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繼子×繼父09(1 / 1)

十八歲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一個分水嶺一樣的存在。

就法律意義上而言,十八歲以前尚且可以被稱之為未成年人,十八歲以後便是一個具有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可以獨立進行民事活動的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這麼一聽,十八歲聽起來好像很神奇,就好像隻要過了那天,一個人就能一夜之間就煥然新生,飛速成長一樣?

周爾冬不太了解。

他不是才在十八歲後才長大的,而是在很多年之前,在他哭了也沒有人來哄時,學會了不哭,在餓了也沒有人記得做飯時,學會了自己做飯…

聽說一些特彆看重小孩的人家會在成年的這一天給孩子舉報成人禮,而杜賓那段時間似乎就在這個而準備。

雖然他瞞得還挺深的,不過周爾冬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就是因為要提前準備成人禮,所以才會匆匆忙忙的搬家吧?

有幾次周爾冬無意中聽到了他打電話,了解了一點他的打算。就這邊租的老房子地方也的確太小,施展不開那些布置…

*

窗外是不斷倒退的街景,街邊的路燈已經陸陸續續的亮了起來。

日頭漸收,空氣中也沒了白日毒辣的暑氣,街上隨處可見悠閒的路人牽著小孩,一切和昨日前天都沒什麼不同。

周爾冬預計,明天也會和今天一樣。

“冬冬,怎麼突然想到回去,我不是給你打電話說了新地址嘛,”耳畔傳來杜賓的詢問,“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出門時就講過是聚會,估計也沒想到怎麼還要特意回一趟原來的老小區,誤以為有東西落下了?再不然就是……

“…還是你是不喜歡搬家啊?”

杜賓問完這話後,呼吸都輕緩了不少,明顯是在觀察他的面部表情和反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有什麼一定要跟我講,要是不太想搬家的話,咱們也可以商量…”

“你想多了,我就隻是想回去看看而已,沒彆的意思。”周爾冬把望向車窗外的視線麻收回,挪到身旁的男人身上,“真的。”

兩道視線在半空中交彙。

也不知杜賓信沒信,反正他沒再提這個事,開始溫聲的囑咐著現在彆墅裡都有哪些人,什麼管家、保姆阿姨、廚師、司機、保安之類的各有幾位。

杜賓也已經把周爾冬的生活習慣,飲食口味等等都和他們提前講過了。

“…你的房間是我給你布置的,窗戶外頭有個觀景台,你不是喜歡看星星嗎?我用過,那個房間的位置是最好的…”

“恩知道了。”

*

杜賓在叫人把東西從老房子搬走時,一定是叫過極專業的保潔做了全屋清潔。

所以在周爾冬記憶裡破舊灰暗的屋子才會變得煥然一新,讓他這個住了好幾年的房客在打開門後都差點都沒認出來。

他以前總是覺得屋子很小,轉個圈圈都打擠,但在東西搬空之後又覺得其實

房間不小,看著有些空空蕩蕩的,不自覺還長得了很多以前生活的畫面…

那些因為小區設備老化,而造成的時不時水壓上不去,熱水器失靈,無規律停電停水的畫面都變得生動鮮活起來。

他靠在空蕩蕩的陽台待了十分鐘,什麼也沒做,就隻是把房間都轉了一圈,然後就下樓了。

真的就隻是回去看一下。

*

不同於環境陳舊的老房子,新家坐落在極富盛名的彆墅區,環境優美,空氣新清,內部還有一整個濕地公園。

面積也比周爾冬想象中還要大些,從看到藍月灣三個字開始,車子往裡面開了接近十幾一十分鐘才抵達門口。

外面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是被杜賓提早吩咐過的,還是他們自發組織的,隔著老遠就看到一群人穿著統一的製度,一排排在外面等著他們回來。

周爾冬隻看了一眼就沒再看了。

“下次彆這樣弄了,好尷尬。”

杜賓笑著握住了他的手:“好,知道了。”

房子的面積太大了,難免就顯得空曠和冷冰冰,估計是為了防止給周爾冬這種印象,因此新家的整體色調都是暖色。

一眼看過去,給人感覺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第一次走進來,之前都隻是在外面看過幾眼。熟悉則是一從原來的家裡搬來的擺件和家具,例如門口的拖鞋,餐桌上的花瓶,沙發的抱枕,陽台上的多肉和吊蘭…

他自己的臥室也比原來大了好幾倍,房間裡多了許多他之前沒見過的擺設,應該是都是杜賓給添置的。

之前他送的那個昂貴的天文望遠鏡就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被擺在了外頭的觀景陽台,一旁還有幾本他常看的書。

“冬冬,晚上想吃什麼?”

