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062 圓滿的家。(1 / 1)

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11532 字 8個月前

楚音對自己的體力跟承受力毫無信心。

“殿下就不能順其自然嗎?而且, 為何要在此時急著要孩子?”她不明白陸景灼的決定。

他是在那個瞬間想要跟她變得更為親密,更不可分,也許再有一個孩子便是個辦法。

“你不肯?”他問。

不是不肯……

她是真受不了。

楚音道:“你放手, 我給你看個地方……”

他不解,但還是照辦了。

她先扯了被子蓋住自己,而後朝著他坐下, 露出酸痛的膝蓋:“你瞧……”

紅彤彤的兩塊,跪出來的。

他沉默, 想伸手去揉一下, 但突然又想到面首的事, 揚眉道:“你這就受不了了?”

此話何意?楚音瞪圓眼眸:“難道你要我膝蓋斷了才行?”他竟是這麼狠心的人?她簡直不敢相信, 由不得紅了眼角,“你一點不管我疼不疼!”

太委屈了,她忍不住控訴。

他的心頓時軟了,將她摟在懷裡, 一邊揉著膝蓋:“我不是不管你……好,下回我會注意。”

“你之前也說會注意,”她幾乎要叫起來, 帶著哭腔道,“你能不能說話算話?”

“……”

看來她不滿很久了。

見男人抿著唇, 神色莫測地盯著自己, 楚音又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了點, 可他有時候真的過分, 恨不得把她弄暈了, 明明以前從不這樣。

“我不是怪責殿下,殿下能如此也是因為……天賦異稟,是妾身真的沒用。”

聽到那四個字, 陸景灼沒繃住,笑了。

她可愛的時候真的難以抵擋。

“下回我一定會注意,”他道,“不把你弄疼。”

“時間門最好也不能太久,太久。”

他討價還價:“次數是不是可以多點?”

楚音:“……”

這麼一番對話之後,他們仿佛忘掉了納側妃的事情,相擁而眠,很快便睡著了。

因為膝蓋沒消腫,楚音不好練功法,一早起來給兒子折馬。

她專門叫兒子跟女兒來看。

陸珝這下心服口服了:“娘好厲害,真的學會了……娘能不能教我?”

“當然。”楚音讓宮女去取紙。

兩個孩子跟著母親一起折紙。

楚音交代兒子:“以後彆讓你三叔再給你折東西,你要馬,娘給你折十隻,幾十隻都行,知道嗎?”

“那折彆的呢?”

“彆的為娘早晚會學會的,你就不能等等為娘嗎?”她嘟起嘴。

撒嬌對兒子也管用。

陸珝心軟了:“好吧,我等娘。”

這邊三個人在折紙時,陸景灼正在求見建興帝。

誰料建興帝不見他,派賀中出來傳話“聖上說今日不行。”

也不知得是哪日。

陸景灼擰了擰眉,真想硬闖乾清宮。

他壓抑住這股衝動,轉身離開。

此事傳到了薑皇後耳中,薑皇後第一個想法,就是拿刀劈死丈夫。

陳嬤嬤生怕她把自己氣暈,找了救心丸給薑皇後服用。

“還未定下呢,未必是真的。”

薑皇後撫著胸口罵道:“這天殺的混蛋,景灼跟阿音感情這麼好,他怎麼忍心拆散他們?自己貪圖美色就算了,為何要強迫景灼學他?這天殺的怎麼還不……”

陳嬤嬤驚得捂住她的嘴:“娘娘切莫逞口舌之快啊!”怎麼還詛咒天子去死呢?

薑皇後還在含糊的咒罵。

陳嬤嬤壓低聲音:“您要替太子殿下多想想,就算真的納妾太子也沒什麼損失,隻要太子與太子妃情比金堅,那妾室不過是擺設,可惹惱聖上,萬一聖上廢了太子,讓晉王當儲君,您可知道後果?”

廢太子還不如藩王,運氣好被囚禁一輩子,運氣差就是掉腦袋。

薑皇後倏地閉嘴了。

她怎會不明白?要是不明白,她早就不搭理那個丈夫了,根本不會再見他的面,哪怕被送去尼姑庵!

“唉,可憐阿音了,”薑皇後擦擦眼角,“景灼就算不碰那些妾室,也夠膈應人的,叫阿音怎生是好啊?”她是受過這等苦的,打不能打,罵不能罵,不然就是氣量小不容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不用替太子妃擔心,依奴婢瞧,太子妃一定能應付自如。”皇後這等性子都能熬過來,太子妃還熬不過來嗎?

薑皇後站起身:“要不我去勸一勸他?”

陳嬤嬤一把將她拉下,阻止道:“您千萬彆去,娘娘,您去能說什麼呢?再說,太子殿下都沒見到聖上,您能見到?”建興帝顯然更看重太子,而且她覺得娘娘去了,不會有任何作用,反而……

娘娘容易控製不住情緒,萬一罵起天子那還得了?

