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賈瑜經過深入思考發現自己隻有一個能做的事情,寫信。

相較林如海,他沒權沒勢沒人脈,就是對方真因病去世他能找到的大夫也不如林如海找的靠譜,若是人為因素他這兒更是無能為力。

如果是因病去世那隻要多注意身體就行,不過若是意外呢?

賈瑜努力回想上輩子看過的電視劇和各種閒書,整體下來也就下毒和行凶兩個方法比較可行。

行凶不可能在衙門或家裡,林如海是姑蘇人外任在揚州,外任官不明不白在府衙或官邸被人殺了可是大事,因此隻能外出時發生意外。

下毒需要內應,出門截殺之類的也要提前摸清楚出行路線,不管怎麼樣如果是人為因素那身邊人一定逃不開乾係。

不管林如海知不知道內情也不管這提醒有沒有用,儘人事聽天命,他也就能做這些了。

賈瑜想了會兒組織了一下語言沒急著開始,等第二天天亮了出去買了半箱子書回來把門關上囑咐人不要進去才開始。

信不能以他的名義送過去,沒有緣由他給個沒見過面的姑父寫信還在信中咒人家早死,就是他情商不高也知道這麼做不合適。

筆跡可以借用彆人的,那寄信人的身份呢?

賈瑜一邊拿剪子把需要的字從書上剪下來邊糾結,等過幾天被倪二叫出去在賭場轉了一圈才有了主意。

有時候越是魚龍混雜地方出來的東西越容易被人在意。

“你是說,你在外頭轉時有個高大的陌生男子塞進你手裡的?”

黛玉被晴雯大早上叫到賈瑜房中,賈瑜關了門神神秘秘說有個東西要給她,找了會兒才從一件穿過的外衣中拿出來一個信封。

黛玉看著手中的信件面露疑惑,“還指名道姓要將信寄給我父親?”

“是。”賈瑜肯定點頭,“那人看著不像一般人,我不過是低頭看了一眼信封再抬頭那人便找不見了。”

黛玉拿手指捏了捏信封,不知道裡面寫了什麼,看厚度應該有四五張紙的樣子。

這事兒來得怪,便是有人找父親也不應這般迂回托自己轉交,何況還是間隔了賈瑜。

若是因什麼不好說的緣由隻能如此,找璉二哥或者寶玉似乎都比賈瑜可信一些……

“哎呀,你不是時常要給你父親寫信嗎,這次順道把信一道寄過去得了。”

“不可,”黛玉念及父親官職搖頭將信封放下,“這信中內容不明,不能隨便將其交於父親。”

“明啊,沒寫什麼,就是說讓他注意身體之類的話。”

“既然是給我父親的信你怎麼知道裡面是什麼?”

“拆開看了啊,那人又不能一直盯著我,讓我轉交還不說前因後果那我看看不挺合理,而且我看完又給他封上了。”

“私拆他人信件非君子所為。”

黛玉瞥了眼賈瑜心裡微微歎氣,這位三哥哥實在是應該好好讀書明理了。

不說彆人,便是她私心認為賈瑜更坦誠一些也不得不承認,和寶玉相比賈瑜說話做事過於,獨辟蹊徑了。

“我又不是君子,隻是個小人嘛。”

賈瑜理所當然開口,看黛玉把信放下又拿起來塞到黛玉手中。

“就當幫我個忙?那人神出鬼沒地萬一又來找我怎麼辦,我總不能像你們似的不出門吧?而且我去那地方也不好跟老爺說。”

