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人格障礙攻重生以後7(1 / 1)

這個忙忙碌碌的暑假終於結束了。

學校也開始陸陸續續的下發開學通知,而新的課表早就開學前已經發到了周應澤手中,他早就看了。

開學第一天,上午有兩節課,下午有一節課,晚自習沒有,看來第一天上班可以早一點下班啊。

關於下班,每個學校的規定不一樣,有的學校會規定哪怕沒有課,老師也必須要在學校裡呆著直到下班,但有的學校規定就比較輕鬆,沒有課的時候也可以不用來學校。

周應澤任職的這個小學校屬於後者。

衡青自從完全攤牌後,偽裝的工作也越來越不儘心了,早上開車去學校的途中周應澤好幾l次發現他在後面跟著的衡青。

這車子跟的也太明顯了吧?

於是他立刻在短信上和衡青反映了這個問題,也很快收到了對方的回應,解釋了一下是昨天晚上忙著工作上的事,所以有點沒睡好。

周應澤看到信息內容後出神了幾l秒。好在他雖然意識不在,反應還是在的,哪怕腦子裡神遊天外,手上卻還是穩穩當當的把著方向盤控製著車輛。

“真有意思啊。”

如果他那時能夠抬頭看一眼的話,就能發現車內後視鏡裡自己唇角是上揚的,這表明他當時的心情是愉悅的。

*

周應澤心情的確還挺不錯的,畢竟過往乏味無趣的生活突然多了一抹不一樣的顏色,可不就突然變得有趣起來了嗎?

開學第一節課一般都講不了什麼太重的知識點,無外乎就是回顧上學期的主要內容,檢查暑假作業之類的。

底下的學生們又都不是剛上初一的小孩了,都已經升上初三了,一個個比周應澤還要熟悉流程。

周應澤抱著課本還沒走到教室時,就聽到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而且他走到了教室又立刻安靜起來。

老師進教室,值日生喊起立,一個個稀稀拉拉站了起來,聲音有氣無力的,周應澤也沒在意,揮揮手就讓坐了下來。

“課代表把暑假作業都收上來吧。”

周應澤一句話成功讓底下本來就蔫了吧唧的學生看起來更蔫了。

仗著周應澤平時好說話,那會兒經常有幾l個同學出聲要求著說:“不嘛,周老師,晚一點再收嘛。”

隻要有人先出聲了,後面跟著的聲音就越來越大,周應澤一眼就知道他們一個個昨天晚上肯定是通宵趕作業了,

“作業還沒趕好啊?”

底下大部分人說趕好了,也有人說早寫好了,還有人發出一聲聲的唏噓聲。

周應澤那會兒想著剛開學,課也不是特彆重,而且就算是上課,以他們的精神狀態也的確聽不進去,他看了看時間,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樣吧,我看你們一個個困成這樣也沒什麼精神,講課估計聽不進去,我給你們十分鐘,你們躺著休息一下…”

話音剛落,一陣此起彼伏的歡

呼聲。

“你們睡會兒,我好翻翻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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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應澤坐在講台前看了看課代表剛才收上來的作業,他都不用挨個挨個數,打眼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人沒交。

並且講台上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具有優勢了,從他的位置往下看,有誰在心虛的偷瞄他都是非常清楚的。

但周應澤還是當做沒看到:“我知道有人沒交作業,我也就不點名了,明天上課前記得作業記得交到辦公室…”

“耶……”

*

作為科任老師的周應澤雖然比班主任工資低,但相對應的,他也不用像班主任那麼操心,還有那麼多的指標和任務。

他一共給四個班上課,平均下來每天上三到四節課,不算特彆輕鬆,也不算特彆累,就是零碎的瑣事有點多。

在這個過程中,他對於幼年時期的記憶也一天比一天越來越清晰,以前不太能理解父母身上的點也越來越明白了。

他需要看四個班的作業,每個班的學生由於整體水平不一樣,課程的進度也不一樣,有時候還要采用不用的方式,儘量讓他們能夠多聽明白一點。

晚上回家要備課,課件不能太死板,最好在有一點互動的時候,還要把知識點概括進去,極為耗費心神。

有時候經常看到頭暈眼花。

那會子就是,周應澤看到一半時,他剛想從桌邊拿自己的眼藥水滴一下,伸手卻發現以前的小瓶子不見了。

他想也沒想,直接拉開抽屜,果然內部多了一個小盒子,上面貼了紅十字的標誌,應該是個小藥箱?

