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繼子×繼父02(1 / 1)

陳心慧還在的時,杜賓其實還是還能裝的。他或許是真心的,又或許隻是為了挑撥關係,反正…他很慣著周爾冬。

記得有回年關剛過不久,周爾冬彼時剛上初中,他非常非常想要一台天文望遠鏡,真的很想要,於是在飯桌上提了出來。

是一款入門款,那段時間因為過年搞活動,隻要一千剛出頭,性價比很高,可以拿來觀測月球,能清晰看到隕石坑,還可以看土星木星…

他補充說不用陳心慧給錢,他自己算過,手上攢的一些雖然不多,但隻要把前幾年就存在她那裡的壓歲錢還他就能買了。

可能是那句“他的錢”,又或許是他用了“還我”的字眼,反正陳心慧很生氣,認為要還也應該是周爾冬還她才對。

她開始數落這些年在他身上花的每一分錢,說他的生父多麼不負責任,家裡那個老太婆以前又如何如何…

“還有啊,什麼叫你的錢?那人家給你就是你的錢嗎?那些人情我不需要去還嗎?那最後還不是我要去還的?現在你在跟我算這麼清,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了…”

明明當時說的是替他存著,但陳心慧這時應該已經忘了,她不僅不打算把錢給他,還一口氣劈裡啪啦的說了好一通。

“再說了,一千塊就拿去買什麼不好,你去買那什麼鏡?能拿來乾嘛。我看你是腦子有坑,你自己平時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就算了,你自己不掙錢不知道,就不拿錢當錢…”

杜賓也是在這時上門的。

他那會兒還沒搬進來,也算是剛開始接觸的。陳心慧聽到敲門聲,過去開門之前,還整理了一下衣著。

“怎麼了這是?”杜賓走過來熟稔的攬著周爾冬的肩膀,“大過年的,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好啊?”

陳心慧在一旁解釋:“不用管他,他一直都那副死樣子。”

杜賓那時眼疾手快,在周爾冬把宣傳單收走之前就先拿了起來,一目十行看下來以後,大抵就知道了他想要這個。

他很豪氣的開口:“你喜歡啊?沒事,我給你買…”

陳心慧在一旁連忙拒絕,說他就是一時新鮮,買完就放著落灰,太浪費錢了,她一邊說著還同時給飯桌上的兒子使眼色。

“那東西真沒什麼用…”

“沒事沒事,小孩子嘛…”杜賓笑眯眯的摸了摸周爾冬的腦袋,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再說了,這都大過節的,就彆生氣了…”

說著他背對著陳心慧,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裡,從口袋裡摸出錢包,也沒數,直接隨便抽了一遝紅色的紙幣偷偷塞給周爾冬。

他沒像其他給他紅包的那些親戚們一樣大聲嚷嚷,隻衝他擠了擠眼,無聲的對他開口:新年紅包,拿去買點喜歡的…

就像一個隻有他們倆知道的秘密。

*

後來杜賓真買了天文望遠鏡,不是周爾冬自己選的一千出頭的基礎款,是另外給他挑了一款更貴更清晰更專業的。

…怎麼了這是?是……不喜歡嗎?”

個子比他要高大的成年男人卻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一個小孩的臉色,“我問過我一些朋友,都推薦這款啊,是不是買錯了?我這些東西也不是很了解…”

不是買錯了,是……

周爾冬看著汽車後備箱躺著的盒子沉默了很久很久,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款沒有五萬出頭是拿不下來的。

真的…太貴了。

“你真有錢。”當時的周爾冬誠心實意的感慨道,又很認真的讓他拿回去,理由是,“這東西太貴了,我要是弄壞了賠不起。”

杜賓估計從他表情裡也看出他不是不喜歡,這才鬆了一口氣:“賠什麼賠,送你的。你就是弄壞了也沒事,來,我幫你抬上去吧…”

*

拿到望遠鏡的第二天正好是象限儀座流星雨的日子,並且還是極大期。

杜賓對這些不了解,詢問了一下什麼是極大期。周爾冬對他解釋,就是流星雨的數量會在這段時間內達到最高,也是觀看該流星雨的最佳時間。

“哦,明白了。”

那天淩晨,周爾冬和杜賓偷偷摸摸抬著望遠鏡上了天台,一起觀看了新年的第一場流星雨。

夜裡冷風呼呼的吹,那時還不是周爾冬繼父的男人拉下大衣的拉鏈像包奶娃娃一樣把他包裹起來。

“怎麼樣,暖和了吧?”

