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最強天師為我火葬場8(1 / 1)

烏雲遮月,鄉間小路沒有路燈,光線微乎其微,耳邊有風刮過,可風的聲音很奇怪,像是有什麼人在哭。

何問竹走在軟塌塌的泥土路上,一個沒留神踩進坑裡,他險之又險地穩住沒摔倒,褲腿卻被泥水沾濕。

他厭惡地把腿從泥坑裡拔出來,泥水沿著鞋縫滲了進去,從腳底板都腳趾縫都癢得厲害。

強撐著又向前走了幾步,何問竹好容易找到平坦的地方,趕緊蹲下/身用手在附近摩挲一番,確定沒有水坑才坐下。

他脫下鞋把水倒乾淨,腳癢得愈發嚴重,可能剛才的水中有蟲子。

他這麼想著,腳面明顯有東西在爬。

何問竹很是生氣,用力在腳背上一拍,果然拍到指甲蓋大小的異物。

腐爛的臭味迅速在空氣中蔓延,一想到這東西死在自己腳上,何問竹表情都變得扭曲。

他用力在地上蹭蹭手心,想把手上的臭味蹭掉,又曲起手指想把腳背上的蟲子彈走。

可指尖剛碰到蟲子,蟲子卻一口咬了上來!

“嘶——!”

指尖鑽心的疼,然後是一道烈火焚燒的熱流衝進血液,像要從內部把他燒成灰燼。

不隻是“像”。

何問竹眼前也生出火焰,借著亮光,看清楚自己剛打死的蟲子的同時他嚇了一跳。

那蟲子背上竟然長著一張人臉,而且蟲子的嘴正死死咬著他的指尖不放。

何問竹是一流天師,又心狠手辣。

他不管咬他指尖的人面蟲到底是邪祟還是來找他幫忙的,當即念起殺傷力最強的咒語驅趕。

可平時無往不利的招數這會兒連個火星子都沒擦亮。

怎麼回事?

何問竹用上學習的所有法術,但對頭顱一點用都沒有,他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反而手腳虛弱,比普通人還要不如。

何問竹開始慌了。

他拚命甩動右手想把蟲子甩下去,可蟲子越變越大,變成一顆脖子從中間被咬斷的頭顱,斷裂處還在水流般向下躺著血液,五官比正常人要大上數倍,幾乎要把整張臉占滿。

何問竹顧不得臟,坐在地上不斷向後挪動,可頭顱還咬著他,而且咬得更深,淌下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褲子。

“滾開!”

“快滾開!”

恐懼和疼痛使得何問竹冷汗一層一層往外冒。

風裡的哭聲愈發清晰,人面蟲吞噬的速度迎風加快,轉眼間吃掉他的小臂,跟他來了個臉貼臉。

“啊——!!”

驚慌間,何問竹看到了人面蟲額頭上的胎記。

祝罡幫他用邪術修煉身體時,找來的第一個人額頭上就有胎記。

他仿佛在這一刻變得耳聰目明,辨認出所有哭聲都來自於因他而死的人。

那些冤魂窸窸窣窣地爬向他,想吃掉他的血肉……

“不要!”

“滾開!”

“啊——!”

何問竹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氣。

沐浴在身上的陽光仿佛足以使人獲得新生,他胡亂摸著夢中被啃咬的部位,發現確實是一場夢,而且修為還能使用才稍稍安心。

一定是稼達村怨氣太重的緣故。

“問竹,吃飯了!”

外邊傳來況砂的聲音,何問竹打起精神:“來了!”

·

莫霰吃過早飯出門的時候,撞見村長帶著兩個村民哭喪著臉在路上哀嚎。

“大師!你可得救救我們啊大師!”

“我們村子全指望大師們了!”

鬨出的動靜太大,有七八名天師都湊了過來,何問竹正握著村長的手安慰。

莫霰出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見他來,其他人自動讓出條路。

村長就算沒聽過殷霄的名字,也從莫霰從容的氣度和眾人的反應中明白他有多厲害,鬆開何問竹跑到他前邊:“大師,你要救救我們啊大師!”

莫霰:“慢慢說。”

“誒,剛才有大師說福神提前消耗我們村子土地的生命力,這麼說的話村子以後是不是都結不出果了?”村長說著說著又開始哭嚎,“我們村子全靠賣水果掙錢,地不行了以後我們吃什麼啊!”

莫霰:“誰告訴你的。”

村長伸手一指。

王天師不自覺挺直脊背:“稼達村既無鬼魂,也無邪祟,前些年結出的果子比其他地方都要優質,怎麼看都是福神騙天葬祭品,強行透支村子地力,現在撐不住跑了,把爛攤子留給稼達村。”

“純屬無稽之談,”莫霰聲音低沉,語氣嚴肅,“稼達村才消耗幾年地力,又結過多少果,漫山遍野的怨氣你都看不到,還當什麼天師。”

王天師眼力不夠,又沒拿得出手的法器,的的確確沒看到稼達村的怨氣,被莫霰這麼一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縮在莫霰口袋裡的餘生微心虛地摸摸鼻子。

咳。

他又不是天師。

村長聽到後喜上眉梢:“大師,您的意思是村子還有救?”

