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是司湯達該知道的事。
他默默閉嘴,將無線電拿在了手裡,接著順著國木田的指揮出發,去各路國木田所說的‘安全路線’,接著像特工一樣的躲在牆後,根據屏幕上的影像查看走廊的安保。
或許是司湯達和國木田靠得太緊,或者是國木田太敏銳,他看出了司湯達隱藏在平靜下的一小點波瀾,耐心解釋道:“司湯達先生,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並不耐煩做這等小心為事,但是請你耐心一些,和我們一起摸去【白鯨】上層,畢竟【白鯨】危險重重,稍不留神我們反而會被Guild成員抓住。”
司湯達點頭:“我明白。”
他這麼好說話,反而讓國木田多看了他幾眼。
就這樣一路慢吞吞的,三人也算是到了瀕臨中層的二十七層。
這裡的牆壁不再是蒸汽管和鐵皮一類的了,而是有地毯包裹,壁燈幽幽地照亮一側。
接著,和米切爾迎面相撞。
穀琦在一瞬間就展開了異能力,面對這突如其來——又或者等待已久的一人,國木田三人隻是瞳孔略略縮緊。
米切爾警覺地回過神來,沒見到人,還主動上前了幾步,查看牆壁拐角後是否藏了什麼人。
她經過時,正好和穀琦他們擦身而過,船艙的走廊一共就那麼小,穀琦緊張地貼在牆面,試圖讓自己更癟一些,不要擦到米切爾蓬鬆的裙子。
米切爾擦過三人,確定身後沒有藏人,還是警覺,站了片刻後,撈起裙擺,轉身快步離開。
無需多說,三人也迅速跟在她身後,不過,因為穀琦的異能力限製,三人是遠遠的跟在她身後的,並沒有靠太近。
直到他們跟著米切爾一路上了三層,米切爾才停下腳步,望了望天花板,又狀似不放心地四處看了看,才把聯絡器拿出來——特製的聯絡器,不是手機,不需要信號卡,免去了情報和信息泄露的風險。
米切爾在上面輸了串號碼,司湯達默默數,是八位,接著,她將聯絡器擱在了耳旁。
下一秒,猶如電話接通的聲響響起。
米切爾立刻道:“霍桑,是我。”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米切爾憤怒但保持了良好教養地咬牙道:“不需要你擔心!我好得很!”
“……我是說,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嗎?”
司湯達聽著米切爾和霍桑一直爭論了好半天,直到米切爾攥住裙擺,猶豫不決地堅持道:“就算不能親自出面,也好歹做些什麼,總之,不能束手就擒。”
她又暴躁道:“我當然知道奧爾柯特的命令!可是,那隻是奧爾柯特的命令,菲茨傑拉德大人不是什麼都沒說嗎?他沒有承諾,也沒有讚同,你當時不也看見了嗎?他的表情很難看,他也不願意的吧?!”
隨後,她的音調逐漸平靜下來,面色卻晃了一下:“……不是說沒有辦法了。”
司湯達沉著地聽著,接著,聽見米切爾瞳孔搖
擺地鎮定說:“上次末日沙龍來的時候——就是莫爾索的那個組織,他們其中一位成員不是法國高官嗎?我記得他留了聯係方式,這種時候,就算他是個廢物,也能做些什麼吧?”
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僅是聽到‘莫爾索’三個字,就夠穀琦的細雪不穩地搖動一下了。
國木田立刻屏住他的肩膀,示意冷靜,不要自亂陣腳。
可是就這一下,米切爾已經警惕地回過頭來,連連掃視,腳跟後退,“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三人屏息。
片刻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米切爾有點猶疑地轉過了頭,接著對準聯絡器聽筒,和那邊小聲交談起來,甚至背對國木田三人所在的方向。
不過她沒有走遠,而是仍站在那,所以國木田三人還是能聽清對話。
米切爾一開始的聲音很小,然後越來越大,直到似乎是無法容忍地高喊出口:“我想作什麼?!我能做什麼?!我隻是看不下去Guild被如此羞辱,怎麼?你也想羞辱我嗎?偉大的霍桑牧師?”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並且無法忍受而暴躁地踱來踱去,裙擺在三人的眼前轉來轉去。
她的裙擺十分大,走來走去時,在身上隨走路姿勢起伏,像綠色的波浪一樣。
穀琦更加壓癟自己,小心不碰到對方的裙擺。
不過,似乎沒什麼問題,因為對方早已經沉浸在了憤怒當中,無暇顧及有可能存在的偷窺者。
穀琦剛這麼想著,剛剛還對聯絡器大喊大鬨的米切爾突然悚著眼神轉身,以極其可怕的眼神和力道一把精確地鎖上穀琦的脖子,一邊收緊手指,一邊沉聲道:“誰在這?”
穀琦被突然攥住脖子,巨大的意外之下,居然也沒鬆開對異能力的掌控。
他攥著米切爾的手腕,和她僵持。
米切爾到底是位貴族女子,力氣不比非武鬥係的穀琦大多少。
國木田眼見看見米切爾有使用異能力的傾向,突然破出細雪,一肩膀將米切爾撞飛,同時幻化出一支手.槍,對準米切爾,喝到:“彆動!”
司湯達默默跟了出來。
米切爾被一股大力撞得向一邊去,緩緩站直,陰沉的視線對準了三人。
聯絡器裡還傳來聲音:“怎麼……你那邊……什麼事……吵……”
米切爾陰沉盯著三個,緩聲向聯絡器說:“二十四層……來了三隻小蟲子,嗡嗡地飛在這裡,我剛剛才發現。”
聯絡器沉默了片刻,隨即答:“我很快趕到,你不要逞強。”被掛斷。
米切爾把聯絡器垂在腰側,盯著司湯達的臉,緩聲道:“……法國人?”
司湯達對著她,點了點頭。
米切爾怒極反笑:“你們這些法國人有完沒完?一個個地趕來這裡,是把這當成了什麼團建地點嗎?怎麼?不滿足於一隅的租界,法國要把整個橫濱納入口袋了?”
她渾然不覺自己一個北美人其實很沒有立場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