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一晃眼就結束了,即將開啟小學時光,因為在幼兒園鬨了那麼一遭,盛辭如願以償的和沈朝暮上了同一所小學。
整個小學他們都在一個班級裡。
兩家的大人也因為兩個小鬼的“逃獄”第一次見面,後來隨著盛辭和沈朝暮關係越來越緊密,有了更多的接觸。
寒暑假時喬榆會叫上沈朝暮和左敏靜一起出去玩。
如果左敏靜沒空,沈朝暮單獨和盛辭一家出去玩了,等她有空的時候就會回請盛辭一家。
盛家不缺錢,更不缺彆的東西,盛辭和沈朝暮又投緣,兩家的大人自然樂意親近,維持著這樣的局面,時不時就帶著孩子聚一聚。
盛辭在學校和沈朝暮膩在一起,放假在家的時候也會和沈朝暮一起玩玩具、看動畫片、做作業。
兩人一起吃飯,一起午睡,沈朝暮畫畫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練習鋼琴。
有一年跨年,知道沈朝暮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喬榆便讓他們到家裡來過,怕左敏靜有顧慮,她讓家裡的傭人和廚師都休息,和左敏靜提前半個月就在商量跨年夜的菜式。
跨年的那一天,盛辭早早就起床翹首以盼著,雖然沈朝暮這幾年經常在他家和他玩,放假他們也約著去國外度假了。
但這可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節日。
光挑選衣服盛辭就選了半天,盛雲旗坐在沙發上看著盛辭,一大早就在門口晃來晃去:“朝朝他們要中午才過來,你再看也不會出現的。”
盛辭從門口走到沙發旁,比起幼兒園的個子,他長高了很多,比同齡人還要高半個頭,臉上還帶著稚氣,但那張臉已經能看到長大後的雛形了。
看著酷酷帥帥的,冷著一張臉狡辯道:“我是在看門口的地板擦得乾不乾淨。”
喬榆從樓上走下來,聽著盛辭狡辯的話,悠悠道:“等會兒朝朝來,你也要這樣說哦。”
盛辭幼兒園就知道砸存錢罐把銀行卡帶去“養老婆”了,長大了心越來越偏,遇到好吃好玩的第一個想的就是沈朝暮。
才分開幾天一大早就巴巴在這兒守著。
中午時,沈朝暮跟著左敏靜一起到盛家,左敏靜提了一些東西,他力氣小,就隻提了一個禮品袋。
兩個小朋友遠遠看見彼此,就雀躍地朝對方奔去,結結實實抱了一下表達思念。
沈朝暮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衣服,看著特彆喜慶,外面下了雪,他的手被凍得有點僵,那張臉仍然白白嫩嫩的,隱約有幾分清冷氣質了。
沈朝暮把他給盛辭挑的禮物拿出來,聲音還是很軟:“盛辭,看!是小熊,我幫你挑的。”
他在幼兒園送給盛辭的玩偶被盛辭擺在床邊,但已經很舊了,他這次用零花錢重新給盛辭買了一個。
盛辭長大一點後就不喜歡這種毛茸茸的玩具了,但沈朝暮送他的玩偶一直被他擺在床頭,這時候看到禮品袋裡的小熊,高興道:“這個我也要放
在床上,一邊放一個。”
兩人湊在一起交流著分開的這幾天發生的事,小朋友的生活有意思的事情可太多了,聊著聊著兩人又牽著手跑到樓上房間裡玩。
晚上吃飯的時候兩人才手牽手下來,沈朝暮乖乖吃飯,碗裡一堆東西,全是盛辭幫他夾的,夠不到的還會求助大人幫他,然後夾到沈朝暮碗裡。
三個大人看著盛辭專心給沈朝暮夾菜的樣子。
喬榆開玩笑地說,以前剛上小學的時候,盛辭還天天都叫老婆,現在長大一點反而不怎麼叫了。
被大人打趣,盛辭耳朵紅紅的,維持著一張酷酷的小臉,說重要的事都是放在心裡,不能隨便拿出來講的。
這話逗得席間的大人都笑起來,喬榆更是開玩笑地說要和左敏靜結親家。
