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028 假如醉了。(1 / 1)

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8896 字 6個月前

要說失望, 當然失望,可楚音也有點高興。

妯娌間的事兒,陸景灼本不必在意, 可他完全記住了她的話。

上次當眾抱她, 這回又當眾牽手,對他來說都不容易。

楚音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陸景辰攜妻子上前躬身行一禮, 而後目光落在楚音身上:“之前兩年大嫂都在青州, 這回在京城, 我們一家算是第一次齊齊整整地過中秋,”又看向侄兒侄女, “珝兒,珍兒一陣子不見, 長高不少呢。”

在文殊寺住過一陣, 兩個孩子記得他們, 不用雙親叮囑就齊聲道:“見過二叔二嬸!”

說話奶聲奶氣,生得又可愛,也怪不得妻子如此嫉妒。

陸景辰當然知道唐飛燕是嫉妒了,不然豈會說孩子吵鬨,她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入了魔障,非得也急著生一個,好在回京後她讓娘家想法子,那邊送來一副偏方,她服用後總算消停。

當著他們的面, 陸景灼居然還牽著楚音的手。

唐飛燕再次被震驚了。

這太子就那麼喜歡楚音嗎?她往前怎麼一點都看不出?

真是眼瘸了,竟然還用他們夫妻間的恩愛去刺激楚音。

丟臉丟到家。

還有督察農事的事兒,就她去不了。

她確實得韜光養晦, 收斂收斂,懷上孩子再說,唐飛燕衝楚音笑笑:“一會我跟大嫂一起拜月。”

楚音當然不會拒絕:“好。”

杵在門口說話沒必要,陸景灼道:“先進去拜見母後吧,”牽著楚音往前,一邊吩咐小豆跟七娘,“你們抱孩子。”

他的手竟未鬆開。

力度也沒變,穩穩得握著她。

照理已經被唐飛燕看見,是該停止了,他怎麼……

楚音疑惑地抬起頭。

仍是那副毫無表情的臉,分不出喜怒,她根本不知他在想什麼。

難道他覺得證明得還不夠?要讓唐飛燕再多看一會兒?

她忽然想笑。

如果是的話,他對此事也看得過於認真了。

其實唐飛燕沒那麼傻,上回見過他抱了自己後,早就放棄用這一招了,陸景灼身為男子,大概是不太理解女子間的這些事情。

可他仍願意這麼去做。

楚音不免有些暖意,手指悄悄在他掌心動了動。

他自然感覺得到,還想起了那日她主動來牽他,撓他的事。

有種莫名的情緒襲來,他無法形容。

隻是不想鬆開手。

身後兩個孩子在看沿路的花燈,叫道:“好多,好亮呀!”

院內像白晝一樣。

楚音朝前看一眼,忽然道:“殿下,你之前說這裡過中秋像家宴一樣,家宴不會有伶人吧?”

陸景灼也發現了身著彩衣的伶人,其中已有女子開始吹笛。

悠悠揚揚,正是一曲《秋湖月》。

“此前確實沒有,今年父皇可能是想熱鬨一下。”

但印象裡,前世的中秋總是過得平平常常的,並不會安排伶人,看來公爹最近心情不錯,不過明年的端午,公爹倒是不止在宮內宴請群臣,還觀年輕武將射柳,打馬球。

思忖間,已走到殿門口。

陸景灼終於將手鬆開。

伶人們見到太子與太子妃,紛紛跪下行禮。

陸景睿迎出來,拱手笑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居然一起到了!”吩咐伶人,“先換一曲《花好月圓》吧,這個時候正合適聽。”

寓意夫妻和美圓滿,不得不說,他是真機靈,楚音叫小豆跟七娘把兩個孩子放下來:“去見過三叔。”

此時,寶成公主攜江玉媛也到了宮裡。

江玉媛低聲道:“您每回都帶著我,也不知聖上會不會厭煩,還有皇後娘娘,三位表哥……”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誰會厭煩你?兄長知道我把你當女兒,不然也不會同意,其他人,他們根本不會在意多一雙筷子,何況,你嘴巴這麼甜,哪個會厭煩你?”寶成公主揚一揚衣袖,“上回我皇嫂都願意留你在坤寧宮養病了,你擔心什麼?走吧!”

她原本還想帶丈夫和兒子來,可這宴席設在內宮,到底不合適。

至於她為何要跟兄長過節,當然是想一直維持好他們兄妹間的感情了,這樣宣寧侯府才能永享富貴嘛。

而江玉媛剛才並不是胡亂擔心,她上回中途攔截陸景灼,怕陸景灼厭煩她。

她跟堂叔又還沒找到法子,是以有些忐忑。

二人很快便到坤寧宮。

眾人正圍著薑皇後說話,薑皇後又喂兩個孩子吃鬆仁月餅,時時有笑聲傳來。

“嫂嫂!”寶成公主大步走入。

丈夫提過她要來的事,薑皇後並不意外。

寶成公主拉著江玉媛上前給薑皇後行禮:“這孩子之前打攪您好些天,心裡愧疚呢,剛才還說,生怕您厭煩她,我說,您心性寬廣,她多慮了。”

她還真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要不然在青州時也不會為丈夫尋死覓活。

不過是死心了才如此。

薑皇後道:“一點小事彆記在心裡,過來坐罷。”

江玉媛當然還不能坐,得先給三位表哥行禮,還有太子妃,晉王妃。

隻是對上陸景灼那雙眼眸時,她平時叫得很甜的“表哥”叫不出來了。

看來她猜得沒錯,陸景灼已經識破她的意圖,表情分外的冷,可明明是他無情在先,弄傷她的手,說到底,她也沒做成什麼事,一切都未發生,也不知陸景灼怎的就真的厭煩她了。

江玉媛決定先以退為進,消減陸景灼的戒備,便平淡地叫了聲“表哥”,轉而看向楚音。

楚音肯定一無所知。

陸景灼這樣的性子,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知自己的妻子。

江玉媛的聲音又變得甜甜的:“太子妃,等會我同您,還有晉王妃一起拜月吧?有你們兩位仙子一般的人在,恐怕許願都更容易成真。”

楚音早就習慣她的手段,微微一笑:“我是沒什麼,你再問問弟妹。”

唐飛燕是侯府嫡女,生性嬌縱,向來是不太瞧得起江玉媛的,要不是因為寶成公主,她絕對不會搭理:“江姑娘都這麼誇我們了,還能拒絕?”又笑,“其實是三位仙子吧?話說,你生得這般模樣,怎地還未定親?應該有好些公子搶著求娶才是啊!”

