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諷刺道:“你說你是不是有病,我打都打了,還問我為什麼敢打你。”
“啊!!臭婊子!我要跟你拚了!!!”
之前挨了一盆底,讓徐盼娣恨到現在,這會又挨了一巴掌,徐盼娣不跟阮明芙拚命就怪了。
女知青雖然與其他人一齊拉著徐盼娣,但臉上滿是對阮明芙的不讚同。
“阮知青,你太過份了。盼娣雖然話說得不好聽,可本來就是因為你的事,讓大家一起陪著你戳脊梁骨,盼娣心裡不舒服,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阮明芙答得斬釘截鐵,“不能。”
她阮大小姐長這麼大什麼時候遷就過彆人?
她來體諒徐盼娣,那誰還體諒她?
女知青:“你!”
其他知青聽了這話,心裡更對阮明芙有了意見。
徐盼娣被刺激得不輕,瘋狂掙紮,“你們把我放開,看我不打死這個賤人!”
“放開!”
徐盼娣的力氣本來就大,這一掙紮,知青們差點沒抓住她。
“盼娣,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徐盼娣氣得眼睛都行了,“剛才挨打的又不是你,都給我放開!”
阮明芙看著眼前這場鬨劇。
若是之前的她,早就進屋了,她才懶得看這些人菜鳥互啄。可今天的事與她有關,她必須弄個清楚。
“你們都是聽誰說的?”
所有知青都朝著一旁的胡麗紅看過去。
胡麗紅眼見阮明芙也看了過來,不由想起她打徐盼娣時的那股狠勁兒,就她這身板子,都不夠挨阮明芙一盆底,她可忍不起。
她非常識相,“我是在乾活的時候,聽村裡大娘說的。”
阮明芙就知道。
村裡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娘們最八卦,經常湊一塊到處說人事非。
阮明芙更是她們嘴裡的常客。
“她們說了什麼?”
胡麗紅看了阮明芙一眼,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她雖然八卦,但也隻是背著本人隨便聊兩句而己。這會兒竟然讓她當著本人的面說,胡麗紅表示開了眼了。
“背地裡那麼能說,現在怎麼就啞巴了?”
阮明芙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抬起精致的下巴看著胡麗紅。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襯得她整個人如玉雕的一樣。整個人發著光,原本明豔昳麗的小臉,也多了幾分仙氣。
胡麗紅咽了咽口水。
平時狐狸精狐狸精地叫著,她還真不覺得阮明芙有多美。這會兒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如花美人。
“吳家那天辦喜事,有人看到你與謝延昭,一前一後從房裡出來,”胡麗紅頓了一下,接著開口道:“還有前段時間,你跑去水庫見他,也被彆人知道了。”
更離譜的胡麗紅還沒說呢。
那些老娘們葷素不忌,講起葷話來尺度不是一般的大。就光她聽到的,都不下十個版本。
阮明芙眉頭皺了起來。
她有點心虛,畢竟這兩件事她確實乾過。可她什麼也沒做。
虧了……
她沒冤大頭的手都沒摸過,就被人潑了這麼大一盆汙水。
徐盼娣瞥了她一眼,“乾出這麼不要臉的事,還好意思跟個沒事人一樣,臉皮可真厚。”
“沒你厚。”
阮明芙朝她笑笑,將徐盼娣氣了個仰倒。
“你還要不要臉哪,咱們知青點的人因為你,都不好意思出門!”
“那你們也一起吊死?”
阮明芙用著最純真的表情,說著最毒辣的話。
在場的所有女知青:“……”
好凶殘,一言不合就勸人去死。
徐盼娣趁機掙脫一個女知青的手,張開爪牙子就朝阮明芙衝過去,“小賤人,我讓你打我!”
朱虹嚇了一跳,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阮明芙卻是一點也不慌拿著臉盆就往徐盼娣身上招呼。
可憐的徐盼娣,想打阮明芙沒有打到,反而挨了好幾臉盆。若非臉盆薄,要是換上舊的木製臉盆,人都要砸出事。
知青回過神來,趕緊將兩人拉開。
跟阮明芙對上,徐盼娣就沒討過好。氣紅了眼的她好幾人都拉不住,那股狠勁還真有幾分不死不休的態度。
“你來啊,你打得著嗎你?”
她從沒有想過,臉盆砸人竟然會這麼好使。
打架的打架,勸架的勸架,整個知青點雞飛狗跳,鬨哄哄的。胡麗紅最會明哲保身,窩在牆角絕不挪窩。朱虹純粹就是膽小,衝上去也是個炮灰的命。
“彆打了!都彆打了!”
