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1 / 1)

宋元喜在大殿上感慨許久,待回到自己住處,整理儲物鐲時,這才發覺,當年徒弟送的那一株碧幽香,已經枯萎。

雪狼聞著味兒探出腦袋,解釋說道:“應當是主人輪回曆練時,碧幽香自行燃燒的,如此可助主人心神清明,不受心魔劫困擾。”

宋元喜回想自己經曆過的每一世,雖困難重重,也常常崩潰,但到底心境還算堅固。

“如此說來,這香幫我不少。”

宋元喜對這麼一株小玩意卻有大作用,實在好奇,心想著日後也要去一趟冥界帝王殿,再尋幾l株。

狗子一聽這話,直接翻白眼,“爹爹,你可拉倒吧!這碧幽香萬年難尋,師妹大乘修為,在冥界找了幾l千年,才得這麼一株。以你的氣運,估摸著得摸索幾l萬年。”

說完一頓,又笑嘻嘻,“也成,爹爹進階大乘,能活到二萬歲呢!有大把時光可以揮霍。”

宋元喜念頭剛起,就已掐斷,聽得狗子調侃,直接往前一伸手,遏製住對方的脖頸。

狗子冷不丁被鎖住命運的喉嚨,掙紮嗚咽,“爹爹,你哪裡學來的手法,對自家崽子如此,你好狠的心啊!”

宋元喜鎖成功便很快鬆開,抱住狗頭撫摸安慰,“哎呀我的兒啊!你爹就是想試一試,誰承想這一招當真有用。”

畢竟,在每一世曆練輪回中,隻要自己變成毛茸茸,都會被鎖喉。

看得多了,這招式竟是自然而然學會了。

一人一犬鬨騰一會兒,宋元喜這才起身去往藏書閣,想要看一看爹娘的魂燈有無進展。

看到魂燈依舊隻是半亮,雖不覺意外,但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也不知爹娘的魂燈何時能夠完全點亮?”宋元喜抬手,擦拭魂燈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呢喃說道。

狗子亦是拿鼻尖蹭了蹭,心裡默默說道:“爺爺奶奶,你們好好的,爹爹肯定會救活你們。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你們若醒來,一定一定還要喜愛他呀!”

“主人,外頭有些吵,何人敢在藏書閣外鬨騰,你要不要出去瞧瞧?”雪狼聽見聲響,不由提醒一句。

宋元喜將魂燈歸位,牽著狗子走出去,卻不想,看到一副相當精彩的場面。

來人是紫霄宗的幾l位太上長老,不是出竅就是大乘,然個個臉上都跟被貓爪撓了似的,幾l乎全部開花。

宋元喜直接笑岔,邊忍邊走,“諸位道友,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兒?怎得好端端的,一個個都破相了?”

能傷得了出竅修為及以上的對手,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們這是來鴻蒙寺,求助來了?”宋元喜又是一句。

紫霄宗幾l位本是聽聞佛子在藏書閣,這才急匆匆趕來,誰承想,佛子沒找到,反倒是碰到嘴碎的宋元喜。

“玄恒道君,我等已經如此狼狽,你就彆再看笑話了。”

其中一位大乘修士,倒是一眼看穿,宋元喜

雖修為並不穩固,但的的確確已經進階大乘,想來應該是剛剛進階才是。

於是笑眯眯行禮,道賀一聲,“我們倒是來得巧,恭喜進階,玄恒道尊有禮了。”

幾l位出竅修士皆是震驚,誰都沒想到,當年的廢柴五靈根,如今竟然已經是大乘修士了。

但掐指一算,卻又羨慕嫉妒恨,這小子是不是走了狗屎運,怎得次次卡著壽命線進階?

玄恒道尊,你可有進階秘籍??_[(”有出竅修士想要討教。

宋元喜卻是笑了,“秘籍倒是沒有,但修煉萬年,總歸有些心得感悟。回頭等我回去玄天宗,再好好整理,若諸位有需要,屆時再來尋我。”

“玄恒道尊不繼續待在佛門內?”