一月的寒冬臘月裡,新遊市的地理位置偏北,那就更冷了,白天冷,夜裡更冷,兩個人凍得直哆嗦,一呼氣嘴巴鼻子全是白霧。

“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那應該是杜賓人生第一次看流星雨。

在寒風瑟瑟的露天陽台,兩人緊緊挨在一起透過昂貴的高清設備看到了一顆顆璀璨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

看完流星,又一起看了月球和彆的星體表面,浩瀚的宇宙和星雲是真的很美。當時他們說了什麼來著?忘了。

好像說了很多很多話,周爾冬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杜賓當時怎麼回答來著,他說因為他是他的家人?

反正那時他和陳心慧還沒結婚。

“冷嗎?”他捧著周爾冬的手一面哈氣一面搓手,試圖讓他的手暖和一點,“男生體溫不該這麼低的,你這毛病多久了?改天我帶你去做個全面體檢…”

*

那天是真冷啊,可回憶裡的周爾冬竟然沒覺得有多冷,這是記憶扭曲還是感官錯覺?反正後來仔細想想,當時是真蠢啊。

流星雨不算什麼特彆稀罕的東西,每年都有好幾場的,尤其是象限儀座流星雨,又不是那種幾年幾十年難得一次的。

就算是一月看不到,還有二月,三月四月都有的,一整年有好幾場流星雨,實在是犯不著非得那麼大冷天的去天台看的。

那次……他果然感冒了。

陳心慧不知道他夜裡偷偷去天台看流星雨了,說他肯定是晚上睡覺踢被子,說著

又絮絮叨叨了一通,無外乎她已經說了怎麼還是不聽之類的雲雲。

估計是他當時的表情太鎮定了,以及平時獨立習慣了,因此她也沒覺得生病的兒子需要多麼特彆照顧,吃完飯便出門上班去了。年關將至,銀行很忙的。

等杜賓上門時,發現生病的小孩發著燒,臉紅通通的竟然還在廚房裡洗碗,他捉著他的肩膀把他從廚房推出來。

看他還在不住回頭看洗碗槽那堆碗碟,杜賓歎了口氣:“你彆管了,我來吧。”

在他洗碗期間,周爾冬拿著抹布出去收拾餐桌,期間甕聲甕氣的朝著廚房裡的男人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頭一次被關心的杜賓還挺受寵若驚的,愣了好一會兒,明明在來的路上已經吃過的他開口卻是:“沒有呢,我今天早上特彆忙,都沒來得及吃呢。”

周爾冬沉默了幾秒:“我早上煎的雞蛋餅還剩一點,我給你熱一下吧。”

“哇,冬冬居然還會自己做雞蛋煎餅呢。”杜賓連聲誇讚他,好像這是多麼多麼了不得的技能一樣,“怎麼這麼厲害啊!”

“很簡單的…”

這誇得也太幼稚,太浮誇了吧?

周爾冬面不改色的端著盤子到微波爐跟前,飛快的打開蓋子,將煎餅放進去,調整好溫度和時間,按下開始。

那個男人的目光太熾熱了,哪怕沒有轉身,哪怕沒有回頭,周爾冬也能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跟著他在移動。

變態!!

*

收拾好廚房的杜賓熟練得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蹲在茶幾櫃前,拉開抽屜翻找著

“家裡還有藥嗎?冬冬,你彆站那兒了,先去休息一會兒,乖,我給你燒點開水,等吃完藥好好睡一覺。”

“彆找了,過期了。”

果然,家裡的藥已經購買很久,早就過期了,那天周爾冬吃的藥還是杜賓打電話讓他的助理重新買的藥。

吃藥時,男人特意把膠囊和藥片仔細分好,放在同一張藥紙上:“喏,水是溫的,不是很燙了,你一口灌下去,要是覺得苦,這杯是蜂蜜水,吃完藥喝一口就不苦了。”

周爾冬沒接,因為感冒的關係,他的嗓音比平時的聲音要更沙啞幾分:“你呢,你不吃嗎。你也有點感冒了吧。”

杜賓那天的確也有一點不太舒服,輕微發燒,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也沒想到會被一個孩子覺察到。

