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後17(1 / 1)

第17章

過去很久很久以後,司謙再度回想起這個午後時,依舊記憶猶新,那時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大腦一片空白,手腳發軟,心臟震顫,嚴重懷疑自己肯定是幻聽了。

宛如一貧如洗的乞丐前半生食不果腹,饑寒交迫的過了許久,突然有一天,天空竟然開始下起了黃金…

也像在茫茫沙漠裡迷路許久的旅人,口乾舌燥,內心渴求水源到了極點,但入目卻隻有漫天黃沙…在渴得快脫水時,眼前出現了一片綠洲…

在做夢,肯定在做夢。這怎麼可能嘛,太荒唐了,君澤…怎麼可能是突然開始說這種話了…

當時的司謙第一反應是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緊接著一股無比清晰的疼痛由皮膚傳遞到大腦,不是夢。

他呆滯的看看裴君澤,又看看周圍:“你…你你…說什麼?”

*

好傻啊,真的…司謙那個樣子真的太蠢了,裴君澤實在不忍直視的移開了眼,有那麼一點點後悔了。

“君澤,我沒,沒聽錯吧?”被天上的餡餅砸中的青年開始傻樂,“你…你你剛才說什麼?”

裴君澤也不肯重複了。

感情一貫內斂的他不像司謙能夠肆無忌憚把肉麻的情話掛在嘴邊,之前那些話對他來說已經很過了。

對於裴君澤來說,在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冥冥之中,他的心裡有種一切終於塵埃落定的感覺。

“………”

裴君澤恢複成往日的不鹹不淡的模樣,除了耳朵尖依舊通紅:“我說了,我隻說一遍,沒聽清就算了…”

“聽清了!聽清了!”

*

護士進來換藥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還特意退出去看了看外面的門牌號,生怕自己走錯了房間。

在確定的確沒錯後,

她又仔細看了看床上的青年,

腦袋上依舊綁著紗布,穿著病號服,但不久前還面如紙色,唇色慘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而僅僅一小會兒,現在的他面色紅潤,滿面春風,格外精神,是能立馬下地跑幾圈的那種…

不是…

腎上腺素也沒見效這麼快的呀…

“那個…抱歉,打擾一下。”護士敲了敲門,指了指已經快空了的輸液袋,“該換藥了。”

*

那次算司謙運氣好,中間緩衝了一下,再加上自己也有閃避,休克後又得到了及時治療…因此醒來沒多久就能下地了…

大抵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司謙的傷也比預期中恢複的還要快些。

至於那天高空拋物的肇事者,在當天就找到了,是個小孩,相關後續的賠償事宜有司謙律師在處理。

裴君澤也相信以他們的專業程度一定能拿到相應的賠償,因此這些事,他也沒怎麼問過,包括司謙醒來後也沒怎麼提起。

畢竟那時他的全部精力都被已經另外一件事占領了,也

實在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去想想這些。

*

依舊還是在同一間病房裡,司謙和自己喜歡的人相擁著,嗅聞著君澤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心裡的幸福感爭前恐後的湧出。

那時裴君澤已經被睡著的司謙接近半小時了,但他似乎還沒抱夠…

當然,在抱他前,他還煞有介事征求了裴君澤意見。

在得到裴君澤點頭同意後,司謙這才無比慎重的,輕輕的抱住了裴君澤,就像在擁抱一個易碎的瓷器。

裴君澤能感覺到他的手臂在輕顫,當時還有點想笑,不過他沒說話,隻安安靜靜聽著司謙的道歉。

“君澤,我認真想了想,我之前好像的確有些……”他頓了頓,“有些沒照顧到你的心情…”

裴君澤:“………”

他已經挺照顧他了,之前有次請他舍友吃飯時,為了考慮裴君澤的自尊心,司謙都是把卡交給他,讓他去結賬的。

這還有什麼不照顧的嗎?

“真不敢相信…”抱著裴君澤的司謙喃喃自語,“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裴君澤:“………”

他自己也挺不敢相信的。

*

在司謙醒來的第一個晚上,裴君澤並沒有回宿舍住。在前者期待的眼神下,留在了醫院裡,打算睡在病房裡的另一張陪護床上。

一開始兩個床的距離還是有十多米的,後來等裴君澤去上了個廁所,距離已經變成了不足五十厘米。

司謙那會兒腦袋上還綁著紗布,穿著病號服,嘴唇蒼白,對上裴君澤的視線後,他說:“君澤,我想離你近一點…”

裴君澤沉默了,想起之前司謙對他母親說過的話,又看著對方腦袋上的紗布,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大約十多秒後,他聽到自己說:

“………好。”

*

晚上,哪怕閉著眼睛,裴君澤依舊能感覺到旁邊一道灼熱的視線,司謙似乎心情很不錯,說話語調愉悅

司謙:“君澤…”

裴君澤:“嗯?”