沈朝暮長大一點,已經明白老婆和結親家的含義,知道大人是在逗他們,但仍然被逗得臉頰泛紅。
轉頭就看到盛辭眼睛很亮地看著他,他的眼神像每次看到喜歡的牛奶布丁,席間那麼多好吃的菜都沒見他露出這種眼神。
大人們在談論他們聽不懂的事,等關注點落在他們身上,就發現盛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沈朝暮旁邊,對準他的臉就咬了一口。
沈朝暮茫然地睜大眼睛,感覺臉頰傳來一點輕微的刺痛。
周圍大人看著盛辭咬了沈朝暮臉頰一口,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問沈朝暮疼不疼。
他懵懵地說不疼,左敏靜就說,盛辭不用吃飯,咬朝朝一口就吃飽了。
喬榆自從自家兒子認識沈朝暮,乾了一係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後,就特地買了一個攝像機。
這時候就把沈朝暮茫然的樣子、還有盛辭咬了人像在回味的表情拍了下來,慫恿沈朝暮咬回去。
沈朝暮眨眨水潤漂亮的眼睛,看著盛辭主動湊過來讓他咬,莫名覺得咬回去自己還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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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生涯結束後,初中他們還在一個學校,卻不在一個班了。
初中的課程也比小學繁忙,兩人不太像小時候一樣有很多玩耍的時間了。
左敏靜這幾年事業節節攀升,在設計師行業裡已經很出名了,不可避免的忙了起來,加上喬榆和盛雲旗也是大忙人,兩家雖然忙,關係並沒有疏遠。
兩人依然會像小時候一樣每天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寫作業,太晚了就互相在對方家裡留宿。
留宿的時間多了,盛辭家已經放了幾套沈朝暮日常的衣服、睡衣,連帶著洗漱用品都一應俱全。
但隨著兩人年齡漸長,兩人慢慢從睡在一張床上到沈朝暮睡客房。
率先提出睡客房的是沈朝暮。
盛辭剛開始聽到時反應很不可思議,堅決反對這個提議,甚至在沈朝暮洗完澡要去客房時,從後面抱著他的腰把人抱回臥室。
這些年盛辭無論是身高還是力量都比沈朝暮發育的好,在他們小學還沒畢業前,他就能這樣把沈朝暮抱起來了。
兩人平時也會打打鬨鬨,但這次似乎有哪裡不一樣,手臂隻隔著一件睡衣,緊緊摟住沈朝暮的腰時。
盛辭第一次那麼清晰地感覺到沈朝暮的腰和他不一樣。
很軟也很細,一隻手就能摟住,從幼兒園到現在,身上一直香香的。
他在短暫的愣神時,沈朝暮已經從他懷裡掙脫開了,趁他不注意就打開門去客房睡了。
或許是心頭莫名的異樣,盛辭沒有追出去。
那次之後,沈朝暮再留宿就睡客房了,但兩人依然經常待在一個屋簷下,除了睡覺和上學,沈朝暮沒有回家的日子他們都待在一起。
但這種平衡在高中被打破了,高中實行住宿製,每個班的和每個班的人住在一起,盛辭和沈朝暮自然住在不同的宿舍。
他們高中是一所無論是設施還是教育都非常不錯的學校,宿舍也是四人寢,有獨立衛生間,並不擁擠。
但剛升上高中就要面臨,周末才能和沈朝暮待在一起的盛辭自然炸了,他去找盛雲旗和喬榆,讓他們給學校捐樓,要和沈朝暮住雙人間。
這個理由被駁回了,為了和沈朝暮住雙人間,剛開學就搞特殊,喬榆反問他,這件事被同學知道了,彆人會怎麼看他們?
