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if線 沒忘沒去2(1 / 1)

相敬如賓第六年 芋孚 6273 字 6個月前

這……許冀愣了,祁長晏冷臉嗬斥,“你聾了?!”

許冀趕緊解釋,“不是。二爺,是送信之人早已出城趕回京裡,隻怕是追不上的。”

祁長晏不管追不追得上,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了鎮定,反正,他必須見到人!

“那就給我去找!”

沿途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來!

他不信,不信京裡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封和離信。

即使……即使這些年兩人是見的很少很少,每一次的時間也短的可憐!可不至於,不至於到她不聲不響突然讓母親寄一封和離信給他的地步!

他不信!

祁長晏不知不覺拳頭再次握緊了,手背青筋分明。狠狠盯著許冀,冷戾的語氣再次揚開,“無論如何,給我找回來!”

他要親自問問那人,問問這和離信到底是怎麼回事。祁長晏繃緊了唇,短短幾句話間神情已沉的可怕,可怕到許冀還是頭一回這般實質性的感受到二爺的暴怒。

那種雄雄翻滾的怒氣,跟了二爺這麼多年,他真的是頭一回體會到。

除此之外,許冀還隱隱察覺二爺在暴怒之下還有一種顫怕似的緊繃。怕……這個字恍然過來時許冀猛地一驚,下意識掃了眼已被二爺在掌心裡抓皺了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信,讓二爺竟然會出現顫怕這樣的神情,比之生氣,這更是他從來沒見二爺有過的神色。

鎮國公府裡到底寄來了什麼東西……

許冀逐漸正了臉色。

嘴上這回乾脆利落應了,“屬下知道,這便讓人快馬加鞭去追。”

“天亮前,我要見到人。”這一聲的語氣,已越發冷冰冰。

許冀抿了抿唇,覺得恐怕有點難。但心知二爺現在是聽不進去任何道理的,他隻能應是。

“是,二爺。”隻能加派人手了,讓人全部去追。

祁長晏指一指,面無表情讓他現在就下去辦。

他一息,一刻,也再等不了!他要馬上見到那個人,他要知道他現在看到的和離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若不是兩地離得太遠,若是有一絲的其餘可能能讓他立刻馬上就見到嬿央,他也不會選擇用這樣大海撈針的方式讓許冀現在去找送信的信使。

他怎麼不知道對方走了後再要找有點難呢,可他彆無他法。

沒有,再沒有彆的更快的法子了!比起趕回京裡所用的時間,找送信的人是他現在能想到的唯一法子。

祁長晏深吸一口氣,難看的閉了閉眼,又說:“出去。”

“是。”

這一下的閉眼之後,祁長晏很久都有再睜開。書房裡一時隻有許冀出去時開門又關上門的聲音,餘下,隻剩一片死寂。

死寂中,忽然,見手中握著信的男人臉色從難看變成逐漸蒼白,又忽而,男人像頹喪無力似的,單手撐桌,薄唇緊抿。他睜眼了,隻是睜眼後卻不是看右手裡早已皺成一

團的東西。

他隻是又掀了掀眼神,目無焦點似的睨著虛空。祁長晏從來沒想過兩人會走到和離這樣的地步,從來都沒有。

他對這兩個字是抗拒的,是想也不願意想的,所以從看到那信中開頭的和離二字時,就已經恨不得把這封似乎忽然變得跟鋒利的會紮人的鐵片一樣的東西給扔了,扔得越越好,永遠也彆讓他再看見。

可扔了有用嗎?

自然是沒用,沒有一點用……祁長晏的眼神再次一雜,也漸漸的,虛空中的眼神好像終於有了焦點。他垂眸望向右手裡的這團紙,望著望著,不知不覺已望了許久。

期間,喉結滾了好幾次。最終,苦澀的動了動唇,男人把信紙一緊。祁長晏還是不想去細看這封信,不想看她提出這封和離信的理由,更不想去面對她竟然已有了和離念頭這個事實。

兩人在分彆多年後就要這樣無疾而終忽然結束了?不想,他不想,很不想!

此生也絕對不要!

猛然,伴隨巨響的噗通一聲,男人的拳頭朝桌面狠狠砸了下去。

刹那,指骨一疼。可疼了的祁長晏卻好像毫無知覺一樣,拳頭仍舊死死抵著桌面。他的唇繃得更緊了,繃的連唇色都露了白。

祁長晏很狼狽,他不想和離,一點也不想和離,和離後他和她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這些年兩人雖長期分處兩地,當初也是她明明說了要跟他去九稽,卻最後悔諾遲遲不來。甚至隨後他任期已滿被調到邯輔,離得京城已經很近了,她仍然有各種各樣的事依然沒法來,他的心漸漸冷了,他的神情越來越淡,可……這樣的日子就算再冷清,他也從來沒想過兩人要和離,要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更甚者,要到今後他即使回到京中就任,他也再難見她一面的地步。

