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惹事生非小霸王攻重生以後(1 / 1)

以前符安經常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進派出所,不僅自己被調解過很多次,也觀摩過很多次其他人的調解。

不止一次的聽到過其他的民警在一起閒談時講過一些,他們見這種事情見的多了,逐漸就會發現其中的規律:

大多數由口角矛盾上升至肢體衝突的的案子基本上都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無外乎都是因為兩個人情緒上頭,話趕話,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誰也不了低頭…

其實這時候隻要有其中一個人率先道歉,另外一個人的氣勢也會跟著弱下來。

不過年輕人一般會把面子看得比天還要重,會認為低頭道歉比死還不如,但真正死過一回的符安已經不在乎了。

*

在他那句乾脆利落的對不起說完以後,對面盛陽先是詫異,接著明顯也有些不怎麼自在了。

他這種乾脆利落的道歉,反而顯得自己剛才有些得理不饒人,小心眼一樣。

“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盛陽歎了口氣,明顯話也跟著軟了起來,“我也不該笑話你是個小聾子的…”

“恩,其實我本來就是重度耳聾。”

符安指了指自己一側耳朵的外機,“我生下來就失聰,後來植入耳蝸才能聽到聲音,隻要這個東西沒電或者丟了,我就什麼也聽不到了,真是個聾子了…”

*

那些他原來感覺怎麼也說不出口的話,不願意去碰的傷口,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其實還真不算什麼。

符安:“其實你那樣說也沒有說錯,我本來就是個聾子嘛。”

他如此真誠的坦白也讓盛陽更加無地自容了:“抱歉,抱歉,我真不知道…”

“恩,沒事…”符安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之前因為太激動而有些濕潤的眼眶,又明知故問的問,“那個…我能問一下你們為什麼有矛盾嗎?恩…我下面的小弟說是你故意把其中一位打進醫院了…”

“這事兒啊…就是那天調戲我一妹子,我過去說了幾句。他立馬就要和我動手了,但他太弱了,我沒怎麼用力,他就倒下了,還說要我等著瞧…要找誰來給我好看。”

符安:“…………”

盛陽說著聳了聳肩:“然後就是昨天,他叫來的另外一個人吧?那個人也沒打過我,一個電話又喊來了七八個人,一話不說上來就要圍毆我,我當然不可能站著讓他打,就還手了呀…”

符安:“…………”

“誰知道他們七八個也不怎麼經打呢,然後他也說讓我等著,然後說要找誰來給我好看…恩,然後就是今天你被找來了…”盛陽說到這裡笑了笑,“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下一步你又要找誰來了…”

符安:“……………”

不知道為何,有點心虛。

*

這時候事情的脈絡已經很清楚了,是符安急著護自己人,根本沒問清楚到底因為什麼事,就來替兄弟出頭…

“抱歉,我…我…”

符安其實還是不太習慣低頭,畢竟過往都是被商時序哄著捧著的,這會子要和另外一個人因為和他無關的事情低頭,他語氣明顯有些生硬:“我不知道這些…”

“恩,我知道你不知道。”盛陽從兜裡摸出了一包煙,從裡面抖出來兩根煙,一根叼在嘴裡,另一根本想遞給符安,想想又收回了,“你叫…什麼來著?”

符安:“符安。”

“哦,我其實聽過一點你的名字,自稱望江老大嘛,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

盛陽低頭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標準煙圈,目光盯著符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語氣帶著些過來人的溫和:

“你那些個小弟,你有空還是好好清理一下吧。我那天聽到他們說你是個冤大頭,每個給他們發幾千塊的工資,隻需要跟著你演演戲就行,說你腦子不太行,看電視劇看傻了…”

符安:“……………”

*

他能那麼輕輕鬆鬆的聚集那麼多人,並不是靠什麼江湖義氣,隻是靠錢而已。

那些遊手好閒的閒散人員,自己找工作辛辛苦苦一個月也才能拿到兩三千,但跟著他吃吃喝喝就能拿錢,犯了事告訴他一聲,就會被撈出來,多有面子啊!

符安看影視劇裡兄弟都非常講義氣,可現實不是電視劇,更何況他們身處現代社會,哪裡還有什麼古惑仔裡的□□?

