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1)

錢到手了, 可以在這個家當家做主了,林安安就準備給老家寫信了。

該安撫的安撫,該刺激的刺激。

關於其中的內情, 林安安還真就按照實際情況來說的,也沒冤枉誰, 也沒替誰說話。

信中詳細說明了幾點。第一, 林常勝常年不著家, 家裡的事兒是半點不會上心的。指望他惦記老家是不可能了。這次要不是自己主動的問這個事兒,他估摸著一輩子都能不知道。而且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這裡, 他大概也想不到補償老家人這個事兒。總而言之,靠不住。

第二點突出徐月英花錢的功力。比如一年能花一千來塊, 家裡就四個人過日子,能把林常勝的工資花得不夠付老家的撫養費了。又說家裡孩子穿什麼, 買了多少進口玩具。十三歲就買高檔手表……一一列舉。主打就是讓大家開開眼界,知道錢還能這麼花。

第三點, 就告訴老林家人, 在她的爭取, 以及曹老太的同意下, 林常勝已經承諾會補償兩老。補償方案就是以後每月生活費兩老每人十塊錢。逢年過節也會給過節費, 寄東西過去。這些事情全權交給林安安處理。

林安安表示, 暫時是這麼回事, 就是不知道後面會不會出什麼紕漏。讓他們也不要擔心,如果出了紕漏, 林安安就接他們來首都討回公道。一切有她在首都監督, 出不了大亂子。她會一直為老家的利益爭取的。

又關心他們今年過年吃了什麼,海魚乾好不好吃。又說起徐家親戚很多,過年的時候很熱鬨, 家裡還特意買了大火腿來招待人家。這大火腿就是豬大腿做的,用獨特的醬料醃製而成的。特彆好吃。她當時就很遺憾,沒早點發現這好東西,給家裡寄回去。

然後又提起,上次給家裡寄海魚乾,還被曹老太告黑狀呢,以後就好了,家裡現在她做主,曹老太管不著她寄東西的事兒了。以後可以隨便給家裡寄東西。

當然不止是寫信,林安安還給家裡寄了東西。錢用的就是補貼給兩老的那一千多塊錢。

這些也都記到賬上了,以後就算老家的人知道這筆錢,問起來,也能證明是給他們花了。

除此之外,還給小姑林小環也寫了信。提起她竟然願意將找對象那事兒的真相也坦白了,讓自己感受到了她的誠意。然後又誇讚她棄暗投明的正確決定。為了不傷害小姑和林常勝之間的兄妹之情,林安安表示自己準備將這委屈吞下,並沒有把這件事兒說出來。又說起讓弟弟們好好讀書,如今老徐家已經被拉拔了幾個人了,老林家也不能落後啊。

完事兒之後,趁著周日放假,林安安就去郵局把東西和信寄回去了,還給兩老彙款。

從郵局出來,林安安想著之前答應李二強,要是順利報名,就請他吃飯的事兒。

都開學大半個月了,林安安覺得還是得請人吃飯。把這頓飯給還上。可不能言而無信。哪怕人家年齡不大,也不能說說就算了。

於是騎車回到大院,直接去找李二強。

李二強他們正在乒乓球室裡面打球。

林安安騎車在他們日常玩的地方轉一圈就找到了。

看到林安安來找他們,頓時高興不已。雖然每天早上姐也帶著他們訓練,但是平時都不愛跟著他們玩,整天就是埋頭苦學。雖然學校也有晚自習,可那是給住校學生安排的。他們姐住家裡卻每天也是堅持在家裡學習,可真是太吃苦耐勞了。

二強就經常被他媽任華秀拉著耳朵叮囑,不要把林安安帶壞了。李二強覺得自己哪裡有能耐帶壞林安安啊,她就是鋼鐵般的毅力。自己倒是被林安安帶著,風雨無阻的堅持每天訓練呢。

不過還彆說,李二強他們也覺得自己這身體確實強壯了。打球的時候都覺得輕鬆。力氣大了不少。

“姐,你來找我們什麼事兒啊?”

“之前不是要請吃飯嗎,正好這周不用考試,給你補上。”

李二強一臉驚喜。

林安安又和其他幾個道,“你們也一起吧。”

許和平高興,“還有我們的份兒?”

林安安道,“當然有,不過咱今天的主角兒是二強同學。我們都是陪客。”

李二強頓時驕傲了。

“去哪裡,我知道有一家羊肉湯好吃。”

“新開一家國營飯店,裡面隻供應水餃,各種水餃都有,也特彆好吃。”

“我還知道有一家大師傅做飯也好吃。”

這些都是慣常下館子的,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啦。

林安安問李二強想吃啥,李二強選擇困難。

林安安倒是想到了老莫,之前聽他們說過,那邊是吃西餐的。

說實在的,林安安還挺好奇,為啥都喜歡吃,她想去試試,“去老莫怎麼樣?”

幾人頓時停止討論了,然後看著林安安,李二強道,“聽說要票。”

侯家兄弟舉手,表示他們有。他們媽文工團有發這個。

李二強小聲道,“姐,換個地方吧,有點貴。”

林安安笑,“姐現在有錢。”不開玩笑,她現在真的很富有。

“……”

也不能就這麼去,林安安讓他們都回家說一聲,家裡要是沒人,就給家裡留一張紙條,免得家裡人找不到人,晚上著急。

她自己也回家和曹玉秋說了聲,晚上不在家裡吃。

自從家裡財政大權到手之後,家裡還真和平了許多,以前動不動就要面對這母女兩人的酸言酸語,如今兩人老實不少。吃飯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聲不吭。

曹玉秋問,“你晚上要去哪裡吃飯?”

“我在外面辦事。”林安安道。她並不想和他們說太明白。

曹玉秋道,“安安啊,和你說個事兒。你看你弟弟妹妹也這麼大了,手裡沒零花錢真是還不行啊。他們好歹也是你的弟妹,總不能空著口袋出門,你看,是不是每個月也能給他們一點零花錢?”

