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斂特意選了個沒有監控的角落,而在外人看來,也僅僅是陸斂和時啟很親密地說話罷了。
聽到聲音,陸斂立刻擋住時啟,警惕轉身,結果發現,不遠處站著的是,是江允。
江允目光冷冽,手中執一把銀劍,直直對準陸斂。
他今天穿得是第一天上台時的那件黑襯衫,時啟想起自己曾經錯穿了這件衣服,便覺得有些不能正眼看江允,否則總會想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然而江允穿這身,再配一把劍,倒是格外英俊帥氣,加之面容猶如西方面孔般的深邃,有點像是一名沉默但俊美的騎士。
陸斂看著那把劍,說:“我們現在還是隊友,沒必要這樣吧?”
江允不語,臉上表情絲毫未變,隻看著陸斂搭在時啟肩膀上的手,眸光微微暗沉,而他的表情變化十分細微,不仔細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時啟自然也沒發現,然而他還有作弊器——係統很快提示:“江允的黑化值正在升高,目前是55。”
時啟一驚,係統第二次提示:“陸斂的黑化值正在升高,目前是45。”
時啟:“……”
這兩個人,是在玩“比誰的黑化值升得更快的遊戲嗎?”
陸斂和江允仍在對峙,被撞破了即將成功的親密氛圍的陸斂,心情遠沒有表面那麼美妙。
陸斂對於江允上次所說的話仍記憶猶新,那時江允說——
“我是他的男朋友。”
按照江允的性格,不會故意編造謊話。
這說明,時啟和江允之間有過一段。這個認知無疑讓陸斂有了些許危機感。他並不知道時啟以前和誰談過戀愛,談過幾場,但江允對於時啟來說,也許會有特殊的意義。
陸斂仍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他握住手中的狼牙棒,笑道:“怎麼,想再打一場嗎?”
時啟見他們劍拔弩張,竟是要演一出隊友互殺的情節,這種事情導演組自然樂見其成,但江允和陸斂已經因為這事去過一次節目組了,再來一次,肯定會被節目組叫去二度喝茶,到時候該怎麼解釋?
時啟走到他們中間,一邊把劍按下來,一邊示意陸斂把狼牙棒收起來,努力轉移話題道:“我們去找出口吧,穀雨都已經出去了呢。”
“對了,你們看到賀隨了嗎?”
時啟隻是隨口一問,卻不料這句話十分神奇地將陸斂跟江允的仇恨值暫時拉低,因為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
比起還沒對時啟做什麼的陸斂,賀隨的危險性顯然更大。
“走。”江允手中挽出一個極其漂亮的劍花,隨後將劍收起,冷淡地說。
陸斂冷哼一聲,真拽啊,小心裝逼遭雷劈!
時啟對江允手裡那把劍十分好奇:“我能看看你的劍嗎?”
江允沒說話,卻是抬手,將那柄細劍遞給他,時啟拿了劍,又讓江允替他保管水槍,江允都無聲地答應了。
時啟如此試探,發
現江允的心情似乎還行,雖然不和他說話,但好歹是關係破冰,願意搭理他了。
這再好不過。
那柄劍並非是真劍,隻不過造型比較逼真,摸上去則為非常柔軟的質感,戳一戳劍身就彎了。時啟拿著劍戳陸斂:“它彎了!”
陸斂覺得時啟可能在暗示什麼,點頭附和:“沒錯,彎了。”
江允看了眼陸斂,時啟為什麼總喜歡和傻子做朋友?
時啟正玩得不亦樂乎,便聽江允在一旁道:“水槍是你撿來的?”
時啟隨口道:“我遇到白尋啦,當時一夥人要打我,他就把武器給我,讓我先走。”
陸斂懷疑地說:“你到底答應他什麼條件?”
江允稍稍抬眉,道:“條件?”
眼看話題再一次偏移向危險區域,時啟再一次緊繃神經:“那是因為白尋很注重舍友情的緣故……”
“恭喜99號王楷意,逃離迷宮。”廣播聲打斷時啟的話,他說,“咱們還是早點找出口吧!說不定還可以拿到獎勵呢!”
