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急著要走的國木田和穀琦三人一時頓在了門口的位置。
看到這一幕,露西掩嘴,毫不留情的嘲諷出聲:“哈!”
“之前跑的那麼快,算盤打的那麼響,我還以為你們多成熟在胸,結果現在不還是被震驚地路都走不動了嗎?”
“這不一樣!”中島迅速接上,複雜的眼色朝莫爾索撇來:“我沒想到……是這樣的內容。莫爾索……?”
穀琦在一旁心有餘悸地扶胸:“第一眼還以為我看錯了……我的英語成績一直還不錯來著。”
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的國木田在兩人身後,眼鏡微微反光。
“莫爾索。”他叫。
“嗯。”莫爾索含笑側頭。
“她說的是真的嗎?”國木田的語氣有一股洋流上的平靜感。
“事實上,她沒有欺騙你們的理由啊。”
莫爾索低低笑了兩聲,顧忌現在正旁觀的讀者,他說話一直是曖昧不明。
“死而複生的異能力,古往今來未安之。”國木田推了下眼鏡。
莫爾索:“聽不懂。”
“彆騙人。”國木田按住眼鏡框,低聲道:“這不是一句多難的句子,憑你的學習能力不難聽懂。假如你真的有死而複生的異能力,我們、武裝偵探社絕不能任由你停留在Guild中。”
“啊……”莫爾索瞥向一邊的流雲。
其實自從波德萊爾出場的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多構造幾人的過去,如今的信賴度數值過關,高出危險值許多。
他如今留在GUIld,一方面是剛剛從異能特務科離開,一時需要個容身之地,另一方面,是Guild是下一段劇情展開的主戰場,當然是湊進主戰場吸納關注度了。
一直到現在,他如今的關注度攢了不少,甚至有十抽向上的數目,隻是遲遲沒有感到一定要抽的場合罷了。
“如果我說,”
淺金發的少年微微抬眼,漫天的流雲下,陰影起伏不定,劃過他的臉龐,在其上打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生來自由,就是要隨心所欲地想去哪裡去哪裡呢?”
明明沒有什麼明顯的衝突話語,但這一句出現,就連遲鈍的中島都發現現場氣氛一點點變得詭異。
“……那的確是你的自由。”
國木田這一聲出來,彆說莫爾索,就連原本警惕以待,默默一隻手背後準備發動細雪的穀琦都愣住了。
國木田從原本微微俯身的姿勢直身,將那隻紙片晃了一下,“這個,我拿走了,可以吧?”,接著把紙片塞進上衣,然後轉身,“穀琦,敦,走吧。暫且不要管莫爾索的事了,我們當前的要緊事是阻止菲茨傑拉德,勸出橫濱。”
“那、那個,複活?”穀琦有點支支吾吾地說。
“啊,那個後續再說。”
國木田撈過穀琦手裡的信號器,對準上面的屏幕說:“複活是莫爾索他的異能力,不是
我們的,異能力的存在無罪,我們也沒立場因此站在未來的角度勸誡或指導他偏向什麼方向。”
看到中島的表情,國木田有點忍俊不禁,又很快板正臉:“當他因異能力困擾時,假如信任我們,自然會來到偵探社尋求庇護。”
“……”
莫爾索微微愣住了。
雖然他的【複活】其實隻能用在自己人身上,這麼說完全是誇大。
“莫爾索,我相信你知道自己的異能力的價值。”
國木田在踏進船艙的一瞬間停了下腳步,
“還有,這個異能力究竟能救下多少生命和釀成的慘劇。”
二人離開了甲板,進入船橋。
莫爾索看著二人的背影,聽見露西在後面嘟嘟噥噥地遲疑道:“意外地,還是個好人……?”
莫爾索回頭,露西和他對視:“你會去?假如你的異能力真的暴露的話。”
“說起來,”莫爾索若有所思道,“一直到今天,我這驚世駭俗的異能力都還沒被泄露出去,Guild的組員真是了不起。”
露西無語道:“那是因為其他人不相信你的異能力,大家又各有各的任務,沒有閒暇分給你,隻把你關在【白鯨】,不去管你的生死而已。有什麼得意的啊。”
“這麼說,”莫爾索冰藍色的眼睛對準她:“你相信我咯?”
被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對準,露西先是一怔,有一秒被其下純粹的淡藍吸引,但很快,另一股席卷而上的被背叛的憤怒重歸燃燒:“我憑什麼信你!我是認為你的異能力有情報價值!反正我又沒有求而不得非想複活的人,你能不能複活誰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她怒聲指責道:“還有,你乾嘛還站在這裡啊!不跟他們走嗎?!我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你了!走開!走開!”
說到這,她還上手來打,但隻是一名普通女孩的力道而已,既不重,也沒有威脅性,而且,露西甚至沒有用異能力裡的安妮來控製莫爾索,隻是用手臂,一下、一下地拍著他。
莫爾索也不躲,一下下挨著,嘴角還掛著笑:“抱歉,抱歉啦。”
“你笑!你還笑!”
打著打著,露西的眼中逐漸滲出了淚水,浸潤了她的眼球表膜,模糊了她的視野。
她是個孤兒,無依無靠,所有人都因為她的異能力疏遠她,她好不容易,如今在Guild有了一席之地,有了可歸之處,卻因為遇見了眼前的人,能不能留下來還兩說。
假如菲茨傑拉德大人真的不要她,她又該去哪呢……
不過這些都被她的牙齒死死堵在了嘴裡,她的手下愈重,嘴邊卻一聲不吭。
“露西……”
對面的少年臉上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我不明白你。”
“你是自由的,你是鳥,普天之下任你翱翔,為什麼非要待在Guild受製於人?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就要順著你來?!”露西忍不住大吼道:“你未免太傲慢了!莫爾索!”
“我不認為自己傲慢,我隻是說出內心的感受而已。”
莫爾索退後一步,避開露西的攻擊範圍:“在我看來,你對於‘歸屬’的渴望甚至壓過了你的理智,讓你一葉障目,忽視了內心真正的追求,不亞於喝海水止渴……露西?”
眼前的女孩兩手緊緊攥著裙子下擺,垂著頭,兩手愈發攥緊,手背鼓出用力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