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好逸惡勞知青攻重生以後4(1 / 1)

煮面本來就比較簡單,因此他們那天比平時更早的吃到了午飯。

這邊江逢秋剛把桌子收拾出來,

那邊寇鬆就已經端著兩碗面出來了。

熱氣騰騰的面條上搭著幾根綠油油的小青菜,看起來賣相還不錯,其中一碗還窩著一個黃燦燦的雞蛋。

江逢秋都不用猜就知道寇鬆一定會把有雞蛋的那一碗給他。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寇鬆依舊和以前一樣,習以為常的將窩著雞蛋和幾片臘肉的那一碗給了他。

甚至在把筷子遞給他時,依舊習慣性的把上面可能會存在的毛刺給蹭了蹭,做完這一切之後,才會把筷子遞給江逢秋。

“來,小秋。”

*

很難說清江逢秋那時心情如何,寇鬆過去這種細枝末節的好實在是太多了,要說的話,一時都說不完。

上輩子的自己就那麼安然享受的,甚至一度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本來就該對他好啊,寇鬆又不欠他的,可惜這個道理他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才明白。

那天江逢秋沉默的接過碗,又一言不發的將自己碗裡的雞蛋分成兩半,分給了寇鬆一半。並在寇鬆開口之前,率先開口堵住了寇鬆想要說出口的所有話。

“你不吃,我也不吃。”

江逢秋瞥了寇鬆一眼,

他果然不說話了。

*

吃完飯,收拾完碗筷,那會子離上工還有一會兒,兩人也終於有時間坐著歇下來。

寇鬆問起江逢秋上午出工的事,關心的問他今天上午做的怎麼樣,問他累不累。江逢秋說還好,也不是特彆累。

“…寇大哥,下午…我是不是要跟你一起上工啊?”江逢秋問這話之前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畢竟他特意看了排工表的。

“對,怎麼突然問這個。”寇鬆打理小菜園的手頓了頓,“小秋不想跟我一起啊?”

寇鬆本來不是多麼話多的人,和江逢秋在一起時,已經是他話最多的時刻了。聽江逢秋這麼問,還以為他依舊和以前一樣,大抵不想去了。

“沒事,你下午在家也行…”他連理由都幫江逢秋找好了,“今天的確有些太熱了,彆擔心,我幫你和隊長說,就說你身體不舒服…”

*

“不是不是…”江逢秋連忙擺手,“我肯定要去啊,就是問問…問問。”

寇鬆的餘光往旁邊瞥了一眼,正看到江逢秋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眼睛笑得眯起來,像兩彎小月牙。

寇鬆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就因為下午要和他一起上工,所以…他很高興嗎?

其實以前的江逢秋一直不太喜歡和他一起,除了剛開始還不熟的那段時間以外,他會對他客客氣氣的。

但自從兩人關係愈發熟稔以後,他偶爾還會嫌棄他一身汗臭,有時候連並排走都不願意。但自從那天晚上以後…小秋似乎不太

排斥自己了?

意識到這點後,寇鬆心裡暢快得如三伏天喝一碗冰水,頭發絲都舒坦得不行,頭頂的太陽都覺得沒那麼曬了。

*

出工時江逢秋依舊和前幾天一樣從屋裡拿了本寫了一半的習題冊跟上。

本子上面那一般是他上午出工休息時寫的,下面的下午休息的時候應該能成。

那會子想備考可沒那麼簡單的,七十年代時期,國內沒有統一形式的課程教材,那種貼心的把各種知識點歸納總結的東西都是十幾年後才有的。

就算現在有的地方有,也是看老師個人出的,根據水平,質量也是參次不齊。

說到底,還是由於教育資源的匱乏,導致高等教育在那會兒異常稀缺,學習資料是非常難找的。

哪怕寇鬆給江逢秋找來了許多彆村老知青的書籍,但那些依舊遠遠不夠。

江逢秋隻能自己憑借著記憶,一點點默寫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在這個複習過程中,也算是有一次加深了印象。