哪怕以前有,也差不多死的死,退的退,就算殘留到現在的,大多也都改頭換面,紛紛金盆洗手了。

他這個所謂的“望江老大”確實是有一點名不副其不實,一些不太懂的未成年口中,他可能被吹得和神一樣,但在大人眼裡,完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

大抵是看符安沉默不語,對面的盛陽又跟著勸慰了幾句,大抵就是讓他不要看太重之類的。

也不止盛陽,跟在符安身後的小弟們的表情也都是各有不同,有一臉心虛的,有支支吾吾解釋的,還有一臉茫然,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

那天那個小巷子裡符安背後約摸有20多號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手上都拿著一根棍子和一些彆的武器。

說起來,本來是被叫來打群架的,怎麼也沒想到發展會這樣…

“恩,謝謝。”符安那會子腦袋還是有點疼,那個係統說是什麼後遺症,反正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改天,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吧…”

盛陽點了點頭。

真難以置信,明明之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那會兒會那麼和諧。

而符安更是不敢相信,這場原本在上輩子引發後來一係列事情的衝突,就這麼被化解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機聯係人多的那個新朋友,又看了看這個據說馬甲多如洋蔥的男主,腦子一抽問了一句:“咱們…咱們現在…算朋友了吧?”

盛陽:“啊?”

*

本來符安是想確認他們現在是朋友的話,他們之間的這點小打小鬨就不會連累

到商時序吧?

上輩子具體發生了哪些事,符安一直都不太清楚,畢竟商時序也不會告訴他,大多數都是後來係統和他說的…

沒有哪個人經得起仔細審查,尤其是他們那樣的大家族,誰又能確保一定清清白白,一點把柄都沒有呢?就算沒有,誣陷栽贓也並不是多麼難以做到的…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符安惹到了主角,才會發生後面一係列的事情。而現在,自己及時的道了歉,應該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吧?

符安一臉期待的看著盛陽…

*

這不得不說,主角畢竟是主角啊,身邊的事情就是多,沒說幾句話呢,盛陽的電話又響了。

隱約可以聽到對面是一個女聲…

“恩,好,我現在過來…”盛陽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面色匆匆的想趕過去。

——真忙啊。

符安在目送著盛陽離開以後,又看了看身後的小弟們,之前太陽穴的疼痛感那會兒更重了,抿了抿唇,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這樣,周六的時候,咱們還是在老地方見,記住,把所有的人都叫上,我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最好不要缺席。”

等著其他人散開,小巷子裡終於隻剩下了符安一個人,他晃了晃有點昏昏沉沉的大腦,摸出手機給其中一個號碼打去了電話。

鈴聲響到第三聲的時候對面就接了,

“喂,安安,怎麼了?”

大概是符安實在是很久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能聽得出對面的商時序還挺高興的,語氣的尾音都是上揚的。

他那邊似乎本來在談工作,後來聽到他對著旁邊說了一句等下再說,然後又繼續和符安講話:“安安,怎麼了?突然給打電話,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

說起來,商家其實沒那麼容易被扳倒,上輩子之所以會變成那樣,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樹大招風,本來就有不少人眼紅嫉妒,一旦瞅準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但就真的一點都沒辦法嗎?

有的。

那會子最好,也是快捷的的辦法就是把商時序立刻出面和符安劃清界限,把他扔出去,說自己和他沒什麼關係。

但………商時序不願意。為此,當時住在療養院的商爹那時候都病更重了。

但商時序依舊一意孤行,他不願意放棄這個給他帶來禍端的小禍害,甚至在那樣忙碌的時機裡還在想法子給他找退路。

他之前明明連符安要搬出去都不願意,那會兒卻願意想把他送去國外留學,去外面待一段時間,也相當於避難。

他在那邊為他找好了學校,連住宿都為他找好了,據說一個月房租就接近兩萬美金,知道他不會做飯,還為他找了兩個菲傭來照顧他…

他為他考慮的是那樣周到,哪怕自己的自顧不暇了,卻還是拚儘全力想要保護這個給他惹是生非的小禍害。

上輩子符安聽過不少人說早就想

到有這麼一天了,說商時序實在是太溺愛他了,

本來小孩子就沒有是非觀,在他小時候和同學發生矛盾時,商時序能不分青紅皂白的讓人家退學開始,就注定了以後他還會惹更大的禍出來。

甚至當時還有人在往後嘀咕,猜測說以後符安萬一哪天小小年紀搞大女同學肚子,商時序是不是也給他擦屁股…

而這些話,商時序真的不知道嗎?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原來哪怕是天才商時序,在深陷其中的時候,也會看不清這麼簡單的問題啊…

*

“…喂?”商時序那邊說了兩聲都沒聽到符安那邊的回答,語氣有點著急了,“怎麼了,安安?安安?你在哪?”