林安安板著臉,“我看他們就是花錢花多了,大手大腳的。我可不慣著。他們不是有很多東西嗎,沒錢花就賣掉換錢不就成了?我爸現在還欠著外債呢,讓他們省著點。”

給錢兩個小的,是不可能的。

誰讓他們過去那些年把錢都先花了呢。現在繼續供著他們那樣花錢,那以後自己豈不是要吃虧。她花錢的速度還真趕不上他們的。所以錢的事兒免談!

曹玉秋眼睜睜的看著林安安出門了,估摸著是去外面下館子了,心裡也替兩個孩子不平衡。

再怎麼樣也是親兄弟姐妹的,她自己倒是開始吃香的喝辣的呢。倒是委屈兩個小的。

一時間又想到了曾經林安安還沒來的時候,家裡的好日子。真的就像是離得很遠了。

老太太越想越傷心,忍不住抹眼淚了。

林安安去和那群小子彙合,然後大家直奔老莫。

路上小胖許和平嘚瑟道,“聽說我是和安安姐出來吃飯,我媽給我拿票了。我都不知道我家也有這個票。”

李二強道,“你媽是文工團的,侯大侯二家也是文工團的,當然都有票了。”

許和平不服氣,“以前肯定都偷偷和我爸去吃了,都不給我用。”

林安安道,“你年紀小,給你,你也沒錢去吃啊。”

“這次我沾光了,我也是出來正兒八經交際的人了。”許和平很驕傲。覺得自己被當大人看待了,很了不起。

萬家勝道,“我媽還給我錢了呢,讓我不能吃白食。”

林安安覺得自己請個客真是不容易,大家還出錢出票的。

她笑著道,“今天是我請客,都不用搶了。以後你們有機會也請我吃飯。日子還長著呢。”

到了老莫,林安安又長了見識。確實和國營飯店完全不是一個模樣的。這風格就還挺有意思的。

不過也僅此而已,林安安並沒覺得很驚奇。

倒是二強他們幾個十分興奮。哪怕他們來過,但是真沒來幾次。所以每次來都還是保留著一份新奇的感覺。點菜的時候,林安安才知道徐月英那錢為什麼花得那麼快。

雖然看似大家都很窮,可是這種高檔消費的地方也是有的。這裡的菜的價格,和國營飯店完全不可以比。難怪二強說這飯店的菜很貴。

點菜之後,林安安瞅著,這次吃了,以後就不來了。太不劃算了。手裡就算有幾千塊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這吃一頓,都趕上小姑林小環一個月的工資了。心疼!

等飯菜上來,幾個男孩還以為林安安不會用這裡的餐具,教她怎麼用。

結果林安安自己就很熟練。

許和平問,“姐,你以前吃過?”

林安安道,“我以前連國營飯店肉包子都買不起,怎麼吃過這個?”

“那你怎麼會呢?”

林安安看了眼手裡的餐具,“不知道,我就覺得應該是這樣吃的。估計是因為我聰明?”

“……”

服了。

李二強他們真是服了,覺得林安安真是太厲害了,好像什麼都會。會打架,學習還那麼厲害。出來玩,都無師自通。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吃的時候,真是出了不少糗事。

幾人正吃著,李二強就發現熟人了,然後和林安安道,“姐,那是不是你弟弟妹妹。”

林安安聞言,抬頭看向另外一邊,還真看到了龍鳳胎姐弟了。

兩人穿著軍裝,跟著幾個比他們大幾歲的人混在一起。

那幾個人看穿著打扮,也不像是軍區大院的。

“看著像是外面的。”許和平小聲道。

李二強道,“應該是住胡同那一塊兒,他們一般和咱們不對付。”

林安安收回視線,問道,“為什麼和我們不對付?”

“好像是互相看不過眼吧。”李二強道,“我們爹媽畢竟是外來的,人家一直在這四九城裡住著呢。”

林安安這就懂了,就是覺得自己的地盤裡面來了新的人,心裡肯定不舒坦的。

就是不知道那兩個小的怎麼和人家混一起去了。

不過林安安也沒理會。她和這兩個小的關係又不好。沒必要衝上去教訓人。而且教訓了也沒用。

那兩個小也看到了林安安了。

然後也看到李二強他們了。頓時覺得心裡不平衡。林安安竟然拿著家裡的錢,請李二強他們吃飯。

他們心裡清楚,不可能是李二強他們請客的。他們爸媽可摳門了,李二強他們兜裡都沒什麼錢的。

林有禮念叨道,“吃裡扒外。”

然後故意大聲道,“大家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其他人頓時笑著道,“爽快。”

李二強鼓著眼睛,和林安安小聲道,“姐,你弟妹可真有錢。”

林安安也覺得,她請二強他們吃飯,都扣扣索索的呢,這龍鳳胎手裡竟然還有錢請人吃飯?還隨便點。這看著比過去還要闊啊。難道離開林常勝的錢之後,他們反而日子還更好了?

這是賣了手裡的東西,還是找他們媽拿的?

前者就算了,要是後者,隻能說,徐月英這人真的要把孩子給慣壞到底啊。

林安安慶幸自己掌握了這經濟大權,要不然讓她和這兩個小的比花錢的速度,真的比不過,比不過。

又想到老太太之前還找她給兩個孩子要零花錢,幸好自己沒答應,要不然真的養不起。

也不知道徐月英手裡那些錢,夠這兩個小的揮霍多久的。

林安安瞅著,這個事兒還是要和林常勝說一聲,讓他管管。

畢竟還在一個戶口本上面呢,萬一這兩個小的太早學壞了,自己會不會被影響?