薑皇後長歎口氣,靠在椅背上:“我便什麼都不做嗎?”

“你為殿下保重好身子就行了。”

薑皇後又是一陣歎息。

聽聞太子要選側妃,楚夫人一晚上沒睡好,偏偏兒子正在參加會試,她怕影響到兒子,愣是一個字都沒提,而楚格見母親如此,更是鉚足了勁投入到會試當中。

事情傳開了,唐飛燕足不出戶,也從母親那裡聽到消息。

“天哪,大哥居然要納妾,大嫂好慘啊,命好苦,比黃連還苦!”

聽她這麼誇張,陸景辰戳破她道:“你該不會心裡高興得很吧?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

不可否認,她是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但去年楚音不止讓陸景辰送她禮物,還提醒她胖了對孩子不好,她也是念著這份情的,嘴一噘道:“夫君,你怎麼把我想得那麼壞!我是在替大嫂喊冤,替她不值!不過她跟大哥一向恩愛,照理大哥不會無端端的納妾……我琢磨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夫君你可知?”

陸景辰道:“不知。”

他實則知道,隻是不想說父親的壞話。

唐飛燕沒看出來,轉而說起她的二叔二嫂:“不要臉的東西,他們聽說大哥要納妾,竟想將一個表親塞入東宮,拿了銀子賄賂內侍,結果被趕了出來,笑死人了!”

除了大權在握的名門望族外,彆的家族哪個不想攀上東宮呢?左右不吃虧,那妾得太子寵愛,他們得利,不得寵,也沒有損害,故而負責挑人的賀中等內侍們,立刻成為眾人收買的對象。

陸景辰想起楚音溫柔和善的樣子,暗地歎了口氣。

好好的,父親到底為何要賜妾呢?

同樣的,陸景睿也不明白。

他折了獅子來送給陸珝。

楚音牽著陸珝出來見他:“三弟,又勞煩你。”

那是隻淡黃色的獅子,闊嘴,鬃毛,四肢,尾巴,一樣不缺,比冬天用雪堆成的獅子還要栩栩如生,陸珝抓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三叔,你怎麼折的啊?這獅子好威風!”

有關陸景睿的技藝,楚音也很好奇:“你跟誰學的?”

“我之前受傷的事大嫂也知道,有個隨從見我整日待在家中養傷,折紙給我解悶,我當時雖然沒跟著學,卻記住了。”

青州的隨從都不是內侍,肯定沒跟著他入宮。

是不是在外替他辦事?

楚音記得,他也是有幾個心腹的。

“三弟的那位隨從現在何處?你既是跟他學的,想必他折紙更為厲害吧?”

“我不太清楚,我們搬入京城時,父皇打發走很多奴仆,他也在其中。”

楚音有數了。

陸珝此時道:“三叔,娘現在也會折馬了呢,給我折了一對馬!”

陸景睿吃驚道:“大嫂何時學會的?”

這兒子的性子真的一點不像陸景灼,長得越大話越多,楚音跟小豆道:“帶珝兒進去。”

小豆為之前的事很感激楚音,聞言立刻把陸珝抱走,也不管他吵著要再跟三叔說話。

“你的手還沒治好,我怕珝兒又讓你折彆的東西……”主要是怕他們二人的關係越來越親,楚音笑著道,“下回你彆隨便答應,珝兒他會不依不饒的。”

大哥被迫要納妾了,大嫂竟還有心思關懷他的手,陸景睿心頭一暖:“我沒事,倒是大嫂你……”說著頓住。

她疑惑地看著他。

他突然不知怎麼安慰,總不能說“大哥納妃的事,你彆傷心。”

他找不到合適的言辭來表達。

縱使平時再擅長偽裝,也有笨拙的時候。

“大嫂怎會折紙的?”他換了話題。

“我看珝兒珍兒喜歡,便自己學著給他們折,像花兒什麼的挺容易,彆的就難了,還未找到訣竅。”

“大嫂如果真的想學,我可以教你。”

少年微微笑著,桃花眼像泛著漣漪的春湖。

這完全是對待親近的人的態度。

楚音下意識拒絕:“不必,你的手傷了,還是少動為妙。”但話說出口又有些後悔,她不是要揭穿他嗎?跟著他學豈不是更容易找到機會?

但下一刻她又想,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怎麼感覺他開始不掩飾他的傷勢了?

他該不會哪一日說自己痊愈了吧?

為什麼?

陸景睿卻不知她在想什麼,見她又提到自己的手,笑得更甜:“大嫂,我的手折折紙真的沒事,您不必這樣替我著想,其實折紙很簡單,隻要將……”

楚音被迫學到了訣竅。

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楚音半響沒回過神。

…………………………

幾次沒見到父親,陸景灼這次堵在了父親早朝回來的路上。

看著晨光中的兒子,建興帝從龍輦上探出頭:“你還不死心?”

