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 192 章(二合一)(1 / 1)

“發生了什麼?”

或許是斯科特望著那個方向出神的時間有點久, 旁邊把絨獸帽子調整了再調整了奧蘭多都注意到了不對。

奧蘭多順著斯科特的視線看過去,卻隻能看到紛紛攘攘的人群。

甜蜜的情侶手挽著手,夥伴們肩膀搭著肩, 矮個子的幼崽坐在父親的肩膀上,試圖去搞亂旁邊母親的麻花辮。

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場景,卻因為這猛地一望, 讓奧蘭多覺得異常陌生。

但沒有什麼異常。

斯科特看了一眼旁邊那位貿然加入到隊伍裡的不速之客,對方現在已經完全不像是平時那樣銳氣四溢、反倒當真像個被順了毛的絨獸, 正在局促地、小心翼翼地混在同行的人群裡。

他沒有正面回答奧蘭多的話,而是意有所指地說道:“我隻是發現了又一個沒有常識的人。”

“誒?”奧蘭多一臉茫然,不知道斯科特在說什麼。

“在東厄城想要把自己隱蔽起來的話, 不把帽子戴上可行不通。”斯科特折回了兩步,又從攤位上拿起來了一個和奧蘭多同款的絨獸帽子, 然後順手塞進了對方的手裡。

“這是······?”奧蘭多的表情更迷茫了。

“你就當紀念品吧,來逛慶典總得帶點東西回去不是嗎?”斯科特隨口說道。

奧蘭多看了看手裡突然被塞過來的禮物,然後又看了看眼前又轉過頭去的少年, 他剛想追上去再問什麼, 卻被身後的老板一把拽住了胳膊——

“小家夥們, 這頂帽子還沒有付錢。”

奧蘭多一頓,隻能默默地掏出了錢包。

相比於從剛才開始就滿臉問號的白發劍士,斯科特走在前方的時候可謂是心情大好——雖然給奧蘭多買下帽子是心血來潮, 但他可沒有大度到去為某位聖徒大人的禮物掏錢, 哪怕隻有僅僅一個銀幣也不行。

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白發在他的腦海中重新回放了一遍。

儘管在神骨的問題上,對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上了他的大忙, 可問題終究是一碼歸一碼不是嗎?

斯科特伸手在頸側一按,那纖細的鏈條還好端端地掛在他的脖子上面。哪怕暫時沒能找出得到這東西承認的辦法,但他還是將它帶在了身邊。

當初的提示要是能再詳細一些······

“老大, 你看這個魔法燈!”旁邊夥伴的叫嚷聲打斷了斯科特的思緒,也將他的注意力重新扯回到了慶典上。

緊接著,一盞七種顏色的彩燈就被戳到了斯科特的面前,花裡胡哨的燈罩後面是紅發少年那燦爛的笑容。

尤利西斯的腦袋上被理查德套了個金光閃閃的圓圈,正在暴怒地用法杖的頂端給予隊友正義的痛擊。

付過錢的奧蘭多也重新跟了上來,挨挨蹭蹭地跟在了隊伍的側邊,正在望著那多出了一個的絨帽發呆。

算了,就像是克勞德先生說的,既然有著那麼多夥伴的寫信相邀,就先專心享受這場慶典好了。

斯科特歎了口氣,將手掌從頸間拿開,順手握住了彩燈的掛杆。

——

接下來的行程就像是斯科特想象的那樣順利,也是,沒有誰會願意在城主舉辦的慶典上鬨事,大家都和樂融融的,就連買東西的時候攤主都樂得主動幫人抹掉零錢。

突然加入進來的奧蘭多也沒有搞出其他的意外,那位一閃而過的聖徒當真隻是一閃而過而已,似乎在確認了弟弟的行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過斯科特的視野範圍中。