符安能聽到那邊翻動文件的聲音,還有商時序起身的聲音,似乎他要是再不回答,他就要立刻過來找他一樣。

他想說話的,但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聽到過商時序的聲音,那一瞬間他突然特彆特彆委屈,喉嚨裡竟然一個字都發不出。

“我…”符安開口發出了一個音節,感覺再也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他擔心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忍不住哭出聲。

僻靜幽深小巷子裡,一名紅發青年緩緩地蹲下身:“序哥,我頭有點疼。”

*

那通電話很快就結束了,在他說完頭疼以後,商時序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定位。

想著這條巷子不怎麼好找,擔心商時序會找不到,因此符安自己扶著牆壁一點點走出了那個又深又窄的巷子裡。

當他走到儘頭時,就看到一輛加長的黑色豪車低調的停在路口,後排剛被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

是商時序。

他今年已經三十一還是三十歲來著?符安不確定的想著,這個年紀的商時序正處於一個男人最富有魅力的時刻。

那天他應該是從公司趕過來的吧?

裡面是筆挺的西裝革履,外面披著一件黑色高定大衣,頭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苟,鼻梁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

“安安?怎麼了?”

商時序在看到符安出現後,幾乎是快步走到他面前,可能是覺察到他臉色不太對,先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

“臉色怎麼這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帶你去醫院。”

符安那時不太想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係統口中說的那個什麼後遺症的關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疼痛,不隻是身體,而是一種來自精神上的難受。

他搖搖頭:“我睡一覺就好了。”

商時序當時大抵想說什麼,最後也還是抿了抿唇,應了一聲,熟練的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又攬著他進了車裡。

上車沒一會兒,符安就靠在商時序的肩膀上睡著了,他閉眼閉得很快,因此他沒有看到商時序的眼神,以及他無聲看向後視鏡的動作。

隻一眼,那位跟商時序許久的司機就知道了這一次目的地應該是哪裡。

是商家名下的一處私人醫院,

*

睡著的符安又夢見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畫面,有小時候的他趴在商時序胸口睡著的溫馨畫面,也有長大一點的他叛逆的片段…

夢裡更多的內容還有上輩子最後一次見到商時序的畫面:他那天本來打算出國的,離開時,商時序定定的看著他,一副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的樣子…

那個表情始終在夢裡來回重複,

他當時到底想說什麼啊?

*

因為一些原因,其實符安對外界公布的身份是商時序父親收養的養子,那麼從身份上他應該算是商時序的弟弟才對…

但對於商家內部人員來說,其實符安更像是商時序的“兒子”?

商時序的父親大概為了鍛煉兒子的責任心,說到做到,幾乎從不管符安。

而符安的一切,都是由商時序全權負責。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穿什麼衣服,吃什麼東西,生活中任何一點不起眼小細節幾乎都是由商時序來決定…

十幾歲的商時序就像親爹那樣,把另外一個小孩照顧得極為妥帖,在他哭的時候默默抱著他,在他找媽媽時陪著他…

在他生病難受的時候,同樣也是商時序在病床邊悉心照料著他。有次為了能夠隨時看到他的情況,他甚至還直接在符安的病房裡辦公…

他比符安的血緣上的親爹可靠譜太多了,商家一些知道內情的家傭還曾經在背後嘀咕過,為什麼商時序會對符安那麼好?難道他換了符安母親的心臟,就真的變一個人了?

*

當然,這都是不可信的。

心臟僅僅隻是一個人體器官,它本身的存在並不攜帶任何感情,也不存在於換了誰的心臟就等於變成了誰。

但…有時符安也會迷茫,

為什麼商時序會對他這樣好?