身後是杜賓的聲音。

“對了,剛才在車上忘記跟你說了,廚師還是我從你之前挺喜歡的那家私房菜館挖過來的,他可比我的手藝強多了。”

他這麼說,一時也讓周爾冬想起他第一次自告奮勇要給他做飯的場景。也就他不怎麼挑食,不然那味道…

“也是。”

*

搬進新家的第三天是周爾冬的十八歲生日,為了這天,杜賓好早就開始準備了。

當天的當地場地布置,當天的蛋糕款式,當天的燈光音樂,包括禮品盒的出場方式,甚至周爾冬身上那套價值不菲的定製禮服也都是他精心挑選的。

畢竟是成人了嘛,成人禮的禮物杜賓也準備了好幾份,從一歲到十八歲都送了,仿佛是要補齊他以前的虧欠一般。

其中十八歲的禮物最為醒目,是兩套地段極好的房產,一輛車。這都已經不能用價值昂貴來形容了…

而這些,周爾冬基本猜到了。

他沒猜到的是他居然還邀請了他班上的同學和老師,甚至請的不止是他高中三年的,還有初中三年的,甚至一些小學同學,包括以前住同一棟樓的鄰居啊,之前周爾冬那邊的親戚,他居然也都請

了。

杜賓就好像在很努力的其他人證明什麼一樣,證明什麼?證明自己真的對冬冬很好?證明小孩在他身邊是正確的?證明自己是一個合格的繼父?

不太能理解。

那天周爾冬的記憶見到了以前有過交集,後來完全不記得的同學老師,也有他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應該是衝著杜賓的名聲來了,想著過來攀攀關係吧?

反正挺熱鬨的。

在聚光燈的照耀下,在無數道視線的目送下,在一聲聲生日快樂、一句句祝福語中,周爾冬切下了那塊比他整個人還要高的蛋糕。

周爾冬身後的大屏幕播放不知道杜賓什麼時候拍的影片集,底下是他認識或不認識的人,他過了他人生中最喧嘩的生日。

切好蛋糕後,杜賓上來將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交給他,一把鑰匙,兩個紅本本。

那天現場非常吵鬨,他甚至聽不清杜賓在說什麼,不過看唇形應該是生日快樂吧。周爾冬想著。

*

有時候人真的挺奇怪的。

以前周爾冬在班級裡一直不是很愛表現的類型,很少參加其它同學的八卦會談,也很少說過自己的家庭如何。

在他從不主動去和誰交朋友的情況下,他也沒幾個特彆要好的朋友…

但成人禮一辦,他卻突然多了許多許多熱情又主動的“朋友”,明明就在幾天前的同學聚會上,都沒有那麼情真意切的。

他們都非常真切的想知道他查分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書沒有,並對他以後的規劃非常感興趣,稱他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周爾冬費了一點功夫甩開了那些想和他加聯係方式的“朋友們”後,在外頭的一處涼亭裡停了下來,靠在欄杆處,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不知道誰塞給他的煙。

拆開,從裡面抖落出來一根點燃。

他沒抽,就隻是看著。

離開時,他可是有特意注意過杜賓,他那時正被幾個男人圍著,看那幾個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在討論什麼工作上的事吧。

想著他正忙著,應該不太會在意自己,結果也就消失了不到五分鐘的樣子,周爾冬的電話就響了。

剛一接通就是杜賓急切的詢問:“冬冬,你去哪兒了?!”

又過了三分鐘,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你什麼時候會抽煙的。”這是杜賓趕過來以後說的第一句話,他伸手想把周爾冬指間的煙拿走,“小孩彆沾這些。”

周爾冬本來也就沒打算抽這種來曆不明的香煙,但不妨礙他嘴上辯解著“我不是小孩了,我今天已經成年了,喏…”他朝著不遠處的牌子揚了揚下巴,“你看,你上面不是寫的嗎?……真吵啊。”

那時的杜賓看著他的目光恍惚了幾秒,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那句真吵,也可能是發現了他不太高興,立刻開始道歉。

“對不起…”

*

那場吵吵嚷嚷的成人晚宴到底是什麼時候結束來著?周爾冬有些

忘了。

最後關於那天的記憶就剩下杜賓道完歉後,打了一通電話。沒一會兒帶著他去了樓頂,那裡靜靜停放著一輛輕型直升機。

那是周爾冬第一次坐直升飛機,驟然的失重感還讓他下意識繃緊了身體,直到手背上傳來溫熱的觸覺。

“沒事了,現在可以往下看了…”

等睜眼時,飛機已經上升到半空。最初的不適褪去,周爾冬開始新奇的打量著腳下的夜景。

頭頂的旋翼槳葉呼啦啦轉著,腳下則是燈火通明的都市。

他也算是在新遊是生活也有好幾年了,這卻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視角去看整個市區,感覺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

從高空往下俯瞰,那些在地面覺得龐大無比的一座座高樓大廈此刻頓時變得渺小了很多,像會發光的玩具。

迎面的涼風也讓周爾冬剛在宴會廳悶了一晚上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冬冬,你剛才是不是不開心?對不起,這次宴會,我本來是想讓你高興一點的…”

周爾冬這句話剛說一半,目光注視著腳下夜景的周爾冬頭也沒抬,打斷了他的話:“說實話。”

沉默十來秒以後。

“好吧…其實,我本來隻是想讓他們知道你現在過的很好,然後……”

這個動機在周爾冬的預料之內,之所以叫那麼多人,最終目的還是暗戳戳的想要炫耀嘛,炫耀自己被他養得很好,白白淨淨的,個子也長高了…

恩,這也的確是杜賓乾得出來的事。

“要聽歌嗎?”

他打斷了男人後面碎碎念的道歉,並從口袋摸出手機,又接上有線耳機,一頭塞進自己耳朵,另一頭交給他。

隨著悅耳的前奏音樂一起淌入杜賓耳內的,還有他那個剛滿十八歲年輕繼子平靜的威脅:“閉嘴,再多說一個字,我馬上把你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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