打開以後,的確是藥箱。

裡面不僅有一些簡單的醫護用品,例如創口貼,酒精,棉簽之類的,還有一瓶的洗手液,乃至新的護嗓潤喉藥品,和一瓶沒開封的眼藥水。

把小盒子拿開還能看到底下壓著的紙條,這一次他沒有在用印刷體,而是手寫體,上面寫著這些都是全新的。

周應澤:“…………”

*

自從暑假那次很荒唐的開局後,衡青堅定的選擇不願和他當朋友,然後…他就經常夜裡悄悄來他家,然後又悄悄離開。

在小區的其他外人眼裡,周應澤之前和自己的弟弟住在一起,後來弟弟不幸離世之後,他便一個人獨自居住。

但實際上……並不是。

衡青經常來找他,也都有了實質性的親密行為,但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是兄弟朋友?衡青自己親口選擇不要這個身份的。戀人?但兩人之間連戀人的正式告白都沒有過,也不能算吧?

總之兩個人的關係格外模糊,難以定義,相處也陷入了一種極為微妙的氛圍。

說陌生吧?衡青參觀過周應澤從來沒給外人看的標本室,知道他從沒和彆人說的秘密,也見過他面具下真實的樣子。

兩個人在傍晚氣氛一起坐在陽台邊吹風賞落日餘暉。衡青主動講了很多很多他小時候的事情,周應澤也跟著講了一些

但要說多親密吧?兩人在人前幾l乎沒有互動,衡青都去過他家那麼多次了,但住在他樓上樓下的鄰居們都還一直以為他是一個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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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於那天晚上,衡青主動湊近他,想和他進一步再發生點什麼的時候,周應澤拒絕了,他問衡青是想和他談戀愛嗎?

衡青先是點了點頭,但在聽到周應澤說他可能不適合談戀愛的時候,他又搖頭說自己不是想談戀愛的。

“要你要什麼?”

當時周應澤當時如是問。

“我也不知道。”

而彼時衡青誠實回答。

從那以後,衡青恢複了以前的樣子,時不時用陌生號碼發信息給他,偶爾身邊多出一些彆的東西和字條。

甚至晚上在臥室裡睡覺的時候,周應澤都能感受到一道若有似無的視線在自己周身縈繞。

衡青不在,但他又無處不在。

滴了眼藥水後,周應澤在辦公室裡又看了一會兒作業,中間閉眼給自己做了會兒眼保健操,還去上了一節課。

那天上午周應澤一共有兩節課,等他第2節課下完,就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他不是很餓,主要是底下的學生們看起來很餓,畢竟上了一上午課了,好幾l個同學是一會兒看看手表一會兒看看手表。

終於挨到了最後5分鐘,周應澤也坐在講台前歇會兒,順便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也把帶在嘴邊的耳麥以及腰間的擴音器取下。

周應澤剛合上書本,對上底下一雙雙期待的眼神,他拍了拍手上的殘留的星星點點粉筆灰,露出他往日裡一貫的溫和笑容:“還有多久下課啊?都餓了吧?”

底下一堆應聲的。

畢竟都處於青春期,身體發育乃至新陳代謝都是高速時期,餓得快也正常。

“現在還沒下課,我不能提前放你們,到時候你們班主任要說我。”

在一堆失望的眼神中,周應澤頓了頓,繼續說:“這樣吧,再過兩分鐘,等11點57的時候你們再出去,記得要輕手輕腳的,不要吵不要鬨,不要把其他正在上課的班級打擾了,知道嗎?”

學生們也都不是聽不懂話的小學生了,雖然興奮,卻也的確沒發出太大的聲音,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教室。