不過,似乎是因為太過在意斯科特剛才的行為,奧蘭多自顧自地將“不戴帽子=沒有常識”這兩件事掛上了等號,所以格外留意慶典上沒有戴絨帽的人。

隻可惜,在東厄城這種人很少見,整個慶典都快要結束了,也隻被視力高達“劍士50級”的奧蘭多先是找到了兩個人而已。

“我會找到第個的。”對方認真地對斯科特宣布道,“這就比你的兩個人多了。”

斯科特以沉默回答了對方,並不明白這種莫名其妙的較量究竟是怎樣從單方面開始的。

“哈,你這家夥竟然還想從這種小事上贏過老大?”艾倫倒是最先跳了出來。

他用那雙火紅色的眼睛瞪著奧蘭多,不甘示弱地宣布道:“想都彆想,老大不管在什麼方面都能贏過你!這次也一樣!”

似乎有劈裡啪啦的火星在兩人的對視之間產生。

好的,在當事人沒有說一句話的情況之下,現在這場較量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雙方的共識。斯科特默默地想道。

紅發的劍士走在斯科特的左邊,白發的劍士走在斯科特的右邊,兩人都目光灼灼、以堪比雷達的視線挨個掃視著周圍那些參加慶典的人群,不服輸的氣勢從左右兩邊傳來,把面無表情的灰發少年擠在了中間。

“······”斯科特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剛要抬起頭來中止這種幼稚的比拚,卻聽到了兩邊的少年同時響起的聲音——

奧蘭多:“我看到了。”

艾倫:“哈!我找到了!”

他們的視線明顯交彙在了同一處,緊接著,這種聲音才剛要演變成一輪新的爭執,卻忽然因為對方的身份而變成了另外一種風向——

“等等,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艾倫一愣。

“是很眼熟。”奧蘭多冷靜地回答說,“那是城主府的小姐。”

“瑪麗安?她是來參加慶典的嗎?”艾倫撓了撓頭,然後轉向斯科特那邊:“老大,要不然我們去跟她打個招呼······老大?”

他被少年那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

“瑪麗安的護衛不在。”斯科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女孩所在的方向,“這並不合理。”

根據斯科特的了解,瑪麗安身為城主的女兒,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護衛的陪伴,除非她像以前那樣偷偷將護衛甩開。

不管怎麼看,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矮胖的身影都不是能成為護衛的樣子,但如果不是護衛,瑪麗安為什麼要偷溜出來和對方湊在一起?

再加上,此時的小姑娘也抿著嘴,表情看起來比平時要鄭重地多,一點也不像來慶典上玩樂時該有的表情,反倒像是要去做什麼大事一樣——這很難不讓斯科特聯想到之前那件“委托事件”的【前因】。

在斯科特他們注意到瑪麗安的時候,瑪麗安其實也注意到了這邊——沒辦法,剛才奧蘭多和艾倫的吵鬨聲即便在慶典中也顯得那麼突出,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很難不被這種熱鬨所吸引。

她才剛側頭望向這邊,就一眼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灰發少年。

因為跟斯科特更親近的緣故,女孩那緊繃著的表情瞬間鬆動了些許,她抬起手來,就要開心地和對方打招呼——

“冒險者,你也在——唔!”

瑪麗安的聲音被迫中斷在了原地。她睜大眼睛看著捂住自己嘴巴的那隻手,像是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放開她!”斯科特瞳孔微縮,幾乎是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你在做什麼?!”

艾倫他們也發現了不對,緊跟著喊道。

周圍儘是擠擠挨挨的人群,不管是劍術還是魔法都沒辦法在這裡隨意施展。而人群也被這幾個少年剛才的聲音驚動,微微騷動了起來,讓通行變得更加困難。

斯科特緊緊地盯著人群之中的女孩,卻看到捂住她嘴巴的男人拿出了一張紙來,如同炫耀一般,竟是當著他的面一口氣撕開——

“等、”斯科特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聽見旁邊有一道孩童哭鬨的尖叫聲響起,

“哇啊!有人撞到我了!!”

