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1)

孟妍看了看手裡的褲衩,又看了看禦,向來有話說話的她生平第一次出現欲言又止的情況。

前者尚殘留人的體溫,大紅的顏色配上(1)cssical款式,很是惹眼。

後者的臉上則是又羞又憤,捂著長袍表情難堪。

風一吹,還能隱約看見袍子底下光溜溜白花花的一片。孟妍發誓。

她真不是故意扒彆人褲子。

她沒那個(2)addi。

不過現在要是讓她把褲子還給這小賊,她也不願意。誰叫這小賊偷了她的劍不還。

禮尚往來,那她拿了他的褲子也不算過分。

這邊兩個人好一番拉扯,那邊因為孟妍先前的一嗓子,王府的侍衛已經循聲而來。

一看人來了,孟妍底氣十足,一聲令下:“抓住他。”

這偷她劍還誣陷她的小賊,今天定要他有來無回。

侍衛們得過燕承授意,說是隻要孟妍乖乖地不跑不鬨,凡事皆可以順著她的意思來。

是以聽到孟妍的(3)instru後,侍衛們紛紛持劍上前,作勢就要圍剿禦。

禦來王府本就是打算看一眼孟妍這個奇女子,看完就走,並不想多生事端。

如今褲子被人薅了去,就更不願冒著走光的風險和人硬碰硬。

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妍手裡的褲衩後,腳尖輕點躍過趕來的侍衛,輕飄飄飛出王府。

孟妍怕他搶褲衩早就有防備。

誰知這人挺沉得住氣,被扒了褲子還能忍氣吞聲,頗有種被人打掉牙齒還得往(4)belly裡咽的不得已苦衷。

縱然看向她手中褲衩的目光裡有種說不出的幽怨感,但最後還是選擇了走為上計。

是個有種的!

“彆愣著,快追,休讓他跑了。”孟妍把手裡的褲衩一卷,當先追了出去。沒有褲子蔽體,他跑不快。隻要追得及時,也能把人截住。

侍衛們哪裡見過像她這樣不顧形象親自去追人的,難免駭然。

但一想到他們這位夫人本就不是尋常女子,不然也不會當街打人甚至動手打他們王爺。於是也就釋然了,一個個緊跟著追了出去。

他們原本以為孟妍隻是追個意氣,沒一會兒就會自己撤下來。

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位夫人雖然沒什麼武功內力,但完全不落隊,全程緊追,甚至比他們這些有功夫在身的人還要跑得快一些,且也沒見著氣喘籲籲之態,穩得很。

過程中還能時不時拋出一些東西給那紅衣人製造(5)obstacle,拖慢那人奔逃的速度。不僅準頭好,還特彆會找位置,紅衣人好幾次都差點兒因此掉下來。將一塊石頭砸向禦,孟妍促狹地喊了一聲:“小賊,還跑,你走光了!”禦被砸了個正著,連忙停下來捂著長袍查看,發現是孟妍唬他的,不由得憤憤。這幾手一露,侍衛們看向孟妍的目光都變了。

誰能想到之前在他們老王爺靈堂哭哭啼啼的女子,不僅翻得了牆,禦得了馬,接得住人,揍得了人,現在更是追得了人。

雖然(6)device不怎麼光明,但很是有效。頓時各個心下不由得對她生了幾分佩服之意。

禦縱然前前後後遭了好幾次孟妍的偷襲,但念昨日攬芳閣下為他受了傷,倒也沒對孟妍出手,隻堪堪把快要到他跟前的侍衛們給拍回去,也不傷人性命。

他的輕功極好,把最後一人打出去後,便幾個起落消失在眼前。

孟妍眉頭就是一皺。

那方向,是攬芳閣。

秦樓楚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人一旦混進去很難再找到。

她要是貿然帶著這麼一幫人大搖大擺地進去(7)search,指不定被當成來砸場子的。

到時候進不進得去是一回事,若是因此讓那小賊跑了就得不償失了。

看了眼被揍得落花流水的侍衛們,孟妍道:“你們且去攬芳閣各出入口守著,不要驚動其他人,隻要遇到這個小賊,立馬扣下。”

“夫人這是要……”侍衛首領試探性地開口問。聽他們夫人這口氣,似乎要(8)separate行動。

這怎麼行?