盛辭啞口無言。
住雙人間的事不了了之,盛辭隻能憋著和沈朝暮一周末見一次。
沈朝暮聽到他們一周末見一次這個說法,是不認同的。
因為他們雖然沒有在一棟教學樓,但有時候路上也能遇到的,還有中午和晚上沈朝暮都會和盛辭一起吃飯。
盛辭很理直氣壯的反駁,就中午那麼點吃飯時間就叫見面了,他們以前能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就這樣維持著平時吃飯、路上偶遇、周末湊在一起寫作業、寒暑假天天待在一起的生活。
一直到升上高三,整個年級都忙碌起來。
兩人第一次,一周都碰不上幾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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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臨近跨年時間。
高三已經過了一半,天氣也越來越冷,教室裡沒有空調,學生課間也隻能擠在教室裡,感受著這點稀薄的溫暖。
沈朝暮坐在第一排,靠近門的地方,抬頭就能看到外面冷清的走廊,他手有些僵,放下筆活動了一下手指。
同桌接水回來,順便把沈朝暮的杯子給他,溫熱的開水瞬間趕跑了涼意。
同桌感歎道:“一到冬天打水的地方就擠得要命。”
沈朝暮道了謝,把桌子裡的卷子借給同桌對照錯題,同桌看到他從桌子裡拿試卷的動作,想起什麼似的咂咂嘴:“前兩天平安夜,塞到你桌子裡的蘋果都快裝不下了。”
塞到桌子裡的蘋果沈朝暮全分給班上的人吃了,同桌就分到一個又大又紅的。
“你那天全給我們了,你吃蘋果了嗎?”
沈朝暮想起什麼,臉上露出了點笑模樣:“吃了。”
同桌沒問他跟誰一起吃的,轉而聊起了
接水時聽到的事情:“聽說三班有個學生被領回家了,高三都快過一半了,這時候因為成績下滑和青春期被領回去,回來還跟得上進度嗎?”
他的話引起了周圍人的議論,顯然大家都聽到了同一個八卦。
“你也聽說了嗎?真慘,壓力太大了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回來肯定跟不上進度了,說不定到時候還得重新複讀一年。”
臨近高考,這樣的事並不新鮮,每年都能聽到學生頂不住高考壓力的新聞。
同桌轉過頭問沈朝暮:“朝朝,你平時都怎麼緩解壓力的,剛才他們說,買泡沫來捏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沈朝暮握著筆想了想,他和盛辭早就決定要考一所大學,報考藝術類,但他也有自己的煩惱,認真道:“寫日記。”
同桌:“寫煩惱日記?”
不是煩惱日記,是暗戀日記。
沈朝暮沒糾正他,想到他們剛才的談話:“你們說那個人是因為青春期回去修養的?”