人們下意識地朝著遠離尖叫的方向靠去,一下子就將少年眼前的道路擠得水泄不通。

······

······

等斯科特終於穿過人群趕到時,瑪麗安剛剛所在的地方早已經空無一人。

他面沉如水,掃視了一圈周圍後蹲下身去,從地面上撿起了半塊碎裂的紙張。

其他的夥伴並沒有像斯科特一樣心急到從彆人的頭頂越過,慢了他十幾秒才擠到這附近來。

“這是······是傳送魔法卷軸!”尤利西斯氣喘籲籲地湊過去查看,終於認出來了那紙張上所繪製的符文。“瑪麗安小姐是被那個人綁架了嗎?這種傳送卷軸必須要事先設置好坐標點,並且坐標點離這裡一定不算遠,我們······”

“尤利西斯,你去將這件事稟告城主。”少年突然開口說。

他從地上站起身來,周圍的氣場冷到不像話。那雙灰色的眼睛顏色似乎變得更加深沉了些,其中滿是冰冷的寒意——

“就說,那個自稱達蓮娜夫人家屬的康奈特子爵······親自綁架了瑪麗安小姐。”

“康奈特子爵?等下,難道說剛才那個、、”尤利西斯驚愕地睜大了眼,不過他良好的素質讓他迅速反應了過來:“我明白了。”他看著斯科特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沒有任何廢話轉身就跑。

“理查德,你和尤利西斯一起去找克萊因院長,他有可能會和城主在一起,但如果不在,也請將這件事通知到他。”少年轉向旁邊的理查德,聲音果斷而堅定。

“我知道了。”對方雖然滿臉疑惑,但在學院賽以來的相處之中,理查德早已經習慣了去聽這兩位更聰明的夥伴的指示。

在理查德離開之後,艾倫咬著嘴唇站在了斯科特的面前。

“老大,我當時不應該跟那家夥吵架。如果不是動靜太大······”

“艾倫,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斯科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比起這個,瑪麗安也許更需要你的幫忙。”

“你去找······”斯科特附在了艾倫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紅發的劍士用力地點了點頭。

剛才還圍在斯科特身邊的一群人,眨眼之間就已經散去個乾淨。隻留下少年站在原地,從口袋中取出了一支金色的羽毛筆。

“這是你當時用來找到我的東西嗎?”奧蘭多的聲音從他的旁邊響起。

但斯科特並沒有功夫去回答他的問題,他看著那顫顫巍巍、勉強騰空指示方向的羽毛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跟著指示追了上去。

他將個任務派發給了其他的夥伴,卻唯獨沒對奧蘭多說什麼話。因為斯科特知道,儘管奧蘭多因為慶典的氛圍莫名出現在了他們的隊伍裡,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是可以讓他拜托的人。

隻是不知為何,奧蘭多依舊像是在慶典閒逛時那般跟在了斯科特的旁邊。

“你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他一邊追上斯科特的速度,一邊陳述著這個事實。

就像是奧蘭多所說的,在領取了任務獎勵之後,斯科特的屬性點已經得到了大幅的提升,在屬性值方面甚至已經不比臨近50級門檻的奧蘭多遜色。

這讓白發的劍士很是驚訝。不過比起這些,奧蘭多更奇怪的還有其他的方面——

“你為什麼會多管閒事呢?”少年絨帽上的耳朵在風中一抖一抖,聲音中充滿了困惑。

“······”

面對這樣的質問,斯科特的視線連偏都沒偏上一下,而是緊緊地盯著半空中的羽毛筆。

沒有得到回應的奧蘭多也並不氣餒,他繼續說道:“我知道的,你本身並不是那麼熱心腸的人。”

“難道說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的身邊才會多出那麼多的羈絆?”

“······”

他在說些什麼?

斯科特依然沒有理會他,腳下的速度又提高了一截。

無論是瑪麗安還是她的父母,斯科特都曾經受過他們各種意義上的幫助。雖然少年並沒有嚴格地統計過自己有沒有還清過那些幫助、之後還需不需要繼續進行報答,但他本就不可能坐視瑪麗安當面被綁架不管。

為了能再次跟上斯科特的速度,奧蘭多被迫安靜了幾秒。但很快,他再一次跟了上來。

“你說討厭咳嗽,也就是討厭變成虛弱的狀態。”

“所以繼續追下去也沒關係嗎?”