她現在可知道的,家庭清白是很重要的。

她現在這家庭背景就很好,貧農戶口轉城裡,又是軍屬。根正苗紅。

可不想沾了汙點。

林安安雖然有這個想法,可是林常勝同誌總也不願意回家。一時間,倒是也沒找到機會說。

林安安就找著機會和徐月英提了一嘴。

徐月英頓時冷笑,“挑撥了我和你爸,現在挑撥我和孩子?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

不止不領情,等兩個孩子回來了,還故意當著林安安的面,給兩個孩子拿錢,讓他們花。“你們爸不管你們,我管!怎麼樣也不會委屈了你們兩個的。”

林安安被她的操作驚呆了,看著那一疊錢,心想,這是要培養兩個敗家子啊。不過她倒是沒繼續管,她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後媽是真的要將‘富養’孩子進行到底。也不知道是在賭氣呢,還是真就這想法。

倒是曹玉秋還是留了心,晚上睡覺前陪著閨女聊天說起這個事兒。就說也不能給那麼多錢。

畢竟現在常勝和她們離心了。常勝這人又很不喜歡彆人大手大腳的。到時候常勝知道了,又要生氣。

徐月英靠在床頭,一臉的不讚同。“媽,我小時候吃過的苦,我不想讓孩子也吃。我也不想讓孩子們像林常勝一樣,第一次上茶樓點餐都不會。孩子得從小培養。”

她家裡以前賣豆腐的時候,首都還是北平城。這裡有很多大戶人家。當時她上的女校,就有很多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來上學。年齡和她一樣大,甚至還比她小。可人家那生活就特彆闊綽,精致。口袋裡從來不缺錢。

那通身的氣派,是彆人怎麼裝都裝不出來的。

那都是實打實的用錢養出來的。

那會兒徐月英就羨慕極了,可是自家沒這個條件。

現在她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羨慕彆人。而是要讓彆人都羨慕她的孩子。

曹玉秋大概也是想起閨女讀書那會兒,在家裡念叨同學有這有那,還坐小汽車,家裡還有傭人……

那會兒她和老伴兒心裡也挺心酸的。也盼著給孩子好的東西。讓她不羨慕彆人。

現在閨女有了這個條件,想彌補這個缺憾,她又能說什麼呢?好歹兩個孩子有常勝這個爸,就算以後出息不大,也不會差。

……

“真是黑心肝的敗家玩意兒!”

老林家終於收到了林安安寄過來的信和東西。老太太孫銀花著急知道真相。包裹都沒拆就讓兒子林長喜念信。

然後聽到一半,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她氣得跺腳,想著要是老二兩口子就在跟前,她一定要一人給一巴掌。特彆是老二媳婦,得把她的臉打腫。

“她可真是能花錢啊,花到最後,都不夠給我們兩個養老了。上次還找借口,說是給安安生活費多了,壓力大,才給不了咱們。你看看,合著是人家自己花了。”

“我的娘喲,她把老二的錢全花光了啊。我的老天爺喲,咱老林家找這麼個黑心肝的玩意兒啊。”

老太太看到林安安信中寫的,林常勝一個月一兩百津貼,還不夠兒媳婦花的,就氣得腦仁疼。整個人特彆激動,恨不得圍著村子破口大罵,發泄情緒。

“她還說自己家裡做生意的,幾代人都住首都,她怎麼那麼能花錢啊。她還說娘家經常補貼她,補貼個屁,這麼多錢還要娘家補貼,她難道是吞金長大的?”

這會兒老家的人也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

雖然之前也是懷疑這個情況,但是也隻是懷疑。因為誰也沒想著一個首都‘有錢’人家出身的人,會貪圖那幾塊錢生活費。可是現在知道,他們真是想太好了,人家不止貪,人家貪的還不少。和人家自家花的錢比起來,這簡直彆說零頭了,簡直時指甲縫都比不上了。

老林家全家人這會兒都恍恍惚惚。腦子裡都是首都那邊過日子花掉多少錢。

憑良心說,二老一年二十的生活費,他們其實也挺滿足的。

畢竟老人家自己也能乾活賺工分,這錢就是補貼家裡用的。大家都很滿足。

隻是後來有了安安的生活費做對比,才開始覺得少。

後來安安幫著給首都寫信要錢,成了每個月每人五塊錢,大家都覺得特彆滿足,還感覺到了幸福。

結果現在才知道,和徐月英花的錢比起來,簡直不能比。

沒人不讓你結婚之後顧著小家,可你也不能光顧著小家,把老人的養老費都給坑了啊。反正老林家人沒法接受。

林水根罵道,“那兩個小兔崽子吃吃喝喝能花那麼多?買啥玩具啊,那東西能吃能喝嗎?”

林長喜道,“這些玩的東西可貴了,沒看安安寫的嗎,進口玩具。從國外買的,能便宜嗎?”

“一群敗家子,敗家玩意兒!”林水根都氣得二佛升天了。

兒子有本事讓孫子過好日子,他不說啥的。但是用他這老人的生活費去買玩具,真他娘的不孝子孫。他之前高看老二那一雙龍鳳胎就是因為人家外家是首都的,條件好。可現在這兩個侵占了他本人利益了,那可不是啥寶貝孫子孫女了,那就是兩個小兔崽子。

還有老二媳婦那個敗家玩意兒,寧願給兒子買玩具,也不給他們儘孝心,這心也太歹毒了。

這要是在跟前,他非得好好教訓,這走那裡去,他都是有理兒的。

老林家其他人也是罵罵咧咧的一起罵。

都覺得虧大了。

哪怕是林長福和林長喜,都覺得虧大了。

他們覺得爹媽和他們一起過日子,爹媽手裡錢多了,自然也會補貼家裡。

他們何必還眼巴巴的指著老二和他媳婦手指縫漏一點兒呢?

特彆是林長喜和朱小蘭,那可真是膈應壞了。

這些年他們討好二嫂,結果換來一些人家不要的東西。合著本來就該他們的好處,還被二嫂貪了。

朱小蘭氣得眼紅,“二哥咋娶了這麼個媳婦。”

吳秀紅道,“能咋樣,不就是圖人家城裡人,有文化嗎?要是前面那個在,咱家能這樣吃虧?”

林長福立馬道,“對,老二也不是個好東西,看到沒有。就算知道了,還沒說把人趕出家門呢。還連著丈母娘一起養著。而且,這補償還得他媳婦和丈母娘同意。爹媽,你們這兒子給誰養的?”

這可挖心了。

老太太本來已經將火力集中在兒媳婦身上了。畢竟兒媳婦確實黑心。讓她吃大虧了。

但是這會兒老大一提醒這事兒,老太太就不得不連老二也一起怨上了。“這個不孝的東西,他爹媽都受了這麼大委屈了,他還給人家當孝子呢。我看他之前能被人糊弄,就是不上心。”

林長福繼續拱火,“他對人家倒是孝心,這些年但凡對你們能上點兒心,會被一個婆娘這麼糊弄?”