坐在講台上的周應澤也準備離開了,他端起一旁的保溫水杯喝了一口裡頭依舊還溫熱的桂花烏龍茶。

剛把喉嚨裡的水咽下去,放在講台邊的手機就響了。周應澤摸出來一看,依舊是那個陌生號碼。

【快中午了,想吃什麼?】

*

從教室回到辦公室,周應澤一點毫不意外的在自己的桌上看到了幾l個摞在一起的精美飯盒,上頭依舊有一張便簽。

他走過去看了眼,依舊是衡青熟悉的手寫字:【記得按時吃飯。】

盛飯的盒飯應該是全新的,做了雙層設計,保溫效果更好,光摸著外殼都還有一些燙手,打開更是熱氣騰騰。

一葷一素一湯一份米飯以及……一份已經切好的新鮮水果,單從營養攝入的成分考慮,的確還挺均衡的。

周應澤往周圍看了一眼,嗯空無一人,又想了想又去窗外看了一下,在樓下看到了一小片沒藏好的衣角。

周應澤想了想,摸出手機給他發短信:——【看到你大衣了。】

下一秒,那塊衣角迅速收了起來,真的,就那一瞬間,周應澤笑出了聲,他平時一個人的時候很少笑的。

衡青給他點的飯菜都挺喝他胃口的,湯還是那種沙參玉竹的養生湯,主要的功效就是生津止渴,潤肺化痰。

起初他和衡青是住在同一個屋簷的舍友,是關係還行的朋友,是認識多年的兄弟…

而在經過那麼多事後,兩人明明比之前更要了解彼此,但關係居然又退回到了不知怎麼定義的不知名人士。

真有意思啊。

*

由於這輩子提早把秦源的事情解決了,所以這次暑假開學後,也沒有出現什麼警察過來把周應澤帶走問話的場面。

以至於他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等到再一次在學校裡看到那輛熟悉的警車時,還稍微駐足觀看了幾l秒。

當然,在引起對方的覺察之前,周應澤就邁開步子朝著教學樓走去了。

當時不止他一個人看著警車,不少老師和同學都非常好奇的看著停在校園外的幾l輛警車,嘰嘰喳喳的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應澤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衡青又做了什麼嗎,隨著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他的手機也仿佛有和對方有心靈感應,屏幕即使的亮了起來。

——【不是我。】

他說了不是他那麼會是什麼事情呢?在進入教室上課之前,周應澤的腦子裡都都還想著這個問題。

但是在當天都值日生站起來說起立,其他六七十個學生齊刷刷站起身異口同聲對他問好的時候,他遍徹底把這樣的瑣碎事跡拋到了腦後。

“好,還記得我們昨天講到哪裡了嗎?”

*

那節課的上半節主講理論,講原理,後半節周應澤拿了道具做現場實驗,由他做一次,底下的學生們自己動手試一次。

每次有實踐的課,學生們學得都會格外認真,更何況他那天上的還是第十班,是他帶的四個班級中最聽話的一個班。

當天的課堂氣氛非常愉悅,連平時總打瞌睡,走神開小差的幾l個後排學生都無比專注的望著他。

被那樣憧憬的望著的周應澤還有一瞬間的晃神,他的父親和他的母親應該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收到過這樣的目光吧?

人生似乎真是一個閉合的圓啊。

想到這時,周應澤掃了一眼台下正在各自埋頭做這串聯電路的學生們,一眼就看到了一位學生面前的小燈泡怎麼都沒亮。

小姑娘看起來和周圍同桌的關係不太好,沒人主動和她說哪裡錯了,她自己也不好

意思問,就那麼巴巴的擺弄著。

周應澤悄無聲息的走下講台,走到小姑娘的身後,耐心又溫和的手把手教她把面前的小燈泡點亮了,並再次告訴他哪裡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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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記住了嗎?”

小姑娘用力點了點頭。

之前在台上的時候,周應澤就覺得那小姑娘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那會兒才想起了她是誰。

她不就是上次菜市場那個跟著媽媽一起賣菜的小姑娘嗎?

當時她媽媽非要給周應澤送菜,雖然他當時也沒要,但等後面他回家以後才發現多給他稱了些,也就幾l塊錢吧。

就如同他之前已經看到小姑娘略粗糙的手以及她藏起來的動作一樣,他那會兒也依舊和之前一樣,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離開了。

他繼續開始在教室裡轉悠起來,時不時看看其他同學的電路圖有沒有畫好,又或者哪一步操作做弄對。

“剛才教的口訣都記住了嗎?”

周應澤的話音剛落,教室裡傳來異口同聲的應答,以及還算整齊的朗聲背誦。

那節課由於氣氛太好,周應澤最後很少見的拖了幾l分鐘的課,但也沒有被璀不說什麼,布置完課後作業離開的時候,依舊還聽到有人在背後討論。

周應澤笑了笑,拿好水杯,課本和教案離開教室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

科任老師一般是沒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的,所在他那間的辦公室裡有好幾l個工位,也不隻有他一個老師,隻是大部分時間都隻有他在而已。

畢竟另外的什麼音樂老師,美術老師很少上課,當然也很少來辦公室的。

剩下的兩位個老師大多都結婚了,平時一有空要麼趕著回家給孩子做飯,或者接小孩,很少有像周應澤這樣下了課,還有時間坐在辦公室裡無所事事的。

但那天辦公室倒是難得多了另外兩個老師。周應澤都還沒推門呢,就聽到了裡頭幾l位科任老師似乎在壓著嗓子聊些什麼。

老師們平時在辦公室裡也會聊天,不外乎聊一些各自班上學生的近況,又或者其他教師的事,都沒有像這樣壓著嗓子講悄悄話的架勢。

*

直到周應澤推門進去以後,幾l個人還安靜了一會兒,在看到是周應澤後,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

其中教化學的陳老師率先和周應澤打個招呼:“誒,是周老師啊,下課了?你剛上的是十班的課?”

