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2w營養液加更)(1 / 1)

發現斯科特竟然是個B級冒險者以後, 席拉竟是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

昨天,就在被斯科特救下以後,席拉喝下了對方贈送的痊愈藥劑,很快就恢複了行動能力。

而就在她一瘸一拐地朝著峽穀外面走去的時候, 卻正巧遇見了帶著高級冒險者匆匆而來的同伴們。

哪怕是席拉之前的情景絕對已經是凶多吉少, 但同伴們卻誰也不肯放棄她, 他們集合了一下資金,硬是湊夠了一個B級任務的錢回來救她, 還好事情並沒有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隻是誰也沒想到,那隻讓他們如此狼狽的狂焰魔蛙竟然已經身首異處地躺在地上。

那位B級的冒險者隻是看了一眼那隻倒地的魔蛙,就瞬間做出了判斷——“這絕對是個B級的冒險者,也可能會更高。”

對方搖晃著頭說:“就算是我, 也很難做到這樣乾脆地斬殺這隻狂焰魔蛙。”

所以在這群年輕的冒險者心中,就留下了一個能力超高的B級冒險者的形象,並且經過席拉本人的認證,這位冒險者還格外的年輕, 這讓他們更是心生好奇——

同樣都是年輕人, 為什麼他們之中最高的才C級,而有人就已經是B級冒險者了!

沒想到今天就讓他們見到了這位冒險者本人!

好奇心與感謝之意加在一起,雖然斯科特的外表看起來有些冷淡,但席拉的同伴們還是相當熱情地圍了上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就是您救了席拉?真是太感謝了!”

“我簡直不能想象席拉姐姐她······非常謝謝您!”

“我聽席拉隊長說了全過程, 一刀砍斷狂焰魔蛙的舌頭什麼的,這簡直太帥了!”

最後一個人的聲音有點高,他一嗓子嚎出去以後, 就聽到一聲冷笑,然後就立刻被旁邊的人戳了戳。

他有些疑惑地轉頭,卻發現有個臉色鐵青的貴族正站在不遠的地方。

“真是聒噪!這就是你們找來的冒險者?簡直像是鄉村的野夫!”對方抽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 刻薄的話語噴湧而出:“為什麼你們冒險者工會給我安排的都是一些這樣的人?”

竟然在吹捧那個該死的灰發?

康奈特說:“把他們給我換掉,去找一批新的人來。”

小冒險者們的臉色一白,剛剛還在大聲說話的人一下子閉上了嘴。

前台小姐見狀,微笑著迎上去:“康奈特先生,您是對冒險者的人選感覺不滿意嗎? ”

“如果對人選感覺不滿意的話,我們的確可以為您重新安排,但是最近D級任務的數量很多,也許要到下午或者晚上才能輪到······我記得您之前說打算儘快出發的,延遲出發也沒關係嗎?”

她的聲音真誠中帶著一絲猶豫,無論是表情還是話語都像是在為對方考慮。

延遲出發?

康奈特子爵身上的肥肉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他反應過來以後,才掩飾似的又挺直了腰。他那陰鬱的目光從在場的人身上掃了一圈,尤其在最末尾的斯科特身上狠狠刮了一下——

都怪這個該死的冒險者!

如果不是他的話,他堂堂一個貴族怎麼會在拍賣會吃那麼大的虧,出了拍賣會之後還被不知道哪裡來的賤民們給蒙頭打了一頓!

直到現在,康奈特都沒有查清楚究竟是誰做了這些。他的嗅覺敏銳不假,但那天周圍的氣息太過魚龍混雜,康奈特根本什麼也分辨不出來!

去找拍賣行的時候,拍賣行也是百般推辭,說出了拍賣行之後的事情不歸他們負責,再去找鎮長也並不現實——康奈特可還記得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沒有時間再給他耽擱下去。

他隻能強行將這件恥辱般的經曆咽下,

再加上那些人臨走前放的狠話說晚上還要來找他,康奈特緊急通知冒險者工會將出發時間提前,並且多發布了一個D級任務來趕馬車——

所以,現在讓他延遲出發?

這不可能!

他的心中有氣,但自從那天在冒險者工會碰一鼻子灰之後,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於是康奈特子爵隻得冷哼一聲,說道:“就現在出發。”

接著,他就在旁邊仆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那輛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

在上車的時候,對方似乎扯到了某塊肌肉,一下子痛呼出了聲。然後是“啪”的一聲脆響,攙扶著他的仆人竟是被兜頭甩了一巴掌!

