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貞娘何人(1 / 1)

有時候酷刑不一定需要造成身體的傷害, 心靈上的更厲害。

畢竟人類有疼痛的忍受閾值,當受不了的時候會自己昏過去,但是有些折磨卻沒那麼好受。

當炎龍被鵝毛撓腳底板四次之後, 終於認輸:“我說!”

雖然願意說,但是炎龍還是瞪著眼睛看著姚芹一行人, 神色憤憤:“哪有像你們這樣,審問犯人撓腳底板的?”

姚芹撇嘴:“隻要招數好用不就好了?你就說這管不管用吧?”

炎龍:……

炎龍知道對方已經認定自己有問提,不可能會放過自己, 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三當家不敢惹我的原因, 是因為我和二當家有些關係,他怕我找二當家做主。”

聽到這句話, 所有人都立刻打起了精神。

“二當家是誰?”審問的人追問道:“和你是什麼關係?她在山寨裡嗎?”

“二當家……你們已經抓到她了,不過我估計你們也沒認出來,因為她是個女人。”炎龍回答。

審問的人不由一驚,姚芹對於女當家倒是沒那麼驚訝, 隻是奇怪:“山寨的女人看起來地位都不高?”

這也是姚芹但是沒有懷疑的原因,二當家要是潛藏在這些女人裡,那平時的生活也太辛苦了吧?圖什麼呢?

“是誰?”雲破軍最先追問, 你管他為什麼呢, 先抓到人再說。

炎龍渾濁的眼睛看了眼雲破軍,回答道:“是貞娘。”

!!!姚芹和雲破軍二臉懵逼。

貞娘這個人, 姚芹和雲破軍都認識, 但是:“怎麼可能啊?”

說炎龍這個老人是二當家都比說貞娘是來的讓人信服。

貞娘難道不是一個因為胎記無人願意娶, 家中無人撐腰,因為武力值天生不如成年男性而不得不處於山寨底層的浣衣工嗎?

姚芹印象中就是看了很多次貞娘在洗衣服,因為胎記對她印象深刻。

“甭管真的假的,把人抓起來再說。”關鍵時刻, 審問的人說著,立刻出去彙報抓人去了。

姚芹和雲破軍不由嘀咕起來。

“你說貞娘真的是二當家嗎?”

“如果是的話,她也太想不開了吧?乾嘛不過好點的日子,還天天去洗衣服?”

“而且她怎麼可能有匈奴那邊的聯係方式?”

兩人正這麼嘀咕著,貞娘被帶了回來,沒等用刑,她就招供道:“我就是二當家,和匈奴的聯絡也都是我在做。”

貞娘說的這麼爽快,讓大家都愣了一下。

看到眾臉懵逼,貞娘輕輕地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臉上的胎記是藥水塗出來的,我本來是漢人,被匈奴擄走成為一名女奴,而後生了帳主的孩子,但是匈奴人的孩子隨母不隨父,他也隻能跟著我當一個奴隸,我不甘心,一次聽到帳主提及要在雲家軍腹地安插奸細,就自告奮勇的過來了。”

眾人還在驚訝,就聽貞娘竹筒倒豆子一般地繼續說道:“你們抓的炎龍算是我三爺爺,我來了這邊之後就投奔了他,然後用匈奴提供的武器錢財發展了勢力。”

說完之後,貞娘問道:“事情就是這麼個樣子,我之前就說老三是個蠢蛋,非要空出二當家的名頭給我,果然因為他出事了,行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有很多的問題啊!

雲破軍當即問道:“既然已經有了勢力,你為什麼還要天天去洗衣服?裝作山寨底層的樣子?”

姚芹也非常不解:“為什麼要在臉上塗胎記,你都有勢力了,還害怕山寨裡有人強迫你嗎?”

貞娘忍不住朗聲大笑:“你們不問我怎麼發展的勢力,有哪些勢力,怎麼和匈奴人聯係,反而問我這些問題?”

姚芹見狀,回答道:“你說的那些肯定有人問的,我們就是想要知道這些矛盾的地方是為什麼。”

貞娘眨眨眼:“一開始當然是為了不受強迫,能夠比較方便的發展,後面的話,你們就當作是我的小趣味吧。”

姚芹&雲破軍:不能理解。

“你選擇我們打劫,是故意的,還是說就是碰上了?”姚芹又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這關係到匈奴人到底有沒有在京城安插人手。

“有人通知我,我就讓人去辦了。”貞娘回答道,“至於他們怎麼鎖定你們的,這我就不知道了。”

眼見問不出什麼,雲破軍又問了個自己好奇的問題:“既然你一開始為了兒子當了土匪寨的二當家,現在又為什麼直接招供?不怕你兒子受影響嗎?”

