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和哮天犬同時回頭:“哪裡有妖孽?”
玉鼎真人拿著劍在他們身上比劃了半天, 也不敢往下戳,隻能立了個法陣把他倆困在裡面,然後狂奔回去,把孫悟空喊起來:“不好了, 出事了!”
孫悟空:“嗯?”
玉鼎真人焦急道:“般般和哮天犬, 好像被什麼妖怪附身了!”
孫悟空:“啊?”
“彆啊了, 快跟我去看看!”
孫悟空隻好跳下樹,跟他一起前去一看究竟。
這麼一鬨,沙僧和唐僧也醒了,唯獨豬八戒還在呼呼大睡。
唐僧:“發生了何事?”
沙僧問:“師父要去看看嗎?”
“去看看吧, 畢竟大家一同上路, 總不能不管。”唐僧站了起來, 看向豬八戒, “要不要把八戒也喊起來?”
“還是讓二師兄睡著吧, 反正他也沒什麼用。”沙僧道,“走吧, 師父,我陪你去。”
孫悟空跟著玉鼎真人來到火堆旁, 就看見般般和哮天犬正在吵架。
哮天犬說:“肯定是你中了幻術!哪來的狐狸,根本沒有狐狸!”
般般說:“是你才對吧!真君早就跟著我娘親離開了,怎麼會在此處?”
孫悟空歪頭:“他倆這是在說啥呢?”
“不知道哇!”玉鼎真人道, “好端端的,一個突然說看見有一群狐狸唱歌, 一個突然說楊戩在這裡, 但你也看到了,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孫悟空環視一圈,確實沒感覺到有妖怪。他指著地上被烤得黑乎乎的樹枝問:“這又是什麼?”
“我撿來的樹枝, 用來串蘑菇的。小狐狸不愛吃乾糧,我給她烤點蘑菇吃,哮天犬也吃了幾個。”
“蘑菇呢?”
“吃完了啊!”
“附近還有沒有?給俺看看,他們吃的是什麼蘑菇。”
玉鼎真人驚道:“難道是蘑菇的問題?”
孫悟空道:“說不定呢。”
“阿彌陀佛,悟淨,還不快去看看這附近生長的是什麼蘑菇?”唐僧道,“真人或許有所不知,這山野裡長的蘑菇,有些是有毒的,萬萬吃不得。”
孫悟空笑道:“真人這是當神仙當得太久了,壓根就沒想到這一層!”
玉鼎真人不由慌了:“那怎麼辦?我身上也沒帶什麼丹藥啊!”
沙僧扒拉了一會兒草叢,摘了朵破損的蘑菇出來:“真人,你看看,你給他們吃的是不是這種?”
“正是,正是!”
孫悟空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這蘑菇看起來無害,但與那些真正能吃的蘑菇,還是不同!若是凡人吃了,輕則上吐下瀉,重則一命嗚呼。俺看小狐狸和哮天犬,到現在為止也隻是說說胡話,已經算是好的嘞!”
玉鼎真人擦汗。
般般和哮天犬面面相覷:“我們中毒了嗎?”
唐僧道:“阿彌陀佛,幸虧是修煉之人,中毒還不至於太深。悟空,現在該如何是好?”
孫悟空:“自然是速速催吐。”
哮天犬趕緊找了個地方自己去摳喉嚨了,般般還有些不舍:“可是這些小狐狸會給我唱戰歌誒……”
“什麼戰歌,以後有的是機會聽!”玉鼎真人一把扛起她,一邊掐著她的臉,一邊催促道,“快點吐出來!”
般般被顛得頭暈眼花:“呃呃呃呃……真人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吐。”
“嘖嘖嘖。”孫悟空倚著大樹,幸災樂禍道,“楊戩讓他師父來保護小狐狸,免得跟著咱們受什麼難,結果他師父自己就是難!哈哈哈哈!”
唐僧嗔道:“悟空,不可如此失禮。”
沙僧取了水囊來,遞給哮天犬:“吐完了,就漱漱口吧。”
玉鼎真人蹲在般般旁邊,緊張道:“怎麼還不吐?難道這麼快就吸收完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般般忸怩地摳了摳地:“真人,你這樣看著我,我吐不出來。”
玉鼎真人:“……”
孫悟空朝他擠眉弄眼:“真人,你還是過來吧,人家是個小姑娘,要面子的。”
玉鼎真人心情沉重地走了過來。
孫悟空搭住他的肩膀,悄聲道:“你放心,俺老孫肯定幫你瞞著楊戩!”