“蠢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康奈特子爵的眼睛像是在噴火。

“子爵大人,先坐下,先坐下。”仆人唯唯諾諾地說道。

康奈特還想發作什麼,但此時身上的傷痕又是一陣抽痛,他的五官瞬間皺成了一團。

要知道,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傷痕,但身上卻被那些人下了黑手。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就算是康奈特已經喝了兩打的痊愈藥劑,也還是覺得自己被打的地方痛得厲害。

他一邊摸索出一瓶痊愈藥劑咬開蓋子,一邊在心中惡狠狠地發誓:

等他到達東厄城,完成那位大人交給自己的任務後,一定要讓這些家夥們統統付出代價!

冒險者工會,灰發的賤民,還有那天所有參加拍賣會的人!

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

在康奈特子爵的讓步下,護送任務就這樣順利地開始了。

席拉隊伍裡的冒險者們鬆了一口氣,之前的任務就失敗過一次,他們也並不想錯過這個剛好順路的任務。

大家朝著暗地幫忙的前台小姐感激地道謝,接著去趕車的趕車、在後面看護行李的看護行李。

斯科特作為被雇傭的B級冒險者,此時也被趕去看護行李。這種降級指使在彆人看來或許屬於屈辱,可就像康奈特現在不想看到他一樣,斯科特也不想看到對方,倒是樂得清閒。

行李是由單獨一輛拖車載著,綴在馬車不遠的後方,所以那些年輕冒險者也都圍到了後面去,天然和前方的委托者拉開了距離。

這就讓他們變得活躍了許多。

“沒想到這次的委托人那麼難搞······希望他不要再找什麼麻煩就好。”

“誰知道呢?不過我們應該也很難找到比這個任務更順路的任務了吧?”

“話說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那位委托人,他走路的姿勢怎麼怪怪的?”

“Emmm,看起來像是受傷了?”

的確是受傷了沒錯。

斯科特端端正正地騎在馬獸上,從外表看是一副沉穩可靠的前輩模樣。但私下卻已經認同了他們的觀點。

事實上,康奈特能夠有今天這幅表現,其中還得算上斯科特的一份功勞。

在那些拍賣行的人套了康奈特子爵的麻袋以後,斯科特混在人群之中,跟著那些冒險者們朝那“蠶蛹”上補了幾下——不得不說,不愧是混跡在市井之中的冒險者們,他們彆的可能不太懂,但在如何下黑手上面卻是懂得太多了。

哪怕是痊愈藥劑也不能讓這種黑手完全消除。

斯科特也在這過程中學了幾招。

順便,在練習學習成果的過程中,他每一杖都用上了一些輕微的魔劍氣,更是讓這種痛楚延續的時間更久一些。

······

想到這裡,斯科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馬獸的腦袋上。那裡正坐著一個三頭身的小人,此時那小人背對著他,一副巍然不動的模樣。

克勞德先生似乎還在生氣,斯科特想道。

昨天斯科特對康奈特下黑手的時候,正直的騎士先生似乎無法理解這樣的事。就如同克勞德了解斯科特那樣,斯科特也非常了解克勞德。

作為活脫脫從騎士精神裡走出來的克勞德先生,對方很多時候都有著“頑固的美德”,這點斯科特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了。

而在克勞德先生的理念與斯科特的行為相悖的時候,對方就會陷入這樣鬱悶的狀態之中——這不是在生斯科特的氣,反倒像是在生他自己的悶氣。假如現在斯科特主動呼喚對方的話,克勞德先生也會一如往常地回答。

不過,斯科特也必須承認,在那麼久時間的相處之中,他的行為習慣也被這位老師一般的騎士先生稍微改變了一些。

就比如,在他眼中向來一視同仁的“他人”之中,少年會下意識地去照顧老弱與婦女;

再比如,斯科特已經習慣了保持誠實,對待不能回答的問題選擇隱瞞或沉默。

亦或者,他偶爾還會去管一些過去並不會管的“閒事”。

這些都是相當微小的改變,但也許這就是作為“老師”會帶給彆人的變化之一?斯科特也不太確定,畢竟克勞德先生,算是他兩世以來第一個“老師”。

但他卻並不算討厭這種改變。

——

在斯科特神遊天外的時候,那邊年輕冒險者們的討論還在繼續——

“如果他沒有受傷的話,我們會不會就沒有這次任務了?”

