勾,他將放在日向現肩膀上的手收了回來,隨後又慢條斯理地伸手越過了日向現從萩原研二面前的碟子裡將裡面唯一的一個雞蛋給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萩原研二則是微微側過頭,他的目光跟著降穀零的身影移動,從餐桌邊離開,然後走到了那個嘴裡還叼著牙簽的男同學面前。
諸伏景光也看著自家幼馴染的背影。
降穀零微微低下頭,表情沒有多少波動,卻讓那個男同學有了一點緊張的情緒,學校裡總是會有人看不慣降穀零的存在。
明明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血兒,有著顯眼的金發,但是性格卻很較真,除此之外成績也是第一,怎麼看著都有種被其他血脈壓製的感覺,於是有的人就會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來刺一下他,就算是拿到教官面前去說,也不會有處分的程度,多的就沒有了。
一開始或許還有些忐忑,不過時間長了,這人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他們自己說著說著也覺得隻是在開玩笑了,沒想到這次這人竟然會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來。
降穀零微微垂下眼,“請下次不要再說關於我的頭發的種種想法了,我並不喜歡。”青年的話語裡沒有多少感情,甚至連他本身的具體情緒波動都沒有泄露出多少,“如果覺得看不慣我,可以用警校生的方式來解決,這樣可以嗎?”
警校生的方式,自然是成績,拳頭。
那名男同學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正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忽然就看到青年朝他伸出了手,他又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結果那隻比小麥色還要深一點膚色的手比他的反應還快,一下子就拿走了他嘴角的,牙簽。
“叼著牙簽還是有些危險的,希望同學你可以注意安全。”說完之後,這位金發青年就在周圍的人咽口水的氛圍之中,靜靜地將牙簽放到了男學生的餐盤上,然後對人露出了一個平直的笑。
隻是扯了扯嘴角的程度,隨後就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等到降穀零回到他們六個人坐的餐桌,就發現了整張桌子上的人都在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他。
降穀零真實的疑惑住了,他稍稍側頭,金色的發絲落下來一點,那雙狗狗眼一如初見時候的無辜,“怎麼了?”
鬆田陣平率先抬起手無聲鼓掌。
諸伏景光的目光也很柔和,“剛剛有一種,zero你忽然長大了的感覺。”
降穀零:“……”
降穀零大驚失色,“hiro你在想什麼啊hiro!”
萩原研二倒是很讚同諸伏景光的說法,不過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那下一次,也給我們一個機會來幫幫降穀你吧?”
“幫我?”降穀零更疑惑了,“我暫時不需要幫忙。”
“是是是!”鬆田陣平將剛剛剝好的雞蛋放到了降穀零的餐盤裡,他就坐在金發青年的對面,一伸手就夠到了,“降穀大老師自己可以教育那些不長眼的人。”
“這是什麼?”萩原研二似乎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特意跑去拿的雞蛋不見了,他看了看被放在降穀零餐盤裡的雞蛋,又看了看鬆田陣平,“小陣平你之前拿了雞蛋嗎?”