周應澤點點頭。

“哎,那你還記得十班的那個教英文的劉老師嗎?就是那個…埃文。”

這話是另一位老師說的,說話時,聲音都不自覺壓低了,說到後面兩個字時,更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周應澤當然記得這個劉老師。

是年初不久才來的新老師,之前一直說自己從國外某知名院校留學回來的。

具體哪個學校沒說,反正說的挺厲害,甚至非常與眾不同的給自己取了

個英文名,要彆人都要叫他的英文名字Evan。

*

雖然這輩子還沒發生,但周應澤記得上輩子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被暴露出其實好多經曆都是他自己吹的。

劉老師的確出過國,但並不是他自己吹的那麼厲害,他上的是那種不入流的語言學校,是隻要給錢誰都能上的類型。

不過國內好些人都不懂這其中的區彆,畢竟隻要是出過國回來的人,在他們眼裡都相當於鍍了一層金。

而學校在劉老師來之前,學校裡老師兄學曆比較高到一直都是周應澤,他實打實是國內一流頂尖大學的研究生,來他們那小地方來支教都屬於是屈才的那種。

後來劉老師來了以後,可能是也聽了不少人說起周應澤吧?所以第一次見面的時,他就打斷了周應澤的介紹,直接說已經聽過他的名字了。

那個語氣吧?就很微妙。

雖然周應澤本人並不喜歡參與這種攀比,但他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那位劉老師對自己似乎並不怎麼喜歡,他當然也就很少和對方有什麼交集。

上輩子他裝逼被揭穿以後也沒發生什麼啊,無外乎就是背地裡被嘲笑了一陣子而已,但這輩子…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

周應澤:“我知道他啊,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啊?他之前不是請假了幾l天嘛,說什麼暑假去國外玩了一趟,說回來要倒兩天時差,嘖嘖嘖…昨天也沒來也沒接電話,今天才知道他死在家裡了……”

“啊?”周應澤是真的驚訝,“怎麼會…會這麼突然?他怎麼…”怎麼死的。

雖然周應澤沒有把後面一句話明確的說出來,但很快在其他老師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中,也知道了大概的前因後果。

是一個意外啊。

說是他住的那個地方外牆的磚因年久失修掉了下來,那會兒他剛好看著老大,不知道在看什麼,正好砸到腦袋,人當場就沒了,被發現的時候都臭了。

“……你說這人啊,真是說不準。”

一位老師從口袋裡摸了一把瓜子出來,給大家各自分了點,自己邊磕著邊感慨,“上學期那個主任,好像就是喝多了一腳踩空給摔死了吧?”

是的,這件事可討論了好久呢。那個主任的家人老婆孩子還跑來學校鬨了好一陣子,就是為了多要點賠償。

另一位接過瓜子的老師也跟著附和:“是咯,那會兒警察好像也過來調查了幾l天,他老婆當時非說是被什麼人害的,結果後來什麼也沒查到就走了。”

那個靠有個校長親戚做後台,平時對其他老師並不是很客氣,經常胡亂扣分的主任在老師裡的人員並不是特彆好。

記得他剛死那會兒,周應澤也不是沒再廁所聽到過有人說摔的好,人賤自有天收,但具體是誰說的,就不知道了。

反正大家表面上都是和和氣氣的,誰也不會說掃興的話,背地裡,誰知道呢?

上次的事兒周應澤記得是衡青

乾的,

那這次…真的也是意外嗎?

*

“周老師?”

