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1)

周圍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怎麼會沒有動靜呢?

難道是這個檢測器壞掉了?

小法師們是最先耐不住性子的, 斯科特的身後傳來了嗡嗡的議論聲。

而周圍的導師們也都詫異地挑起了眉——

這是發生了什麼?剛剛檢測過的那些小法師都很快得出了結果,無論是一個方向還是兩個方向, 對應的銘牌用不了兩分鐘就會被點亮。

而現在······

伊諾克導師下意識就想要去檢查一下那獅鷲, 看看是否是測試的儀器出了問題。

而梅麗莎長官卻伸出她那支長而細的法杖,攔在了對方的身前。

“再看看吧,也許是遇到了些特殊的情況。”這位女法師微微皺眉, 一雙眼睛看向銅盤上那越來越大的煙霧,“先不要輕舉妄動。”

“也對。”伊諾克導師被說服了。

現場漸漸又恢複了安靜,隻餘下銅盤中不斷冒出並且破裂的氣泡的聲音。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終於,那獅鷲的頭顱動了!

大家的眼前一亮,正等著去看那最後的結果!

卻隻聽得——

“啪”的一聲,

獅鷲的嘴巴一鬆, 銅管中的水晶柱就這樣掉了下來, 在液體表面濺起來了不小的水花!

所有人、包括站在正前方的斯科特和他的亡靈, 斯科特身後的尤利西斯與小法師們,以及周圍的那些導師們都愣在了原地,

在場的每一雙眼睛都在盯著那液體中浮浮沉沉的水晶柱。

???????

等下, 什麼玩意掉下來了?

“等下,那裡面可是······!”藥劑課的導師驚呼道。

而在他驚呼的同時, 梅麗莎長官一個箭步上前,戴著蜥皮手套的手掌直接就探進了那液體之中。

伴隨著刺啦刺啦的聲響, 無色的液體迅速地將那雙黑色手套腐蝕成了泛著灰的白色。

而在手套徹底報廢之前,對方已經拿到了那支水晶柱, 迅速地從銅盤裡抽出手來。

“幸好。”梅麗莎鬆了口氣,將它重新放到了獅鷲口中的銅管裡,“再試一次吧。”

說著, 她另一隻手扯了扯已經報廢掉了的手套,把它扯下來丟到一邊。

“謝謝您。”斯科特收回了想要上前的腳步。

說實話,這像是水一般的液體竟然有著這樣強烈的腐蝕性,就連斯科特都驚了一下。

幸好梅麗莎導師足夠果斷,不然他的那支水晶柱說不定已經融化在了銅盤裡。斯科特可一點也不想再經曆一次全息版的記憶回放,上次還稍微有點值得開心的事,但下一次說不定會毫無驚喜。

隻是······

斯科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獅鷲會毫無反應呢?

“是壞了?”

“怎麼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就壞了?”

“那盤水竟然那麼可怕嗎?天知道我剛剛還想要搞上幾滴留念······”

“啊哈,看來你沒有那麼做。不然現在喝生骨藥劑的就是你了。”

“噓,伊諾克導師可就在旁邊······”

這下,沒有誰能再阻止小法師們的議論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而在這些吵嚷的聲音中,斯科特還聽到了尤利西斯詫異的自言自語。

“早就聽說第一學院的器材很久沒有更換,結果連測試的儀器都是壞的?”

他轉頭看去,正看到玫瑰金頭發的少年雙手抱胸,一雙眼睛苦大仇深地瞪著銅盤中央的那隻獅鷲,就像是打算用他的高傲來震懾住獅鷲快點乾活似的。

而對方很快就發現了斯科特正在看他,於是被瞪的那一方由獅鷲變成了斯科特本人。

“看什麼看?連儀器都對你毫無反應,你不會是什麼天賦也不適合吧?”尤利西斯抬起了他的下巴。

“也許是的。”斯科特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的確是一種存在的可能,假如儀器沒有出現故障的話。

卻沒想到對方看起來更加生氣了。

斯科特有些困惑,在尤利西斯的鼻子被氣歪以前,灰發的少年選擇轉過身去。

銅盤依然在沸騰著,水面的白煙看起來比上次還要大了,但位於東南西北的四方銘牌卻依然安靜至極,上方的花紋沒有半點要被填亮的痕跡。

“奇怪······”梅麗莎長官皺起了一雙細長的眉。

“也許真的是壞掉了。”伊諾克導師也走上前來。

其他導師們圍繞著這銅盤展開了研究,符文學的導師搖搖頭,藥劑學的導師也搖搖頭,檢查過裡面的魔力儲存後,其他人也搖了搖頭。

梅麗莎長官抽出了剛剛尤利西斯的那支水晶柱,替換掉了斯科特的。

這一次,結果卻和之前完全不同。

銅盤中的液體再一次泛起漣漪。沒過上多久,獅鷲的頭部就有了動作!

“吼——”

伴隨著獅鷲威武的低吼聲,疾馳的水波狠狠地拍在了東南兩個銘牌上面!

而這兩個銘牌也像是之前一樣,轉瞬間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沒有壞?”有人困惑地問出了聲。

是啊,假如剛剛還能用銅盤壞掉了來解釋,可是尤利西斯的水晶柱放進去後卻可以正常地工作?

那就是水晶柱出了問題?

可假如幼崽的情緒沒有發生波動的話,是不可能自行從幻境中脫離的,再怎麼說問題也不該出現在這裡。

“難道······”伊諾克導師咽了咽口水,清秀的臉上滿是糾結:“斯科特那孩子真的是什麼偏向也沒有?但這並不合理吧?”