莫霰:“先去你們天葬的地方。”

村長:“好好好,我給大師帶路!”

村長身邊跟著的小姑娘心細:“山上雖然沒了植物,但蛇蟲鼠蟻卻沒少,我給各位大師帶了花露水。”

她特地紅著臉把花露水先遞給何問竹:“這位大師,我見你脖子後邊像被蚊子咬了一口。”

何問竹下意識摸摸後頸,確實有個小鼓包,他接過花露水,溫柔地說:“謝謝你。”

何問竹用完後將花露水遞給莫霰:“你也來一點吧。”

莫霰沒接,他注視著何問竹眼底的烏青,眉心微蹙:“你昨晚去了哪兒。”

何問竹:“昨晚?昨晚我們在一起喝酒,我喝多就睡過去了。”

霰:“睡過去之後沒再出門?”

何問竹:“沒有。”

況砂接話道:“我昨晚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殷天師手下的厲鬼把何天師送回房間,何天師喝得醉醺醺的,之後沒也聽到彆的動靜,是發生什麼事嗎?”

何問竹注意到殷霄似乎有話要說,看他的眼神也摻雜著幾分擔憂,心驀地一跳……

他剛想問個清楚,就見殷霄瞥到眾人都在看他們,把話生生咽了回去,重新淡然地看向前方:“沒什麼,去天葬的地方吧。”

稼達村天葬的地方在東邊一座山的山頂,山上植被全都乾枯焦黑的立在那裡,像一片沒有儘頭的黑色骨架林。

越往高處風越大,有道風來得疾了些,枯樹的樹枝隨風而斷,剛巧滾落在莫霰腳旁。

他眼也不眨地從枯枝上跨過去。

還好來的時候就讓餘生微縮小在口袋裡摸魚,不然得罵分配劇本的主係統八百遍。

眾人走了快一個小時,終於到達天葬的山頂。

山頂基本看不到植物,隻有零星一些被風吹斷陷在地裡的枯根。

村長:“就是這裡。”

以莫霰為首的十幾名天師走到距離斷崖五米的位置,這裡地面明顯和其他地方不同,土是褐紅色的,像浸過血液。

有天師肅容問道:“你們天葬是用的活人?”

村長當即否認:“哪兒敢哪兒敢,那可是犯罪!地上有血是因為來供奉的村民都剛死,血還沒流乾。”

何問竹:“他們的屍骨在哪兒。”

“屍骨?”村長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被福神帶走了啊,福神會帶他們去極樂世界。”

何問竹:“他們是自願來當祭品的嗎?什麼樣的人才能被選中來供奉福神?”

村長:“當然是自願的,這可是稼達村的榮譽,隻有對村子做出貢獻的年輕人,或者上了年紀的鄉賢才有資格。”

餘生微從莫霰口袋裡探出半個腦袋,在腦海裡偷偷對莫霰道:“村長在說謊吧,如果是自願的,哪兒來那麼大怨氣。”

莫霰:“自願是假,來這裡時已經死亡是真,如果還沒死就帶過來,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出血量不該這麼少。”

幾名天師交流道。

“我不認同王天師的說法,要知水土常為一體,稼達村水未乾涸,而且稼達村豐產不過三年,就算過度催發地力,也不該這麼快就耗乾土地的生命,想必還是有邪祟作怪。”

“張天師說得對,依我之見,那福神定是邪祟,說不定是天葬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惹惱了它。”

村長慌忙道:“福神怎麼會是邪祟呢!大師您不要亂說!”

稼達村生活水平是上去了,但改觀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像村長這種上了年的老人,對神靈的信仰更加固執。

張天師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村長彆急,你想想,如果福神真是好神仙,怎麼會放任村子植物全死了呢。

“我看此處怨氣極盛,而天葬又是和邪祟最為接近的地方,我建議在此處做一場法事,將邪祟抓到就能明白了。”

莫霰眺望山的對面。

遠處白雲漂浮,稼達村以外的山上仍是蒼翠的綠色,連山間的霧氣也好似蒙上一層模糊的青白濾鏡。

唯獨稼達村死氣沉沉,山底是黃褐色土地,半山腰黑色枯樹點連成片,看得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這裡沒有待下去的價值,莫霰扭頭就要下山。

背後張天師急匆匆地喊他:“殷天師您不留下一起嗎?我還想請您指導指導。◤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莫霰:“你們自便。”

餘生微扒著口袋邊仰起腦袋,小小的身體隨莫霰走路一抖一抖:“我們不一起做法嗎?”