“孩兒想知道原因。”他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

建興帝便從龍輦上下來,帶他一同進乾清宮。

新倒入的曼鬆茶清香撲鼻。

陸景灼端坐著沒有去碰,又再次道:“孩兒想知道原因。”

“朕說過了,朕盼你多子多孫,”建興帝徐徐喝了口茶,“怎麼?你就這麼想不明白?真打算做個情種?”

“情種?”陸景灼淡淡道,“孩兒並不是為阿音而不納妾。”

建興帝一怔:“不是為她?”

“不是,孩兒無論娶哪位女子為妻,都不會納妾。”

“……”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建興帝手指摩挲茶盅,陷入沉默。

“父皇能告訴孩兒,一定要孩兒納妾的原因嗎?”陸景灼很想弄清楚這背後的意圖,再次詢問。

誰料建興帝突然輕嗤了聲:“你恨朕,是嗎?”

“你不想納妾確實不是為阿音,朕現在明白了,你其實一直在恨朕。”

他本以為這孩子隻是不愛他,但陸景灼無論如何也不納妾,那情況又不一樣了。

父子倆從沒有觸及過這件事,整整二十年,但父親主動提,他亦不是不能說。

“以前怨過,”陸景灼坦蕩地道,“不止怨您,也怨母親,怨母親為何想不透,為何看不穿,為何非要去愛您?那時的孩兒年紀尚小,很多事都看不明白,可孩兒想沒有一個孩子,在年幼的時候是不渴望家的圓滿的。”

但他現在長大了,他不怨任何人,他隻想自己有一個圓滿的家。

建興帝的手指猛地收緊。

茶盅差些碎裂。

“父皇您年幼時,難道不是如此嗎?”話已經說出口,不如將它說完。

殿內一片靜寂。

透過遠處香爐內冒出的嫋嫋青煙,建興帝的目光穿過雕花的窗欞,穿過時間門,看到了四十年前的自己……

他剛剛五歲。

他時常拉著母妃的手問:“父皇何時再來呢?父皇每次都說明日再來,可每次都沒有來!”

他的父皇,他很少見到。

母妃這一生都活在等待中,在孤獨中死去。

早已忘卻的記憶忽然湧入腦海。

建興帝的手一抖,茶盅倒在了桌上,茶水傾瀉。

“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兩人耳畔響起。

看一眼兒子,建興帝道:“你出去吧。”

聲音透出幾分疲憊。

陸景灼起身告退。

建興帝取出帕子擦桌面。

滾熱的茶水在初春冷得很快,帕子迅速濕透,涼了他的手指。

他真的完全忘了那時候的自己,他曾期盼父親常來看他,看母親,他曾望眼欲穿,他也希望父親隻疼愛母親一個人,可後來他全忘了,他變成了跟父親一模一樣的人。

但是他的長子並沒有忘記。

建興帝許久沒有動彈。

過得兩日,他讓賀中停止了選側妃的事。

不是為長子,而是為他的孫兒,孫女。

兩個孩子現在很幸福,作為祖父,是不是不該去破壞他們幼年的美好時光呢?

楚音聽到這個消息時大為驚訝。

“殿下,是你跟父皇說了什麼嗎?”她問。

這個結果他也沒料到,他並不覺得那番話會起作用,但他說的時候不曾畏懼過。

有些事,必須要面對的。

他與父親之間門,那二十年的隔閡。

隻是,這段話他沒法做到告訴楚音。

也覺得不必跟她說幼年時的事。

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前的他已不是現在的他。

“與我無關,應是父皇自己想明白了。”

不知真假,但楚音真的鬆了口氣:“我總算不用苦惱怎麼安排那些側妃的住處了,還有向珝兒,珍兒解釋的問題,真的很難。”

“就苦惱這兩樁事?”他抬起她下頜。

從現在他對她的感情來看,楚音信他不會去碰那些側室,可將來呢……

她忽然沒那麼確定了。

一切都在變,陸景灼真的不會變嗎?

前世也許是她死了,他才會對她念念不忘,可這一世呢?她若熬過了那一關,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陸景灼能一直都喜歡她嗎?

她有點動搖。

楚音伸手環住他脖頸:“當然還有彆的苦惱,怕殿下哪日沾花惹草。”

他當然不會,可他喜歡聽楚音這麼說。

攬住盈盈一握的腰,他將她抱在了榻上。

瞧見男人眼中瞬間門燃起的火,楚音咬唇:“殿下等會還要去聽課的,不能等到晚上嗎?”

“不是說好次數多點嗎?”

“……我沒有答應。”

“你沒說話就是默認。”

“……”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