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老母豬也會難產?(1 / 1)

村支書跨進大隊辦公室, 臉上戴著笑,揚了揚手裡的獎狀。

“瞅瞅這是什麼?”

徐會計看到支書回來,這臉上也是帶著燦爛笑容,大跨步迎上去, 彆提多高興了, 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回來他就不用聽蘇知青叨叨些有的沒的。

他可真是服了,現在的蘇知青,跟以前可是大不一樣, 以前是淨搞幺蛾子, 現在不是以前那種搞法了,真是另辟蹊徑,都擱這辦公室嘮兩個小時了。

這兩個小時她那嘴就沒停過, 徐會計腦袋都大了,天知道她怎麼有那麼多話要說,他可還不到40歲,竟然感覺耳鳴了。

偏偏她說的那些話還很有道理,不是瞎說, 口口聲聲為村裡好, 讓他想趕人走都找不到借口。

“喲嗬,這可不得了, 這可是紅彤彤的獎狀啊。”徐會計展開那張薄薄的紅紙,就見這獎狀最上邊是一顆五角星, 左右兩邊畫著紅色的旗幟,中間用黑色毛筆寫著發揚革命傳統,爭取更大光榮。

獎狀的具體內容則用特彆細的毛筆寫著, 感謝宋家村宋興安同誌協助公安工作。

“這獎狀可了不得,咱們村可沒得過獎狀呢,還是派出所給發的,得找東西給掛起來。”

宋興安笑嗬嗬:“掛掛掛,必須得掛,這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榮譽,這也是咱村的榮譽,大隊屋裡這面牆就挺好,掛中間,誰來都能一眼看到,你等著,我回家讓你嫂子弄點漿糊,那個好使。”

徐會計接過他手裡的獎狀,大致欣賞了一番,然後就在村支書表示要回家弄漿糊,把這獎狀貼在村大隊牆上的時候,徐會計連忙說:“我個高,這活兒就得個高的乾。”

宋興安瞅著倉惶跑出去的徐會計眯起眼,徐會計這是怎麼了?跑得這麼快,屋裡有洪水猛獸不成。

他納悶跨進屋,抬頭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上工沒多久,蘇韻就來了,跟徐會計嘮了兩個多鐘頭,半點不覺得累,在屋裡坐著可比在外邊曬太陽舒服多了。

“三叔,你可算是回來了,我跟徐會計說了半天,可他說這事兒得你回來才能定。”

村支書面色和藹:“蘇知青也在呢,有啥事你儘管說。”

他現在對這位知青印象非常好,村裡人多少有點迷信,這宋家小子娶了蘇知青,沒兩年人就沒了,大家私底下不是沒說過她是個掃把星,還有克夫的說法傳出來。

隻不過現在是新社會,不講究這些封建迷信,有他壓著,漸漸的沒人敢在明面上說,私底下這麼想的人可是不少。

說她八字輕,克夫。

現在好了,宋家小子回來了,那就證明蘇知青八字沒問題,那些亂嚼舌根的,總算能閉上嘴了。

這一上午去縣裡忙活,看好戲看的口乾舌燥,那些水果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解渴,村支書幾步走到桌邊,抬手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灌下肚。

蘇韻笑容滿面:“三叔,我有個想法。”

宋興安笑了:“那感情好啊,你是城裡來的知青,念過高中,有文化,有什麼想法儘管開口。”

受到鼓舞,蘇韻更高興了,村支書跟會計就是不一樣,瞅瞅多有大局觀,哪像徐會計,小家子氣,成天揪著仨瓜倆棗不放手。

“三叔,咱村那頭老母豬不是快生了?我琢磨著吧,那老母豬的肚子太大了,恐怕有難產的風險,要不讓我給它調理兩天,保證它順順利利產仔。”

喝了一碗水不解渴,村支書又倒了碗水正喝著,聽到蘇韻這話,一口氣全噴出來,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咳咳咳,好家夥,給老母豬調理,他就從來沒聽過這麼離譜的事,那是一頭豬啊,豬哪會難產?

許是宋興安表情太過震驚,不用開口說話,蘇韻就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

“這老母豬跟人一樣,人生崽會難產,老母豬自然也會難產,村裡那頭老母豬肚子太大了,難產的風險怕是得翻倍。”

來村大隊之前,她特意繞路去看了眼老母豬,那老母豬個頭是真不小,那肚子也是真的大。

要說她一開始是為了混工分,但看了老母豬的情況之後,她真心覺著有必要調理調理。

宋興安抬手抹把嘴,不以為意:“這個你甭操心,咱村那個伺候老母豬的婆子,相當有經驗,這老母豬在她手裡就從來沒出過事,至於你說的這老母豬產前調理什麼的,沒必要吧。”

“三叔,話不是這麼說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真難產,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這可是一屍好幾命。”