莫霰:“我不會做法,留下沒用。”

餘生微笑得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答案啦?”

莫霰跟著笑了:“猜到個大概,現在去確認。”

他們下山後直奔村長辦公室,裡面有位年輕人正收拾資料。

年輕人知道他是來幫忙的天師,殷切地問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莫霰:“我來看稼達村的村誌,你出去忙吧,不用管我。”

年輕人以為天師做事神秘不願被打擾,隻得把辦公室讓給他。

稼達村這幾年剛發展起來,許多信息都沒有網絡備份,莫霰隻能親自過來。

他和餘生微分工合作,餘生微查村誌中關於“福神”的內容,莫霰則翻閱稼達村近幾年的人口記錄。

不久後餘生微說道:“據村誌記載,福神管的還挺雜,上到風雷雨雪下到求子發財都能摻和。”

莫霰:“一個被拿出來當擋箭牌的符號罷了,管的雜才好。”

餘生微:“你發現了什麼?”

莫霰:“你看過西遊記嗎?”

餘生微:“看過。”

莫霰:“西遊記第四十七回,姓陳的老者家中在做預修亡齋,因岸上有座靈感大王廟。”

餘生微這下跟上了莫霰的思路:“我知道了!行者問何為靈感,老者說,‘年年莊上施甘露,歲歲村中落慶雲’,意思是靈感大王幫助村子風調雨順,可代價是他們要向靈感大王獻祭童男童女。”*

“你記得還挺清楚。”

莫霰接著說道。

“沒錯,凡事都有代價,稼達村向他們的靈感大王,也就是福神獻上貢品,福神保佑他們賺錢。

“村長聲稱天葬用的是死去的村民,獻祭記錄也沒有問題,就連天葬處的出血量都天衣無縫。”

餘生微聽得有點糊塗:“等等,那怨氣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們背叛了‘福神’,”莫霰低歎道,“單純從手法上來看,這個局布置得不錯,我目前還沒找到切實的證據,隻有推測,你要不要聽一聽。”

餘生微點頭。

莫霰解釋道。

“我懷疑幾年前有東

西披著福神的外衣來到村子,他和村民做交換,讓村民過上好日子,代價是村民必須為他提供祭品。

“‘祭品’這個詞和人命搭邊就變得極為不詳,福神要的祭品非常苛刻,比如一具充滿戾氣的屍體,戾氣在這個世界可以用來完成邪術,而陰邪的東西也很符合福神要‘祭品’的風格。

“這種落後的地方民風未開化,什麼喪儘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為了‘生產’出福神要的祭品,稼達村需要先選出一個人,然後對他進行慘絕人寰的折磨,這樣他死後就會滿足福神的要求。

“戾氣多來源於死人,怨氣多來源於活人,在受折磨的過程中,祭品產生出怨氣。

“稼達村人口稀少,他們就像非法買賣婦女到大山生孩子一樣,去外界坑蒙拐騙無辜的受害者,也許福神也會專門送來人供他們折磨。

“而無辜的人,怨氣和戾氣也就越重。”

餘生微發問道:“可這樣的話,為什麼稼達村的植物會枯死?”

莫霰找出稼達村人口流動記錄給餘生微看:“因為他們背叛了福神。”

稼達村近幾年開始騰飛,封閉落後的小村莊一眨眼家家戶戶蓋起小樓,添置現代家具,還買得起摩托和小轎車。

拐騙婦女來當勞動力來生孩子,需要全村出動時時刻刻地盯著,但折磨人隻需要把受害者戴上鎖鏈關起來。

村民賺這麼多錢,稼達村改造後風景也不錯,竟沒想過開展第三產業,彆說旅館招待所,村子裡的機構也沒外人留宿的地方,同樣是要保護村子祭品的秘密。

他們或許曾經還為這樁生意感到慶幸,可錢賺的多了,他們接觸到新奇的大城市,或許是向往大城市的繁華,或許是文明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是人,也或許是於心不忍,許多年輕人開始去外邊闖蕩。

單是今年就出去了十六名青年勞動力,其中女性十名,男性六名,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心軟也勉強可以當他們折磨受害者的佐證。

往外跑的人變多,留在村子裡的人變少,懂得法律並犯法的人更少,福神得不到足夠的祭品,就放棄了稼達村。

餘生微再次問道:“我還是沒明白,稼達村地力還沒耗乾淨,福神走就走了,植物是怎麼回事?”

莫霰:“我懷疑是福神催化怨氣,才使得植物枯萎。”

餘生微:“福神為什麼要催化?從利益的角度考慮,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稼達村失去利用價值,它催化怨氣隻會引來天師,萬一有厲害的天師,比如你過來發現真相怎麼辦?”