眼中忽然有些燙,祁長晏狼狽的閉上眼,他是真不想啊……

她為何要提和離。

祁長晏後悔拆開這封信了,或許隻要他沒拆開,一直沒看,這件事他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就可以最終被忘了,他不必去處理。他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封信,一點也不想兩人最終竟要面臨這樣的情形。

這些年身為一地長官,他處理過很多夫妻和離的事情,所以他再清楚不過夫妻和離之後若是狠心,要斷會斷的有多乾淨。曾經生活在一起的所有聯係,全部會被斬斷,和離後,更是老死不相往來。比如曾經在九稽的那對餘氏夫婦,餘氏在和離後,以餘家勢力抗衡帶走了女兒,帶走後自此再未與她那個丈夫來往過。

當然,他不同情她那個丈夫,他隻是忽而有些怕,怕嬿央真的此後連一面也不肯再見他了……眼底黑墨翻湧,祁長晏拳頭越握越緊,猛地搖頭,他不想,一點也不想!

所以他不會答應的,對,他不答應!祁長晏心想隻要他不同意,隻要!

神色驀然一定,可下一刻,面上再次所剩的仍然隻是一片無力的苦澀,真的是他不答應就能行的事嗎?不是……是嬿央她已經起了和離的念頭。

曾經兩人會成親,便是他主動,是他對她先有了情,如今她沒了,她想和離了,她沒有了再留下的念頭,那他能如何?

他能有法子把她留下?他又有把握把她留下?沒有,祁長晏頹喪的往後一靠,自嘲一諷,他一點也沒有。

她本就對他沒什麼情,這些年不來,如今動了和離的念頭,又哪裡會留。祁長晏的思緒變得僵硬,神情重歸面無表情,一時像是成了石雕似的,一動也不動了。

足足一刻鐘後,若非他此時呼吸正常,要是書房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隻怕會被他現在的狀態嚇著。

這久久的一動不動間,無聲中在祁長晏完全木然放空的時段裡,不知不覺他閉了閉眼,合上已紅的徹底的眼睛。

閉眼後,祁長晏慢慢回神。回神了僵雜的深吸一口氣,收拾收拾此時的狼狽不堪。

但適得其反,越收拾,嘴角的嘲色卻越濃了。他在嘲,嘲他自己竟然如此沒用,到了現在這等地步……嗬嗬,忽然想笑一笑,是啊,怎麼就到了如今呢。

手指狠狠緊了緊,壓抑著心裡翻滾的越來越抑製不住的情緒,他一瞥眸,面無表情終於面對現實,打算看完這封信。

不管怎樣,再不想面對,他也得先把信中的內容摸透。

黑眸垂下,把皺成一團的紙漸漸撫平。動作很慢很慢,因為他的手指仍然控製不住的有點僵……還是抗拒,他還是在抗拒!祁長晏眼睛愈黑,猛然間,又是一拳,砸在了跟前的桌面上。

隻有痛,此時能讓他清醒些,讓他決定出他在看完了這封信後到底該怎麼做。祁長晏握了下手掌,死死把拳頭握緊。

如願以償,他感受到了一陣又一陣的疼,可讓他失望了,這股疼完全沒能讓神思仍然麻木的他變得清醒,甚至好像還讓他變得更遲鈍了……沒辦法,一切都沒辦法,祁長晏後退一步,坐下。

沉沉呼一口濁氣,面色又嘲,罷了。

皺巴巴的紙往旁邊一放,面無表情拿了旁邊的公文一堆又一堆把它蓋住。

蓋到一半時,又停了,眼睛是極其晦雜的在盯著這堆東西。忽然,他反常的又把它們一樣樣拿走。

埋起來有什麼用呢?和離二字,從看到起就已經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烙在了他腦海裡。

薄唇冷冷抿著,把那一團皺巴巴的東西又重新拿到了手裡。

拿到後手指頓了一頓,而後,終於是慢慢翻開一角。

最讓他不想看到的和離二字再次映入眼簾,男人繃了下頜,心思下沉。

緊了緊手指,繼續又往下翻開。

又有幾個字露了出來,很官方的幾個字,所有和離書都是這個開頭,所以這確實是封和離書,不是惡作劇,更不是她隻是在嚇他。

祁長晏僵硬的再次往下看。

不過在看之前,目光一抬,他望向了門口。那裡傳來一陣很急的腳步聲,聽聲音還是許冀的。

眼睛眯了眯,祁長晏下意識以為是找到了送信之人。

條件反射,沒有任何猶豫,手裡的紙再次抓皺,猛地幾步走向了門邊。

吱呀,門劇烈搖晃,書房外的昏暗豁然間一層又一層湧來。

但祁長晏的目光在昏暗的院子裡還是精準看向了正跑過來的許冀,眯眸喝問:“找到了?”

許冀搖頭。

沒有……祁長晏緊鎖了眉,很失望。

可許冀又說:“二爺,送信的人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屬下來是和您說,夫人過來了,帶著大小公子和小姐一起,現在已經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