節目組到處都是收音裝置,時啟可不想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而江允則沒有繼續,想來也是顧忌到攝像機的緣故。
時啟努力找出口,走在最前面,一會便在牆上刻下一道,留下江允和陸斂,在後面相顧無言。
陸斂見他這麼辛苦,咳了一聲,道:“我覺得應該走左邊吧?”
他們來到了一處分叉口。
時啟說:“讓我來看看。”
時啟蹲下,將細長的石子放在地上,默念幾句,隨後石子倒向右側。
“咱們走右邊吧。”時啟眼睛亮晶晶地說。
“這是什麼辦法?”陸斂震驚了。
“我問穀雨的。”時啟說,“他既然這麼快就離開迷宮,這辦法肯定有用!他說是祖傳秘方。”
陸斂嘴角抽搐,心想穀雨那麼快離開迷宮,並不是靠這個辦法,而是……
江允已經朝著右邊走去了。
時啟說:“走吧走吧,聽我的準沒錯!”
陸斂:“……好好。”
趁江允走在前面,陸斂趁機在時啟耳畔小聲說:“今晚來我宿舍吧?”
“看電影嗎?”時啟說。
陸斂點點頭。
時啟也不好再拒絕,畢竟陸斂都已經這麼慘了,如果再拒絕他,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江允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轉過頭,漠然看著這兩人。時啟莫名有種背著江允偷情的錯覺,正色道:“怎麼了?”
“死路。”江允面無表情地戳了戳牆,道。
時啟:“……啊。”
隻好換道走左邊。
又是一條分叉口,陸斂正想說走中間,時啟的石頭再一次倒向右側。
“走右邊試試?”時啟遲疑地說。
陸斂這次毫不猶豫:“走!”
幾人走著走著,時啟發現了自己前不久刻下的痕跡。
“這條路走過了。”時啟疑惑道,“怎麼會這樣?”
江允:“再投一次?”
時啟看著他:“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嘲諷我?”
“你聽錯了吧。”江允彬彬有禮地說。
時啟簡直對江允咬牙切齒,這個人,他要麼沒長嘴,要麼沒長嘴,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嘴啊?
江允對昨晚的事情也隻字不提,但時啟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可他沒有證據。
一路無言,時啟不知道帶著他們繞了多少彎路,已有不少人逃離迷宮後,他們終於看到了出口。
穀雨正衝他們揮手:“快過來!”
時啟也衝他揮手,然而這時,忽然感覺胸口一涼,有人躲在暗處,拿了一把水槍滋他!時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而在那一刻,江允便將他猛力拉向自己的方向,但已經晚了。
時啟的胸口遭遇三連擊。
“12號時啟,淘汰。”
那一霎那,江允的表情頓時變了,他走到那個偷襲者面前——柳河臉上仍帶著無辜的笑意:“抱歉啦,時啟,這隻是遊戲而已,你應該不會……”
然而話還未說完,江允渾身的戾氣,幾乎壓得柳河說不出話來。
江允臉上的表情,從未有過現在這般的冰冷,仿佛一瞬間便能將驚濤駭浪凍結成冰,柳河忍不住後退幾步,而江允在那一刻抬起劍,劍鋒幾乎擦過他的皮膚,劃過一絲火辣辣的痛感——那隻是一柄柔軟無害的劍,而江允的怒意卻讓它堅硬如鐵。
柳河那一刻,隻覺得江允想用這把劍,捅開他的喉嚨,他是認真的。接收到這個信號時,柳河的臉色一瞬間慘白了下來。
然而內心的不甘,仍然十分劇烈。
這不過是個遊戲,輸了就輸了,難道其他人沒有偷襲的嗎?比他狠的人大有人在,江允憑什麼對他有偏見?