“······你是什麼意思?”

刷的一下,斯科特突兀地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那支漆黑的長劍也穩穩地攔在了奧蘭多的胸前——假如他沒有及時停下來的話,這支劍將會直接割開他的胸口。

這次,斯科特終於轉向了他。

“你都知道什麼,奧蘭多?”

奧蘭多看也沒看胸前的那支長劍一眼,而是認真地盯著斯科特,像是真的隻是在向他尋求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他會進行綁架的行動,但我知道那個假裝成貴族康奈特的人有著深厚的背景,不能碰,不能殺,就連姐姐也拿他沒有辦法。”

“為了去救彆人,就算你和這種人對上也沒關係嗎?”

“更何況,”白發的少年直視著斯科特的眼睛:“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吧?”

“比起那位小姐,那位杜魯克神官一直念叨著想要殺死的可是你啊,”

“——斯科特。”

被叫到名字的時候,斯科特那雙深灰色的眼睛驟然收縮。

****

“呸!呸呸!”

女孩氣惱地朝地上吐口水,臉上滿是惱火與嫌棄。

“你為什麼忽然捂住我的嘴,還跑到這種地方來?”

“沒看到冒險者正在和我打招呼嗎,這種舉動也太過無禮了——康奈特先生!”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是憤怒的小貓,氣勢洶洶地瞪著旁邊的男人。

矮胖的貴族上半身隱沒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語氣中卻帶著十分的討好:“瑪麗安,你忘記我們今天要做什麼了嗎?”

“這種時候怎麼能讓那些人知道,那幾個少年裡面不是有今年的冠軍隊伍?他們知道了就意味著你父親知道了——那該怎麼辦?”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瑪麗安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雖然冒險者他們很有可能會支持我,但萬一告訴父親就不好了。”

她煩悶地跺了跺腳:“都怪父親,他憑什麼不允許我祭奠母親?明明母親的遺物都已經被找到了,我隻是想要和她見一面、哪怕一面也好······”

小女孩越說聲音越低,她又一次想起了今早和父親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對方那罕見的冷臉。

[“我再說一遍,絕不可能!”]

[“放棄這種打算吧,在我下定決心回收你手裡的那塊懷表之前。”]

從始至終,父親都是在背對著她在說話的。

他已經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母親相關的事情了嗎?!瑪麗安傷心地想。

那時的她一邊哭一邊走出辦公室,結果在城堡的花園中卻撞到了另外一個人。

“哎喲,這不是瑪麗安嗎?我終於又見到你了。”矮胖的貴族掏出來了一塊手帕,動情地擦了擦眼角,“你走在花叢中的樣子都和達蓮娜以前那麼相似,我第一眼還以為見到了親愛的妹妹!”

“你是······?”瑪麗安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終於認出來了對方是誰。

“康奈特······舅舅?”

——

“康奈特舅舅,我們這是到了哪裡?”瑪麗安看了一眼周圍那黑漆漆的環境,有些不安地拉住了旁邊那人的衣袖。

“這是我之前就找到的一處好地方,你知道的,在祭奠亡靈的時候越安靜的地方越不容易打擾到它們。”

“原來是這樣。”瑪麗安相信了。

雖然隻有一盞小小的魔法燈能照亮,但她還是勉強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他們似乎是在一個懸崖的邊緣,這裡就像是康奈特所說的那樣安靜沒錯,明明整個東厄城都快被熱鬨所籠罩,她的耳邊現在卻隻有呼嘯的風聲。

“那麼康奈特舅舅,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瑪麗安問道。

“當然是將達蓮娜留給你的遺物拿出來,我會為你舉行祭奠的儀式。”

小女孩堅定地點了點頭,接著從頸間向下解著某樣東西。

在這期間,旁邊的呼吸聲好像變重了一些,但瑪麗安並沒有在意。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取下來的遺物上。女孩珍稀地摸了摸遺物的外殼,接著將它勇敢地舉到了康奈特的面前——

“給你,康奈特舅舅。”

“瑪麗安,你確定把它交給我了對嗎?”