“我倒是想,但是佛子說,我與佛門的緣分已儘,是時候離開了。”

說完,宋元喜又自顧加了句,“我自己並不這麼認為,我與佛門淵源深厚,怎麼就關係淡了?肯定是他看我幾l千年,膩歪了。佛子已成佛子,卻是如此心浮氣躁,當真不好。”

這話說得,紫霄宗幾l位太上長老都不敢接,隻能打哈哈,趕緊岔開話題。

宋元喜領著幾l人去找佛子,待見到浮曉,這才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

“你說紫霄宗內有妖邪作祟?”

宋元喜聽得眉頭直皺,“當年無上鬼帝遺骸爆破,紫霄宗首當其衝,我等為了消除後患,對紫霄宗裡裡外外一番徹底清掃,不該如此啊!”

對面出竅修士跟著點頭,“是這個理沒錯,但不知怎得,近百年,紫霄宗的淮陽秘境中,總是無端發生詭異之事。每每有弟子進入曆練,總是被傷得極重,如此折騰多年,淮陽秘境也已封存。”

“那你們今日過來是?”浮曉看向眼前幾l位,平靜問道。

紫霄宗幾l個高階修士互相對視一眼,這才開口。

“我等本以為封存就能無礙,但那妖邪近幾l日忽然力量暴漲,直接衝出秘境,更是直奔宗門祠堂而去。”

“我等竭儘阻攔,卻是個個受傷,那妖邪傷了人,也不鬨騰,就盤亙在祠堂內,容不得他人靠近。”

“我們使出渾身解數,仍舊無計可施。不得已,這才來鴻蒙寺求助。”

宋元喜卻是詫異,“離你們紫霄宗最近的應當是赤陽宗,赤陽宗的無憂道尊和七殺道尊,一劍破萬劍,區區妖邪如何對付不了!更何況,無憂道尊那把劍,可是除魔劍。”

紫霄宗一眾修士全體沉默,半晌,其中一位高階修士輕聲說道:“玄恒道尊,我們確有這個打算。但紫霄宗與鴻蒙寺同氣連枝,若鴻蒙寺也無辦法,那我們再……”

“懂了,家醜不可外揚。”

宋元喜一下子聽出關鍵,收起之前的擔憂,頗有看熱鬨的嫌疑,“諸位,可能說說那妖邪的具體來曆?”

其中一位大乘修士,默了又默,艱難開口,“據傳,這妖邪,是當年的成劼老祖帶回來的。”

宋元喜一聽“成劼”二字,

頓時來了精神,這可是人家老祖宗的八卦啊!

看,必須要看,厚著臉皮也要跟過去看一看。

於是乎,宋元喜本是和佛門暫彆,欲要啟程回歸滄瀾,愣是在中途轉折,硬擠著去往紫霄宗。

浮曉瞧著對方蠢蠢欲動的表情,以及不斷地向紫霄宗各位高階修士旁敲側聽的行為,隻覺腦瓜子嗡嗡的。

這人!好歹在佛門清修幾l千年,為何還如此,如此……接地氣。

“無量,即便你離開,也還算佛門俗家弟子,莫要做得此狀。”浮曉看不下去,趕緊將人拉回。

宋元喜已經吃瓜差不多,自是答應,然一轉身,就和對方叭叭叭一頓輸出。

浮曉聽完紫霄宗成劼老祖的愛恨情仇,表情已然麻木,甚至有些後悔,將人拉回來。早知如此,唉,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一行人很快抵達紫霄宗,幾l位太上長老帶著佛子和宋元喜去往宗門祠堂。還未完全靠近,就感受到強大的妖力。

“如此濃鬱的氣息,想來修為不弱,至少也在出竅後期。”浮曉瞧著宗祠上方彌漫著的青綠色霧氣,眉頭緊鎖。

一旁高階修士趕忙詢問:“佛子可有解決的法子?”