熱鬨的氣氛一瞬間凍結下來,時啟緩了一會,按住江允的手,衝他搖搖頭。他看到到江允的手指,因為用力過猛,指節泛出了白色。
雖說如此,但淘汰的成員,便已經沒有了爭奪那一個複活名額的權利,說是遊戲,實際上,則是一公淘汰局的生死戰。
如此一來,唯有背水一戰。
柳河往後退了兩步,幾乎快要被江允的氣勢壓到窒息,一轉頭,跑出了出口。
陸斂沉聲道:“先出去再說。”
時啟則是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太多,畢竟以他的實力,倘若不和其他人組隊,早就淘汰了。
出口處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躲在出口處偷襲,的確是個辦法,但誰也沒想到,柳河居然野心這麼大,敢直接偷襲時啟。
柳河的組內,隻剩他一個了,淘汰時啟後,便和江允他們歸為一隊,也許會享有一個複活名額。
有人十分羨慕,有人則道:“江允他們能不能得第一名還不知道呢,柳河究竟是為了什麼?”
也有人看出其中的內幕,隻是不說而已。
時啟三人離開迷宮,目前他們小隊隻剩賀隨一人還在迷宮當中。
穀雨心疼地摸了摸時啟?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恨恨道:“那個柳河怎麼這麼卑鄙啊?居然偷襲你,太不要臉了!”
“或許他是想要那個複活名額。”時啟思忖道,柳河對他的惡意的確從未放在面上過,但這一次,卻不知道為什麼,圖窮匕見了。
穀雨低聲道:“不,他自己也知道,那個複活名額,即便有,江允也不一定給他,他想做的,隻是淘汰你。即便自己沒辦法進入二公,也不讓你進去!”
眾位練習生都在外面等待著最終的結果,賀隨片刻後出來,便看到時啟和穀雨在一旁嘀嘀咕咕。
“聊什麼呢?”賀隨取下墨鏡,掃視全場,衝時啟道,“誰淘汰的你?”
賀隨每天都很時尚,今日穿了一件長款修身風衣,銀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然而他笑起來的時候,卻似乎有些冷淡,對上他視線的人,紛紛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還沒等時啟說話,穀雨已憤憤道:“柳河!他躲在出口偷襲時啟!”
賀隨點點頭:“是他啊。”
陸斂在一旁,突然道:“你知道他?”
賀隨漫不經心道:“這個人,可是厲害得很呢。”
“什麼意思?”陸斂反問。
賀隨卻是一笑,不再說話了。
時啟則有些擔心江允的狀態,他能感覺到,如果現在給江允一把槍,他能把全場的人都給突突了,這並非是他的想象,而是源自於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江允。”時啟握住他的手,晃了兩下。
江允一臉不耐煩,抿緊了唇,聲音硬邦邦的:“乾什麼?”
“你能幫我把這根紅線取下來嗎?”時啟抬手,撩起袖子,給江允看,“我解不開。”
“不能。”
時啟不信:“怎麼可能?你手腕上明明也有一根,而且打的結都一模一樣。”
江允視線斜斜地掃過他,將他的手腕摁下去:“這麼想被彆人看見?”
時啟知道江允的意思,大庭廣眾之下,倘若被人發現,他和江允帶著一模一樣的繩子,那就完了。
場外的人逐漸增多,白尋是最後一個出場的,PD則在這時候出現,對大家說:“結果已經核算完畢,現在來告知結果。”
大家都很期待,究竟哪個組是第一名呢?
工作人員搬來一塊大屏幕,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表格,首先出現的,便是隊伍的第一名。
江允,陸斂,賀隨,穀雨以及……柳河,淘汰隊員時啟。
總計時長:03:56:11
附加分:36分。
合計:03:20:11,位列第一。
“三十六分?”大家都驚呆了,這意味著要淘汰三十六個人,平均每人得淘汰四個人。
PD念道:“江允,陸斂,賀隨,穀雨淘汰零人,柳河淘汰三人,時啟淘汰三十三人。”
淘汰成員的名額也計入其中。
時啟:“……”
陸斂忍不住道:“你在我找到你之前,淘汰了這麼多人?”
時啟:“沒……沒有啊。”
白尋從一旁過來,十分自來熟地搭住時啟肩膀,以鹹魚敲了敲時啟腦袋:“你怎麼被淘汰了?枉費我這麼賣力地幫你淘汰人。”
時啟睜大眼睛:“是你啊!”
用誰的武器,淘汰分數便會記在誰的賬上,原來白尋互換武器是這個意思!
隨後白尋也聽說了時啟“光榮”的事跡,語氣略顯責備:“你怎麼總是傻乎乎的,一點防備也沒有?”
