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chapter 174(1 / 1)

燒肉已經烤得金黃了,正在往下一滴滴地落著油,落在炭石上,倏然間發出輕微劈啪的聲音,冒出青煙。

時啟想說些什麼:“誰和你說我喜歡陸斂了?”

江允的手插在兜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睛如同凍結成冰的黑曜石:“你自己說的。”

時啟正想反駁,突然想起來,他好像還真說過這種話,還被江允聽到了。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江允居然還記得?

時啟:“……”

不愧是天蠍座。

可江允怎麼會突然想到門當戶對的方面去?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方面,畢竟家世如何,並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時啟也從來不會用這種事情去拒絕一個人。

“你們倆乾什麼呢。”白尋從裡面出來,一頭藍發在冬日白雪中十分明顯,他看了眼江允,說,“時啟,進去吃吧,我幫你烤。”

江允沒有看白尋,他轉身,走出了棚子,外面似乎又開始下雪了,門關上的時候,帶進來一陣冷風。

時啟將烤肉遞給白尋:“不用不用,我輸了嘛,你們吃,我烤的好吃嗎?”

白尋端著盤子,卻是從中拿出一串烤得正好的肉,遞到時啟唇邊,歪了歪頭:“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時啟擺擺手,白尋卻是沒有放下手,他維持著那個動作,眼神卻落寞:“原本,我以為會有機會和你一起燒烤的,卻沒想到最後在這個節目裡實現了。”

他們最初的視頻都是談學習,而到了後面,反而是白尋很期待見年,他甚至做了一大堆的規劃,他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是合適的,所以大部分都是美食規劃。

“我的燒烤技術很好的。”白尋笑著說,“試一試也不吃虧啊。”

時啟想了想,咬走了白尋遞過來的那串肉,淺栗色的發絲輕柔地拂過白尋的手指,細密而柔軟:“那你來試試?”

白尋挑了幾串食物,與時啟互換位置。時啟站在旁邊,看白尋熟稔地擺食材,高中的白尋瘦瘦的,現在卻已經長成了比他要高的男孩了。

室內不冷,他脫掉了外套,穿一身簡單的深藍色T恤,也沒有戴那些花裡胡哨的飾品,現在的白尋看上去清爽又溫和,就像一個簡單的男大學生。

時啟看著白尋空空如也的耳朵,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從兜裡取出了兩枚黑曜石的耳釘:“這個,還給你。”

白尋還沒說話,一大群人走出來:“我們今天的壽星跑哪兒去了?白哥!快來,節目組給你訂了蛋糕!”

今天是……十月二十四號。

白尋的生日。

時啟忽然想起來了這件事,糟糕,他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呦,這是在做什麼,已經提前開始送禮物了嗎?”有人笑著打趣,“白哥眼光可高了,你送一般的東西他可不會喜……誒?”

那人話說到一半,忽然感覺不太對勁——

時啟正拿著的耳釘,看起來有幾分

眼熟。

但有人了解白尋,有人卻不了解,畢竟白尋身上裝飾一直多,送這種東西倒也不出錯,另一人說:“我也給白哥準備了耳釘,這不是巧了!”

時啟完全沒想到忽然有人出來,而且還正好撞到這一幕,攝像機大概是為了抓拍白尋過生日時的鏡頭,率先搶占了絕佳位置,拍他們倆。

時啟頓時就有點想把耳釘先收起來了。

這不是禮物啊……他竟然把白尋的生日給忘了。

然而白尋的動作比他更快。

“我的手上都是油,可以幫我戴嗎?”白尋挑起了眉,嘴角也翹起來,他側過頭,“戴一個就好了,另一枚……已經送你了。”

最後幾個字,白尋說得很輕。

時啟心頭一跳,像是被熱水燙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將另一枚握在手裡,另一枚則輕輕按在了白尋的耳上。

他不經常做這種事情,因而動作很慢,小心翼翼的,白尋低著頭,時啟則微微仰起頭,如同海洋般深藍迷離的氣息撲面而來,宛若那未知之地的海妖,一點點地扣住了他的心。

時啟的手有點抖,白尋輕輕按住他的手腕,時啟說:“好……好了。”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明明隻是戴個耳釘,為什麼戴出了結婚戒指一樣的氛圍?

