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我想聽實話(1 / 1)

孟妍沉思良久,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會和那個叫聞杞賢的人有關嗎?

算起來,宋清潤暈倒前,除了她,就隻見過這位了。

說起這個,孟妍難免又想起昨日肩頭被人拍過,轉身去看時又沒有人的靈異(1)event。不是鶴白閒人,又會是誰?

又有誰能做到?

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太陽已經下山,天際徒留一抹餘暉,染紅了半邊天。孟妍猛地睜眼:“來人。”

斟酌許久,她還是決定去查一查這個叫聞杞賢的。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她的行事(2)mode,主動總比被動好。

縱然這種行為在朋友之間越界了,但事出有因,她願意冒這個險。

隻是話音剛落,燕承便將一人帶了進來。

白雪素衣上有很嚴重的被火燒過的痕跡,青竹簪歪歪斜斜插在發間,頭發也被燎焦了一半,毫無血色的臉被炙烤得通紅,精神氣全無,看上去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

“阿潤。”孟妍立即上前把人扶住,但因為太著急,手指上先前被峨眉刺戳破,已經凝住的血口又被撕破,血液重新(3)pour了出來。

宋清潤腳步虛浮,就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但還是扯了扯唇角笑道:“讓阿妍為我擔心了。”

孟妍連忙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傷到了哪裡?”

宋清潤搖了搖頭,注意到孟妍受傷的手在流血,靠了過去,把她的手指含入口中,輕輕(4)suck著上面的血跡。

從許淩章那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眸色轉深,變紅,最後又恢複正常。

過程很快,就是一個眨眼的瞬間。@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許淩章面色一變,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嘴裡塞了襪子,什麼也說不出。

宋清潤挑釁地衝他挑挑眉,全然沒有被發現了秘密的自覺,隨後又掩去眸底的(5)emotion,衝孟妍道。

“我沒事,倒是阿妍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

他說得有氣無力,像是隨時會斷掉的弦。

燕承見孟妍半天問不出什麼,主動開口道:“我是在郊外一間廢棄的茅草屋裡遇到他的,他被蒙眼捂嘴,捆了手腳丟在裡面,要不是茅草屋突然起火,我也不知道他在裡面。”

孟妍看向燕承,這才發現他的情況也不容(6)optimistic。

印象裡的燕承向來穿戴得規整,黑衣紫冠一絲不苟,渾身透露著王侯的矜貴之氣。

然而此刻不光嗓子被火熏得沙啞,玄色勁裝也被火吞了幾個洞,臉也黑了,發也亂了,手背上還有一道燙得紅腫流膿的燒傷,看上去很是狼狽。

孟妍想問他怎麼樣,然而宋清潤忽然栽向她,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孟妍隻好手忙腳亂地把人扶到榻上,讓人去請大夫,她則打了水替他(7)scrub身上被煙熏火燎的痕跡。

見她如此,燕承什麼也沒說,顧自去給許淩章鬆了綁。

發現許淩章脖子沒有任何峨眉刺留下的傷痕,不由得深深看了孟妍一眼,隨後拉著他出門去。許淩章吐出嘴裡的襪子,一腳光著一腳鞋子地跟著他,走得踉踉蹌蹌:“承,你受傷了。”“死不了。”燕承氣呼呼道。

他倒不是氣許淩章這句話不合時宜,而是氣孟妍,更是氣自己。

許淩章都能注意到他受傷了,那女人就連問都不問他一句,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姓宋的。

許淩章知道他(8)humour不好,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一直被他拉到門口,彼時燕承的馬已經備好。

許淩章似乎看出他要把自己送走,急忙道:“承,方才你帶回來的那位兄台……”

隻是還沒等他說完,燕承一把將他送上了馬背:“你先避避風頭,最近幾個月彆往王府來。”說完,一拍馬屁股。

馬兒馱著許淩章似利箭一般竄出去,馬背上的許淩章似乎大喊了一句什麼。無奈馬速太快,風聲太疾,燕承也沒聽清是什麼。就現在這個情況,許淩章還是不要留在王府為好。

孟妍是他遇到的最大(9)variable,他可以拿自己的命賭,但是不能拿許淩章的命開玩笑。他是他的朋友,在戰場上,朋友就是戰友,他們的命比他還重要。

縱然這次孟妍沒有動他,但若是宋清潤真出了事,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下次。看著許淩章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燕承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背,失神了好一會兒。

最後轉身去了(10)kit。

夜裡酉時末的時候,宋清潤總算是醒了過來。

風寒未愈,又經曆了一場火燒,縱然沒什麼實質性傷害,但人還是很虛弱。孟妍守在床頭,盯著宋清潤的手看了好一會,眉頭皺了皺。他的手前幾天被宋老二推操在地,破皮化膿傷得不輕。