“這誰能想到啊!”時啟滿頭黑線。
“你可真是……”白尋抬頭,視線從眾人前悠悠飄過,那個叫柳河的已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中午大家一起去吃飯,時啟端著盤子,食堂內人擠人的,有個人不小心把他的袖子蹭上去,露出了那段紅繩。那人偏偏還是個記性好的,道:“你這紅繩看起來很眼熟誒,江允好像也有!”
那聲音將其他幾個人的注意力也招過來了,時啟嚇了一跳,幸好有人說:“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稀奇物件,我以前也戴過,何必大驚小怪?”
但在節目裡,公然帶著和江允一樣的東西,也不太好。時啟想來想去,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江允。
江允自比賽結束後,便一直是這種生人勿近的狀態,實際上與他平日裡也差不多,但剛才那一幕,令誰都不敢招惹江允。
生怕他一言不合提起劍就砍人,還好武器已經被節目組回收了。
穀雨坐在時啟身邊,時啟說:“你教我的那個辦法,不怎麼好使啊。”
穀雨說:“那個指路石子嗎?那隻是玄學而已,不能當真的。”
時啟大驚:“假的?那你是怎麼走出去的?”
穀雨汗顏:“我遇到了陸斂,他走著走著,就走到出口了。”
時啟納悶:“那他怎麼沒出去?”
穀雨小聲說:“不知道,他看到出口,就原路返回了,對了,我還在出口附近看到江允和賀隨了呢,但是他們也都沒出去。”
時啟:“……”
穀雨:“我想,他們是去找你了吧?畢竟你是個路癡。”
時啟心想,這群人怎麼都這麼牛逼?找到出口居然還不離開。不對啊,賀隨不也是路癡嗎?他是怎麼找到路的?
便懷疑地盯著賀隨看,賀隨正優雅地吃著番茄燉蛋,察覺到時啟的目光,道:“怎麼了?”
時啟:“嗬嗬,沒什麼。”
江允吃得很快,吃完,便要端著盤子離開,時啟連忙按住他:“等會可以嗎?有事找你。”
江允垂眸,看了他一會,竟真的重新坐下了。
時啟則是加快了些速度,注意到江允似乎在看他,然而當他抬起頭時,江允隻是看著他身後的今日菜單而已。
吃過飯,時啟說:“咱們
去宿舍……五樓?”想了想,又問,“那裡沒有監控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或許是節目組給出的特殊待遇,僅有部分人才能享受五樓的單人宿舍,且環境好,有人定期打掃。
江允推開那扇門,窗簾半掩著,門口浮塵在縫隙夾雜的陽光中漂浮,整個房間安靜地沉在溫暖的溫度中。
江允垂眸,看向時啟,他的眉弓,鼻梁,與唇線,在這黯淡室內透出清俊淩冽的氣質,反倒失去了那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感。
但他一開口,便又回到了那個非常熟悉的江允,冷淡道:“什麼事。”
時啟本想讓他將紅繩解開,然而看江允這副模樣,突然間改了主意。
“你低頭。”時啟說,“低一點。”
江允眼中帶著些許不解,抿緊了嘴唇,這是他想要拒絕的信號,但不知為什麼,他聽了時啟的話,略微低下頭,注視著他。
江允的眼瞳並非是純正的黑色,而是帶著些深棕色,顯得異常深邃,光暈反射在他的眼中,則泛著淺淡的金色。
他的顏值,的確是無可挑剔,哪怕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江允。但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便會替你關掉一扇窗。他的性格太冷,便讓人不敢靠近,凍死自己,也凍死彆人。
時啟伸手,想要去碰江允手腕的那條紅繩,江允卻將手背在身後,不讓他碰。
“誒,我們的紅繩,好像一模一樣啊。”時啟說。
江允漫不經心道:“是麼。”
“昨天晚上,你真沒聽到什麼動靜?”時啟說,“你的鑰匙,放在哪裡?”
“這個?”江允隨手將鑰匙丟在玻璃茶幾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的外套裡,問這個做什麼?”他說,“想借?”