“拿了。”鬆田陣平面不改色,“給降穀的獎勵~”
日向現心裡想的就是果然如此,男人無論到了什麼年紀,都是想著小夥伴當爹的。
“不過這次的事情之後,降穀可能會接到很多挑戰吧。”伊達航對這樣的發展還算是滿意,他剛剛已經準備過去教訓一下那個同學了。
總是有人在身邊陰陽怪氣的,他也快忍不下去了,特彆還是一邊叼著牙簽一邊說那樣的話語,實在是讓他的不滿一下子到達了頂峰。
決定不過去,也是因為日向現的那句嘟囔,他自覺對同期還是挺了解的,在剛剛關心過的同期說出那句話之後,以降穀零的性格是必然會自己出手解決的。
降穀零瞪著眼睛看著餐盤裡的雞蛋,像是在看一個炸//彈,但是既然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肯定不會再送回去,於是他就將那顆雞蛋拿了起來。
“警校內禁止私鬥。”
這句話從之前跟鬆田陣平半夜在櫻花樹下約架的人的嘴巴裡說出來,感覺就有點好笑,不過既然是在食堂裡說出的那樣的話語,那麼以後有人真的看不慣降穀零,想找他麻煩的,也就隻能以正面的對練的方式進行了,大概率還得是在教官的眼皮子底下。
也算是不錯,畢竟如果在金發青年說出了這話的話語之後,還有人在背後嚼舌頭,那無論誰都會覺得這人是覺得贏不過降穀零,是失敗者的嫉妒罷了。
其實往常也不是說所有嚼舌根的人都是嫉妒他,但是在這之後肯定就是了。
“這不是很好嗎?”諸伏景光輕輕舒了一口氣,覺得進入警校之後,很多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如果是會在明面上比拚的話,最起碼我們的同期還是比較正派的。”
降穀零的手微微一頓。
“而且也算是免費的陪練~”萩原研二再次壓低了聲音,他知道有些話不能大聲說,“我們之後要做警察,面對的人形形色色的都有,經常跟我們對練其實也會因為太熟悉了所以知曉對方的下一步動作之類的,但是不同的人的話,不確定增加了,不就是很好的實戰經驗嗎?”
論資源的利用跟調配,還得是你啊,萩原研二。
日向現感覺這人不去當警察,就特彆適合做生意,一定會賺大錢的啊萩原同學!
“那日向呢?”
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但是忽然也被點到的日向現愣了愣,隨後有些不怎麼確定,“我的話,不太擅長進攻。”
“誰讓你也跟降穀一樣了?”鬆田陣平無語,“是讓你硬氣一點!”
卷發的青年這麼說著,還捏了一把拳頭,“如果下次遇到了這種事情,你要麼就用拳頭狠狠揍他,要麼就告訴我,我用拳頭狠狠揍他。”
很難形容日向現此刻的心情,從小到大,從本世界到另外的世界,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種話,他成長的速度很快,從脆弱地快要死掉的草苗到有自保能力也就是一個任務的程度。
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充當保護者姿態的人就是他自己,之後有比較合得來的朋友,他也是不需要被照顧的那個。
結果現在算什麼?
靠著欺騙跟隱瞞,假裝成‘弱者’,然後得到了關愛嗎?
“回神啦~”萩原研二搭上他的肩膀,“趕緊吃完,我們等下還有課哦~”
日向現垂下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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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現跟鬆田陣平果然還是再次被教官找去談話了,隻是這次伊達航也跟了上去,鬼塚八藏沒有阻攔,這人雖然還是學生,但是個頭有一米九三,長相也是剛毅的類型,關鍵時候就特彆能夠鎮住場子。
走過的流程還是跟之前一樣,連問題都差不多。
日向現心裡藏著事情,沒有多少想法跟教官們拉扯,所以回答地也跟之前差不多,他記憶裡還不錯,隻是一些語句有了些微的變化,但是大概意思沒有變。
伊達航的眼神有些冷,不過沒有出言打斷,他覺得教官們的問題不應該這麼犀利,而且看鬆田陣平的反應,對日向現的的回答並不驚訝,顯然是知道的。
那麼上一次在鬆田陣平宿舍裡,鬆田陣平的幾次打斷問詢的理由就能確定下來了。
不過,即使是不忿,他也不能打斷,因為就算是他現在出了氣,對日向現的未來也是沒有好處的,相信鬆田陣平也是考慮到這一點,一直以來表現地都比較自我的青年才同樣沒有出言打斷。
想到不久之前才在食堂裡發生的事情跟對話,伊達航再次摸了下鼻子。
“那麼。”問題問到最後,負責詢問的教官不禁揉了揉眉心,這次的詢問也沒有太多進展,特彆是在鬆田陣平那裡,他隻得想從看上去更加乖的日向現這裡另外找找看線索,“高田君說,他昨晚跟你有過一點摩擦?”