如果是彆家發生這個事兒,林長福倒是能站在邊上和人家一起罵人家媳婦。可作為自家發生這個事兒,刀子割在自己身上了,林長福可不能忽略林常勝的責任了。他覺得要是老二稍微上心點,就不可能被糊弄。反正老二就是不孝順,有本事又咋樣,就是不孝!

吳秀紅道,“就是,還不如安安一個孩子呢。安安說是和咱感情不好,你看,這去了之後,咱家好處就來了,以後爸媽光一個月就能拿二十呢。還有這些好東西……”

老爺子老太太聽到錢,然後看到眼前的東西,心裡這才被安慰了許多。

二孫子林有軍已經開始等不及的拆包裹看東西了。被孫銀花一巴掌拍開了,“走開,不孝玩意兒。”

林有軍:……

二叔不孝順,和他有啥關係。

孫銀花現在心情不好,看老林家其他男娃兒都沒好心情了。兒子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的東西。孫子肯定也一樣。這些好東西都要扒拉在手裡捏著,可不能隨便給人。

然後朱小蘭這會兒又繼續邊看信,邊酸,“還吃啥火腿呢,說是老徐家親戚去了,就用大火腿招待。人家去的親戚可多了。咱二哥這真是給老徐家當兒子了。咱們幾年都沒見過面呢。”

這事兒酸得全家人都胃裡冒酸水了。

旁邊,林家的孩子也酸,原來首都那麼多好吃的呢。要是離著二叔近,也能上門去吃。畢竟老徐家的人都在吃呢。

林萍萍想著林安安了,安安去了首都,肯定能吃個夠。

早知道這麼一遭,她當初就不該欺負安安,該和安安打好關係。有啥好吃的,她也能惦記自己啊。

說不準還要給她介紹對象,嫁到首都去呢。

年齡最小的林甜甜藏不住話,抱著她媽朱小蘭的大腿,“媽,我想吃火腿。”

朱小蘭心裡頓時難受極了。

覺得酸,又覺得委屈。要是都吃不上就算了,可老徐家人能吃上,他們老林家人喝西北風,這誰心裡能好受?

“二嫂惦記著她們老徐家,二哥但凡惦記著老家一點,咱也能吃上火腿了。”

林水根生氣的將煙杆往桌上拍,“都不是好東西。”

因為林安安的這封信中的內容,哪怕老林家人得了錢又得了東西,家裡人心情也沒咋好。

老太太倒是還記起一樁事來。之前隊裡人都在以為是她和老頭子貪了安安的生活費了。還在背後說他們壞話呢。

這可真是給人背黑鍋了。全都是給老二媳婦背的黑鍋!關鍵是還不止背黑鍋,他們還是受害者。也被老二媳婦坑了生活費呢。

孫銀花一刻也等不及了,把東西藏好了,就和林水根去外面辟謠了。

以前是無憑無據,現在可是安安親口說的呢。

這會兒晚上大家都下工了,端著飯碗在外面邊吃飯邊聊天。

雖然都是喝的雜糧菜糊糊,吃不飽,味道也不咋樣。但是大家心裡挺滿足的。總比前兩年好,不用餓得扒樹皮。

正聊著天,孫銀花就來了。一通輸出。

“我和老頭子可真是被冤枉慘了。何止是安安的生活費啊,我們的生活費也被那個敗家玩意兒給貪了。”

又有熱鬨看了,大隊這邊的空地的人越來越多,都圍著聽孫銀花訴苦。

大家各自聽著自己感興趣的信息。

喜歡聽八卦的,就聽到了林老二被媳婦蒙蔽,十幾年苛待爹媽和孩子的事兒。

對首都生活感興趣的,就聽到什麼進口玩具,什麼大火腿。一家四口人一年花掉一千來塊。

聽得瞠目結舌的。一千來塊,那是啥概念?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數字。他們一年到頭,能存下二三十塊錢,就算是過個富裕的年了。要是家裡勞動力不夠的,為了分足夠工分的糧食,還要倒欠大隊的錢。

然後看看自己碗裡的菜糊糊。這……老林家這兩個確實虧大了。人家娘家人吃大火腿,你們這當親爹媽的,還在家裡吃菜糊糊呢。

孫銀花自然不會讓人覺得自家有個不孝子了,事兒全推在兒媳婦身上了。

這事兒要是發生在彆人家裡,大部分人也是肯定怪兒媳婦,給兒子找借口。畢竟兒子是自家的。

但是旁觀的人就沒這份心思了,有人心裡琢磨著。兒媳婦是不孝順,是黑心。但是這兒子也不見得孝順。這要是孝順,能被糊弄這麼多年?人家心裡壓根就沒有爹媽。

不過隊裡人覺得最不值當的就是林安安了。兩個弟妹在首都大吃大喝,一年花掉一千來塊。

她在家裡苦哈哈的。吃不飽穿不暖,瘦瘦小小的。還要乾農活呢。

之前還覺得林安安有收音機和自行車,過得太好了。現在一對比,這算啥啊。

兩個小的連外國玩具都年年換呢。

“真可憐,安安真可憐。這去了首都,指不定要被咋欺負呢。”

“有了後媽就有後爹,林常勝又不可能離婚,鬨出這個事兒,以後安安在那個家裡,隻怕沒好日子過。”

沒人覺得林安安能在首都過得多好。雖然聽老林家人說,那丫頭現在在那邊當家了,可到底是給人當閨女的,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混咋樣呢?