*

說起複習,江逢秋其實不止重生後經常在乾活期間見縫插針的複習,哪怕就是上輩子,在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之後,他的心裡也一直對這個耿耿於懷…

他一直都記得一九七八年的全國高考錄取分數大線在200分左右,每個地區有差異,有些地方甚至更低…

當時因為過於介懷,後來江逢秋甚至花了好多法子輾轉找出了當年的試卷重新做了一遍。

不止七八年的卷子,往後每一年的高考結束以後,他都會想著法兒的弄到題目,自己在做一次。

從每一年的題目裡,江逢秋能清晰感受到除了恢複高考那幾年算是最簡單的,往後的幾年隨著教育的普及,報考大學生的增多,題目的難度也會愈發增強…

因為有之前的經曆,所以這輩子哪怕重生以後,在重新拿到那些題目,江逢秋也隻是有一瞬的不習慣,接著很快熟悉了起來。

一九八一年前的高考一共是考五科,文科是:語、數、地、政、史。理科是:語、數、物、化、政。英語還不是必考科目,不然他英文肯定不行…

他的數學和地理是最薄弱的,所以他那段時間一直也在單獨攻克這兩塊,還有政治,他成分不太好,這一塊他不能丟分。

他前面幾天都這樣,乾活的時候認真乾活,休息的時候見縫插針的備考複習。寇鬆總說他太累了,但江逢秋覺得還好。

就是要累一點忙一點,

這樣時間才總是過得特彆特彆快。

*

將手頭的本子放好後,又把筆收好後,就要出門上工了。江逢秋剛走了兩步,一回頭看到身後的寇鬆正在原地傻樂。

他很少有那樣心情好的時候,眼裡亮亮的,直直看著他,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翻湧。

不知為何,被那樣看著的江逢秋隻覺得面頰微微發燙。

江逢秋:“你在那兒愣著乾嘛,走啦?”

寇鬆:“欸。”

路上的時候,他倆還遇到了同村的村民,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腰間端著一個大盆,看樣子要去河邊洗衣服。

在看到江逢秋和寇鬆一道,老婆婆還和他們主動打招呼:“上工去啦?㈠[]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陽光下的江逢秋笑意吟吟和對方搭話:“是咯,阿婆,你去洗衣服啊。”

阿婆耳朵聽不到,啊了一聲:“啊?你說什麼?”

江逢秋又加大音量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對方這才聽清楚:“是哩是哩…去洗衣服,你們去上工啦?”

江逢秋笑著點了點頭。

*

農村的農忙時節一般在五六七月份,特彆是六月進入雨季以後,光線充足,是農作物生產的最佳黃金時間。

這時不僅要忙著搶收,還要忙著搶種。時間非常緊迫,可不能耽誤了秧苗期,不然就會影響秋收的產量…

割麥也非常緊急,在小麥成熟時必須要儘快收割,不然等到全部熟透了以後,小麥會自動脫粒,到時候糧食就會減產。

插完秧,割完小麥,還得趕緊種植玉米和大豆南瓜等等農作物,這時種的越多,等收的時候才能多收。

這個時候也被稱之為“雙搶季節,”

一搶著種,二搶著收。

不過……農忙時節過了就會好一些,江逢秋重生來時本來就已是農忙後半段,他也就跟著寇鬆一起忙碌了個把月後,農忙期就過了。

*

而那個把月裡,江逢秋一改上輩子對村裡其他人愛搭不理的做派,每次出工時還會主動和一起出工的村民們打著招呼。

“張嬸今天來這麼早啊?”