“難道我咬死了不說,他就不會受影響了嗎?匈奴人隻看重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山寨沒了,我就已經沒有用處了,就是我不說出來,他日子也不會好過的。”貞娘神色淡淡,像是看破紅塵的樣子。

雲破軍誘惑道:“那你要不要配合我們把你之前所在的部落打下來?這樣你兒子也不會成為奴隸了。”

“倒也不必,”貞娘拒絕道:“他早就被送去王都讀書了,就算我這邊失利,他隻要自己爭氣,不管是從軍還是科舉,也能爬得起來。”

貞娘這話說完,就閉上嘴巴不願意再多說兒子的情況,審問的人自然是圍繞著之前貞娘提到的問題,詳細了解匈奴人的情況。

聽完全場之後,姚芹跟雲破軍兩人離開。

“真是沒想到,她居然能乾出這麼大一個勢力,大當家都快被她架空了吧。”雲破軍感慨了一句。

“要不是大當家和縣丞有聯絡,能夠庇護她的一些渠道,我感覺她早就踢下大當家自己乾了。”姚芹回答著。

雲破軍很難不同意:“說起來,匈奴人居然在我們身後安插奸細,這個是被我們發現的,那沒有發現的有多少?”

姚芹皺眉頭:“其實最關鍵的,難道不是她隨意提起的一句話?說她兒子在王都讀書,還可以考科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朝廷之前各項文書,都沒有提到匈奴有王都,說的都是王帳,這王都和王帳的區彆,貞娘不至於弄混吧?”姚芹繼續說道。

雲破軍也悚然一驚:“我爹和我哥他們探察出來的情報,也沒有提過匈奴人有科舉製度或者定居的王都!”

“草原茫茫,探子們錯過了也說不定。”姚芹倒是很理解。

“不行,這事必須要和我哥說清楚!”雲破軍趕忙道。

“快去吧。”姚芹回答著。

很快,姚芹就知道雲破軍說清楚的成果了。

雲守邊帶著貞娘等人匆匆離去,給了姚萬裡一個腰牌,告訴他,等到了邊軍可以出示腰牌,會有人給他們安排合適的位置的。

雲家軍眾人匆匆離去,端了土匪寨之後,眼看著差役們除了個彆重傷的,都休養的差不多了,張阿大連忙催著眾人上路——再不趕緊走,就要超期了!姚家人是交接給雲家軍,但是其他人是要交給當地官府的啊!

眾人又開始了日行六十裡的趕路生涯。

腳板走的痛,郭雪晴就忍不住罵山匪:“這群殺千刀的,就該給他們多來兩下,害得我們這麼辛苦!”

雖然沒罵出來,但是姚家人和楊家人心裡難免讚同。

特彆是楊家人。

如果說土匪的存在是給姚家人送了一場軍功,那麼楊家人就是倒了血黴,不僅受罪,還被喂了藥,雖然大夫診治過,但是誰也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麼。

楊家人氣的隻想挖匈奴人的祖墳。

這種情況下,姚家人也不能表現出有山寨賺功勞的快樂,更何況大家確實也因為土匪受了不少罪,自然是跟著罵了。

情況又回到大家一開始流放時的樣子,隻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不長眼的郭家人搶東西了。

郭奉聖一上流放路就叮囑家人:“姚家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他們家最小的那個姚芹,面對山匪都是一刀一個人頭,你們沒事彆惹他們,萬一人家一生氣,沒控製好自己,受傷死亡的可是你們自己!”

郭奉聖不說,郭家人都不會這樣乾,大家又不是沒看到姚家人怎麼一錘一個土匪的,傳說多可怕大家都能頭鐵,真的看到之後才知道姚家人是怎麼樣的人間凶獸,誰會沒事惹他們?

於是,姚芹一行人在還算和諧的氛圍當中,抵達了邊城。

一到邊城,張阿大先帶著大家去衙門報道,給郭家楊家分配地方,在衙門口,豪聖捧著大筆金銀給楊家買了個靠近府城的惡村子,避免遭受匈奴的騷擾,而郭家人則是掏出了一封信。

姚芹一晃眼看到郭老太太掏出信的地方還有銀票金子,但是郭老太太是一張都沒拿出來,隻是拿著信說道:“這是太子給知府的信,麻煩轉交一下。”

姚芹:……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時候摳門的人?都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你也知道是麻煩人家,彆這麼理直氣壯啊!太子的信怎麼了?人家說你假冒不給你通報怎麼辦?

彆說什麼人家不敢,彆的不說,就是送你們去匈奴喜歡劫掠的村莊,勾結其他人謀財害命,人死了報一個被匈奴掠殺,誰能找到證據是他們害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