商時序有一點矛盾,說他對符安不好吧,幾乎對他所有要求有求必應,都把他寵成這樣了,但他說他對他好吧?他的控製欲又極強…

後來他一天天長大了,不止生活,連他談戀愛的人選,商時序都要橫插一腳,他挑剔這個挑剔那個,反正就是對他所有女朋友怎麼都看不順眼!

不是覺得那個性格不好,就是這個長得不好,再不然就是學習不好。

甚至有一回更離譜,面對符安帶回來的女朋友,他垂下眼簾喝了一口茶:“我找人算過了,你們八字不合。”

符安:“……………”

因為他的關係,符安很少有談得久的戀愛,幾乎最後都不了了之,而他戀愛史裡交往的最長的一位竟然是網戀。

當然,一開始符安是沒有想過要網戀的,就是在遊戲裡面認識,又聊了很久很久。

對方很關心他,而符安也和那位網友說了很多很多,他們經常徹夜長談…

哪怕並沒有見過面,但符安一直覺得自己和他一定是靈魂伴侶,哪怕對方說他是男生,但那又怎麼樣?

總之這段戀情應該算是符安唯一瞞著商時序的秘密。

上輩子那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不好告訴他的網戀對象這些,隻能說心情糟糕,那段時間也幾乎是網戀對象鼓勵著他。

明明他們約過好幾次見面,可兩個人的會面一直因為各種原因被打斷,好幾次都是因為商時序突然出現…

那會兒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來了,他在有意阻攔!但是…為什麼呢?上輩子的符安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就已經死了。

商時序…

商時序…

不知不覺,夢裡無處不在的充斥著這三個字。夢裡夢著,睡著的符安不自覺小聲喃喃出了聲:“商…時序…”

*

商時序聽到了。

他沉默的低頭凝視著符安的側臉。

真難以置信,當初那個和他講話時還需要半蹲下來的小崽子現在居然都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自從進入叛逆期以後,白天的符安已經很少這麼安靜的靠著他睡過覺了,以至於那一刻商時序竟然希望車子再慢一點。

不過他的期盼並沒有實現,司機很快將車開到了目的地,而符安也在即將抵達醫院時醒了。

他都不需要開口詢問,隻是看了看外面熟悉的路況,也猜到這是去哪裡?

因為需要定期複查,調配耳蝸數據的關係,符安過去經常去醫院,他都已經習慣了,因此那會子隻是半眯著眼睛隨口問了一句:“恩…今天也要檢查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商時序:“恩。”

符安:“哦…”

*

到醫院檢查完耳蝸數據後,符安又被推著去檢查了一下其他各項指標。

因為和平時的流程不太一樣,所以他很快反應過來,看來是今天自己臉色不太對,讓商時序以為自己生病了吧?

符安在心裡歎了口氣,但也沒抗拒,跟著配合醫生抽這個抽那個的,等一套完整的身體檢查做下來已經臨近中午。

在整個檢查的過程中,商時序就在旁邊看著,一如過去的每一次那樣,商時序時不時還會問問他的感受。

而這次符安沒有像之前一樣叛逆的充耳不聞,這次他認真的回答道:“恩,我感覺還好。”

商時序的唇角明顯上揚了一瞬。

做完檢查他的身體數據一切正常,各項指標也都沒有什麼異常,至於臉色不太好的原因可能是沒休息好,先休息。

醫生這麼和商時序說的時候,符安其實並不在現場,但他還是能夠猜到。

因為假如他身體真的被檢查出任何問題,商時序從醫生那裡回來後不會是那個臉色,不會那麼溫和的問他:“怎麼樣?是不是餓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恩?”

符安乖巧點點頭:“好。”

*

檢查完身體,吃完午飯,符安又跟著商時序回到了商家老宅子。

車子一路平穩馳入莊園,在看到緩緩升起的大門以及熟悉的花園

以及巨大的石像噴泉後,符安竟然還有一絲絲懷念。

那天中午他回到家就開始犯困?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商時序那會子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的,他也要折返回去處理他之前沒處理的工作。

但在離開前,他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覺的符安,就像小時候那樣,自然而然的俯下身在他額頭印下一吻:

“好了,快睡吧…”

符安那會兒也沒睜眼,他已經習慣了,恩了一聲:“恩,你去忙吧。”

*

約莫等著商時序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甚至已經聽不到聲音時,他這才睜眼,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裡面有好多好多人發來的信息,但符安都直接略過,點開最上面置頂的回話,對面的頭像是一個黑色頭像。

往上滑一滑還能看到上午符安給他發的消息,時間是他在給商時序打完電話以後,又給他發的消息。

先問他在嗎,

又問他什麼時候有空見一面。

——[剛才在工作,沒注意手機消息,恩,你今天怎麼了?突然又提到見面。]

——[我上次不是說了嘛,我現在還在外地,等過年吧?好不好?]