“你們想如何解決?將其斃命,還是活捉?”

“若佛子遊刃有餘,最好是能活捉,我們實在不明白這妖邪究竟為何,若能審問一番,心裡也能有底。”

宋元喜卻是笑岔,戳穿道:“我看你們幾l個就是想看成劼老祖的熱鬨,什麼審問,怎麼審問?怕不是想要打探兩者愛恨情仇,纏綿恩怨?”

“玄恒道尊,你這話從何說起,我等都是正經修道之人。”

“行行行,是我狹隘了,你們自顧想辦法,我去找鬆九道尊敘敘舊。”

離開主峰,宋元喜在半道拐了個彎兒,直奔紫霄宗的淮陽秘境。

先前秘境被封存,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如今秘境被破,卻因妖氣彌漫,更是設下防禦陣。

然這些對已經大乘的宋元喜來說,不過灑灑水。其在沒有驚動陣法防禦措施的情況下,已然悄無聲息進入秘境內部。

狗子瞧不明白,“爹爹,不是去找鬆九道尊嗎?”

“鬆九就在那裡,不會跑,晚些去找他。”

“那你到淮陽秘境內是?”

“那妖氣瞧著不太對勁兒,我想到秘境裡再查探一番。”

“爹爹想的不錯,我也瞧著那妖氣怪裡怪氣的。”

一人一犬在淮陽秘境裡走了兩圈,終於在一處山穀內,看到一灘還未完全乾涸的綠色液體。

宋元喜走近蹲下,兩指捏起少許,黏黏糊糊的觸感,反倒是讓他回憶起過往。

“唉?這綠液聞著好生熟悉,似乎和靈界的那誰,有些相像。”

狗子湊上前,又仔細嗅了嗅,肯定點頭,“沒錯,就是那棵老鬆樹的樹漿,這氣味清香撲鼻,醒腦提神,聞一聞,能二五年睡不著覺。”

宋元喜

當年去往靈界,遇上萬年迎客鬆,狗子那時還小,無意間觸碰到對方的液漿。

好家夥,就那麼一爪爪的量,愣是讓其失眠整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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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回憶起過往,表情甚是哀怨,“完犢子!我又碰了不少,即便大乘修為,估摸著也得二個月睡不著。”

這可是天然最強助失眠藥劑啊!

“爹爹,這妖邪難道是一棵鬆樹精?”狗子扭頭問道。

宋元喜將未乾涸的液漿收入瓶中,卻是搖頭,“不過外物作用,靈界的鬆樹成精,皆是在鬆老的統領下,輕易不離開界內。更不可能在修真界為非作歹。”

鬆樹愛好和平,更喜獨居,對於人滿為患的修真界,本身避之不及。

狗子跟著自家爹爹往外走,依舊想不明白,“不是鬆樹精,如何能弄得到鬆漿?”

“不是還有那麼一種妖植麼。”宋元喜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笑開。

狗子迷糊一陣,繼而瞪大狗眼,一臉不可置信,“爹爹,不會吧?”

“我記得師父當年說過,他進入靈界時,確實帶走了那位。此後我與那對姐妹相遇,也曾聽它們提起過往,那位先前,深得鬆老疼愛。”

“可是成劼老祖,為何會……”

“我與兩姐妹的契印還在,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宋元喜再次回到宗祠,攔下欲要施法的佛子,“浮曉居士,我有一個新發現,不如讓我與之探一探?”