“嗯嗯。”

周應澤回過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耳邊已經響起了熟悉的預備鈴,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剛才的幾l位老師要上課的,也拿著課本去上課了,至於沒課的,也要忙彆的事去了。

“行,行…”

辦公室很快又隻剩下了周應澤。

每個科任老師都有一張單獨的桌子和椅子,周應澤的那張桌子靠著窗邊,他當時沉默的收拾了會兒桌面。

把可能是其他老師借用過的紅筆收回自己的筆筒裡後,又把淩亂的課本以及一些文件分類整理好,最後擦拭好桌面。

辦公室外頭有幾l顆枝繁葉茂的樹木,好處是能為他擋去了不少毒辣的太陽,隱約能夠感受到外面吹來的涼風,壞處就是那會子耳邊縈繞著的蟬鳴。

蟬鳴這種東西在不同的年紀,乃至不同的心境下聽著都會有完全不同的感觸。

心煩的時候聽到的就是聒噪,心情好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對夏日的感觸。

周應澤那會兒坐在開著空調的辦公室裡,看著手中剛剛收到不久的短信,心情整體還是還不錯的。

發信人依舊是一條長串的陌生號碼,這次短信內容的解釋明顯比之前那句簡短的“不是我做的。”要更加詳細一點。

能夠看出衡青在這條信息發出之前應該是仔細斟酌,用心修整過的,他寫了很長一大篇,事無巨細的講述了從事件的開始,過程以及結尾。

周應澤認真看完了。

總結起來,他想表達的意思就一點:劉老師那事真的不是他做的,雖然他的確也真的想做來著,但的確不是他做的。

衡青說他自己也不知道,誰知道會那麼湊巧,那位劉老師沒觸碰到他設下的陷阱,反而一探腦袋被這麼一個“意外”壓倒了呢。

而這一次,居然真的是意外。

至於為什麼他會不喜歡那個劉老師,衡青也短信裡給出了非常詳細的理由。因為他聽到對方在背後說他的閒話,因為他認為他故意針對他,所以想給他點教訓。

衡青的原話是這樣的:

——【所有你不喜歡的人,所有不喜歡你的人,乃至背叛你,傷害你,謾罵你,誣陷你的所有人,我通通都討厭。】

【我想給他一點教訓而已,起初也沒想要他命,隻是想讓他在床上躺一個月,我也沒想到…】

周應澤:“…………”

突然想起一件他們上學時候發生的事兒。

那會兒周應澤聽到的關於衡青的第一個謠言就是,最好不要和他做朋友,也不要和他來往,說他這個人精神不太正常,情緒不太穩定什麼的。

現在想來,那個傳謠的人或許並不是在傳謠,興許就是以前認識衡青的吧?

不過當時的周應澤並沒有當做一回事,一直等到後來真正和衡青接觸時,對方偽裝得也是人模狗樣,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區

彆。

唯一能夠被說的就是情緒的確變得有點快,屬於來的快,去的也快的類型。

他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在大喜,大悲,大怒之間轉變自如,像演戲一樣流暢,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很獨特的天賦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管衡青在其他人面前是如何凶神惡煞,如何不好相處,如何喜怒無常,但在周應澤面前他卻始終都是脾氣極好極好的。

像一隻很凶的惡犬,對不熟悉的陌生人就是呲牙咧嘴,隨時等著撲上去咬下來一塊肉,但在自家主人面前則會收起了所有的尖牙,變得前所未有的溫順。

隻要周應澤說一句不喜歡誰,

他都能立馬想辦法把他清理掉。

再進一步的,又或者有誰冒犯到了周應澤,他同樣也似乎比周應澤本人還要生氣?

周應澤繼續看著那條長長長的短信,手指一面滑動著屏幕,一面逐字著剩下的文字內容。

在衡青把事情講清楚以後,估計是擔心周應澤生氣,小心翼翼的說了幾l句以後肯定不會擅自背著他做事的話。

周應澤:“…………”

奇怪,不知為何,

耳邊的蟬鳴似乎都變得悅耳起來了。

*

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已經開學半個多月了,老師們討論的話題也從之前意外死亡的劉主任轉移到了國慶放假去哪裡玩的事情上。

以前秦源還在的時候,周應澤就不太喜歡放假,因為一放假,他就要很長時間和秦源單獨相處。

哪怕他的確可以把很多細節做的天衣無縫,也能夠時刻保持偽裝的狀態,但比起偽裝,做自己顯然更輕鬆些。

這次國慶,他打算倒是再看看。不出意外的話,他想應該不會出門吧?

說起出門,周應澤猛的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要是按照以前衡青偽裝時的時間習慣來看的花,他這時也應該從望京市也應該過來找他玩了?

再次從暗處走到光下…

*

果不其然。

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周應澤在自己辦公桌前看到了衡青,他眉頭都沒有挑一下,心裡已然預料到了他今天會現身。

不同於之前為了低調穿的那些,今天的他和以前每月來找他時穿得差不多,一件很令人眼花繚亂的衣服,就生怕彆人不記得他一樣。

而越是這樣顯目的衣服和標記越是能給過路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這樣替換起來也比較方便,對嗎?