不知道是不是瑪麗安的錯覺,她總覺得康奈特的語調似乎變得比剛才更興奮了,就連聲音都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把這一切歸咎為對方也很想念母親的緣故,畢竟從很久之前,對方就一直在滔滔不絕地表達著他對親生妹妹的思念和傷感。

“是的,我把它交給你了。”她回答說。

下一秒,瑪麗安感覺自己的手心一痛。對方幾乎是用奪的方式將遺物拽走,那纖長的鏈條將女孩的手心都勒紅了。

“我終於——!!”她聽到對方興奮地嚷道。

這是······瑪麗安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魔法燈被提起,燈光在映照出那被奪走的遺物之前,先行映照出了一張興奮到就要扭曲了的臉——

正是那一直以哭哭啼啼的老好人姿態出現在瑪麗安面前的康奈特子爵!

“康奈特舅舅,你這是······?”瑪麗安驚慌地喊道。

“閉嘴!我忍了那麼久,終於拿到了這個——”康奈特那得意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目光恐怖地瞪著手中這塊黯淡的金色懷表,不敢置信地按下開關之後,隻看到了那張簡簡單單的照片。

“遺物呢?”他那可怕的目光轉向了瑪麗安:“我問你,達蓮娜的遺物呢?你不是說將它帶來了嗎?!”

康奈特猛地靠近了小女孩的位置。

“這、這就是媽媽的遺物啊。”瑪麗安因為眼前的變故害怕到不行,哆哆嗦嗦地就要向後退去,聲音中帶著哽咽的哭腔:“康奈特舅舅,你不是說要祭奠媽媽嗎,這、這是在做什麼?”

可她才退了兩步,就被對方一把揪住了衣領。

“哈,誰還管什麼祭奠不祭奠啊?”康奈特將她強行拉近,表情看起來比繪本中的惡鬼還要可怕上幾分:“我問的是,你媽媽留給你的那條項鏈呢?”

項鏈?

瑪麗安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曾經交給冒險者的那條項鏈。

康奈特注意到了她表情的變化,眉頭一動,一把就將對方拎了起來。

衣領死死地勒住了瑪麗安的脖子,而做出這一切的男人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看來你是想到答案了,小鬼。你最好在我失去耐心前老實交代。”

老實交代?將冒險者的事告訴他?

瑪麗安的視線努力地看著眼前這個這個男人的樣子。

這個人從來沒有懷念過母親哪怕一絲一毫,就連之前的哭泣都是偽裝出來的模樣。她的心中終於升起了這樣的判斷。

他的所作所為,全部、全部都是為了得到母親的項鏈。

——這簡直就像是繪本故事之中的那些反派。原來的瑪麗安還總是嘲笑主人公沒辦法及時發現反派的真面目,可當這種事輪到她的時候,她竟也沒能發現這個人真正的一面。

原來······想要看穿反派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啊。瑪麗安有些難過地想道。不過即便是到了現在,她還是能像勇者一樣去勇敢地做些正確的事。

就比如······

呼吸變得越來越艱難,被扼住脖頸的女孩臉色由白轉紅,接著慢慢地泛起了不詳的青色。

但她仍然倔強地緊抿著雙唇,半個字都不肯透露出來。

“很好。”康奈特看到她的這副模樣,被氣得怒極反笑。他用力地收緊手掌,正打算給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點顏色瞧瞧。

可男人的臉上才剛剛浮現出一抹猙獰的表情,卻忽然聽到了某種令人在意的異常響動——

“轟,”

“轟,”

“轟——”

伴隨著突然爆發的巨響,石塊崩裂的聲音從上方響起。某塊大一點的石子啪地落在康奈特的腳邊,頃刻間摔了個粉碎。

“是誰?!”

他顧不上手中的女孩,猛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