“李叔…”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一來二去的,他在村子裡的名聲好了起來,漸漸的,不再有人提及他以前的那些事。

有時江逢秋出去,還有主動和他問好的。

除此之外,江逢秋和寇鬆關係卻莫名有些微妙起來,或許在其他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可能隻是比之前關係了好了。

隻有他們兩個人自己心裡清楚,的確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的。尤其是寇鬆,這種感情會更明顯。

以前是他努力想方設法的和江逢秋親近一點,因為喜歡他,所以自然而然的想接近他,想挨著他,想和他說話,都是正常的。

以前的江逢秋很少主動親近他,雖然會接受寇鬆的好,但也僅限他給的東西,其他的就不願意了。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在江逢秋的魔默許下,兩人中間那層無形的隔膜在一點點融化。

彼此應該都有一肚子話想和對方說,但正遇到農忙時節,實在是太忙碌了,哪怕就是下雨天也要穿著蓑衣下地乾活。

每天下工回來累得不行,彆說什麼坐下來談一談心了,那時的江逢秋是真的動都不想動,實在是沒時間精力去說多餘的話,每天晚上都是倒頭就睡。

等忙得腳不沾地的農忙時節過去了,

江逢秋也算用自己的所作所為為以前的他洗白了。

人似乎就是這樣,無論他以前如何如何在背後被說被指責,但現在隻要表現出一點好的,就會被認為:嗯他人好像還不壞…

於是等江逢秋和寇鬆第一次正兒八經談話已經是農忙以後的事情了,那時他終於專心複習,並且還有閒暇時刻可以歇會兒了!

*

九月上旬的太陽依舊毒辣,田間地頭的活兒也輕鬆了一些,隊裡也給放了幾天的假,江逢秋和寇鬆難得早上起來後沒忙著去上工。

寇鬆那天煮了青菜粥,又非常有閒心的做了煎餅,搪瓷盆是裝著小半盆洗得乾乾淨淨的櫻桃,紅豔豔的,上面還被寇鬆拌了些白糖。

寇鬆讓他自己先吃著,江逢秋卻不肯一個人吃獨食,抓了幾顆想塞進寇鬆嘴裡。

喂過去的時候,他的手指難免就會碰到寇鬆的嘴唇,溫熱的觸覺兩人頓時都是一僵…

又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這才像反應過來似的,寇鬆主動慌張的拿了幾顆塞進嘴裡:“我,我吃這麼點就行了,我也不愛吃…”

江逢秋也有些慌的把手收了回來:

“哦哦…哦”

那會子兩人你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你的,實際上又很想看彼此。而就在如此尷尬的氣氛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哎…小江哥,要出去掏螃蟹不?”

*

在門口喊話的是隔壁家的王嬸子家的幾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子,上輩子和江逢秋的關係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這輩子因為一些事兒關係好了些。

這次他們應該是結伴去山上的溪溝裡掏螃蟹,路過時還一起招呼他要不要一起去。

九月和十月本來就是河蟹的正當時,這時候溪溝裡大批量成熟的螃蟹是一掏一個準。

每年這時候,不少村裡的孩子還有大人們都會結伴去山上掏點小魚小蝦,也算是打打牙祭。江逢秋當然也不會拒絕,剛好他那時候因為前段時間又是乾活又是複習備考,腦子有些累,想放鬆放鬆,

他看向一旁的寇鬆:

“……你也跟我一起去不?”

寇鬆對此沒什麼意見:“可以啊,反正也沒什麼事,休息一下也好,你隻是太累了…”

見他又說這話,江逢秋聽不下去了,他開口打斷了寇鬆的話:“那行,那就出去吧,帶一點桶,等會兒好裝螃蟹。”

*

那會的天氣依舊還很悶熱,除了他們以外,肯定還有彆的人上山摸螃蟹的,所以不能去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地方。

“我前幾天已經去看過了,那邊好多人在摸,咱們過去估計搶不到。”

說話的是王嬸子家的老三,年紀是最小的,也是最精的,他一邊說一邊得意的笑:

“我昨兒才發現一處新的,就原來乾了點那條河,今年又重新漲起來了,趁著其他人還不知道,咱們先自己去多撈點…”

大抵可能也是因為他這句其他人不知

道,一行人就這樣悄悄咪咪地順著小路上了山,在三個小子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他說的地方。

關於這塊地方是哪裡,江逢秋早不記得了,不過寇鬆還知道,欣慰的誇了一句,說他也以為這邊乾了,沒想到又漲起來了。

“是吧?”