周應澤在心裡很快有了答案。

衡青可能本來想看看他驚訝的樣子,結果看到了他如此鎮靜的一幕,表情失落了幾l秒:“啊,你已經猜到了嗎?”

“…………”

周應澤沒說話,但目光裡就是明晃晃的你覺得呢?

衡青的情緒的確來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還在失落,下一秒又兀自的高興起來,維持不了幾l分鐘又露出破綻來。

“你看,我們如此心有靈犀,我之前就過吧!說我們很合適吧?!”

周應澤置若罔聞,目光看了下他手裡拿著轉動的紅筆:“放下,彆動我桌子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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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青也跟著放下紅筆:

“…不動就不動,真小氣。”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對話。

周應澤沒再說什麼,隻是徑直走過去把他放在桌面的紅筆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抽屜裡。

這種類似的對話和畫面以前發生過好幾l次,衡青其實知道他擺東西都有固定的地方,可就是喜歡亂動他東西。

辦公室裡其他老師偶爾會用他的筆,所以周應澤平時擺在外面的筆都是給他們用的,他自己用的是另外一隻放在櫃子裡面的鋼筆。

衡青當時拿的就是那一隻。

不同於之前衡青拿周應澤櫃子裡的水杯,被周應澤衝洗一番後扔進垃圾桶的後果,這次衡青隻是把筆重新拿紙巾擦了擦,就又放回了櫃子裡。

而衡青也和之前沒攤牌那會兒不太一樣,沒再勸他彆當什麼破老師,又累又沒幾l個錢。

兩個人就這麼無比默契的互相演著以前還沒有露底的相處模式,但還是不一樣的,多多少少還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等會兒打算去哪兒吃飯?”

衡青從口袋裡摸出車鑰匙,在周應澤面前晃了晃,“反正你晚自習也沒課了,應該可以直接下班了吧?彆吃食堂了,咱們出去吃飯吧?我請你。”

*

衡青既然能夠花幾l年的時間摸清周應澤的生活作息和習慣,那麼在那小半個月裡,周應澤也能摸清他的習慣。

摸清他雖然一天絕大部分時間都跟著他,但還是會剩下的一部分時間,供他處理一些彆的事情。

甚至於有一次,周應澤明顯覺察到了他不在附近,給他發去短信問他在哪時,衡青回等下,他那個會快結束了。

真的好搞笑,記得周應澤當時看著那天消息,在辦公室裡無聲的笑了好久好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好笑。

等笑完以後又,周應澤一本正經的回給他:——【嗯,知道了,那你快點。】

而那會兒衡青依舊也回得非常快,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還說下次注意。

周應澤:“…………”

恍惚間,這好像壓根不是尾隨者與被尾隨者,跟蹤者與被跟蹤者,監視者與被監視者之間能夠發生的對話。

*

說起來,上輩子的周應澤在警察局被問話那會兒,他過自己被某個變態騷擾後就去報過警了,然而這輩子也一樣的。

在秦源還沒死的那幾l天,也就是衡青剛給他密集發消息的那會兒,周應澤從隔壁市回長郡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所在轄區內的小派出所報了一個警。

去的那一天天氣非常熱,空氣中肉眼可見一層層熱浪,前台接待的年輕小警員在周應澤去之前還在眯著眼睛打瞌睡呢,見他來了,還得撐著給他做筆錄。

當時就問一些具體情況以及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後,讓留下那個人的信息,最後再補一句有情況通知,就沒有然後了。

其實他知道衡青用的都是虛擬號,根本查不到,需要查好耗費很多精力,也知道就在沒出大事之前,對方壓根不會管。

而他之所以去報警,也不是為了尋求警方一定要替解決這件事情,而是提前給自己留一個存檔,萬一以後真出了什麼事情,他可以把這個檔翻出來迷惑下對方。

不過這輩子和上輩子不同的是,這次他之後出來之後還主動給衡青發了一條消息。兩個人還進行了一段很有趣的對話。

周應澤說他報警了,衡青說知道了。然後就沒有後續了,衡青問今天晚上我能來找你嗎?周應澤回了一個問號。

——【好吧,看來是不行。】

——【…………】

任何不知情的人看了周應澤和衡青兩人之間的對話,都不會覺得這是兩騷擾的變態和被騷擾的受害者能產生的對話。

他倆某種意義上…更像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