等那兩口子和好了,這丫頭日子也就到頭了。

相對於老林家這邊激動的心情,林小姑收到信之後,反而很平靜。

她倒是看出來林安安信中的意思了,就是讓她老實點,要不然遲早還是要把事兒告訴二哥的。

不過就算林安安不說,她也是會老實的。

二嫂那個摳門的,竟然這麼欺負她們老林家的人。打心眼裡看不起老林家。吸老林家的血,養徐家的親戚。

林小環也姓林,自然對二嫂濾鏡碎一地,彆說給二嫂當狗腿子了。這得當敵人對待了。

她眼巴巴的等著二嫂照顧呢,結果人家壓根不管她。反而背後就在首都培養老徐家的人。

光想想,林小環心裡就不舒坦的。

林小環不止自己知道,還把這個事兒和劉建設說了。

畢竟家裡現在都知道二嫂克扣生活費的事兒了,瞞不住。倒不如主動說出來,顯得自己和安安關係好。

“我就說二哥咋這麼多年沒照顧我呢,原來是二嫂背地裡搞事呢。幸好安安去了,要不然咱真是被糊弄了。我和我二哥關係可好了,全都是二嫂在背後鬨騰。”

劉建設聽了這個情況,也覺得這個二嫂很不地道。他心裡還為林常勝開解。覺得二舅哥那種有本事的男人,自然不會天天把眼睛放在家裡了。可不就容易被二嫂糊弄了嗎?

“幸好咱和安安的關係還不錯,現在二哥知道真相了,以後肯定不會由著二嫂胡來了。你多和安安接觸,聯絡感情。沒準二哥照顧一下,你這轉正的事兒就成了。”

林小環心裡一跳,心道安安沒這麼好心的。

她嘴裡自然不能說。

要是讓劉建設知道她和安安的情分也是虛假的,那自己這家庭地位不保。

所以甭管心裡多虛,嘴裡還是道,“我和安安關係當然好了,要不然她能和我一直寫信打電話?”

劉建設聞言也笑了,“不止和安安,和二哥也是要多聯係。可彆讓二哥又有機會被二嫂糊弄。”

發泄完情緒之後,老家這邊的都琢磨著給林安安繼續寫信,寫他們的憤怒,以及讓林安安一定要盯好徐月英,千萬不要讓她作妖了。可不能讓她把老林家的東西搬空了。實在不行,就給家裡報信,他們時刻準備著去首都找徐月英算賬。

要是以前,他們沒這個膽量去首都的。但是現在有林安安撐腰了,仿佛就敢了。

……

林安安還沒收到老家的回信,倒是面臨月考了。值得一提的是,這期間,林常勝一直沒回來。

不過他在不在家,對這個家庭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除了平時一個桌子吃飯,其他時間,林安安和家裡其他人幾乎是沒什麼交流。

不過林安安倒是發現了,徐月英買的東西比過去還要多。

而且經常買一些吃的回來。這些吃的也沒給林安安吃,都是放他們自己屋裡去了。倒是表現得真的分的清清楚楚的樣子。

林安安有錢,也不缺這些吃的。比起吃東西,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成績。

比如這次月考,林安安就很重視。

因為學校對於月考也很重視,要進行全校排名。

而且這次月考,考的還包括初一初二的知識點。畢竟還有兩個月就要參加中考了。必須得通過測試來鞏固知識點。

林安安在兩次單元測試裡面都是第一名,但是因為考的是初三的內容,所以她這第一名的寶座還不算穩當。

這次大家都盯著全班第一名會不會換人。

連班主任馮玉康都找林安安談話,讓她不要緊張。

畢竟是才轉來班上的,第一次遇到這種整個學校內部的考試,說不得就要緊張呢。可彆影響了發揮。

林安安表示自己一點都不覺得緊張,反而很期待。“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水平。”

她這話是真心的,因為她這次很希望自己能考個全校第一。沒錯,大家盯著全班第一是否換人的時候,林安安盯著的是全校第一名。

林安安瞅著,如果自己無法考全校第一名,那麼她還真不好意思和學校提自己準備提前參加高考的事情。

畢竟如果有人比她考得好都沒提,她又有什麼臉面去提這事兒呢,顯得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所以這次第一名就相當重要。

為了奮戰月考,林安安都開始“臨時抱佛腳”了,晚上花許多時間,把那些課程都複習一遍,題也刷一遍。

初中也是有晚自習的,隻不過這是照顧一些住校的學生。林安安回家,就沒參加。

而且她之前晚上時間都是用來複習高中知識的,在課堂上也不是很方便。

如今晚上的時間,她也用來複習初中知識了。

一直到月考前一天才停止。

考試的過程中,林安安倒是感覺題目不算難。反正做起來,沒有感覺什麼難度。都能做。

就是不知道彆人感覺如何。

兩天的時間考完試,就等結果了。

考完試正好周末,學校還特意給孩子們放了一天假。

同桌孫燕妮和玩得好的幾個女同學約著林安安去市裡圖書館看書。那邊的書籍多。除了學習資料,還有很多課外書籍。甚至連外國名著也有。

林安安委婉的拒絕了,她任務重,確實沒時間參與大家的活動。為了高考複習,她連給報社投稿這事兒都暫停了。於是解釋道,“我聽說首都大學很多,想去大學看看。”

“這有什麼好看啊,上大學離我們遠著呢。”

孫燕妮對大學沒啥興趣,因為能考上大學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不過他們也不愁,家裡基本都有計劃了,不想繼續讀書,要麼就進部隊。女兵招選嚴格,人數不多,但是文職工作也是可以做的。有些還能考文工團。基本沒閒著的。

林安安道,“就是聽說首都名校多,很好奇。想去看看。”

孫燕妮笑道,“也是,你這成績估計是要衝大學的。可是錄取率太低了。我們大院裡面考上大學的也不多。每次要是出一個,整個大院都能知道。”

林安安知道難,卻不知道這麼難。

“招生率這麼低嗎?”

“不知道,反正挺難的。我是沒想過了。我就瞅著能考上高中就好了,要是能考上一個中專就更好了,能分配工作。我想去軍工廠工作。我聽說軍工廠福利待遇好。安安,你以後要是考上大學了,準備做什麼工作啊。”

林安安被問住了。

她還真沒想好。之前就一直拚命學,拚命想考大學,還真沒想過以後從事什麼工作。隻想著要是能在部隊自然是最好的。這邊生活環境她很喜歡。但是她能做什麼呢?