*

他們幾個人就這樣挽著高高的褲腿,打著赤腳在溪溝裡翻找了好一會兒。

因為是螃蟹正當時,還挺好找的,他們幾乎一翻一個準,尤其是王嬸子家的三個小子帶過來的小桶,沒一會兒就鋪得不見底了。

唯一的問題還是出在江逢秋這兒。

他因為不常下水抓螃蟹的關係,也沒什麼經驗,他不知道哪種沙堆會有螃蟹,就算是有,他每次都伸手衝著螃蟹的鉗子去,好幾次,好幾次都被螃蟹抓到。

而螃蟹一旦抓到他的手,就抓得特彆緊,還要彆人幫忙才能把它掰下來。而被螃蟹咬到的地方,青青紫紫的,一會兒就腫起來了。

寇鬆甚至主動提議:

“要不你就坐在岸邊看我們抓?”

其他幾個小子也是這麼覺得的,他們幾個皮糙肉厚的,就算是被螃蟹的鉗子抓一下,也不會有什麼印子,但江逢秋就不一樣了,他看著就比較金貴。

“不行,我就不行了,我就不信我連個螃蟹都抓不住…”

江逢秋又試了幾次,期間寇鬆和那幾個小子一直在教他怎麼怎麼抓螃蟹,告訴要麼直接抓後腿,要麼就是按住螃蟹的兩個鉗子…

江逢秋聽的暈暈乎乎,其實並沒怎麼聽懂應該拿哪裡哪裡。

至於後面之所以能自己抓到,也完全是被夾了好幾次後,自己一點點摸索出來的經驗。

他那時也模模糊糊明白了什麼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無論聽多少遍,都隻是彆人的經驗,真正領悟最快的還是親自動手。

*

螃蟹抓得差不多了,寇鬆在一旁休息,幾個精力旺盛的半大小子在溪溝裡玩了起來。

那條小溪的水流也不知道源頭從哪裡來的,尤為清澈。

水倒是不深,最淺的外緣也就到腳踝的位置,深的話地方也就到大腿的位置,屬於是非常安全的玩水區域。

他們幾個在那邊互相潑水玩了起來,一些冰涼的河水還不小心波及到了一旁的江逢秋,彆說,還挺涼快的。

他心裡年紀也不小了,本來說是不打算和這些小孩一起玩的,但在溪邊的寇鬆說了一句:“沒事,這兒水淺。”

寇鬆說完那句話的下一秒,江逢秋仿佛得到了許可,彎腰鞠起一捧水也給那幾個潑了過去,至於寇鬆…他應該算在這個過程中被波及到的無辜人員…

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覺不怎麼舒服,再加上在場都是男的,也沒女生在,村裡的孩子又哪有那麼多講究,想也沒想,直接扯著領子把給濕噠噠的上衣給脫了。

那會子看寇鬆也很自然的脫了,江逢秋猶豫了一下,布料濕透了黏在身上的

確不是很舒服,於是也跟著把上衣一起脫了。

*

“哎,小江哥你真的好白啊!”隔壁是你家的老二率先開口,“真不愧是城裡來的,你比我們白多了…嘖…”

“我也是,我剛才就想說了,小江哥比村裡好些小姑娘都要白上好多咯。”說話的是嬸子家的老三,“我二嬸子還說你指定是擦了什麼…”