“大概已經借過了。”時啟喃喃道,隨後仰頭看向江允,“剛才,你好像很生氣,我很怕你會失控。”
江允唇角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我並非是因為你,換作隊裡的其他人,也是一樣。”
時啟點點頭。
“我們以前,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又問。
“普通朋友。”江允吐出了四個字。
“真的嗎?”時啟說,“你好像很在意我啊。”
江允冷淡道:“你想多了,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種問題?不如回去多練習你的舞。”
“江允,你個騙子。”時啟說,“我都已經知道了。”
房嘉然今天的狀況有些不對勁,他看著時啟,視線總有些躲避,也不和他說話。時啟感覺奇怪,又想起今早的事情,便詐了他幾句。
房嘉然便一股腦全說了。
包括江允抱他回來,給他換衣服,帶著他上床睡覺……毫無疑問,江允昨天晚上肯定醒了,而且知道了他夢遊的事情。
但這個該死的男人,一句話也不說,還在那裡演戲!
裝,你再裝。
我倒要看看,你的演技有多精湛,能裝到什麼時候。
江允的確
是時啟目前遇到的,最麻煩的一位攻略對象了。他將話全都藏在心裡,時啟又不是他心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江允哪怕是生氣,也能將情緒掩蓋得很好,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逼他說話呢?
時啟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決定,給江允來個措手不及。
江允眼中劃過一絲異樣,但旋即,時啟一手搭在江允的脖頸處,另一手環過去,他的衣袖因為這個動作而滑落下來,露出了那白皙的胳膊,與那串不知經曆了多少磋磨的紅繩。
冰涼的桃核,連帶著內刻的字跡,輕輕撞在江允的心上。
隨後時啟仰起臉,柔軟的唇瓣碰上江允,那一刻,江允的耳畔似乎一瞬間靜謐了,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他和時啟,已有很多歲月,沒有這麼接觸過了,以至於他已經忘記了該如何親吻,而時啟顯然也很生疏,嘴唇在他唇上胡亂舔了幾下,便要退回來。
猶如無意間擾亂了一江春水,卻片葉不沾身的無知浪子。
時啟頭一回做這麼大膽的事情,也是怕江允拒絕,他親了幾下沒反應,又怕江允打人——畢竟他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見的不太好,於是果斷選擇退出,然而他剛離開江允,江允猝然按住他的後腰,將他朝自己的方向帶。
時啟幾乎能感覺到江允的心跳,“撲通撲通”,從他的胸膛發出震動,連帶著那未曾觸及的皮膚也連帶著一同震蕩了起來。
江允的力道有些重,時啟甚至感覺到了痛感,他感覺江允似乎無法抑製自己的力道,他的手在顫抖,是因為太憤怒了嗎?時啟隻能想到這一個解釋。
他正要遠離江允,江允卻直直盯住他。
仿佛是一個等候多時的獵人,終於等來了自己心愛的獵物,便忍不住用野獸般肆意的目光盯著他的每一寸皮膚,帶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
時啟無端感覺到了危險,他正要去推江允,江允下一刻,卻是毫不猶豫地重重親了下去,力道簡直想是要將他吃了,他不再是一貫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他的親吻混亂而灼熱,猶如一捧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自草原的中心處點燃,頃刻之間,便將這裡燒得寸草不生。
時啟那一刻,幾乎被江允突然之間爆發出來的熱情所驚呆了,他感覺江允似乎是失去了某種封印,封印前是火,封印後是冰。
黏膩水聲自房間內響起,江允親他,是用那種很曖昧纏綿的方式,時啟隻是一個小白,原以為有些經驗,但現在和江允一比較,簡直就是徹底碎成了渣渣。
可憐的時啟,被他親得頭暈目眩,連一開始想要逼問江允的問題,也逐漸記不清楚了。江允含著他的舌頭,在他口中攻城略地,時啟幾乎都快要喘不上氣了,便推他,江允便握住他的手腕,稍稍退出,讓時啟呼吸。
兩人的呼吸都很急促,若是光聽聲音,還以為這兩人是在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單純的親吻而已。
時啟緩了一陣,總算恢複了理智,正要說話,江允目光中暗湧著無法掩飾的灼熱情感,哪怕宇宙毀滅都阻止不了的驚濤駭浪,他再度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