“我還沒想好。”林安安老實道。

孫燕妮笑道,“你也不著急,咱有幾年呢,你以後上高中了再考慮不遲。”

林安安可要著急了,她馬上就想參加高考啊。這萬一要是考上了,也是要報專業的。

林安安發現,自己不止要了解大學了,還要了解專業。設定好以後要走的路。哎,還是時間太少了。她都沒時間好好了解這外界的一切。

第二天,林安安騎車出門了。來首都這麼久,一直很忙碌。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認識這個城市。

之前林安安也是通過課本了解這個城市的。這個城市很有曆史感,也很有故事的厚重感。

現在,它是林安安目前為止看到的,最繁華的城市。

林安安拿著地圖,先是去看附近的學校。

沒辦法,首都太大了,幾個區,她還看不過來。隻能看看近處的,感受一下大學的人文氣息。

林安安首先去看的是首都比較出名的兩座大學,清北。兩個學校離著可不遠呢。

這會兒放假,林安安沒有學生證,沒法進去。隻能在外面看看。

但是光在大門外看看,林安安就心動了。

大學真好!

好想念大學啊。

感覺一看這就好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了看,林安安大膽的攔著一位即將進門的女同學,“這位同誌,你好,能打聽個事兒嗎?”

被攔住的女學生一愣,見林安安這長相乖巧可愛的樣子,笑道,“什麼事兒啊?”

“就是考這個學校,要多少分啊。”

女同學一笑,“你想考我們學校?每年分數可都不一定呢。”然後靠著記憶,給林安安報了幾個分數。

林安安聽著,緊張得心跳加速。有難度,真的有難度啊。

這個女同學給林安安指了個明路,可以去學校對面的書店買冊子。有關於學校介紹的冊子。裡面不止分數,還有關於學校專業的介紹呢。

林安安聽了,二話不說,道謝之後就趕緊跑去買冊子了。終於找到了那位女同學所說的冊子,開始研究學校和專業。以及招生人數。

看到這招生人數,林安安頭一次壓力山大的感覺。她從來沒為了成績如此有壓力。

但是這次真的覺得有難度了。一瞬間,都覺得想放棄了,要不另外報一個分數低的學校算了。

可是看看那大學校門,心有不甘。

“要考就考第一,要念書,就考最好的學校。一次不成,就繼續唄!”

林安安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將就。非得讓自己得償所願。

於是回去的時候,林安安又去逛了好幾家書店,從裡面搜羅各種高中習題冊,輔導書。能用上的都用上。

她還幸運的找到了一套首都曆年高考的試卷,主要是近五年的試卷。頓時如獲至寶。

回去的時候,都是滿臉笑容。

還在附近的百貨商店買了點吃的,準備晚上刷題的時候吃。

拿著包裹好的糕點,林安安就騎車準備回去了,隻不過到了大院附近的一個電影院的時候,林安安突然發現一處胡同裡,有人在打架。

確切的說,是單方面的被打。

幾個個大一些的人,圍著幾個個子小一點的打,林安安喊了一聲,“巷子裡有人打架,趕緊找人。”然後就騎車衝進去了。

“住手,彆打了,公安同誌馬上來了。”林安安喊著,從自己書包裡面已經拿出了凳子腿。

她的喊聲大概也驚動了打人的人。這些人稍微停了下來。

林安安這才看清楚他們的臉,發現竟然還是熟人。

打人的幾個個頭大一點的就是之前在老莫餐廳看到的,和文靜有禮姐弟兩人一起吃飯的幾人。

被打的就是葛東海幾個人。他們臉上倒是沒啥傷口,但是身上卻肯定是有的。那些人很聰明,大概不想驚動彆人,所以就打一些看不到的地方。林安安剛剛就看到他們拳頭往身上捶的。

葛東海似乎也看到她了。似乎還挺尷尬的,覺得自己被人打成孫子的樣子被林安安看到了。又丟人了。然後還有點驚訝,沒想到林安安會來管他們的事兒。

林安安倒是沒功夫笑話他們。那幾個人明顯比葛東海他們更高大。樣子也更橫。

從剛剛打架的招式來看,葛東海他們幾個就是小孩子打架的招式,那幾個一看就是動真格的,拳拳到肉。

看到林安安了,打人的人站起來了,“看著眼熟啊。”

旁邊一個道,“好像上次老莫看到的,有禮他姐。那姐弟兩挺怕她的。”

帶頭的那個就道,“哦,有禮的姐啊,你這是多管閒事?趕緊走,看在有禮的份上,咱也不計較了。”

林安安道,“計較什麼,你們這是在犯法知不知道?你們把人打傷了,還要和我計較?公安同誌馬上就來了。”

“哪兒呢,怎麼沒看到呢?”這幾人明顯不怕。

也是,這胡同也是四通八達的,真有公安來了,他們直接跑路。

帶頭的不耐煩和林安安拉扯了,“趕緊滾,這是你弟弟妹妹喊我們幫忙的,誰讓他們認了我當哥呢,我這不得給他們出氣?竟然敢排擠我們弟妹。”

葛東海道,“老子才不怕你們呢,我就排擠他們了,那兩個小騙子!打死我也不和他們玩。”

“骨頭挺硬啊,”這人似乎又準備動手。

林安安見狀,拿著棍子走近了,“葛東海,過來!你們幾個都過來?”

葛東海:……

雖然覺得沒面子,但是葛東海也不傻,知道自己打不過這群人,再打下去也要吃虧。就帶著幾個小弟起來,往林安安這邊來了。

那幾人見狀要攔著,林安安棍子一伸,“給個面子,回頭讓我那弟弟妹妹請你們吃飯。真要是打下去了,咱可能打不贏,但是咱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總不能把咱們命留在這裡吧。”

帶頭就嘲笑,“大院子弟就這個膽子?”