那人武功高強,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應對?侍衛首領正想說這種事他們去做就行。

但想到方才他們這麼多人都奈何不了一個毛賊,面子上不禁有些掛不住,這話便如鯁在(9)throat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們可都是爺千挑萬選出來的,無論武功還是應變都是頂尖。

結果一個個在那賊人手下都沒討到好,實在是丟大發了,回去免不了又得討他們爺的(10)punishment。

“我去會會他。”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孟妍已經向著禦跑走的方向奔了出去。腳步踏踏,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還是怕孟妍吃(趁)虧(機)出(逃)事(走),便分了幾人悄悄跟著孟妍,見機行事。

又派一人回去報信,並帶人(11)assist,其餘的則聽從孟妍號令守在了攬芳閣各個出入口。孟妍一心都撲在那小賊身上,也沒管這麼多。

一路追著禦的腳步來到攬芳閣,當然,她沒走正門,依舊是翻牆。

後退幾步,稍稍助跑,孟妍一個彈跳直接上了圍牆。

跟在她後面的侍衛來晚了一步,隻來得及看見一片衣角從牆頭劃過,不禁眼皮直跳。

這速度,這熟練度,以及這最省力的翻牆(12)pattern。

他們敢保證,若不是那晚他們爺提早在牆頭蹲守,隻怕他們這位夫人真的會成功翻牆逃走,消失個乾乾淨淨。

也難怪他們爺再三叮囑,甚至下了死命令讓他們好好看著她。這一不留神說不定還真的會讓她跑了。

有過上次的(13)experience,這次孟妍可以說得上是輕車熟路,輕鬆避開人群進入院裡。攬芳閣是全京城規模最大的秦樓楚館,業務也不隻限製於十八摸的生意。

想吃些各地美食時你可以說它是酒樓,想拚運氣時你可以說它是賭坊,是個集大成的(14)industry鏈。

攬芳閣的老板娘蘇九娘也是個會做生意的。

客人們吃飽喝足後她給人家免費提供歌舞解乏,絲竹管弦水袖盈盈,柳腰如刀催得人心癢難耐。

一次兩次你或許還能忍住不乾什麼壞事,三次五次看多了,便有想留下來多玩玩的意思,這時候再加把勁推動一把,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那些推牌九搖骰子的,蘇九娘還會特意挑一些年輕漂亮的姑娘坐莊,不僅賞心悅目,還能吸引客人。

賭贏了的免不了要快活快活,賭輸了的她也不會讓人家白輸。

輸得少的她會讓姑娘們送上一些女兒家的東西做甜頭,好言好語哄著下次再來翻盤。輸得多的則可以允他和姑娘們春宵帳暖一夜,賭場失意,雲雨得意,無論輸贏皆有可獲。

至於一心奔著風流而來的人就更不用說了,被翻紅浪後累了餓了,總要吃點兒什麼喝點兒什麼,這一高興賭一兩把也是常有的事。

這一個帶一個,形成了套環(15)mode。

所以縱然此時是白日,但攬芳閣人流量也很是可觀,酒樓茶飯飄香,賭坊熱火朝天,姑娘們穿梭其間紅袖招香,客人三五成群呼朋喚友。

生意興隆導致人員也雜,是以突然多出來一人,也並未讓人發覺有什麼不對。孟妍環視了一圈,有些頭大。

要在這麼大的地方找一個刻意躲藏的人還真是不容易。

這就像一滴水彙入了大海,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滴水給重新撈起來。孟妍不動聲色在各大廳都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小賊的身影。如此一來就隻能藏在包間裡了。

孟妍薅了一個茶托帶上,一層一層摸上去。

那種能一眼望到頭的包廂,她就舔了窗紙看看小賊有沒有躲在裡面。

(16)plex一些的,她就裝作閣內侍女進去添茶,再趁機掃視一眼看看裡面有沒有藏人。

當然那賊子的人她沒有看到,妖精打架倒是沒少看。@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各種姿勢千奇百怪,什麼倒掛金鉤、觀音坐蓮、牛嚼牡丹……

孟妍眼皮直跳,都懷疑自己要長針眼了。

且這個時候往往會引來罵聲一片,痛斥她這個奉茶侍女不懂事,鞋子枕頭一頓亂砸。要不是孟妍閃得快,幾乎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查了十幾個包廂後,孟妍果斷(17)waive了。

她這樣效率太低不說,也著實不道德。

正想找彆的法子,忽聽見隔壁女聲泣涕漣漣。

“大爺,奴家是賣藝不賣身的清信人,你彆這樣。”

孟妍眨巴眨巴眼。

這聲音有些熟悉啊!