“那畢竟是天賦10的孩子,說不定因為每個方向都太合適了,所以連儀器也都選擇不出來呢。”

他似乎想要緩和一下現場僵硬的氣氛,還開了個玩笑。

其他導師們聞言,嘴角也帶上了些笑意。

藥劑、符文、元素、還有之前梅麗莎長官暫代的咒術,幾門課程的導師都早就清楚這孩子的成績,更是明白對方那難得的天賦——

多罕見呐!

一個腦子異常好用的、性格沉穩的小法師!對方的天賦也是著實爭氣,那可是天賦10!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斯科特簡直是所有導師夢寐以求的學徒。

尤其是對於符文導師來說,假如不是一定要等到偏向結果出來以後才作數的話,他說不定早就已經下手去搶人了。

斯科特這小家夥不來學符文簡直是在浪費他的好腦子!

巧的是,其他的導師腦子裡的想法也大差不離。

氣氛稍微被緩和了些。

導師們之中剛有人想要說點什麼,卻忽然聽到一聲大笑——

“哈哈哈!”

回頭望去,在哈哈大笑的人竟然是克萊因院長!

對方早就被小法師們擠到了人群的外面,此時正沿著大家讓出來的路,大踏步地朝斯科特的這邊走來。

“你說的沒錯,伊諾克!”他讚許地看了一眼剛剛發話的青年導師。

“克萊因先生······我剛剛說什麼了?”伊諾克被誇獎的有些茫然。

“你剛剛說的那句話,的確非常有道理,它讓我想起來了一件被遺忘了很久的傳聞。”克萊因看著斯科特,“這種毫無波動的情況在過去的確出現過那麼一次,並且那個人和斯科特還是有些聯係的。”

“是誰?”

“之前有出現過這種事嗎?”

大家急忙追問。

“院長先生,您的意思難道是······?”伊諾克有些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剛剛說的隻有一句話符合上述的語境。

[說不定因為每個方向都太合適了,所以連儀器也都選擇不出來呢。]

難道說······

克萊因院長笑了笑:“最開始的我總覺得這情景有點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多虧了你的提醒,我才想起來那件坊間傳聞。”

“聽說在幾百年前,有個法師在魔力偏向檢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測出來,結果被當時的導師宣布為毫無傾向性的存在。”

“而那個人卻根本不吃這套,自信揚言說毫無傾向就等於做什麼都可以。”

“這······”旁邊的人有些語塞。

毫無傾向就等於什麼都可以?這種邏輯也太······等等,好像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然後呢?”梅麗莎女士追問。

“然後?”克萊因院長笑了笑,輕鬆道:“然後他就證明了自己,不光是名震帝都的全係法師,還創建了帝都魔法研究院——我想你們應該也聽過他的名字,不是嗎?”

“您是說······”藥劑課的導師想到了什麼,他揪著自己的胡子,不敢置信地問道:“您是說那位首席法師??”

克萊因先生頷首:“這幾百年來能做到全係法師的‘全’字的,也隻有那一個人了。”

全係法師,幾百年前,帝都首席······

就連小法師們都猜到了對方是誰!

那位法師先生的名聲極大,不光是指幾百年前,就算是現在,也幾乎沒有一個法師沒聽說過對方的名字。

而且,他還和斯科特有一個共同點在——

小法師們齊刷刷地將視線轉向了那個灰發的少年。

他們都是滿值天賦10的法師!

嘩的一下,現場一下子從冷寂變得熱鬨起來!

“原來是這樣!”有小法師驚叫道,“怪不得那獅鷲都不會動!”

“全係?斯科特竟然是全係??”

“全係法師竟然是這麼來的嗎,原來全係法師就是指四個方向都毫無傾向!!”

“怪不得他能感應到那麼多的元素,要知道我在冥想的時候睡著了好幾······”這個小法師說到一半,在接觸到元素導師危險的目光後,立刻閉上了嘴巴。

“嘿,還記得他在元素課上的表現嗎?要我說······”

“彆忘了那張寫著魔法符文的卷軸!他可是一下子就背過了那麼多!”

在得到了院長先生的肯定之後,小法師們驚歎著、嘰嘰喳喳著回憶起了過去的那些《休息室逸聞》。

而被這結論嚇了一跳的導師們也從驚愕中漸漸冷靜下來。

“原來是這樣?”梅麗莎長官點了點頭,“之前的那位法師的確是那麼自信的人物,也難怪······”

“全係法師終究是太少了,幸好院長你還記得。”另一位導師說。

“可那是那位首席,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伊諾克導師反而有不同的意見,他有些擔憂地看向斯科特,“萬一那孩子沒辦法兼顧四個方向呢?”

“這也是個問題,哈哈。”克萊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伸出手來在伊諾克的肩膀上拍了拍。

“院長先生?!”

他被嚇了一跳。

“既然斯科特的成績與檢測結果都是趨向於全係,那接下來他的課程也要進行專門調整才行。”

“到時候就由你們這些導師進行觀察,假如他表現出了力不從心的趨向,到時候再建議他專精一方面也不遲。”

說著,克萊因院長還眨了眨他那隻深藍色的眼睛:“可彆太小瞧天才們,那是我們沒辦法想象的存在——我一直是這樣堅信的。”

說著,他拿過那個寫著學生名單的記錄表。

克萊因才剛準備在上面填寫全係,卻發現斯科特名字的四個方向下早就被打上了記號。

“這是怎麼回事?”他詫異地抬頭,卻對上了其他幾位導師的目光。

藥劑、符文、元素等導師都在看著這裡,在目光相接後,他們似乎有些心虛地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大概是因為······”唯有梅麗莎長官美目微彎,一把將記錄表從克萊因的手中抽走,“我們也從未低估過那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