“大院子弟也不以大欺小啊。”林安安道,“真要是打,咱也奉陪,但是回頭你們就算打贏了,都討不了好的。”

“哥,這丫頭膽子挺大啊。”

有小弟頓時不滿了,要上來教訓林安安。

但是被他們大哥攔住了。

人家也不傻,能來教訓這幾個大院子弟,是因為知道他們有規矩,哪怕被打了也不會告狀。二來也是他們也算是被林文靜和林有禮找來揍人的,頂多算個從犯。

但是眼前這個顯然是要告狀的,那就有點麻煩。這些大院子弟,家裡背景不同尋常。

想了想,已經把人揍了,沒必要繼續揍下去了。於是道,“行吧,反正教訓也教訓了,也懶得再摻和文靜有禮和你們的恩怨。”

幾人就這麼走了。

等人走了,牛火眼就哭了,“媽的,這些人動手好疼啊。”

童磊哭道,“他們打人特彆疼。”

其他人也是開始揉屁股揉身上。

林安安把棍子往包裡一裝,就走了。

葛東海過來和林安安道謝。

林安安淡然道,“沒什麼,我來的時候沒看清楚是你們。”

“……”

“不過看清楚了也會幫一把的,我這人看不慣這種事兒。就算因為之前的事兒嫌棄你們,但是也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了,這事兒你們準備怎麼辦?”

葛東海憋屈道,“這次估計要被人笑話了,打也打不過,隻能先躲著點兒了,等我哥他們回來了,我找他們來揍回去。”

不止葛東海這麼說,其他幾個也這麼說。基本家裡有哥有姐的。

林安安:……

她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幾個人,“你們哥哥姐姐要麼上學,要麼參加工作,彆說打不打得過了。就算能打得過,打架對他們也是有影響的吧。你們竟然還準備打?”

葛東海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憋屈的忍著吧。”

“不是知道主使者是誰嗎,去告訴警衛科不就成了,順藤摸瓜,這幾個人都能找到。現在是法治社會,就非得打打殺殺?”

牛火眼小聲道,“你之前不也和我們打架嗎?你還說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我那是給你們一個教訓,而且我確定能打得過你們。你們看看那幾個,你們打得過嗎,我都沒把握不吃虧呢。”林安安道,她是挺能以暴製暴的,可要是能不打就能解決問題,自然最好。

“反正我不管了,你們愛咋咋吧。”

幾個人趕緊跟上來林安安,然後解釋不是自己愛打架,而是如果告狀,以後在大院裡面沒面子,胡同裡的人也會笑他們。

林安安道,“笑就笑唄,這麼大好的年華,就非得和他們耗著?那些人,不是你們打贏了一次就能完事兒的,你們就算找人把他們打了,以他們的個性,估計還得找你們。麻煩!”

林安安騎上自行車,“我從來不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走了。”

說完騎車就走了。

倒是葛東海幾個走得慢,差點和趕來的公安碰上了。他們嚇得趕緊跑了,就怕被公安抓去公安局問話,到時候還得家裡人去領人。

童磊道,“東海哥,咱怎麼辦啊?”

牛火眼道,“他們不會再來打我們吧。”

其他人也有些擔心,平日裡在大院打架,大家都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不存在報仇這個事兒。可這外面胡同的人就難說了。人家可能是混道上的。

葛東海罵罵咧咧,“都是那兩個小兔崽子鬨的!無恥!”

“對,就是文靜有禮,真壞啊。找人揍咱們!”

“真可惡!咱去揍他們去!”

一說回去揍文靜有禮兩人,他們又來勁兒了。

但是葛東海還是在考慮林安安的話。林安安打架那麼厲害,都沒說衝上去打架呢,自己這三腳貓一樣的,能行?

而且就打文靜有禮,還真便宜他們了。

“走,咱們也去警衛科去告狀。就和上次林安安那樣。”

葛東海終於做決定了。這事兒是林文靜林有禮乾的,就找他們。

其他人倒是有些擔心,怕被人笑話,說打不過就告狀。

葛東海呸了一聲,“他們都找外面的人了,還讓人以大欺小,笑就笑。我就找他們。”

主要是,葛東海瞅著,那兩小崽種和林安安關係很不好,林安安這次幫了他,他總得回報一下吧。就讓那兩個小崽種在大院裡面出個名。讓大家都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

當天晚上還沒吃飯,警衛科的就來找兩個小的了。

曹玉秋和徐月英都著急。徐月英道,“這是怎麼了?我家孩子怎麼了?”

“涉及買凶傷人。”

聽到這話,母女兩人一臉大驚。兩孩子也嚇得變了臉色。這罪名聽起來實在太離譜了!

最後飯也沒人做了,都跑出去了。

林安安發現晚上沒飯吃了,慶幸自己回來的時候買了吃的,要不然就得餓肚子刷題了。

祖孫三代人很晚才回來,回到家裡就鬨哄哄的。林安安聽著好像是徐月英在發脾氣,“你怎麼會和外面那些人攪合一塊兒去了?”

然後可能是動手了。

就傳來兩個孩子的哭聲。反正鬨到很晚。倒是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林安安提示葛東海他們告狀,也是想給這兩個狗東西一個教訓。彆整天無法無天的鬨騰,拖累了她了。她琢磨著等成年了,趕緊把戶口給轉出去。和他們待一塊兒沒啥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林安安照常去鍛煉身體。又碰到葛東海幾個人了。

自從上次葛東海他們過來跟著訓練之後,就一直沒斷過。倒是也堅持下來了。

之前是互相都不搭理,這次李二強他們發現了葛東海臉上的傷口,頓時偷偷的笑。

跟著葛東海混的幾個就很不服氣,“笑啥,我們這是遇著外面胡同的人了。”

李二強道,“咱知道,聽說你們還去警衛科告狀了,咋越來越膽小了,還去警衛科告狀?聽我媽說,公安局都來了。”

葛東海這邊幾個孩子都有些惱羞成怒。

林安安道,“二強,有啥好笑的,這不是應該的嗎?”

李二強道,“姐,咱大院裡面有不成文的規矩,咱互相打傷了,可不能告狀的。要不然誰敢跟著一塊玩?”

林安安道,“那是同齡人鬥狠,被打了活該。這次是被外面的大人欺負了。這不找公安叔叔,找誰?能不能長點心眼?”

牛火眼頓時嘚瑟,“就是,昨天警衛科的胡叔叔都誇我們做得對。遇著這個事兒就該說,不能自己去辦。要不然得吃大虧的。”

“不就是膽小嗎?”李二強無語道。

林安安道,“彆鬨了,鍛煉吧!”