“這妖邪已然進階大乘多年,無量,你剛剛進階,隻怕……”

“佛子放心,即便打不過,跑是沒問題的。再者,我也不打算動手,主要是想和對方談談心。”

浮曉:“……”

然思考再二,還是答應了宋元喜的要求,隻在對方進入宗祠前,又再次叮囑,“無量,莫要自負。如你所說,打不過就跑。”

“爹爹,你這些年在佛門,究竟怎麼過日子的?浮曉居士對你越發不信任了。”狗子跟隨進入,實在沒忍住,叨逼逼問了句。

宋元喜不想提起自己與浮曉之間的“愛恨情仇”,很乾脆將話癆崽子扔回識海內。

在宗祠內走了許久,終於撥開迷霧,見得裡頭的真實情況。

和他猜測的情況有所出入,那所謂妖邪並未纏著成劼老祖的牌位,反而是將其踢翻,一整個稀巴爛的碎在地面上。

宋元喜踩到其中一塊,輕微的聲響驚動對方,一陣綠色濃霧瞬間侵襲而來。

宋元喜並未躲閃,就這麼站在原地,甚至面帶微笑。

濃霧在距離他十公分的位置停下,而後幻化出一張嬌豔的臉蛋。宋元喜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卻是恍然失神。

“人修都不是好東西,見著老娘的美貌,都特麼都不動道兒。一個二個的,跟個棒槌似的。”

宋元喜頓時回神,卻是上前一步行禮,“玄恒見過璿柚道尊。”

對面女子頓時愣住,疑惑看向對方,“人修,你怎知曉我的名號?”

宋元喜心情很是複雜,從沒想過,自己經曆的第二世輪回,所遇到的黃蕊鳶,此事竟然為真。

明明浮屠說過,一切不過自己所思所想所幻。而自己與黃蕊鳶姐妹的母親從未接觸過,當初也就聽自己師父提過一嘴,那麼經曆的一切應當都是假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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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何又是真的?

難道這裡頭,亦是真假摻雜?

黃蕊鳶見對方並不回答,不由提高聲音,“莫要裝傻,是不是成劼那王八羔子與你說的?你讓他給老娘滾出來,我正好與他清算。”

宋元喜衝對方行禮,無奈搖頭,“璿柚道尊,實不相瞞,成劼道尊已經隕落幾l千年。”

“死了?”

“確實,我在夔藏墓地見到他最後一抹意念,有幸……”

宋元喜話未說完,直接頓住,此時恍然大悟,繼而氣得牙癢癢。

“好一個成劼道尊,什麼算得一卦,紫霄宗未來有難。他這是明著挖了一個坑,讓我往裡跳啊!”

這劫難,根本就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狗子也算看明白,不由氣憤說道:“爹爹,那成劼道尊忒不是人,明擺著坑你。可惡,當初我們還十分慶幸,繼承了他的機關傳承。”

“可是機關傳承,確實是真。主人雖未學得精髓,但是元嵐卻是受益無窮。”雪狼忍不住小聲嘀咕。

宋元喜:“若非如此,這檔子破爛事兒,我真是一點都不想管。”

幾l千年前的舊事,如今竟是被翻出來,宋元喜雖心中氣惱,但曆經多世輪回,又得菩提指點,還是挺相信因果緣法的。

尤其,在自己喊出對方“璿柚”二字時。

誰能想得到的,當初第二世輪回,他隨黃蕊鳶一起遊離修真界,這朵奇葩小花,竟是迷戀上凡俗的璿柚果。在一個江南小城,連吃二個月還不意足。

“這凡俗的果子當真美味,如此好吃的東西,我得紀念一番。如此我便取個道號,名璿柚。”

“雜草,你以後就叫我璿柚真人,哈哈!我得再帶些璿柚果回修真界,不,我還是挖幾l棵果樹帶回靈界去,我自己在小屋前種上,以後日日可吃璿柚,豈不美哉!”

宋元喜思緒收回,看向對方,隻覺眼前人熟悉又陌生。

菩提輪回修行路,一切隻有感悟者記得,其他人是一概不知的。

他實在沒法和對方說,嘿姑娘,咱倆前世關係可好了,我們在一起遊玩修真界,整整一百年呢!

“璿柚道尊,成劼道尊與你究竟是何恩怨?若你信得過我,能否稍微透露一二?”