江逢秋搖搖頭。

其實經過前面半個多月的農忙,其實已經黑了一點了,但和其他自小長在村裡的人比起來,他依舊算白得發光。

說實話,哪怕是被嬸子家那幾個小子盯著,江逢秋都沒覺得有什麼不適,隻是被寇鬆的目光掃了一眼,他突然就有了那麼一點點說不出的…彆扭。

他也不算很白了,

以前沒下鄉的時候那才叫白呢。

現在在田間地頭乾了半個月的農活,他不僅手心多了一些薄薄的繭,手掌多了些小口子外,連大腿上也有很多之前水蛭咬下來的印子,也不知道到底明不明顯……

*

江逢秋眼簾耷拉著,不知為什麼,有點不好意思在寇鬆面前光著膀子,更不好意思看光著膀子的寇鬆,明明大家不都是男的嗎?

夏季炎熱的時候,隨便出去在上林村逛一圈,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打著光膀子的老爺們兒小夥子。

之前江逢秋又不是沒看過,不知道看了多少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肚子了。

但寇鬆……不是那樣的。

他沒有肥膩的大肚子,腹部隻有緊實的肌肉,胸肌發達,背肌寬闊。

每次下工回來時,他時常坐在門檻邊上撩起衣擺擦汗時,江逢秋有時候也會瞟見蜜色的肌肉淌著汗珠…

他腦子裡倒的確沒什麼“好看”又或者“性.感”之類的概念,他隻覺得同樣是光膀子,但寇鬆就比村裡彆的漢子要順眼些…

但到底是哪裡比較順眼呢,江逢秋的目光不自覺聚集在看寇鬆身上,完全沒注意因為他的注視,導致寇鬆整個脊背都繃直了。

*

“小江哥?”

大概看他直愣愣的傻站在那裡,嬸子家的老大喊了江逢秋一聲,“你咋了這是,怎麼一直站那裡發呆?還一直看著寇四哥?”

“啊,啊?沒什麼沒什麼。”

江逢秋趕緊低下頭,為了掩飾尷尬,他隨便佯裝把把手上濕漉漉衣服擰了擰,目光又開始太在岸邊的石頭堆裡挑選著:“我在…在看等會兒把衣服晾在哪裡…”

也可以這樣想,畢竟寇鬆人就在溪邊的鵝卵石堆上,他視線看向那邊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江逢秋這樣想著,最後還真認認真真挑了起來。

挑來挑去,最後他把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塊地方,那兒比周圍乾淨不說,且還剛好能夠夠照到一點太陽…嗯,就那裡了。

他朝著選好的那塊地方走去,而寇鬆看到他從溪溝裡上來後,一句話沒問,也沒說什麼,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將他手中已經擰過一遍的濕衣服

拿過去,又重新擰了一遍…

之前被他擰不出水的衣服隻是被寇鬆稍微一用力,又給擰出不少水來…

看著他擰了幾遍也到滴不出一滴水後,又把滿是褶皺的上衣抖了抖,把褶皺撫平,隨手搭在了手臂上。

他都不用江逢秋告訴他晾那兒,他自己把衣服整整好好晾在他之前挑好的那塊石堆上。

寇鬆:“我剛才就看你在看那塊地方,你是想晾在那兒吧?”

江逢秋:“嗯…那裡乾淨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薄,寇鬆又擰得那樣乾,又是風吹又是日曬的,沒一會兒就乾了。

那會兒幾個小子也玩累了,順便也就在周圍撿了些柴和寇鬆一起搭了個火堆,直接在河邊烤起螃蟹來了。

烤完的螃蟹由原來灰不溜秋的顏色變得鮮紅無比,看著比之前有食欲多了,山裡孩子吃慣了,熟練扯下腿,嘎嘣嘎嘣嚼了起來。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食物尤其的緊缺,隻要不是有毒的都是能吃的,而螃蟹殼當然能吃…