玉鼎真人:“……”
般般在地上刨了個坑,把臉埋進去,好不容易吐完了,把臉拔/出來,還不忘把坑填平。
沙僧給了她水囊,她洗了把臉,又漱了口,又被玉鼎真人強行灌了好多新的水喝下去,才算折騰完。
她打了個水嗝,有氣無力地掛在玉鼎真人胳膊上。
“怎麼樣,還難受嗎?”玉鼎真人問道。
般般拍了拍鼓鼓的肚子:“本來不難受的,但現在很撐。”
誰一口氣喝那麼多水能不撐著啊?
“唉。”玉鼎真人沉痛道,“都怪我,竟沒有想到這回事。”
“沒事兒,這不是沒毒死麼。”孫悟空笑道,“以他們的本事,那點殘餘的毒,過段時間就自己沒了!不像俺師父,要是誤食了毒蘑菇,俺老孫還得帶他去看大夫!萬一遇到個庸醫,那就完嘍!”
唐僧:“……”
天漸漸亮了,幾人回到原地,沙僧去收拾包袱,孫悟空則把豬八戒搖了起來:“八戒,一晚上動靜鬨那麼大,你都不醒,要你何用?可長點心吧!”
豬八戒一下子坐了起來:“點心?什麼點心?”
“哼,還想要點心?”孫悟空從背後掏出一朵蘑菇,“點心沒有,這個倒是有!新鮮的蘑菇,你嘗嘗?”
豬八戒想也沒想就接過往嘴裡塞,被唐僧及時製止:“八戒不可!那是毒蘑菇,悟空他騙你的!”
“什麼嘛!”豬八戒氣得把蘑菇丟到孫悟空身上,“儘耍我老豬玩!”
孫悟空道:“俺老孫這是在提醒你,要是你再這麼貪吃,當心和那邊的小狐狸一樣!”
豬八戒順著孫悟空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般般和哮天犬一起趴在一個低低的雲頭上不動,而那個雲頭緊緊跟在玉鼎真人身後移動,看起來……看起來就好像玉鼎真人在遛寵物一樣。
豬八戒:“他們咋了?”
孫悟空:“吃了毒蘑菇,吃出幻覺來了。”
豬八戒:“哈哈哈哈哈!”
他走過去想仔細瞧瞧,就見般般瞅著他開口:“你前面有個坑,彆掉進去了。”
豬八戒:“這都是草地,哪來的坑,你這中毒還不——”
話音未落,咚的一聲,豬八戒就栽進了坑裡。
般般長歎一聲:“我都說了有個坑。”
豬八戒掙紮著從坑裡爬起來,憤怒道:“誰這麼缺德,在坑上面蓋草皮?”
沙僧提醒他:“二師兄,昨天路過的時候我們就說了的,這裡有個獵人的獵洞,是你自己沒聽。”
豬八戒抹了把臉:“你們都看到了也不解決一下?”
“獵人靠獵洞捕獵,這條路又鮮有人走,咱們乾嘛要去壞人家的生計?”沙僧說道。
豬八戒罵罵咧咧地站起來了。
“好了,好了,天也亮了,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唐僧道。
於是眾人便這麼嘰嘰喳喳地繼續上路了。
大約就這麼走了四天,幾人終於抵達了傳說中年不雨的鳳仙郡。
般般和哮天犬早已恢複正常,她背著手,踢了踢腳下的黃沙,感慨道:“這也太旱了吧。”
“阿彌陀佛,此地百姓,著實可憐。”唐僧一聲歎息。
幾人進了城門內,隻見民事荒涼,街衢冷落,唯有幾個衣冠乾淨者站在路邊,往牆上貼著紙張。豬八戒見了,好奇地靠過去問:“這上面寫的什麼?”
那幾個人看見一張豬臉懟過來,登時嚇得戰戰兢兢:“妖怪,有妖怪!”