但是她剛剛再看,卻發現已經好轉不少,估計再養個兩三天就能好。

早上她替他換藥時都還是老樣子,怎麼(11)disappear一趟又回來就好了?孟妍想不通,打算好好問一問她心中積攢的所有疑惑。“阿潤,你能告訴我,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郊外嗎?”許是躺著不好說話,宋清潤撐起身子,孟妍見狀把他扶起來坐好,又在他背後塞了靠枕墊著。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茅草屋裡了,火也開始燒了起來,我被人(12)bind了手腳,想喊人嘴裡又被塞了團布,若不是王爺及時趕到,我可能再也見不到阿妍了。”說到最後一句,宋清潤後怕不已。

孟妍沒說話。

主要是他這話說得和燕承沒什麼兩樣,沒什麼信息量。並不能解答他是怎麼從守衛森嚴的王府出去的,也沒說是什麼人把他帶走的。

想了想,孟妍還是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阿潤,你(13)ho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她不太喜歡說話繞彎子,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說清了說開了對誰都好。

宋清潤一頓,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一口氣沒上來咳了好幾聲,咳聲顫顫,聽得人直發慌,生怕他咳厥過去。

孟妍忙給他順背,又倒了一杯茶給他。

宋清潤喝下後緩了好一會兒,總算是不咳了: “阿妍……”

“阿潤,我想聽實話。”孟妍補了一句。

比起通過自己去查,用不入流的手段去探知他的秘密,她更想聽他親口說。他是她朋友,兩小無猜的好閨蜜。

聽他說和自己去查是兩回事,她不想因為她的猜忌和懷疑而讓她們之間的友誼出了(14)grudg

e。@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宋清潤手指捏著茶杯,看著杯中的倒影,一時沉默。

屋中寂靜,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再說話。

良久,宋清潤動了動唇,似乎要開口。

孟妍卻突然打斷了他:“我這樣問可能有些冒昧,也沒給你個心理(15)preparation,你要是沒想好怎麼說可以先不說,三天後我會再來看你,到時候我希望你能給我答複,但若是騙我的話就不必說了。”

她討厭欺騙。

討厭所有善意的、惡意的欺騙。

越是和她親近的人欺騙她,她越是會覺得背刺。

無論那個人之前和她走得多近,隻要騙了她,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和他(16)sever來往。說完,孟妍起身就要走。

宋清潤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也帶了幾分卑微祈求:“阿妍,你也要拋下我了嗎?”

孟妍抽回自己的手,將被子給他重新掖了掖:“你好好休息,我三天後再來看你。”

宋清潤一頓。

換作以往,阿妍一定會友好地抱著他,好言好語哄著他,讓他彆多想。然而現在,就是有冷冰冰的一句話。

她說得很清楚了。

給他三天時間(17)sider,若是他告訴他真相,他們還可以和好如初。但若是他騙她,那麼就沒有以後了。

他知道她的性子。

也清楚她最討厭欺騙。

可一旦他說了真相,她會不會從此離他而去?

阿妍何其(18)sharp,他自詡偽裝得很好,但她還是通過細枝末節發現了端倪。

現在親口問他是在給他機會。

他想說,但是又怕說出來她很難接受。他隻有她了,他不敢賭。

一旦輸了,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孟妍沒有再說什麼,顧自開門出去。

不光是宋清潤需要時間,她也需要冷靜一下。

這種時候,給彼此留個私人(19)void無疑是最好的。

月上柳梢,繁星點點,夜間的風微涼,吹得人也跟著清醒不少。孟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把那些個糟心事全都拋腦後,不打算再去想。猛地紮進王府裡的繡球花叢,打算當一回紅樓夢裡醉臥花蔭的湘雲。

隻是孟·湘雲·妍實在不適合乾這種名士風流的風雅事,在繡球花叢裡打了幾個滾,辣手摧花後總

算覺得(8)humour好了不少,遂真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睡了去。

隻是睡著睡著,忽然聞到風裡傳來誘人的飯菜香,當下一個激靈坐起來。

算起來,她今天一天都沒吃飯,此刻被這飯菜香氣一勾,頓時覺得(20)hungry難耐。孟妍嗅了嗅,尋著味道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人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一旁的石桌上,面前擺放了盤碟碗筷。

清風作響,疏影橫斜,被月華這麼一照,那人似披上了一層迷離又夢幻的光澤,恍惚間好似嫦娥攜玉兔而來。

隻是嫦娥變成了某位高嶺之花,玉兔變成了可口飯菜。

“折騰夠了我的花就過來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單詞稻義1

(1)event n.事件

(2)mode n.風格

(3)pour v.涵

(4)suck v.吮吸

(5)emotion n.情緒

(6)optimistic adj.樂觀

(7)scrub v.擦洗、擦拭

(8)humour n.心情

(9)variable n.變數

(10)kit n.廚房

(11)disappear vi.失蹤

(12)bind v.捆綁、束縛

(13)ho adj.老實

(14)grudge n.嫌隙

(15)preparation n.準備

(16)sever v.斷絕

(17)sider v.考慮

(18)sharp adj.敏銳

(19)void n.空間

(20)hungry adj.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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