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懦弱老好人攻重生以後5(1 / 1)

祺祺一直都很想有一個家。

這個不是齊良自己瞎猜的,是上輩子在兩個人在異變後幾十天相依為命的相處中,齊祺親口說的。

根據他自己講述,從他有記憶開始,他的家裡就沒有安生過一天。

齊祺的父親是個對外人笑嘻嘻,特彆好說話,卻對家裡人卻很嚴苛的雙面人,母親是傳統的家庭婦女。

兩個人在一起也是被家裡逼著結婚,毫無感情,一到晚上經常必定吵鬨,吵著吵著還會打起來。

而幼小的齊祺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蜷縮在被窩裡自己抱著自己,輕輕顫抖著,期盼著他們能早點結束。

小時候家裡窮,他沒有玩具,沒有童年,幾歲就被迫早熟,被迫學會察言觀色,在知道父母心情不好時就會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說話走路連呼吸都要小聲些…

母親每次和父親打完後,十次有十次都會抱著他哭,說一切都是為了他,要不然因為他,她早就離婚了。

小小的齊祺有一次堅定的對母親說:“要不你離婚吧。”母親又一臉怪異的說他居然盼著他父母離婚?彆的小孩都盼著家裡好,他居然盼著不好?

父親也經常說為了他,要不是為了齊祺,也不用得到一大把年紀還工作嗎,就是為了供他讀書,如何如何…

齊祺害怕父親,因為他隻在外人面前是個好說話的“好好先生”,回家卻會因為沒先給他拿筷子或者沒先叫他而大發雷霆,極度自我,像個陰晴不定的火藥桶。

齊祺也害怕母親,不是怕她打他,是害怕她的眼淚。母親總在他面前哭,在每一次齊祺不順著她的意的時候,在每一次沒有達成她期待的時候。

例如小時候第一次偷看漫畫書,媽媽哭著說我為了你如何如何,你居然還不認真學習?

再例如在他第一次和朋友在外面玩,晚回家了十多分鐘時,媽媽哭著說你為什麼沒有按時回家,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漸漸的,齊祺成了親戚中遠近聞名的乖孩子。聽話又懂事,一放學就回家,從不在外面逗留,除了課本以外,也幾乎不看課外書。

可小孩子嘛,終究還是想看的。

記得有次他在同學家裡和他們一起看動畫片哪吒傳奇,當時正放到陳塘關被淹,哪吒和父母辭彆的那集。

齊祺沒看過前面,連故事大概劇情都不知道,但他還是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哪吒割肉還母,剔骨還父時,他心情突然莫名很高興。

一種說不出的激動。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等長大了才知道為什麼,他那時候是在衷心的為哪吒高興。

高興他終於走出束縛住他的陳塘關,以這種決絕的方式還清了身上的債,也高興他即將擁有嶄新的人生和廣闊的天地…

*

“而我…永遠也走不出我的“陳塘關”了,”

齊祺如此對齊良說說,用一種說不出的語氣,“好像我身

上一直都有一條無形的鏈子,另一頭在他們手中…”

那時他們還沒抵達齊良郊區的那棟彆墅,還在趕去的路上。

外頭天寒地凍的,縮在車裡的兩人為了能讓車的溫度暖和一點,一路上搜集了不少彆人車裡的東西,充當鋪在外面的遮擋物。

說起來也是搞笑,在拿東西的時候,齊祺竟然還對著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說抱歉,拿了他們的東西。當時的齊良隻覺得有點好笑。

“他們人都已經死了,你說的那些,他們也聽不到啊。”

哪怕齊良這樣解釋了,齊祺下次還是會那樣,拿彆人一點毛絨毯子的時候還會煞有介事的說謝謝。

挺蠢的。

鋪上後的溫度還是很冷,兩人隻能相互依靠這取暖。鑒於夜裡不能講話,白天時自然就會適當聊聊天。

齊祺說他的家庭,說他一直很想有一個自己的家。在他的描述裡,他認為家應該是溫暖的,是整潔的,充斥著溫馨氛圍的。

但結婚後並沒有過上他想象中的生活…

他和他的妻子沒什麼感情,比起夫妻,更像是那種合租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室友。

他會答應和對方結婚,有他自己其實很希望擁有自己的家庭的原因,也有他父母催促的關係,畢竟而他從小又是那樣的聽父母的話…

“我還挺感謝倩倩的,之前不少親戚來找我借錢,找我幫忙,幾乎都是她幫我擋下的……也不知道倩倩現在怎麼樣了…”

齊祺念叨著,“還有爸媽他們,他們平時就喜歡囤東西,家裡物資應該還是夠的吧?隻要好好待在家裡,就不會出事的…”

他又是擔心這個,又是擔心那個,掛心的都是彆人的事兒,而那時的齊良還沒見過齊祺的那對奇葩父母,他打心底裡無法理解天底下居然還有會有這種父母。

怎麼會給兒女花每一筆錢還要另外拿本子記賬,時時刻刻叮囑讓他長大以後一定要連本帶息的還?那還是家人嗎?