葛東海走過來,特意和林安安道謝。然後也為上次的事兒道歉。鄭重的道歉。

“之前就知道錯了,隻是一直愛面子,不好意思。”葛東海不好意思道。臉上神情尷尬,看起來臉都紅了。

李二強見狀,趕緊過來攔著,“乾啥,想搶我們姐是不是?”他覺得這是要拉攏林安安。

葛東海白了他一眼,“我隻是和林安安道謝罷了。”

李二強問,“為啥道謝啊?”

“你管得著嗎?”葛東海對李二強無語。因為李二強的名字和他媽有點像,以前還有人把李二強當他舅舅。後來這小子還真就逮著機會占便宜,鬨了好一陣子。反正關係就很差了。

等葛東海走了,李二強又問林安安。

林安安邊鍛煉,邊和李二強道,“二強,你要是一門心思隻會打架,我是一直不會教你招式的。”

李二強:……

相處這麼久,林安安把二強他們當朋友,才願意多說幾句,“我們鍛煉身體是為了被人欺負的時候能有還手之力,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但是如果明知道打不過,還直接莽,那可不行。你現在隻知道打架,肯定是不對的。我如果教你,就是害了你。我們要學會分辨,什麼時候能動手,什麼時候不能。你啥時候搞清楚了,我就教你。”

說完,換另外一個地方繼續鍛煉,留下李二強滿面迷茫。

許和平偷偷和李二強道,“其實姐就是讓咱有事兒找警衛科?”

李二強:……

等鍛煉完了。林安安還叮囑李二強繼續思考。

因為林安安瞅著,自己既然準備考大學,那萬一考上了,肯定要去學校啊。她可不想等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幾個人缺胳膊斷腿,或者直接去少管所了。

吃早飯的時候,林安安可算看到兩個小的了。

兩人臉上有巴掌印,不知道是被誰揍的。

吃飯的時候,一邊流眼淚一邊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後林安安發現,林有禮的手表竟然沒戴。這小子平日裡可最喜歡顯擺他那手表了。哪怕知道林常勝不喜歡,也依然戴著招搖過市的顯擺。

或許是當著林安安的面,徐月英臉色不好,但是也沒說啥。

等林安安吃完飯走了,徐月英才警告兩個孩子,“你們以後不許出去和那些混子在一塊兒!”

林有禮鼓著臉沒說話。

林文靜道,“可我們在大院裡面沒什麼朋友。”

“錢不是給你們了嗎,怎麼不和人交朋友?”

林文靜紅著眼睛,“他們說這是糖衣炮彈,不接受!”

徐月英聞言,氣得顫抖。然後忍不住流淚,“東片不願意和你們玩,就去西片。”西片住的是樓房,不是獨門獨棟的。職位自然也比不上林常勝。

以前徐月英不希望孩子們交那邊的朋友,但是現在總比和外面的人來往好。

林文靜害怕,“媽,公安不會真的要找上門來吧,咱都把名字告訴他們了,還會找咱們嗎?”

說起這事兒,徐月英又是一頭包。

以前孩子打架,說好不找人的。現在直接找警衛科了。因為涉及到了外面的人,還找了公安來。

昨天還遇到了葛參謀媳婦李二紅,還有童首長媳婦簡蘭她們,一個個那眼神一看就是怨上她家了。

為了平息這個事情,少不得要一家一家的走動,親自上門道歉。

要是林常勝知道了,回來又要鬨。

林文靜和林有禮姐弟兩個乾的這事兒,在大院裡面也算出名了。

如果是普通打架,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會管。可找外人來欺負自家人,這就不地道了。

背地裡就有人說這兩個孩子真是越大越不著調了。

之前就找人欺負他們老家來的親姐。

現在又找外人欺負大院的孩子。就因為人家不和他們玩,他們氣不過。

這可真是霸道。

真是不講道理。有孩子的都叮囑自家孩子,彆和林家那兩個搞在一起去。小時候就看出來了,過得和資本家家裡的小姐少爺一樣的。長大了,這性子果然就不好了。

這事兒連班上同學都聽說了,找林安安打聽這個個事兒。

林安安道,“具體的也不知道,隻知道確實是外面的人打了咱大院的孩子,那些打人的和我弟妹也都認識。”

孫燕妮道,“這可真是胡鬨啊,這要是打出好歹怎麼辦?咱自己內部打架,還知道悠著點。先約好葷素。人家那外面的萬一不講究,直接來個葷的怎麼辦?”

林安安道,“咱就彆操心了,有人教訓他們的。”

就不知道林常勝會不會回來了。這要是回來了,不得又鬨騰起來?

……

葛參謀一向是不摻和孩子們的事兒的,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小氣,容易傷了情分。

這次他媳婦非得讓他和林常勝說一聲。

他想了想,確實也該提。

都收買大院外面的人來打架了,這以後還得了?

這次還是看著沒造成什麼傷害,兩孩子又配合調查,加上年齡小,所以沒追究。

要不然嚴重點,真要送去少管所。

孩子前途肯定是要毀了,林常勝這個當爸回頭也落不得好的。他們在部隊裡面,結果家裡冒出個少管所的孩子。這可怎麼辦?

於是決定和林常勝說道這個事兒,讓他還是要管管。

到了林常勝辦公室的時候,林常勝正在看演習計劃。平日裡部隊不能總是隻訓練,還得進行一些實戰演習才行。

林常勝得負責這個事兒。

看到葛參謀來了,就拉著葛參謀一起商量如何安排。

葛參謀道,“這個事兒你先放一下,我得和你說個事兒。”

林常勝道,“什麼事兒還有這個重要?”

葛參謀道,“老林啊,你這再不對家裡用心,早晚要出大事兒的。”

他就把昨天發生的事兒和林常勝講了一遍。

林常勝聽著,頓時火冒三丈。他這些天連家都沒回,就是不想面對家裡那些人和事兒。還瞅著等心情平靜點,再回去看看。

結果這還忙著呢,家裡倒是也忙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