——[生氣了?]

生氣倒沒生氣,反正那會兒突然發那條消息也隻是因為一時衝動而已。

主要是當時的符安想著想著兩人上輩子聊了那麼就都沒見面,這輩子不管什麼樣還是想見一面的。

現在冷靜下來後,又覺得其實這樣聊天也挺好的,不用那麼著急非要見面。

*

雖然上輩子的符安在心裡一直把這個網友當成為網戀對象,但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其實他們並不算在網戀。

畢竟他們兩個人還並沒有正式確定關係呢,就連之前在聊天中對於關係的定義一直都是含含糊糊,極為曖昧的。

有幾次符安會半開玩笑的問他,想不想和自己談戀愛,對面隔了很久很久才回複了一個想,又跟著補充一句很想。

之前的符安把這段話理解成確定關係的信號,但現在跳出自己的視角,以旁觀者的身份想想,這不算確定關係,這隻是曖昧而已。

並且……他們上輩子聊了那麼久,都沒有見面的原因,不隻是因為商時序,還有一部分符安自己的原因。

他在和對方聊天的過程中也撒了些謊。他說自己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但實際上他並不是,他成績非常糟糕,大學都沒考上,得商時序花錢給他買的那種。

人在網絡上總會下意識的展現出自己想要成為展現的那一面,符安就是這樣,如果見面的話一切就都曝光了。

正因如此,所以上輩子對方不怎麼願意見面,他也不怎麼想,兩個人就這麼默契的沒有提過,就算是提過,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耽擱下來。

——[沒有生氣,我有那麼容易生氣嗎?你把我當我小孩子啊?]

——[湯湯,我好困哦,一會兒下午三點的活動我可能去不了了,你

幫我登錄我的號替我會兒嘛?]

那會兒符安本來就困,聊了幾句越來越困了,眼睛都睜不開了,在打了好幾個錯彆字後,他乾脆不打字了,直接把話筒貼近唇邊,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那條語音帶著一些顯而易見的慵懶和撒嬌,“湯湯,好不好?我真的太困了,要是這次缺的話咱們就該輸了,我也要掉排名了,你幫我上號,密碼你知道的…恩……我先睡了太困了…等醒了給你發消息。”

他一起玩的那個遊戲在每天固定時間都會有一場世界攻防戰,自由選擇攻或者防,符安在遊戲裡是氪金大佬,要是沒他去的話,他們幫會肯定會輸!

但他那會兒實在是太困太困了,他有預感自己一定會一覺睡到晚上,那樣就肯定錯過活動時間了,就隻能拜托他了。

忘了說他這位網戀對象給他說的名字叫徐湯。

對面隔了好久才回複。

——[恩,好。]

不過關於這條消息,符安就沒有看到了,他那會兒已經睡著了。

*

係統之前說休息下就好,果不其然,醒來後的符安能明顯感覺自己的太陽穴沒有之前那麼疼了,那種如影隨形的疲憊和煩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起來時外面已經天黑了。

符安隨手摸出手機摁亮屏幕,發現那會子的時間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晚一點,睡前也不過才一點,醒來竟然十一點了。

他竟然整整睡了10個小時,

難怪他起來感覺肚子那麼餓!!