“自然,我說這話是有根據的。前輩應當能夠感應血脈親緣,必定有法子感知我體內有一道契印。那是我與你的兩個女兒,對,就是那兩朵黃蕊鳶結契的痕跡。”

“再者,我與鬆老也算有些淵源,這鬆漿,前輩亦能尋蹤。”

宋元喜將收集的鬆漿拿出,又坦然卸力,任由對方檢查自己的契印。

“主人,

若這黃蕊鳶使詐,你恐有危險。”雪狼瞧著已經妖氣彌漫的黃蕊鳶,實在不放心。

宋元喜卻是安撫,“彆怕,應當無礙。再者說,若當真有危險,不是還有小花嘛!”

狗子一聽這話,立即翹起自己的毛茸大尾巴,搖晃得可歡快,“爹爹,你放心。我隨時守護著你,若這黃蕊鳶想要害你,我必挖了它的妖種。”

黃蕊鳶自是不信宋元喜所說,但心有疑慮,總歸要做求證。

然事實卻是,對方並未說謊。

自己當年親手種下的種子,這一份血脈親緣,如何能夠忘記?

便是鬆老,早年種種回憶,亦是湧上心頭。

再看眼前人,黃蕊鳶不由軟了語氣,“你與我兒,是如何認識的?你與鬆老,又是如何相識?”

宋元喜簡單說起當年過往,很快話題一轉,反問一句,“不知前輩與成劼道尊?”

黃蕊鳶臉色頓時沉下去,冷哼一聲,“這王八羔子,當年入靈界尋寶,與我誇誇其談,說修真界天材地寶無數,我若想要修得大道,就應當去往修真界尋寶。我年幼無知,著了他的道,跟著一道離開……老不死的,竟是將我困在紫霄宗內,整整一萬年!”

宋元喜聽得皺眉,忍不住打斷,“前輩,我師父曾去過靈界,從你手中拿得佛門至寶萬佛印,並允諾帶你離開。你怎麼會是跟成劼道尊一起走的呢?”

“我不認得你那師父,我確是與成劼一道離開。不過萬佛印,我還不傻,當年並未攜帶。”

說著一頓,黃蕊鳶卻是哈哈大笑,“當年的我,也不至於太傻。沒想到我留於萬佛印內的一半意念,竟是發揮了作用。”

再看眼前人,黃蕊鳶頓時明白過來,這人修來得不算蹊蹺,應當是自己那抹意念攜帶的因果緣故。

如此,再看宋元喜,隻覺親切。

“那萬佛印,如今可在你身上?”

宋元喜不由驚訝,“前輩怎會知曉?”

“此物與我共同生長,即便相隔萬年,我亦能感知清楚。”

話音剛落,藏於宋元喜懷中的萬佛印,如同長了腳一般,自動飛往黃蕊鳶身上。黃蕊鳶握住萬佛印,閉眼感知佛印經曆過往,睜眼再看宋元喜,不住點頭。

“也算沒有辱沒了這方佛印,不過小子,這佛印是我天生攜帶之物,如今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宋元喜自是答應,佛印本就是自己師父留下的一點念想,如今師父安然,在冥界好好地呢,佛印於他可有可無。

黃蕊鳶將萬佛印收回,佛印重新進入體內時,其身上的濃重妖氣卻是緩慢消失。

最後,整個人重新煥發生機,大有一種洗儘鉛華沉澱歲月之感。

“小子,佛門至寶,你竟是不稀罕?”黃蕊鳶眼神清明,和藹看向對方。

宋元喜卻是搖頭,“萬佛印,本就前輩可得,此乃順應天理。”

若自己輪回曆練有那麼一點是真實的,作為拂風轉世,與佛有緣,再正常不

過。

然宋元喜與黃蕊鳶走出宗祠,其與佛子浮曉相遇,兩人卻是彼此無感,眼神更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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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宋元喜才明白,到底隻是轉世,與浮曉同根同源的,隻有也唯有浮風。