“那個……”有人忽然鼓起掌來,“好!白哥生日快樂!”

旁邊的人連帶著也開始鼓掌,於是這氣氛就更加奇怪了。

為了打破這種氛圍,時啟讓自己表現得輕鬆一點:“生日快樂啊,弟弟。”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白尋的神情僵住了。

“白哥比時啟小嗎?完全看不出來誒!我還以為是時啟是我們之中年齡最小的了。”

白尋:“……”

他捏了捏時啟的臉,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大概是周圍的人太多了,白尋最後微笑道:“那哥哥和我一起去切蛋糕吧。”

隨後扣住時啟的手腕,不容置疑地把他帶出了燒烤攤。

一旁的陸斂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是,怎麼情敵還過生日啊?太狡猾了吧!

賀隨抱臂看著,臉上並沒有太多緊張神色,悠悠道:“看來你也並非占全優勢了。”

“隻是過個生日而已,這有什麼。”陸斂嘟囔道,“時啟也陪我過了很多次生日,他才一次。”

“那如果說,他等會許願,讓時啟做他的男朋友呢?”賀隨緩緩道,“你覺得,時啟會不會答應?”

陸斂一怔。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白尋不可能說這種話。”

這是偶像節目,大家隻能有兄弟情,除非他不想讓時啟繼續下去。

賀隨略一搖頭,似笑非笑,道:“那你就等著看吧。”

賀隨是個看人的高手,即便相處不多,賀隨也能通過蛛絲馬跡判斷出對方的性格。這也許是因為他幼時不能視物,之後觀察力反而越發敏銳。

白尋和江允,實際

上是同一類人,隻不過江允不喜表現?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白尋則善於偽裝。

但身處同一處的四個人,誰都不會輕易放棄,隻要有一絲機會,就會緊緊抓住。

“你為什麼這麼輕鬆?”陸斂狐疑道,“你完全不擔心?”

陸斂一開始就把賀隨當成了勁敵,但他發現,賀隨似乎永遠都是遊離於局外的模樣,似乎時啟和彆人感情好,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擔心有用的話,”賀隨拋下一句話,“你還緊張什麼?”

“何況,現在應該有人,會比我們更擔心吧。”

愛讓人痛苦,讓人求不得,但卻會讓人更愛,這似乎是一個死循環,因為陷入沼澤的人,除了放棄,彆無選擇。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繼續掙紮,直到溺死在深潭之中,也甘之如飴。

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也已經做好準備了。

小屋裡已經拉上了窗簾,蛋糕也已經點上了蠟燭,一眾人激動又興奮,蛋糕選的是白尋最喜歡的檸檬味,上面站著幾個翻糖小人。

穿著牛仔衣站在舞台上,戴著耳麥的酷酷模樣,穿T恤盤腿坐著的小人,一身黑背心,右肩有一條鏈子的小人,還有……

時啟隨便看了一眼,忽然怔住了。

騎著自行車,頭發被風吹起,面朝夕陽與大海的白尋,以及後座的另一個男孩。

那是他。

陸斂瞥了眼,旁邊還裝模作樣地擺了幾個路人,嗬。

“節目組真是有心了。”白尋笑道,他的眼神宛若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暖黃的燭光在其中跳躍閃爍著。

他確實沒想到,節目組居然會給他做這樣一個蛋糕,雖然上面也有江允和合作過的幾個隊友,但白尋隻看得到時啟。

隻有時啟能坐他的車。

江哥也被人找了回來,他站在門口吹了半天的風,回來時外套上染上了霜雪的氣息,冷颼颼的,然而大家還專門給他騰了個位置,畢竟這場上,和白尋關係最好的人,大概就是江允了吧。

回來時白尋正在許願。

他從沒有那麼高興過,白尋在公司裡也過了幾次生日,他的笑容總是開朗又溫暖,但究竟有多少喜悅,隻有他自己知道。

每一年每一年的願望,都是一樣的。

許願是有用的,當那個願望經年累月地被打磨,直到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之後,它就會以另一個閃閃發光的形式突然間出現在你的生活裡。

白尋吹滅了蠟燭。

黑暗之中,大家興高采烈,雖然誰都看不見彼此的影子,但更刺激好玩的東西來了。

節目組準備的是一個大蛋糕。

時啟感覺自己被人一拽,就撞進了某個人的胸膛上,那人敞著外套,外套涼颼颼的,懷裡卻是溫暖的。繼而,冰涼的聲音低低響起來。

“不想被砸的話,彆亂動。”

時啟:“……?”