唐僧習以為常地走了出來,行了一禮道:“各位莫怕,貧僧是自東土大唐而來的和尚,前往西天拜佛求經。這幾位是貧僧的徒弟,雖然樣貌奇特,但並不傷人。另外幾位,乃是同行的仙長。聽聞此地年不雨,貧僧心中掛懷,特來一觀。”
“原來是高僧與仙長!咱們鳳仙郡有救了!”幾個人連忙下跪,激動不已地說,“高僧所言不假,咱們鳳仙郡確實已經年不曾下雨了!糧食顆粒無收,家畜乾渴而亡,買賣艱難,十戶九哭。人雖能出去打水,但也不是長久之計。眼看著郡裡的人是越來越少,過得越來越難,郡侯命令我等在此張貼榜文,招求會祈雨救民的能人異士。高僧與仙長若是有辦法,還請發發慈悲,救救鳳仙郡吧!”
唐僧對孫悟空道:“悟空,你可有辦法?”
孫悟空笑道:“這有何難?幾位大人,還請帶俺們去見郡侯,等把俺師父安頓下來,俺才好替你們去求雨!”
幾人大喜過望,一個人飛奔去報,剩下幾人趕緊引路的引路,牽馬的牽馬,拿包袱的拿包袱,唯恐他們哪裡不如意,掉頭就走了。
還沒走到郡侯府門前,便見郡侯匆匆來迎,拜倒在地:“下官鳳仙郡郡侯上官氏,見過高僧仙長!若有高僧仙長有辦法施雨救濟,下官願奉上千金酬謝!”
孫悟空道:“俺不要你的金子,你先安排好住處,俺才好放心去替你辦事!”
“好,好!幾位請隨下官來。”
上官郡侯當即給他們備好了房間,端上了飯菜。唐僧吃不下,隻擔憂地問孫悟空:“悟空,你要如何求雨?”
孫悟空道:“這還不簡單?俺這就去喊東海龍王,讓他過來降雨!”
般般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恐怕……他不會有空吧。北海的龍宮,現在還是東海在幫忙建。”
孫悟空:“……”
哮天犬哼了一聲:“你找東海龍王做什麼?回頭又欠他一個人情。與其找他,還不如去找西海,小白龍不就是西海的?西海龍王幫你們,你們還不用還人情。”
孫悟空:“也是,那俺就去西海好了!”
他正欲出門,卻被一人拉住了袖子。
他扭頭,就見般般眼巴巴地看著他:“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啊?我在這也沒事乾啊。”
孫悟空:“……你確定現在還有哪片海敢讓你進?”
般般嘴硬:“我也沒有像太子一樣被四海拉黑啊!再說了,如果怕被人認出來,我可以變回原形嘛!上次在北海,我是人身,大家又不知道我原形長什麼樣,更何況,我上次還是尾,現在都是四尾了!他們哪裡會想到呢!”
孫悟空:“……嗯嗯,那可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玉鼎真人:“你要去?那我也去。”
“彆彆彆。”孫悟空道,“如果小狐狸非要去,那你和哮天犬都不能去。你們倆一出現,誰都會想起楊戩,那俺旁邊還有隻小狐狸,這不等於不打自招嗎?萬一人家怕她又把西海龍宮給砸了,把俺倆趕出來了呢?”
玉鼎真人嘶了一聲。
般般對著手指,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孫悟空:“大聖,就帶我去吧~我保證這次絕對很乖!而且真君早就把銀彈換成琉璃珠了,我就是想砸,也砸不了哇。”
孫悟空扯了扯嘴角:“要是玉鼎真人和哮天犬同意,俺就帶你去。”
般般立刻拽住玉鼎真人的衣角撒嬌:“真人~~~”
玉鼎真人本來還想再斟酌一下,見她一邊撒嬌,一邊居然還用狐狸尾巴給他按腿,心理防線立刻崩塌:“好好好,好好好,你去吧,當心點。”
般般又轉向哮天犬,她還沒開口,哮天犬就投降:“真人同意我就同意。”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們最好啦!”般般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們放心,我到時候會多帶點海鮮回來分給大家的!”頓了一下,不確定地問,“海鮮算葷食嗎?”
孫悟空扶額:“俺覺得,對西海龍王來說,這可能算恩將仇報。”
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