司謙:“沒事,就想叫叫你…”

——真無聊。

那會兒反正也還早,裴君澤乾脆也和司謙聊起了閒話,他提到了之前的意外。

“……這次樓層不算特彆高,下次萬一掉下來的是個石頭呢,是一把菜刀呢,你太衝動了…下次…”

裴君澤想說下次不能這樣了,可司謙很快補充,“下次我還這樣。”

“…………”

“哪怕真掉下來的是刀子,我也不會後悔。”司謙似乎怕裴君澤不相信,又半開玩笑的補充了一句,“真的,就是哪天你想要我的命,我感覺我都能給出去,你彆不相信…”

*

裴君澤當然信,甚至正因為他說的就是事實,所以他才喉結發緊,聲音有些乾澀無比:“為什麼…”

司謙都被他這個問題逗笑了:“君澤,你好笨

啊…為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

司謙理所當然的說。

“君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吧?我說我喜歡你吧?說我對你一見鐘情。”

司謙用一種懷念過去的語調說:

“不過你那時似乎沒相信,說不定在心裡說我是個神經病,是不是?也是,畢竟那時你才剛認識我呢。”

“其實我那時真正想說的是,我愛你。但我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換成了喜歡,聽上去程度沒有那麼深…”

“………”

裴君澤依舊沉默不語。

“那你呢,君澤…你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喜歡我嗎?”

司謙說出口後,又立馬給了裴君澤一個台階下:“哈哈哈就算沒有也沒事,感情是慢慢相處來的嘛…”

他倒是很懂知足,覺得裴君澤能夠像白天那樣主動答應他,朝著他走出第一步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了,所以不打算在這時候逼問這個。

但裴君澤還是回答了,沒說‘沒有’沒有也沒有說‘有’,他沉默了很久以後:

“我…不知道…”

*

司謙難得從裴君澤臉上看到了迷茫,他似乎是真對這個問題感到困惑不解:“我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厭惡同性的接觸,自然從沒考慮過自己是否會喜歡上某一個同性。再者說,他沒喜歡過誰,連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

裴君澤過去的兩輩子人生加起來,唯一有過親密關係和情感糾葛的人也隻有司謙一個人而已。

之所以白天時會和司謙過那些話,不是突然開竅了,隻是不知道怎麼填補心裡的內疚,想要彌補卻不知道做什麼…

以司謙的背景,他不缺什麼,所以能想到的補償隻剩下一個了。

裴君澤在和司謙透露的自己有些抵觸同性的觸碰後,本以為會被刨根問底的追問,甚至想好了如何應對。

但司謙根本沒有問,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裴君澤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很沒頭沒尾的對不起。

司謙:“……什麼?”

*

人都是視覺動物,尤其司謙,對面的裴君澤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卻讓他整個心臟都跟著顫了顫,

和過去很多次一樣,每次裴君澤隻是看著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司謙就被那張臉迷得七暈八素。

平時就這樣了,更彆說那會兒。

裴君澤的眉宇間縈繞著如霧似煙的憂鬱,看上去更讓司謙心疼了,情不自禁的想要安慰他。

“君澤,你為什麼道歉,那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司謙的確出聲安慰了,但因為不知道裴君澤心裡具體在想什麼,以為他在為高空拋物的意外而道歉,直言不是他的錯,東西又不是他扔的。

裴君澤則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定定的看了司謙幾秒後,薄唇微動,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唇。

在沉默了許久後,裴君澤最後說了一句“先睡了,明天還要上課。”後,就再沒聲音了。

*

裴君澤沒有認床的習慣,隻要困了,無論在哪裡都能睡著。

但司謙不同,他那天因為太過於激動的關係,完全沒有睡意……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裴君澤突然改變態度,但對他而言,這毫無疑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司謙幾乎算是聽著裴君澤的呼吸聲一點點變得綿長的,推測著他可能睡著了,而那時應該是淩晨了吧?

司謙能感覺周圍特彆安靜,安靜到他的心跳聲都特彆明顯,他先是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君澤。

嗯,沒反應,應該是睡了。

司謙小心側過身,儘量不讓自己的動作發出太大的聲音。

而就在不遠處,一位青年正熟睡著,他的睡姿規規矩矩得很,朦朧的月光照在他皎白的面龐上,仿佛一副極美的畫卷。

其實在他昏迷期間,司謙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不記得夢的具體內容,隻是感覺特彆特彆悲傷。

也因為如此,他在醒來後發現裴君澤不在身邊的時候,才會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籠罩,情緒一度失控。

不過……幸好,他在。

司謙不自覺的抬起手,虛虛的在半空中做了一個似乎是在隔空撫摸裴君澤臉龐的動作。

第一晚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