同桌:“對,臨近高考壓力肯定大,又碰上青春期,聽他們班的人,他的情緒特彆躁動,肉眼可見浮躁的那種……”
沈朝暮聽著同桌對青春期的總結,回想著昨天見面時,盛辭的情緒。
晚上宿舍要點名,還要關門,他本來隻請人頂替他半個小時,因為盛辭不讓他走,硬拖了快一個小時才回去。
還有時不時就想摟他、捏他的手、見面就要貼在他身上。
看著他的眼神像小的時候,突然咬他一口時一樣。
沈朝暮喃喃道:“是挺浮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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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暮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在一次大課間就聽到班上的人過來跟他說,盛辭跟人打架,被家人領回去了。
全校都知道沈朝暮和盛辭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關係特彆好。
聽到這個消息,沈朝暮想也沒想就跟老師請了假,直奔盛辭家。
這些年盛辭家對他來說就像第二個家一樣,傭人看到他非但不會攔,還積極給他指路:“在書房。”
沈朝暮著急的腳步頓住,書房不是小孩兒可以進去玩耍的地方,一般進去書房就說明是有大事。
樓上書房。
接到學校電話,匆匆拋下會議趕到學校的盛雲旗和喬榆,正瞪著面前死活都不肯說為什麼跟人打架的盛辭。
他們對盛辭一貫采取放養政策,卻也秉承著精英教育,打架這種事從未想過會發生在盛辭身上。
直到傭人上來敲門說沈朝暮過來了,他們才看到盛辭的神情有了一點鬆動。
喬榆幾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他和人打架的原因。
盛辭性格裡是帶了點驕傲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看在眼裡,不是淡然,是不屑,能惹怒他的就隻有他在意的。
房間裡安靜了很久。
無聲的僵持下,盛辭還是開口了,說有幾個人在背後議論沈朝暮是他的童養媳。
盛辭和沈朝暮關
係好全校都知道,他們倆一起長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吃住經常都在一起。
那幾人中的其中一人,他喜歡的人給盛辭遞了表白信,他氣不過就帶著同伴在背後編排,說沈朝暮從小就被家人送給盛辭、討好盛家,兩人在學校光鮮亮麗,背地裡指不定都乾了些什麼。
說沈朝暮隻是看著清冷,背地裡不知道有多……
盛辭沒有再繼續想下去,那種肮臟的詞彙隻是和沈朝暮一起出現在他的腦海,他都覺得像是一種褻瀆。
他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裡的人。
憑什麼被那種渣滓編排。
剛剛才打了人,盛辭嘴角還有一塊青紫,表情很淡,直視著他爸媽,認真道:“我覺得,我打輕了。”
喬榆和盛雲旗隻聽盛辭說了一句,就大致能想象是什麼情況。
盛辭剛上高中就想和沈朝暮在一個寢室,他們不同意就是怕出現這種情況。
沈朝暮從小和盛辭一起長大,他們看沈朝暮就像半個兒子,聽到盛辭是因為這事跟人打架,滿腔怒火像氣球一樣一戳就破,喬榆隻好揮手讓他滾。
盛辭下樓就看見沈朝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傭人在他面前擺放了紅茶和他喜歡的點心。
沈朝暮聽見腳步聲,回頭看到盛辭從旋轉樓梯上下來。
比起幼兒園那個酷酷的小男生,長大後的盛辭不用刻意維持,就讓人感覺不好接近,眉眼間帶著驕矜,身上還有一點漫不經心的氣質。
除了嘴角的青紫,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沈朝暮站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遍,沒找到其他傷口,擔心地問:“沒事吧?”
盛辭拉著他的手往門外走,一直走到院子角落,距離屋子好遠的地方,盛辭才停下腳步。
沈朝暮看著他青紫的嘴角,手還被盛辭拉著:“疼嗎?”
盛辭看著他:“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打架?”
沈朝暮想也不想:“肯定是他們不好。”
盛辭直勾勾地看著他,足足看了幾秒:“沈朝暮,你的心是偏的。”
沈朝暮因為盛辭的這句話,心跳都加速了。
可轉瞬,不等他說什麼,盛辭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勺,低頭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沈朝暮的心跳一瞬間快得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同時耳邊仿佛聽到了另一道怦怦跳動的心跳聲。
盛辭低頭吻了一會兒才放開他,沒有一點技巧,隻有橫衝直撞,弄得兩人都有點疼。
但沈朝暮沒有掙紮,也沒有製止。
即便他用力得將他的嘴角都咬破了。
好像有什麼事情在這個吻裡變得清晰。
盛辭呼吸帶著點急促,直視著沈朝暮,有點霸道地:“不許早戀,最早也得高考結束,不許收彆人的情書和禮物。”
沈朝暮眼瞳裡倒映出盛辭的身影,不知何時占據他的思緒,讓所有的煩惱都變成和他相關的人——
“沈朝暮。”盛辭嘴角青紫,那張臉的聲音上的淡然消失的一乾二淨,停頓片刻,他說:“你的早戀對象,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