“誰能想到還有這麼順路的護送任務,我差點以為我們的積分要不夠了。”

“畢竟上次的任務失敗了啊······”有誰感慨了一句,但他們很快又因為想起那任務時的慘烈,紛紛噤了聲。那大概是他們在這次曆練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一直沒說話的席拉終於開口了。

“我始終覺得······那次任務有些奇怪。”她一邊看著前方的路,一邊咬著嘴唇說道。

“奇怪?”

“我們明明是按照任務上的地點去找彩稚雞,但到了地方卻遇見了狂焰魔蛙這種魔獸······”席拉那雙纖細的眉毛緊蹙著,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點。

為什麼那個被劃為安全區的地方會出現一隻狂焰魔蛙?

“也許隻是我們太倒黴,再說高級魔獸的確有可能到處亂竄的,誰讓它們是活的呢?”

席拉猶豫了一下,也算勉強認可——沒有誰規定魔獸隻能在人們已知的範圍內活動。

不過就在這時,另外一道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不是因為倒黴。”

“誒?”

“啊?”

年輕的冒險者們紛紛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他們望向聲音的來源,發現對方正是當初救過席拉的那位B級冒險者!

坐在前面的克勞德將耳朵豎起來了一些,跟那些冒險者們一樣聽著斯科特的話。

又一次多管閒事了的斯科特將馬獸的速度放慢了些,讓他的位置與那些人持平,接著從口袋中摸出一樣東西丟給席拉。

席拉手忙腳亂地接了過來,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竟然是一顆泛著淺粉色的魔獸晶核!

“這是······?”她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是那隻狂焰魔蛙的魔核。”斯科特淡淡地解釋道,“這個種族正常的晶核是深紅色,隻有在進入發|情期後才會變成淡粉色。”

其他幾人還在迷惑中,而席拉的表情以及變得若有所思:“可是這個季節不應該······難道說?!”

她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是被藥物誘導的。】

——“是被藥物誘導的?!”

席拉與克勞德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少年面不改色地點點頭,肯定了這兩人的猜測。

“冒險者工會聯係過我,那巢穴的附近的確有著對狂焰魔蛙有刺激氣味的粉末。”

“他們已經將那次任務的信息發給了第一學院,等你們回到學院之後就可以將這個晶核交給導師或院長,會有人負責處理的。”

【你是什麼時候聯絡的他們?】克勞德先生的小人終於徹底地轉過身來。

他怎麼沒有發現斯科特何時做的這些?

[在與任務負責人對接的裝置中。那位前台女士是冒險者工會會長的女兒——她們兩個的合照還擺在會長的桌子上。]

斯科特一邊回答著克勞德先生的疑惑,一邊對席拉說——

“有人在針對你們下手。”

他的語氣沒有什麼波動,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結論。

席拉的呼吸一窒。

她之前隻是覺得奇怪,且這種奇怪大部分還是來源於直覺。可她沒想到的是,這直覺竟然成真了!

那險些將他們團滅在魔獸峽穀的D級任務,竟然是旁人彆有用心的設計!

是誰,給幾個等級不足的人布置這樣惡毒的陷阱?

又是誰在針對她們?是衝著她身後的家族,還是······

席拉哆嗦了兩下嘴唇,向來明朗大方的她竟是沒能說出什麼話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將目光投向了斯科特的那邊。

這位冒險者之前在魔獸峽穀裡救過她,還特意歸還了學院徽章,這次對方顯然也並沒有想到會偶遇她們,而這些聯絡冒險者工會的舉動也就意味著······

“你是第一學院的人嗎?”她問道。

旁邊的其他人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聲:“什麼?是我們第一學院的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席拉也沒有在學院裡見過對方,不過她可沒自作多情到覺得彆人是對自己另眼相待才做了這些。

將這些線索客觀的串聯在一起,就隻有這樣的一個結論——這位冒險者絕對與第一學院有著很密切的聯係。

在得出這個猜測以後,剛剛被陰謀所籠罩的不安感就這樣消散了幾分。

這位冒險者難道是第一學院的畢業生?那些畢業的學長們看到同院校的打算幫上一把似乎也很正常······

也可能是第一學院的導師?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是年輕,但也許隻是對方的愛好······

可就在席拉胡亂猜測的時候,卻聽見對方淡淡的應和聲:

“嗯。”

果然。

席拉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了對方的下一句話——

“我的確是第一學院的人。”

“斯科特。現在應該是魔法班三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