齊良一直還覺得齊祺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詞了,也就以他的視角勸了他幾句。

當時真的不覺得有什麼,過後想想,他那時說的話的確有一些想當然了。

那應該也算齊祺第一次反駁他。

明明以前連看他一眼都不敢,說話都要看著鞋尖的齊祺居然主動打斷了齊良的話:

“我和你不一樣,你生來就擁有一切,當然可以不用守規則,甚至你自己就可以創造規則,但我不能,我就是做不到啊…”

再後來,齊良算是親眼看到了那對父母,才明白他們遠比齊良想象中的還要愚昧,還要令他大開眼界。

明明那時的齊祺在齊良的鼓勵之下,經過幾次外出不太危險任務以後,已經慢慢有了一點自信,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結果他們一出現後,就開始對齊祺進行各種言語上的打壓,不停的挑他的各種錯,指責為什麼齊祺之前沒去主動找他們,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盼著他死…

彆說齊祺心

裡怎麼想,就是齊良這個外人聽著都覺得窒息,於是稍微性格有所好轉的齊祺?變得比之前還要沉默,還要寡言。

當時也有其他人看不過眼,主動為齊祺說話,說他們那時連庇護所都還沒搭建好,自己都還沒安頓好,又怎麼去找他們呢,況且齊祺也不知道他們來了啊。

真後悔啊,後悔沒早點弄死他們,

不然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

齊良腦海裡回憶著上輩子的一幕幕,餘光處也一直注意著齊祺的表情。

他在聽到他幾乎等同於表白的話語後,他倒是沒有嫌棄,表情先是茫然一片,跟著就是疑惑和不解。

“為什麼啊?”

“我沒有值得你喜歡的地方吧?”

果然,他就知道。

齊祺太自卑了,所以不敢相信自己也會被喜歡。明明他長得沒有那麼難看,隻要他把厚重的劉海撩起來,願意好好打扮一下,也還是一個挺清秀的帥哥。

齊良歎了口氣。

他做事一貫不喜歡拖泥帶水,就好像他擁有之前的記憶,知道會有異變以後,他也是幾乎立刻開始籌備起來,不會有任何悲春傷秋的多餘情緒。

現在面對齊祺的疑惑的問候,他能想到的也是用最簡短的語句向他概括前因後果。

“你是不是撿到了一個娃娃?”齊良嘗試和他描述大概的外形,和特征,“應該在你那裡吧?”

齊祺點點頭。

“行。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的確不定時會感受到那個娃娃所感受到的一切…”

齊祺:“啊?”

看他似乎不太理解的樣子,齊良頓了頓,重新換了一種說法,試圖讓他更理解一點。

“好,我從頭到尾和你說…”

*

為了讓他相信這個聽起來有點不科學的事實,齊良不得不又從腦海裡扒拉出一些記憶,主要詳細和他講述一些他知道的細節。

例如他知道齊祺家的大概布局,知道他臥室的床朝向哪邊,知道他床頭櫃擺著什麼擺件,知道他所謂的睡前習慣…

換而言之,用最直接的一句話來概括:就是說齊祺可以通過娃娃來控製齊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對於生性多疑的齊良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娃娃的存在對於齊良來說就是一個明晃晃的弱點,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是他必須要解決的一個麻煩。

所以上輩子的齊良嘗試過不告訴齊祺,

偷偷把那個娃娃拿回來。

但還是沒用,無論他怎麼藏起來,甚至試圖將其銷毀,但第二天依舊還是會回到齊祺身邊,就好像是認主了一般。

齊良也知道自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自己也清楚被不知道多少人憎恨著。

若是其他人擁有這項能力,目光短淺一點的,可能會以此為要挾,從他這裡獅子大開口要些一些錢財,貪婪一點的還可能要更

多彆的東西,又或者故意折磨他…

對於人性的惡劣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齊良從來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進行揣測。

而他該慶幸的,慶幸齊祺是一個本分又怯懦的老實人,彆說他想從齊良那裡那裡拿什麼,他甚至都不會傷害他,還會把它照顧得挺好。

這把如臨大敵般在背地裡防備了很久的齊良反襯得像個一個演獨角戲的小醜一般。

上輩子的齊良沒把這件事告訴他,而這輩子齊良直接原原本本告訴齊祺了:你手裡有一樣可以控製東西,所以你可以掌控我,也可以傷害我,而我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所以,你想拿它做什麼呢?”