待走近後,捅破窗戶紙一瞧,依稀見到屋內有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衣著打扮到處透露著財大氣粗的架勢,不是鄉紳就是土豪。

女子紅衣似霞,被男人壓到桌邊,上半身懸空,推操間毫無招架之力。

彼時輕紗滑肩,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背脊,長頸纖腰,在如瀑的墨發遮掩下顯得影影綽綽,翩然若輕雲之蔽月。

這是……玉姑娘?

孟妍認出了那女子。

碰巧,攬芳閣裡她認識的不多,玉姑娘就是其中一個。昨兒她還和她打過照面來著,美人仙姿聯麗,她的(18)impression很是深刻。

人家玉姑娘都說了賣藝不賣身,這流氓男還想用強。

孟妍當即翻進窗戶,繞到男人身後:“這位大叔,規矩是什麼不用我多說吧?閣下莫不是想要破壞,與我攬芳閣為敵?”

男人調戲美人正得勁,腰間冷不防被類似於匕首的東西抵住,一時僵在當場。@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攬芳閣能在京城開起來,除了(19)transa龐大,更是有立下的規矩做防。@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幾乎所有來攬芳閣的人都知道她們的規矩,說了什麼就是什麼,你遵守那她們就好生待見你,你要是違反,那麼官場見。

曾經也是有人調戲閣內清信,那人還是個官身,官職也不小,蘇九娘可不管他是什麼官,直接把人告上了衙門。

最後那人不僅被判了罪丟了官,還賠了攬芳閣一大筆銀子,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自那以後,人們尋歡作樂更是按照攬芳閣的規矩來。

喝酒就喝酒,賭錢就賭錢,清信不讓碰就不能碰。

他原本是沒那個膽子輕薄這位玉姑娘,不過是出來小解時恰巧看到美人換衣,玉骨冰肌,隔著屏風都能感受到那股子玲瓏剔透。

美人花顏月貌,早就勾得他心癢癢。

他又小酌了幾杯,一時間酒壯慫人膽,也就想進來偷個香。誰承想香沒偷著,反倒被人撞見。

一時間心底所有的旖念都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害怕。攬芳閣有後台。

這是京城公開的(20)secret。

不然這麼大一個娛樂場所也不會在天子腳下開下去,甚至還讓當官的人銀鐺入獄。

想到這裡,男人急忙笑著賠罪:“在下酒喝得多了些,誤把玉姑娘當成了作陪的芍藥姑娘,差點兒釀成大禍,實在是昏了頭,還請玉姑娘原諒在下。”

孟妍把衣衫不整的玉姑娘拉到身後,一手抵著男人的腰,一手脫了自己的外衫給玉姑娘披上。

玉姑娘輕聲向她道謝,低頭之際這才發現她手裡用來威脅男人的壓根不是什麼匕首刀劍,而是一支六月梅。

花枝的一端做了修飾,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驚覺這樣懟上去似乎和匕首什麼的觸感幾乎一樣。

“我們玉姑娘多金貴一人?差點兒被你給拱了,你倒好,輕飄飄三兩句話一筆帶過,未免太不誠心,這讓我攬芳閣今後如何開門做生意?”孟妍手下一動,手裡的六月梅又往男人腰間抵了抵,“公了還是私了,你選一個。”

有前車之鑒在,男人哪裡敢選公了,連連道私了。

孟妍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私了也行,我們玉姑娘的精神損失費你得賠吧,若是因此受了驚嚇茶飯難消你難逃責任,她手上的紅痕也是你弄的吧,日後因此不能彈琴作舞你也得負責。”

男人很是上道,一聽這話立即把身上的銀票和值錢玩意都給搜刮出來放在桌上:“該賠該賠。”

孟妍瞧了一眼大致數量,笑了:“閣下是覺得我們玉姑娘就隻值這點兒錢?看來此事還是得公了。”

其實男人拿出來的銀錢已經不少了,但送到面前來的羔羊,不宰白不宰。且得宰得狠一些,不然他下次還敢。

孟妍作勢就要喊人,男人急忙製止:“我今天出門走得急,身上沒帶多少,但我可以回去取,我有錢,我私了,姑娘彆著急。”

“行,立個字據吧。”

孟妍順手從旁邊是梳妝台拿了一盒胭脂丟到男人面前,一手用六月梅抵著男人的腰,一手捂著玉姑娘的眼睛。

“把褲子脫了,用這盒胭脂在上面寫,寫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