從床邊開著的小夜燈就能夠看得出,商時序應該已經回來過了,符安對比也沒太在意。

就是在他起身打算下床的時候,目光注意到自己床鋪旁竟然還有一絲絲餘溫,就好像在剛才還有人躺在上面一樣。

但如果有人在他旁邊躺過,那麼應該會留下褶皺才對啊,但床單異常平整。

大抵重生後腦子裡清醒了不少的關係,那一瞬間符安突然想起來自己睡覺喜歡翻身,他旁邊是不可能如此平整沒有褶皺,除非有人特意撫平了…

就在他在思考這樣的問題時,

不遠處臥室的門開了。

“安安,你醒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門外是穿著家居服的商時序,他還戴著那副眼鏡,不過鏡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眼裡的情緒,叫符安看不清他當時的表情如何,隻能聽到他的聲音一如往常。

“你餓了嗎?起來吃點吧…”

“哦哦哦…”

*

飯菜應該是很早就做好了的,一直溫著,隻等符安起來,等他拿上筷子吃上飯時,所有菜肴的溫度都是正正好好的,沒有太冷,也不會太燙。

吃飯時,符安發現商時序居然也坐在一邊,一副他也要吃一點的樣子,還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他沒吃飯嗎。

商時序恩了一聲,也算承認了他並沒有吃晚飯的意思。

不過這奇怪了,都這麼晚了,他為什麼沒吃晚安,就為了等

他?

這句話符安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裡想了想就自己先否定了這個問題。怎麼可能嘛,肯定是工作太忙了唄。

商家屬於一個龐大的家族,以前尚有商時序的父親幫忙分擔,但自從商時序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讓他爹退位讓賢,送進養老院以後,商家大大小小的事兒可都全落在商時序一個人頭上了。

作為家主的商時序是非常忙碌的,可不是什麼都不做的的閒人,他每天要處理特彆多的事務,忙點…也正常吧?

*

那天睡太久,起來後的符安胃口特彆好,而在他風卷殘雲般吃東西時,一旁的商時序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假如他那時能夠抬頭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商時序鏡片後眼裡滿是笑意。

“我聽說…你上午是打算出去打架?”大概在符安快吃完那頓飯時,一旁的商時序冷不丁開口問道。

他知道也很正常,畢竟上午的他的確叫了不少人,打算去伏擊男主的。

符安:“恩,後來沒打起來。”

假如不是了解商時序,光聽他剛才問話的語氣,在看他毫無表情的臉色,說不定還以為他是在興師問罪呢。

但符安知道他的潛台詞,畢竟上小學時,商時序就不止一次的和他說,有什麼不順眼的人和事都可以交給他解決…

他這樣縱容,小孩又怎麼可能不長歪呢?網上有段時間特彆流行一句話,說熊孩子背後肯定有一個縱容的熊家長。

而商時序很明顯就是那個家長。

*

“我聽小李說了,這太危險了,萬一傷著了怎麼辦?下次有什麼,你先跟我說一聲,我肯定會幫你啊,恩?”

符安:“…………”

果不其然。

“沒什麼,就一點小事,已經解決了。”符安喝下碗底最後一口湯,拿起一旁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餐巾擦了擦嘴,猶豫很久,還是喊了一聲序哥。

“恩?”商時序看他那麼猶猶豫豫的樣子,估計以為他又想要錢或者想要彆的什麼,“說吧?你那個幫會沒資金了?”

“…………不是。”

符安想問當時他母親捐獻心臟的時候不應該有一個醫院捐贈書嗎,他想看看那個,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和商時序的關係實在是太特殊了,根本不怎麼怎麼定義。說他們倆是親人吧,他們兩個毫無血緣關係,說他們是陌生人吧,他幾乎算是商時序一手帶大的。

小的時候不懂事,尚且能夠無憂無慮的和他撒嬌,和他友好相處。

年紀越長,懂的越多,因為他親爹的介入,因為周圍人的話語,還因為青春期的叛逆,他和商時序的關係也疏遠了些。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們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好好聊過天,基本上也隻有出了什麼事兒,惹了什麼禍,需要用錢的時候才會想起商時序…

而現在,上輩子堅持的那些莫須有的仇恨沒了以後,他竟然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口吻問

他這個問題。

“算了,沒什麼。”符安突然起身,椅子的桌腿在實木地板上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我…我先回房間了。”

*

睡了整整一個白天,晚上怎麼也睡不著的,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煎餅。

怎麼都睡不著的符安乾脆起來打了一宿遊戲,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有了一絲絲睡意。

下線前還邊打哈欠邊給那個黑色頭像的網友發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先睡了。

他發完這條消息後就真的去睡了,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因此根本不知道,在他睡著後沒多久,他的房門悄悄的被打開了,眼下一片青黑的商時序就坐在他床邊看了他幾秒後,坦然的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熟練將他摟在懷裡…

熟睡的符安:“…………”

*

其實他不知道的何止這些啊?