他還沒理解江允的意思,便感覺到耳畔響起了此起彼伏的

大喊。

“靠,誰糊我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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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尋還沒意識過來,一塊蛋糕迎面砸過來,白尋敏捷一躲,左右尋找時啟,時啟黑暗裡看不見,不就等著被砸嗎?

但周圍的確很暗,白尋一時間也看不清楚人,他正想再看看,忽然聽到陸斂狠狠一笑:“白尋,剛才收禮物收得開心嗎?”

話音未落,一塊蛋糕砸了過來,在白尋外套上啪嘰粉身碎骨。

大家都在找今天的壽星,白尋左右被砸,處處不是人,迎面看到江允。

“生日快樂。”江允面無表情地說,隨後一塊蛋糕快準狠砸在白尋的臉上。

“喂!”白尋怒了,“時啟呢?”

時啟一臉懵逼,從江允懷裡探出頭來:“誰叫我?”

白尋抹了一把蛋糕,忽地從旁邊撈起一塊蛋糕朝江允劈頭蓋臉砸過去,隨後拽住時啟就往反方向跑。

時啟:“???”

江允微微眯起眼睛,忽地笑了起來。

“時啟,你真要和白尋跑?”江允緩緩道,“他護不了你。”

“我可以!”白尋說,“隻要你彆這麼——”

“啪嘰”一聲,賀隨拿著空盤子,笑眯眯地道:“生日快樂啊,白尋。”

“時啟,和我走吧。”

時啟這輩子也沒聞到這麼濃鬱的檸檬味,白尋大概被砸得很慘,他卻一直把他保護得很好,不讓彆人砸他。

時啟伸出手,胡亂摸了摸,摸到了一手蛋糕奶油。

“甜的,好好吃。”時啟感慨道,“大家怎麼這麼浪費食物啊。”

“是啊。”白尋說,“還沒有吃一口呢。”

白尋帶著時啟跑到了一個拐角處,他的速度快,那群砸蛋糕大軍還沒有找到他。

時啟感覺到眼前出現了微弱的亮光。

“啪嗒”

蠟燭在時啟眼中亮了起來,時啟的眼前逐漸出現了顏色和形狀,他看到白尋被砸得五顏六色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彆被他們發現了。”白尋微微喘著氣,躲在桌子下面,拿桌布擦了擦臉,雖然已經一塌糊塗了,但還能看出帥哥的模樣,眼睛漆黑,非常漂亮,點燃了剛藏起來的一根蠟燭,隨後他變魔術般拿出一碟小蛋糕。

“嘗嘗怎麼樣。”白尋說,“這是唯一一碟完好的了。”

時啟說:“你過生日,你先吃。”

“不急。”白尋給時啟喂了一口,“好吃嗎?”

檸檬醬和奶油混合的味道甜而不膩,還帶著微微的酸意,時啟忍不住“唔”了一聲,眼睛亮了:“好好吃啊!”

“好吃就好。”白尋說著,時啟便用叉子叉了一點,喂給白尋。

“白哥人呢?”大家追過來了,兵荒馬亂,找不到壽星,於是反而和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砸了起來。

桌布垂下來,誰也看不見桌子底下躲了兩個男生,時啟好笑道:“我們要躲到什麼時候?”

“躲到他們發現為止,”白尋含笑道,“可以嗎?”

白尋一點點靠近時啟,在這個亂七八糟的檸檬味生日裡,深深地吻住了他。

蠟燭熄滅了。

隻有香甜的奶油氣息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