那名受傷的男學生被嚇得不輕,不過說話還是有邏輯的,也是因為他的說辭裡有戴著口罩的人,穿著鬥篷這樣的因素,所以才更加被關注。
不然以他說著忽然就插入了什麼奇怪的‘眼睛會發光’‘在黑夜裡有著幽幽的光’‘喊的很大聲,但是隔壁宿舍的同學並沒有來幫忙’‘那眼睛還能變色’種種言論,他們現在就不是在這裡想從學生嘴巴裡得到其他線索,而是直接勸退高田鳴了。
當然,尿檢還是做了的,顯示正常。
關於那個可能潛藏在警校裡頭的神秘人的存在,除了教官之外,知道的學生也就局限在鬼塚班上的那幾個,之後也沒有聽到有相關的消息在學生之間流傳。
而高田更是跟鬼塚班的那幾個學生沒有交集,唯一有的就是高田主動交代的昨天晚上說過話的,時間點太巧了。
“報告教官。”日向現依舊乖巧,“是的,昨天晚上我回到宿舍準備去洗漱,在走廊裡遇到了高田同學。”
“嗯。”問詢的教官點了點頭,“你們發生了什麼矛盾?”
日向現遲疑了一下,隨後就感受到了側邊的灼熱的視線,於是他繼續說,“高田同學警告我,不要太過得意,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問詢的教官忽的一噎,他轉頭看向了全程都板著臉的鬼塚八藏,又看了一眼同樣作為當事學生的教官而旁聽的山田合一。
高田鳴隻是說跟日向現說發生了一點口角,可一點沒說是什麼霸淩之類的事情啊。
鬆田陣平嘴角一撇。
鬼塚八藏冷靜開口,“說了什麼。”
“這跟這件事沒有多大關係吧。”山田合一甚至臉上有了一點笑,他對著日向現點了點頭,“那日向同學有沒有什麼懷疑的人呢?不局限於仇人之類,也有可能是關係比較好的人。”
日向現眨了眨眼睛,忽的歪了歪頭,“對我好的人是有的。”
“是這樣。”
“嗯。”娃娃臉青年的綠色眼睛裡寫著無辜,他好像是真的在提出一個可疑的人選,“我現在被大伯收養,大伯也沒有其他孩子,如果要說對我好的人的話,大伯應該算的。”
“……”
娃娃臉青年似乎沒有察覺到現在有些令人無語的氣氛,繼續說著,“我大伯對我的安全也是比較在意的,如果您的意思是說什麼人想要保護我的話,的確是有可能的。”他說的很篤定。
鬼塚八藏忽的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彆人不知道眼前的青年的背景,他作為直接教官,可是被特意叮囑過的。
“不過我大伯為人有些老派,不怎麼用電話,如果教官想要問多一點細節的話,可以直接跟我大伯的秘書聯係,或者從我這邊打電話過去問詢也可以。”
日向現還是很認真的,“不過如果要面對面談的話,可能需要提前預約。”
被這一連串的話搞得有些頭大的山田合一教官擰起眉,“作為警校生的你不知道配合調查嗎?”他已經收起了笑。
鬼塚八藏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雖然是因為是不同班級的教官,都是要護著自己的學生的,但是如果要牽扯到外部的人員,那就不隻是一個人的事情了。
“日向先生那邊的事情,我們會另外接洽的。”鬼塚八藏抬起手,阻止了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給同事做著提醒,“當然,以日向先生之前對警校的新一批器材的資助的做法,相信日向先生絕對不會做出對普通學生出手這樣的事情的。”
人家要是想給自己的侄子出氣,那就是直接運作把這個警校生給踢出去,或者是在人家未來的升遷路上做手腳了,直接讓人去打人什麼的,不太符合那種高深莫測的畫風。
山田合一跟負責問詢的教官都是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