江逢秋嚼了幾根螃蟹腿,味道還不錯。尤其是裡面的蟹黃,哪怕什麼都不加也挺好吃的。

吃了一會子,幾個光著膀子的小子被曬了會兒太陽又下踩水玩了,畢竟天氣熱嘛,玩水會涼快點,這也是農村孩子習慣的解暑方式。

而他們的幾件衣服,也就那麼橫七豎八的被隨意的扔在岸邊的石頭堆上。

單單是看到衣服上沾著那麼多臟兮兮灰塵的樣子,江逢秋就已經猜到他們幾個今天回去之後肯定又要被嬸子數落了。

寇鬆:“你也去吧,在旁邊泡泡腳也行…”

江逢秋搖搖頭,並沒有跟著去玩,反而開始和寇鬆一起收拾著剩下的殘渣。剛才那一會兒已經夠了,在他自己的心裡,他也已經不是小孩了。

*

最後秉承著“既然來都已經來了”的想法,那會子他們幾個人當然也不止在溝溝裡掏螃蟹,後面又一批去了山裡頭的彆處。

九月份山裡可不止有螃蟹,還有不少彆的東西成熟呢,那天除了螃蟹,還在山裡摘了不少野柿子,野棗子,還有些板栗和山筍之類的。

晚上回來後,望著滿滿一桌子的“戰利品”江逢秋心裡有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

晚上是兩人一起做的,當然,主要還是寇鬆做,江逢秋負責在一旁為他打打下手,幫著掐蔥剝蒜洗菜之類的。

白天掏的那些螃蟹,兩人晚上各自又吃了一部分,這裡加了點調味,味道比在山裡乾烤還要好些。

而剩下來那些螃蟹,寇鬆則用水先暫時養了起來,等著過幾天再慢慢吃。

所幸他們那天去先去掏了,就在他們去的第二天,據說就有彆的人發現了。

嬸子家那三個小子特意過來告訴江逢秋,說他們再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有好幾個人撅個腚在那裡翻螃蟹。

“你說,是吧,幸好咱們先去了…”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

事兒了。

*

飯後,兩人一起在院子裡乘了一會兒涼,寇鬆那會子看天色不太對,看著要落雨的樣子,連忙把曬在外面的乾菜收了回去…

江逢秋和寇鬆這邊剛把東西收完,外頭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因為下得太突然,村裡好些人家反應不及時,還聽到了好幾家的罵罵咧咧大聲抱怨聲,兩人相視一笑。

因為落了雨的緣故,夜裡也沒有白天那麼悶熱了,兩人不再像之前那樣打地鋪以後,又得和之前一樣睡同一張床。

他們以前的慣例一般是江逢秋睡裡頭,因為他睡覺不老實,總愛翻身,但如果他睡外頭的話,又很容易從比他上掉下去。

熄燈以後,江逢秋僵著身體躺在床內側睡覺,感受著身旁的凹陷感,突然他聽到寇鬆說話了,他似乎是在對他說話。

寇鬆:“你知道了吧…”

江逢秋:“啊?”

寇鬆:“我前段時間晚上,你…你知道了吧,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和其他人不一樣…”

黑漆漆的夜裡江逢秋盯著頭頂的蚊帳,隱約間還聽到了寇鬆緊張得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種事兒在那會子的確是不太好明說的,所以他怎麼也不好大大方方說出那兩個字,說他喜歡他,偷親他,便隻是含含糊糊的說自己前段時間腦子昏頭,對他犯了渾。

是不是知道他對他的心思了呢?江逢秋當然知道,所以一直等著寇鬆說完以後,這才嗯了一聲:“嗯。”

“那…那……那…”一旁的寇鬆身體同樣僵著,深吸一口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破有種破罐破摔的感覺,“小秋,你,你…以後還住我這兒嗎?”

大抵是說出口之後,寇鬆自己都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怎麼越聽越覺得有點像在威脅他,又有點像在趕人呢?

於是又開口補救了幾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還願意住我這兒嗎?哦不是不是,我是想說,是你會嫌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