商時序更不知道其實在他發完消息的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房間裡商時序的手機響了,他熟練的打開並回複消息…

假如他那會兒能出現在商時序的書房就會發現他手機上登錄的賬號正是一個黑色頭像的小號,電腦運行的遊戲也正是他晚上玩的同一款…

*

商時序在收到他說他睡了以後的消息後,並沒有直接去他房間,而是先打開了符安房間的監控…

恩,真的睡著了。

他這才輕手輕腳的來到他房間…

屋裡的冷氣開得太低了,商時序順手調低了一點,走到床邊熟練的將他手中的手機抽走,充上電放在床頭櫃上,又把他還露在外面的胳膊塞進被子裡。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紅發青年。

大約過了半分鐘的樣子後,他熟練的掀開被子,自己躺在了符安身旁,小心翼翼的將他攬在了懷裡。

*

正如符安並不知道自己睡著以後,商時序來過他房間這件事一樣,他同樣不知道自己睡著以後還會有一個怪癖…

睡夢中符安似乎睡得非常不安穩,突然間,他像是聞到了什麼熟悉的氣味,嘴唇蠕動了兩下,自然而然翻了一個身,形成一個趴在商時序懷裡的動作,臉頰剛好貼在商時序的胸口…

商時序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於是自然而然的掀起衣服…

*

四歲的小孩應該早就斷奶了,而符安到商時序身邊時也的確早斷了。甚至因為母親忙碌的關係,他其實也沒喝過真正的母.乳,一直喝的也是奶粉…

之所以會有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癖好,還是在他剛到商時序身邊不久的某個夜裡發生的事…

那次半夜他突發高燒,身上特彆燙,看起來很不舒服,但他自己又口齒不清,說不出來自己哪裡不舒服,哪裡疼…

反正就一直哭鬨不止,不管被說什麼也聽不進去,怎麼都沒辦法安撫下來。

而當時

外頭又下瓢潑大雨,叫來的醫生還在路上,估計一時半會兒趕不到,屋裡的幾個保姆嘗試了好幾種辦法,就是哄不好…

明明那些保姆也不是新人,以前怎麼也帶過許多孩子的,那些法子對其他小孩都是奏效的,可偏偏對符安不奏效。

說來也是奇怪,那時候生病的符安也隻有被商時序抱著會稍微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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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商時序隻能自己抱著那個小崽子睡覺,十幾歲的少年也是第一次哄人,他僵硬又生澀的抱著,輕聲唱著小調哄他睡覺。

安安真給面子啊,彆人一碰就推開,但他抱著,還真不知不覺安靜下來了。

那時候實在是太晚了,哄著哄著商時序也睡著了,等他模模糊糊醒來時,一低頭隻看到胸口的布料一片濡濕…

那會兒小小的符安早就已經睡著了,並且他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切隻是憑借著本能……

從小讀書的時候就越級好幾次,十幾歲就已經讀完遠超這個年紀量書籍的商時序在那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不過很快他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開始尋找背後的邏輯,很簡單,很簡單的,這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表現。

這是嬰兒口.欲期尚未退化的表現。

正常的小孩在兩個月就會有口欲期的表現,具體表現在吃手,舔嘴,啃咬物品,這種行為在一歲左右達到巔峰,這時就需要家長及時製止,引導其戒斷。

但…安安的口欲期似乎並沒有過度好,也沒有家長被很好的戒斷,導致他現在已經這麼大了依舊還是存有口欲期的顯眼特征。並且當時的他似乎還不是很滿意布料的感覺,閉著眼睛的時候還能看到他緊緊皺著眉頭…

給商時序看的都心疼壞了,

所以那怎麼辦呢?

那時候的商時序本該叫醒他,或者引導他戒斷,再或者…再或者也有很多彆的辦法吧?當時肯定有彆的法子,想一想肯定能想到的,但他那時沉默了一會兒後,抬手一顆顆解開了紐扣…

尚未成年的他,

就這樣有了又當爹又當媽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