在知道能夠操縱他人的娃娃時,他會做什麼呢?齊良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面垂著腦袋一言不發的男人,“我的財富,我的地位,我的…生命?”

齊祺的反應…是茫然。

他先是一懵,隨著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哦……我大概有一點明白了,需要我還給你嗎?其實那也是我撿到的,我不知道…”

*

說實話,齊祺自己也不記得最初撿到那個娃娃到底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在一次深夜加班後,他作為最後一個離開的人,自然要負責關燈。

一向非常怕黑的他關上燈,鎖上門後立馬頭也沒回的飛快跑了,所以也不知道中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反正等他回家以後才發現兜裡莫名多了一個娃娃,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針織鉤成的小娃娃?

娃娃大概有手掌大小,身上穿著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裝,能看出是個男性,表情嚴肅,手上還帶著一個小小手表。

越來越覺得有幾分眼熟。

當時齊祺思索半天,左看右看,終於想起來這不是他們總裁嗎?

作為一個經常被壓榨的打工人,沒人會喜歡自己的老板,齊祺當然也不喜歡,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有張不錯的臉。

說他當時還以為是哪個總裁的員工做的呢,就是有些臟兮兮,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像被人用腳踩過,手上還有用美工刀劃過的痕跡。

但哪怕這樣,還是能夠看出做工做工真細致,這麼小的衣服還能這麼逼真,連紐扣都是可以解開的,還有一個公文包呢。

當時的他一面感慨著,一面解開娃娃的衣服,發現衣服雖小,但還挺精致的,有縮小版的領帶,縮小版的襯衣,小褲衩都是一應俱全的。

他就像是小學生給自己心愛的洋娃娃打扮一樣,幫娃娃把衣服脫下來,又拿去衛生間洗乾淨。

從那以後他偶爾晚上會做夢,總是會夢見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夢見他們在一起聊天,躺在一起,摟在一起。

具體說了什麼已經忘了,反正夢境裡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開清楚,也不知道是怎麼弄點,他們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醒來後,齊祺隻覺得非常離譜,他一直認為自己性取向是非常正常的,還以為是那段時間太忙,連自我疏解都沒空,所

以才憋出毛病了。

再加上那段時間齊良又不怎麼了,經常在他工位後面轉悠,有事沒事就過來看他。

而齊祺之所以心虛,除了因為懼怕作為上司所代表的權威之外,還有一個更尷尬的原因:隨著做夢次數的增加,他竟然慢慢竟然覺得他的上司越來越像是出現在他夢裡面的那個男人。

無論是身形還是身高啊,包括說話聲音,似乎都越來越像。齊祺壓根沒想過那會不會就是齊良,他隻覺得自己肯定是出毛病了。

齊祺沒什麼朋友,而這種尷尬的事不能對誰說,光是想想,都感覺臉上燒得慌啊。

*

齊祺已經儘可能讓自己慢慢忘記之前夢裡面的那些內容了,但偏偏齊良又故意在他面前提及,問他有沒有夢見過他之類的。

“有嗎?沒,沒有吧?”

他心虛的低下頭,目光漂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對面的齊良。為了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可信度更高一點,他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記得了。”

“不對吧,在夢裡的時候…”齊良抽出旁邊的紙巾,一邊淡定的開口:“我們不是早做過了嗎?很多次呢,你忘了嗎?”

*

下一秒,齊祺刷的站起來,身後的椅子因為他突然的動作倒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噪音,隨即咣當一聲倒在地上。

那時兩人誰也沒在意這個了。

齊祺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臉龐漲得通紅,一看就心虛得不行,咳嗽了好半天才終於順過氣來,聲音結結巴巴的:

“那,那那不是夢嗎?!”

齊良對此早有預料,把剛才抽出來的紙巾遞給他,同時一字一頓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對你來說可能是吧,但對我來說,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