村支書讓她說的心裡顫顫巍巍,這老母豬對村裡太重要了,可不能出半點差錯,所以才找了最有經驗的豬婆子,看著這老母豬,可豬婆子沒說過這碼事啊。

蘇韻也沒想著能一下子勸服村支書,眼瞅快到下工的點了,她站起身:“三叔,我就先回去了。”

她打算回去寫個老母豬產前調理手冊,包括老母豬難產的應對方法,老母豬產後飼養以及小豬崽該怎麼喂才能變得白白胖胖,這些都得注意。

這些東西可不是蘇韻信口胡說,她上輩子學的中醫,剛畢業時沒找著工作,陰差陽錯乾過一段時間獸醫,對這些事,有比較深刻的認知,隻是過去太久,有些方子忘了,得好好回去想一想,才能想起來。

隋平婉看著蘇韻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村大隊,咬了咬唇,這個蘇韻最近風頭很盛,又是做了香包,又是弄了什麼清涼膏,以前從沒聽說她有這些本領。

她抬腳走進村大院。

聽到腳步聲,宋興安以為蘇韻又回來了,腦瓜子又開始嗡嗡的疼,抬頭一看,神色放鬆下來:“隋知青,來找我什麼事?”

隋平婉試探:“支書,看你愁容滿面,似乎為什麼事發愁,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聽了這話宋興安心裡就舒服,說實話他挺喜歡隋知青,村裡人對她評價也挺好。

支書想了想,既然她問到了,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她也是城裡來的知青,也念過高中,說不準這母豬生產的事也能知道一點。

聽到村支書說到老母豬難產,又說到蘇知青想給老母豬調理調理,隋平婉眼睛閃了閃,笑著說:

“這事倒不是假的,我上學的時候,除了上課之外,就喜歡讀點雜書,那書裡也說過,人會難產,動物也會難產。”

一聽這話,村支書眉頭就皺起來了,還真有這種說法,那可怎麼辦?老母豬對他們村太重要了,關係到年底分肉吃,這年頭能吃點肉有多不容易,這可是關係家家戶戶的大事。

村裡人辛辛苦苦一年到頭就指著分的這點豬肉,過個好年呢,肚裡多少沾點油水。

隋知青不說還好,一說他也覺得這老母豬還真有可能出事,想到這,村支書壓根坐不住了,他直接站起身,來回溜達,急的不行。

隋平婉說話溫溫柔柔:“支書,你也彆太著急,這也就是書裡那麼一說,具體什麼情況,還得看大夫怎麼說。”

村支書怎麼可能不著急,這可是村裡的頭等大事,那豬可比人金貴多了,聽到隋知青後半句話,他眼睛一亮,對呀,找大夫看看不就行了。

村支書一拍手:“得,我怎麼沒想到呢?要說看病,那肯定得找胡大夫,這胡大夫,不光幫人看病,有的時候,也能幫牲畜看病。”

隋知青點頭:“胡大夫醫術好,他看過之後說沒事,那準就是沒事。”

“對對,隋知青你這話說的對!”村支書心裡安定下來,突然想到,“隋知青,你找我什麼事?”

“我下午想請假去趟縣裡。”

宋興安擺擺手,答應的很痛快:“行,這事我知道,有什麼事你儘管去辦。”

要是彆的知青請假,村支書不一定會答應,但隋知青請假,村支書每次都會答應,而且答應的特彆爽快。

雖然隋知青經常請假,但是人家該乾的活一點不耽誤,所有知青裡拿最高工分,每年的知青評比都是第1名。

宋興安代表宋家村開知青大會,總會受到表揚。不說彆的,光這一點,其他知青就沒法跟隋知青比。

連續四年被公社評為知識青年先進分子,那可是相當大的榮譽,彆的知青求都求不來。

彆的知青請假要麼是偷懶,要麼是偷偷出去耍,隋知青不是那樣的人,她請假肯定有正經事。

再有就是村裡有事,隋知青多多少少都能支個招,就拿這老母豬難產這事來說,隋知青不就給支了招嘛,要不說讀書有用,文化人就是不一樣,說話總能說到點子上。

“那就謝謝村支書了。”

出了村子,隋平婉沒坐去縣裡的牛車,而是七拐八拐繞過山路,去了黑市。

黑市每次都會變動,也不總在一個地方,生怕被人查出來,但她是黑市的常客,這幾個點她都知道。

街角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子,盯著來來往往的人,什麼筐子簍子都沒背的,肯定是來買東西的,直接放進去,背著筐子簍子的,大多數是來賣東西的,賣東西的就得收攤位費了,一次一毛錢,能呆一整天,這價格不便宜,不過她給得起,交了錢,來到經常呆的地方蹲下擺攤。

剛來沒多大會兒,攤位前就來了人。

“妹子,給我來塊肉唄!”

隋平婉點頭,伸手進簍子裡,原本空空如也的簍子還真被她掏出一塊冒著熱氣的鹵豬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