黛玉被迫將信拿在手裡欲言又止,賈瑜見狀趁熱打鐵扯東拉西說了幾句,黛玉磨不過賈瑜勉強應了事。

將信寄出差不多就到了二月份,後院中間的屋子收拾出來,挑了天晴的好日子黛玉正式從賈母正房搬到了後院。

在正房住著熱鬨是熱鬨,但行止坐臥間多少有些不便,林家在揚州住的官邸,不說和榮國府比就是和賈母的榮慶堂比都略小一些。小雖小,日常起居都自在許多。

黛玉搬到後院賈瑜也踏下心安生讀起書來,沒賈母盯著賈瑜懶得和寶玉針鋒相對,寶玉去黛玉屋幾次碰到賈瑜二人相安無事也漸漸放下心不再避著。

迎春三姐妹隻道賈瑜跟著黛玉讀書改了性子,過去幾次沒什麼難聽話便大著膽子像以往那般和黛玉交往。

迎春幾個每次請安完都順道找黛玉歇會兒,寶玉得了什麼稀罕物件聽了稀罕話也要過去說於黛玉,賈瑜迷上了黛玉口中的各種故事閒來無事就去黛玉那兒坐著。

因黛玉的關係,一個多月間賈瑜和其他姊妹相處時間比以往三年還要多上許多。

不論心裡怎麼想,黛玉明面對賈瑜寶玉兩位表哥一視同仁不偏不倚。

迎春和寶玉親密些,礙於賈瑜是其親兄弟也沒表現出什麼區彆。

探春向來不喜賈瑜的恣意張揚,便是認為賈瑜改了性子話裡話外也都向著寶玉。

惜春年紀小,因賈瑜時不時從外面帶些小玩意兒回來分與姐妹明顯偏了賈瑜。

幾人共同處著偶爾有些摩擦整體還算和諧融洽,家中老爺太太看著稀奇老太太更是添了幾分笑模樣。

不管如何家中小輩,尤其是難纏的小輩能和睦都是件好事,至於私心希望寶黛二人更親近些,總歸幾個孩子還小,過兩年再做區彆也差不了多少,畢竟寶玉和賈瑜對著但凡有些眼力的都知道哪個為珍珠哪個為魚目。

榮國府因賈瑜的消停過了半年多的平靜日子,直到另一撥人的到來才又熱鬨起來。

薛家大爺薛蟠的案子被新去上任的賈雨村倉促結案了,薛家一行人進京安頓,賈政出於各種原因提出留薛家母子在府中居住,就住在東北角的梨香院。

榮國府家大業大來幾口人不算什麼大事,況薛姨媽和善慈愛,薛家大姑娘寶釵周全體貼,唯一不著調的薛蟠不常在府裡待著,因此一段時間下來眾人皆道薛家來得好。

隻除了黛玉賈瑜。

黛玉自打來了府便被老太太萬般憐愛,又因能降服賈瑜寶玉在小輩眼中也是頭一份兒,然突然冒出來個品格端方容貌豐美的寶釵情況有了些變化。

不知何時開始下人中開始盛傳兩位表姑娘薛遠盛林的論調,迎春探春言語間對寶釵多有讚歎,寶玉天性純真懵懂對林薛無親疏遠近之彆。

就連一貫圍著黛玉轉的賈瑜近來不知因了什麼也變了態度,彆說對寶釵如何,就是黛玉都時常接連幾日看不到人影。

黛玉並非心胸狹隘之人,不過年紀尚幼落差過大難免多了幾分心思,對賈瑜更是多少有些意見。

當初她剛到賈府賈瑜尚且不陰不陽刺過幾回,這次來了個會做人的寶姐姐倒是不吭聲了,也不知道是真移了性子還是有什麼彆的原因。

黛玉因寶釵慪了幾場氣的同時賈瑜也日漸焦灼起來。

為了引起重視他每月都會讓黛玉幫他向林如海寄去信件,然而幾個月過去那邊毫無動靜。

林如海倒是回過幾封信,不過都是對黛玉的問候叮囑,不僅沒有回應賈瑜托黛玉送的信,甚至連多問一句誰寄的都沒有。

黛玉隻當父親清楚寄信人身份以其他方式回了信,賈瑜卻心知肚明沒有他人,無法直接問詢隻能在信中更加強調事關重大。

這日賈瑜將信做好照例像以往一樣去找黛玉,黛玉門半開著,賈瑜正要進去便聽黛玉聲音傳來。

“我就知道,彆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

賈瑜腳步一頓,順著門縫看過去,黛玉正將手裡的兩支假花擲到匣子裡,匣子由周瑞家的捧著,對方一臉尷尬不言語。

前後想想就能猜出來是什麼事兒,賈瑜本就因林如海不回信焦慮不已撞上這事兒更是猛地從心裡生出來一股火氣。

因黛玉近一年的循循教導,賈瑜早把對方當做府裡唯一的自己人,林如海還活著黛玉就受閒氣,萬一人沒了指不定怎麼被委屈。

林如海那兒他沒法子黛玉這兒難不成也沒法子?

周瑞家的仗著誰敢在這兒搞小動作?還不就是他那好嬸子?

賈瑜想著人已經大步進了屋,迎面對上周瑞家的哼了一聲。

“呦,這不周姐姐麼,怎麼,今兒有空來我們這兒偏僻地兒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