聽到動靜的知青隊長趕了過來,高聲叫了好幾聲都沒人聽。
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直接過去拉架。
急得知青隊長在一旁直跺腳。
本來隻有阮明芙與徐盼娣兩人打架,後來直接發展成了混戰。阮明芙手握凶器,看起來還不錯。徐盼娣就慘了,頭發不知道被扯了,跟雞窩一樣,臉上還有人抓的血痕,身上也同樣狼狽。
打紅眼的一群人哪裡還管什麼隊長不隊長,哪怕今天大隊長在這裡,她們也一起打。
*
大隊長得知了消息,也跑了過來,吼了幾嗓子發現根本沒有人理。
這就很尷尬了。
最後還是跟在大隊長身後來的謝延昭,仗著手長腿長將人群中的阮明芙提溜出來,又將棍子砸向大門,發出巨大的聲響,這些人這才停了下來。
待在謝延昭手裡的阮明芙也不掙紮了。
這位是真凶殘。
兩層門板做的門,厚得有她一個手掌寬,就讓他一棍子給砸穿了。這棍子要是落在人身上,那……那該歸西了吧。
謝延昭板著一張臉,看那些女知青的目光就像看剛入營的兵崽子。刺兒頭都被嚇得乖乖聽話,這群女知青更不用說了,膽子最小的朱虹緊緊貼著牆角,恨不得現在化作一坨泥,糊在上面。
許諸臉色複雜,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算了,有了阮小辣椒,老謝應該不至於到光棍的地步。
大隊長這老頭鐵青著臉,阮明芙來這兒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到氣成這樣的老頭兒。
徐盼娣眼珠子一轉,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大隊長,都是阮明芙的錯,她打了我一巴掌,還拿臉盆砸了我好幾下。”
她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掛了彩,坐在地上撒潑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瘋婆子。
大隊長:“……”
與徐盼娣相比,阮明芙顯得體面多了。淩亂的頭發並沒有顯得她狼狽,反而為她添了幾分柔和。
“你嘴再賤,我還打你。”
“大隊長你看,當著你的面她就敢這麼嚇唬我,”徐盼娣不放過任何倒油的機會,“大隊長,我要舉報阮明芙亂搞男女關係!”
大隊長:“……行了,胡咧咧什麼。一天到晚閒著沒事,聽風就是雨。你要是閒著慌,就給我挑大糞去。”
煩死了,全不是省油的燈!
阮知青亂搞男女關係他信,但如果對方是謝延昭那就不可能了。
彆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謝延昭的身份。人家在部隊裡前途大好,阮知青就是天仙在世,正常人都不會做出這種自斷前途的事來。
徐盼娣滿臉震驚,“大隊長,你為什麼要包庇她?”
“你放什麼屁,你到說說我包庇誰了?”大隊長滿臉的不耐煩,“一天到晚就你事多!”
徐盼娣這人他印象最深,知青點裡有名的攪屎棍。
關鍵是她還放得下身段去鬨。
“阮明芙亂搞男女關係,全村都知道。你為什麼不把她抓起來,她是不是給你好處了?”
大隊長一口旱煙嗆在喉管裡,差點西去。
他的火氣也上來了,“徐盼娣!說話要有根據,我當大隊長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要過鄉親的一分一厘。你要是覺得我包庇了阮知青,就去縣裡告我去!”
“一天到晚自己事不乾,天天盯在彆人身上。你說阮知青亂搞男女關係,有證據嗎?你說的那幾個人證呢?”
徐盼娣目光看向胡麗紅。
後者趕緊躲彆人身後,心裡氣得把徐盼娣祖墳全都光顧了一遍。
徐盼娣下定決心要弄死阮明芙,哪裡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趕緊道:“麗紅,麗紅知道。”
大隊長看過去。
胡麗紅咬著牙從彆人身後走了出來。
她尷尬地看了一眼阮明芙,“都是乾活時聽的幾耳朵閒話,怎麼能算呢。大隊長,您說是不是?”
徐盼娣都蒙了。
“不是,你之前不是說……”
胡麗紅滿臉嚴肅,“我不是說了,我也是從彆人那裡聽來的。”
這個蠢貨,連捉奸捉雙的道理都不懂,還想把阮明芙告倒,彆人又不是傻子。
大隊長背著手,眼帶不滿地看向徐盼娣,“行了,既然胡知青都說了是誤會,你以後彆聽風就是雨,給阮知青道個歉,事情就過去了。”
“什麼?”徐盼娣一臉的不敢相信,“她把我給打了,還要我道歉?”
大隊長真的煩死這個徐盼娣了,“你不說她亂搞男女關係,人家還會打你嗎?”
“我不,她打了我還想我跟她道歉?門都沒有,”徐盼娣恨阮明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見到大隊長站在她這裡,心裡更恨了,“她打我,我要她賠錢,我、我還要報公安,送她去坐牢!”
大隊長聽了這話,臉都黑了。
隻是他還沒有說話,阮明芙卻站了出來,“我也讚同報公安。”
她的視線從周圍所有人的臉上掃過,身上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順便也查查看誰在背後造我的謠,還企圖汙蔑保家衛國的軍人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