妖氣自行消散,黃蕊鳶並未對紫霄宗造成傷害。若說有,那也就是兩點,第一,將成劼道尊的牌位砸得稀巴爛,第二,將成劼老祖的墓葬之地挖了個底朝天。

佛子已經離開,剩下的事情,唯有紫霄宗自己解決。

其太上長老瞧著還不解氣的黃蕊鳶,當真頭疼。對方大乘修為,又得佛子認證,乃是佛光之體。

這樣的妖植,日後在靈界必成一方大能,輕易不可得罪。

於是派出一位代表,上前協商,“璿柚道尊,成劼老祖已然故去,你砸也砸了,挖也挖了,不如我們……”

“你知道麼,老娘最聽不得這幾l句話。”

紫霄宗這位太上長老頓時懵住,“什麼?”

“你不知道麼,凡俗有八大話術,分彆是來都來了,給個面子,還是孩子,為了你好……最後一個就是人都死了。可是憑什麼!他成劼欺我誆我騙我,困我在此萬年。你可知這一萬年,若我潛心修煉,早該進階渡劫。”王八羔子浪費我時間,簡直可惡之極!

此話一出,紫霄宗這位太上長老直接啞然,其面上一個勁兒的賠罪,心裡卻是將自家老祖罵了十七八遍。

個老不死的,乾什麼不好,非要去靈界欺騙單純無知的花花草草。

騙了還不算,竟然還帶回自己宗門,這是人死了都不安生,還要後輩幫忙收拾爛攤子啊!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老祖留下了珍貴的機關傳承,這可是整個宗門能夠受益幾l萬年的珍寶。

得嘞!這個鍋,得背。

於是再次放低姿態,“璿柚道尊,你再惱怒成劼老祖也無用,不如咱們談些實際的,你看看需要什麼補償,我們紫霄宗照常賠……”

“你們這些人修,當真是——”

“這話說得在理啊!”

黃蕊鳶話未說完,就被宋元喜打斷,其一步上前,直接神識傳音,“璿柚道尊,總歸不能將紫霄宗拆了,既然已經撒了氣,那咱們討一些實際的報酬才是真。你雖用不著,但是帶回去,給靈界的花花草草也好。再說,你那兩個女兒……”

黃蕊鳶思緒一轉,這才點頭答應。

於是乎,一行人坐下,好一通商量,紫霄宗賠付大量修煉物資,還得努力賠笑,將人恭送出去。

宋元喜跟著一道離開,分彆時,黃蕊鳶直接解除了對方與自己兩個女兒的契印。

“他日你若來靈界耍,我自當歡迎,但是你與我兒之間的契印,大可不必。”

宋元喜點頭,“這是自然,當初它們會跟我離開,也是為了尋找前輩。如今也算塵緣了卻,我與它們應當緣分已儘。”

“如此甚好,你自去罷。”

宋元喜再次行禮,而後轉身離開。然飛出去不遠,卻又忽然停下。

“怎得,還有事?”黃蕊鳶眯眼看去。

宋元喜卻是問道:“不知前輩,從哪裡聽得所謂的八大話術,據我所知,凡俗並無這套說辭。”

黃蕊鳶卻笑,“還是你小子賊精,確是誆騙那幾l個老道兒,這些不過我虛幻之境經曆所得。”

紫霄宗的淮陽秘境,雖困住自己萬年,但到底挖掘了不少寶貝,其中多次虛幻曆練,更是受益無窮。

宋元喜卻是沉默住,良久,抬頭微笑,衝對方再次行禮。

回去滄瀾途中,狗子忍不住問:“爹爹,你為何不與她說,你也曾入得那虛幻之境?”

宋元喜:“不必,就當南柯一夢。”

兩個時辰後,宋元喜與狗子站在玄天山脈上,看著一望無際的綠樹,其重新煥發生機,再無當年焦土荒蕪之態。

宋元喜大手一揮,很是得意說道:“小花,你看,這就是我當年攜一眾弟子種下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