莫霰手指搭上細邊鏡腿,微微笑道:“他要的就是我過來。”

餘生微頓悟:“難道稼達村的邪神就是……”

沒錯。

就是祝罡和何問竹。

稼達村表面上是況砂的果園基地,實際上是祝罡和何問竹獲取利益的罪惡窩點。

祝罡有人脈有能力,他直接或間接向況砂介紹水果品質優渥的稼達村。

殷家擅長斬除邪祟,

祝家擅長陣法。

祝罡暗中在稼達村布置了可以使此處風調雨順、果質優良的陣法。

後來稼達村背叛了他,他也就放棄了稼達村。

沒有祝罡庇佑,稼達村的植物開始枯萎,但也隻是開始枯萎,真正的衰敗是在十來天前,也就是祝罡和何問竹追殺他失敗的時候。

祝罡先是來到稼達村催化怨氣把事情搞大,然後再利用陣法把怨氣藏起來,讓這個局顯得不那麼明顯,好把莫霰留在村子更久,方便接下來的行動。

祝罡雖然人在局子裡,但身為擅長邪術的天師,奪舍自然不在話下。

祝罡需要一個可以自由活動的身份,最好還有理由能接近莫霰,人選再明顯不過。

況砂原來確實是個不錯的企業家,他可能察覺到稼達村的異樣,但沒有深究。

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會活得更好。

可惜和祝罡的賊船沾上一點邊都危險至極,現在大概率已經被換了芯子。

老實說祝罡和何問竹這次的局布得不錯。

稼達村的人可能到現在還以為遇見了“神仙顯靈”,而受害者也確實是死後才搬到天葬的地方,血量沒有問題,帶有戾氣的屍體被他拿走,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到現在莫霰也隻是推測,找不到實質性證據。

如果來的人是殷霄,恐怕真會上當。

可惜來的人是莫霰。

餘生微的嫌棄厭惡快要化為實質:“怪不得祝罡能源源不斷給何問竹提供戾氣,類似稼達村的害人窩點還不知道有幾個,他們為一己私欲坑害這麼多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莫霰深表讚同,他把資料都放回原位:“走吧,去買點東西,晚上證實我的猜測。”

餘生微變成巴掌大小縮進莫霰口袋裡,他最近很喜歡這個位置,能感受到莫霰的體溫,而且這個世界哪兒都有鬼,他的身體一經拿出就無法收進係統空間,變小躲進莫霰口袋還能在莫霰體內的係統空間避難摸魚。

他問道:“可是證據不都被清除了嗎?我們怎麼證實?”

莫霰:“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犯罪,何況幾年來受害者數量可觀,痕跡是掩蓋不掉的。”

他們走出村長辦公室。

村子植物枯死,村民沒有活乾,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閒聊,抽煙的抽煙,嗑瓜子的嗑瓜子,一見莫霰出來不約而同地放低音量。

有膽大的村民想過來搭話,莫霰直接繞遠路避開這些人。

餘生微順著衣服爬上莫霰肩膀往回看:“聽你說完之後,感覺村民看我們的眼神都陰森森的。”

厲鬼沒有溫度,說話間帶起的氣流卻吹得莫霰耳垂發熱。

他說道:“這裡的人還不知道我們掌握真相,彆暴露。”

“我會注意,”餘生微回過頭,“你說要買證實猜測東西,是要買什麼?”

莫霰小心地把餘生微從肩膀重新放進口袋,捏捏發熱的耳垂:“一些試劑,希望稼達村各種店能湊出原材料。”

“哦……”餘生微扒著口袋邊,下巴墊在手背上,低落地說道,“我不喜歡這裡。”

莫霰:“我也不喜歡,等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去找證據這種事肯定不能大白天做,萬一被村民發現,集結一群人抄家夥圍攻他們,他們也不好對普通人下狠手。

莫霰和餘生微裝模作樣的去山裡逛,看似是在調查問題,其實美滋滋地烤雞。

臨到傍晚,其他人陸陸續續回到住處。

天葬處做法的法師當然沒召喚出什麼福神或者邪祟,因為真正的邪祟就在他們身邊。

莫霰照舊沒跟眾人一起吃飯。

他和餘生微提前吃過,今晚有一場硬仗要打,早點睡,早點起。

洗漱過後正要睡時,何問竹簽到似的又敲響了他的房門。

莫霰睡眼惺忪地堵在門口:“有事?”

何問竹和昨晚一樣提著菜籃子:“看你今天也沒下去吃飯……你在睡覺?”

莫霰:“吃過了,半夜還有事,先補個覺。”

何問竹:“半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沒有,你早點休息。”

何問竹靜靜站在殷霄關閉的門前。

半夜還有事……

鬼怪邪祟經常半夜出沒,天師特地挑半夜乾活是常事,可稼達村根本沒鬼,殷霄不可能看不出來。

那殷霄半夜是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