“你真聰明啊。”

那天兩人一同吃了藥,沒一會兒又因為藥物的鎮定作用昏昏欲睡靠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

半夢半醒間,周爾冬又感覺到了那一道強烈到無法忽視的視線。

他能感覺到對方在湊近他,很近很近,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臉龐。

“真好啊,能夠這樣待在冬冬身邊。”

他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熱的指尖從他的眉心一點點滑到鼻梁,順著挺拔的弧度爬鼻尖,落到上唇,一點點撫過唇峰,最後抵達已經開始發育的喉

結上。

這裡是男性的第二性征之一,主要成因是甲狀軟骨板形成的2個交角?_[(,其生長發育也和自身的雄性激素息息相關。

“…長大了呢。”

脆弱的喉結處被隨意觸碰的感覺真的很糟糕,這種不適就仿佛致命處被人拿捏,讓周爾冬特彆不舒服,本能的就想要反抗。

觸摸了一會兒,他又湊近想要親吻,呼吸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感覺不能呼吸的周爾冬突然睜眼,用力捏住了對方的手。

*

“誒……”

再次睜眼後,眼前的杜賓突然變了。

不再是穿著一身厚厚的冬裝,而是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裝革履,男人頗有些疑惑的看著抓緊他手的繼子,唇角不易察覺的,站出一抹微笑,反手緊緊握住了。

“怎麼了這是?”

杜賓手上拿著帕子,輕輕擦拭著周爾冬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語氣裡滿是後怕。

“昨天你怎麼就睡在客廳啊,窗戶也沒關,就對著吹了一晚上的空調,感冒了吧?昨天我不是讓你回臥室嘛…”

*

想起來了。

現在早不是冬天看流星雨的時候了,現在應該是……周爾冬宛如漿糊一般的腦子費力運轉了一會兒,想起來現在應該是陳心慧死後的第三天吧?

因為家裡的事兒,學校給他放了半天的假期。這聽起來非常少吧?但隻要考慮到眼下正是高三衝刺階段,每分每秒都彌足珍貴,一切又變得情有可原了。

“還是你們老師給我打電話問你下午怎麼沒去上課,我才知道你沒去學校…”

“你嚇死我了,本來我今天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沒接,我以為你還在氣我呢。查看一下家裡監控才看到你睡在沙發上,我就趕緊趕回來了。”

“……來,喝點水,先把退燒藥吃了。”

他小心翼翼扶著周爾冬坐起來,把溫熱的水杯抵到他唇邊,像哄著三歲的小孩那樣耐心哄著:“張嘴,喝一點水…”

周爾冬喉嚨又乾又痛,像生吞了好多小刀片那樣,勉強喝下了水以及藥片,又喂著喝了一點蜂蜜水。

“不用擔心學校那邊,下午我幫你請假了,今天下午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再幫你請假。”

周爾冬的繼父攬著他,被汗液浸濕的稀碎劉海撥開,在額頭重新蓋了一塊冰冰涼的帕子:“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老師說缺的課程你也不用擔心,上午的重點你的同桌已經幫你記筆記了,下午主要是做試卷和講試卷…”

*

或許是剛吃了藥,也或許是腦袋上搭的冰帕子讓他發熱的腦袋涼快了一會兒,周爾冬稍微有了一點神誌。

他看著杜賓明顯乾燥緊繃的唇,突然想起來了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你…從昨晚上到現在都沒喝水吧?”

杜賓補充:“也沒吃東西。”

周爾冬:“……我,忘了。”

出於一些彆的原因,他和他的繼父在前一天傍晚玩了一點小遊戲。他給後者戴上了某種鎖,扣上以後無法進行排泄,唯一能夠控製的鑰匙被周爾冬收著的…

而杜賓說今天給他打過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接,估計也是想說這個事吧?

假如不是他生病,按照之前約定,本來應該在第二天的上午,也就是在上學前給他解開的,但他生病了…

“為什麼不自己拿。”

周爾冬嗓子疼,說話也儘量言簡意賅。他的意思是鑰匙就在他口袋,他肯定是知道的,為什麼不在他睡覺時自己拿。

杜賓半跪在沙發邊,低頭吻在垂在一旁的手背,沒說彆的話,但用行動表明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他隻要周爾冬親手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