那些家族跟她一樣,都會看寶成公主幾分臉面的。

江玉媛羞紅了臉,低聲道:“哪裡有什麼求娶的公子……我可配不上他們。”

聽聽這話,唐飛燕撲哧一笑:“大嫂,你看看,居然有這麼謙虛的小姑娘。”

“是啊,你彆妄自菲薄,我看京城鮮少有公子配得上你才對。”楚音心想,在江玉媛眼裡,其實整個京城也隻有陸景灼配得上她。

聽楚音居然誇江玉媛,陸景睿頗為好笑,這大嫂原來挺天真,居然沒看出來江玉媛要做大哥的側室。

她怎麼沒有一點眼力……

不對,她此前一直在青州,對江玉媛不熟,看不出也正常,而且江玉媛用中暑的借口留在宮裡時,大嫂又出宮去了,自然不知江玉媛會出招勾搭大哥。

他要不要提醒呢?看在她送菱角的份上?

好像不太妥當。

反正江玉媛也不會得逞的。

陸景睿決定在旁看戲。

建興帝又是最後一個到的。

薑皇後見人來齊了,便命宮女們擺飯。

殿內宮燈高照,香氣嫋嫋,鮮花環繞,菜肴精美。

伶人們載歌載舞,弄竹彈絲。

建興帝興致昂揚,與孩子們談笑風生,時不時賞下酒喝。

男子喝烈酒,女子喝桂花酒。

這宮裡的桂花酒頗為獨特,色澤金黃,甜中帶酸,餘香悠長,楚音前世第一次喝時,就感覺有點像果子酒中加了桂花,很容易入口。

她挺喜歡喝,也隔了許久時間沒喝了。

等宴席過後,建興帝領著一眾人出殿賞月時,她才感覺腳步略有些虛浮。

陸景灼瞥一眼她的臉頰:“沒醉吧?”

“我像醉了嗎?”楚音問,她知道自己沒醉,頂多有些酒意。

“我不知,但你臉紅了。”

楚音伸手摸一摸,是有些燙,她看向陸景灼:“殿下的臉不紅。”

“我耐酒。”

“你平時都不喝。”

“嗯,但喝了也不會醉。”不知為什麼,他始終很清醒。

印象裡,確實是這樣,前世她也很少見他喝酒,就是逢年過節陪著公爹喝一點,後來公爹駕崩後,他就再沒喝過了,哪怕在她死後,他也沒有借酒消愁。

在那八年裡,他從沒有放下過政事,也沒有犯過錯。

他隻是在夜裡一個人承受痛苦。

楚音瞧著這張臉,鼻尖忽然有些酸酸的。

見她盯著自己,陸景灼道:“作甚?”

“我突然很想……”楚音緩緩眨了眨眼,“很想殿下。”她不能撒嬌,但裝作醉了總行了吧,他怪不到她的頭上,隻能怪這個酒。

陸景灼:“……”

“你一點都不知,”她埋怨道,“你什麼都不知。”隻有她一個人知道他們兩世的事。

“……”

這是醉了吧?

不然她怎麼可能還撒嬌?她已經改掉很久。

陸景灼道:“下回彆喝這麼多了。”

“我沒喝多少呢,真的醉了嗎?”楚音裝傻,含糊地道,“我就是突然想……告訴你,我很想你。”

他一時不知說什麼。

他就在她眼前,她想什麼呢?

喝醉酒的人說起話來真是亂七八糟。

但他還是回應:“我知道了。”

“你聽懂了?”她拉住他衣袖,“真的嗎?”

“嗯。”

不就是想他嗎?

有什麼聽不懂的……

楚音微微一笑,將頭靠在他肩膀:“我會等你的。”

等他喜歡上她。

“……”

這句話他聽不懂。

“我就這麼睡一會,殿下彆動,給我靠一下,一會酒就醒了。”大家都在三三兩兩的賞月,他們這樣也沒什麼。

要酒醒難道不該喝醒酒茶嗎?

但陸景灼沒推開她。

她低聲笑,嬌嬌地道:“殿下真好。”

那蜜糖一樣的聲音流入耳,他渾身又有些燥熱起來。

許久不曾這樣。

她一撒嬌,他就忍不住。

陸景灼垂眸看著她嫣紅的臉頰,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兩個人相依相偎,如膠似漆,江玉媛爐火中燒,險些把嘴唇咬破,但又不好去打攪,便對寶成公主道:“堂嬸,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去拜月了?不早了呢。”她們等會還要回宣寧侯府的。

寶成公主也沒注意那邊什麼情況,她正跟兄長說著幼時過中秋的趣事,見侄女兒提醒,就揚聲道:“阿音,飛燕,快帶著玉媛去拜月吧,晚了,月神得歇息了。”

楚音聞言抬起頭,站直了身子。

陸景灼問:“你能去嗎?”

撒嬌終有時,總不能一直裝醉的。

楚音道:“多謝殿下關心,妾身現在清醒了。”

陸景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