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眼神充斥著一股狠戾,真的彆說,因著嬴政的顏值太高,姿容俊美,即使狠戾的表情也十足的好看,令人挪不開目光。
“怎麼?”嬴政眯起眼目:“你不信寡人可以殺了你?”
成蟜:“……”剛剛看的太專注,哥哥不會以為我在挑釁他罷?
“成蟜,”嬴政沙啞的道:“你不要仗著是寡人的弟弟,便以為寡人不敢動你!”
嬴政說著,揮手道:“扣押起來。”
“敬諾!”黑甲武士上前,準備將成蟜扣押起來。
成蟜深知嬴政的秉性,連忙道:“王上明鑒!蟜若是真的想要叛變,方才何必要冒死營救王上?蟜根本無有叛變的心思,全都是被這些反賊劫持的!”
成蟜心想,反正你們這些人想要拿我保命在先,你們不仁,也彆怪我不講義氣了。
“哦?”嬴政道:“被逼的?”
“正是,”成蟜一個磕巴也不打,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這些反賊隻不過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罷了,他們覺得蟜便是這個借口,可蟜以為……王上才是秦國的正統,蟜不過是燭輝,如何敢與日月爭光?”
成蟜的嘴巴甜,那是儘人皆知的事情,要不然昔日裡在做公子成蟜的時候,是如何刷滿哥哥好感度的呢?
嬴政一聽,不由笑起來:“說的不錯。”
成蟜暗暗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嬴政卻冷笑一聲,變臉比翻書還快:“蟜兒,你從小便如此懂得花言巧語,真真兒是口舌生花,你以為寡人會信了你的話不成?”
哥哥果然多疑!
成蟜險些忘了,眼前的便宜哥哥,是個好感度還不曾刷起來的便宜哥哥,哪裡有這麼容易就被自己忽悠住?
成蟜方才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身體疲憊的厲害,十分消耗元神,加之他身上沒有佩戴大儺倀子玉佩,又幾日一滴米水也不曾入口,此時隻覺眼前發黑,一陣陣眩暈,天旋地轉的。
咕咚……
成蟜頭一重,直接栽倒在地上。
“成蟜!”嬴政反應迅捷,一把接住倒下去的成蟜。
嬴政懷抱著昏迷的成蟜,這才有一種後知後覺的意外,寡人為何如此擔心這個叛賊?若是成蟜就此出事才好,也省了寡人不少心思,免得寡人還要浪費心神去處決一個叛徒。
嬴政想到此處,心竅微微發緊,下意識不想讓成蟜有事。
他眯了眯眼睛,將成蟜打橫抱起來,道:“叫醫士來!”
成蟜陷入了昏迷,整個人渾渾噩噩,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體漸漸有了一些體力,但他睜不開眼睛,掙紮在昏暗之中。
“唔……”
成蟜夢囈了一聲,軟榻邊,嬴政立刻站起身來走過去,道:“他可是要醒了?”
醫士連忙查看,道:“是是是,王上,二公子要醒了。”
嬴政道:“他在說甚麼?”
醫士也聽不清楚,嬴政乾脆自己
俯下身來,貼近成蟜仔細傾聽。
“哥……哥哥……”
“哥哥……⒗_[]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原來成蟜在昏迷中,竟然喚著哥哥。
梆梆!
嬴政的心竅仿佛打鼓一般,不知為何突然狂跳不止,但很快嬴政便冷靜下來,眯起眼目,將所有的表情全都斂去。
“醒了!醒了!”醫士欣喜的道。
成蟜隨著醫士的喊聲,艱難的睜開眼睛,還是很累,很疲憊,但總歸不至於一直陷入昏睡之中。
成蟜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應該是在軍帳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軟榻邊的嬴政,喚道:“哥哥……”
嬴政保持著眯著眼睛的動作,心中好生奇怪,這個成蟜,怎麼和以前不太一樣,以前公子成蟜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才是秦國正統,而寡人不過是一個卑微的賊國之賊,他從不在人前喚自己兄長,也就是在先父面前裝裝乖巧的模樣。
如今倒是好,叫的如此親切,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換了一個人?嬴政心中狐疑。
嬴政冷漠的道:“醒了便好,成蟜,你可不能死在寡人面前,否則……天下該以為寡人是個無情的兄長了。”
說罷,嬴政便要轉身離開,他剛剛鎮壓了叛亂,合該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
“等等!”成蟜牟足力氣,欠起身一把抓住嬴政的袖擺。
嬴政微微蹙著眉,臉色少許的不耐煩,回頭看著成蟜。
嬴政不喜旁人的觸碰,畢竟他是一個國君,不知多少人想要刺殺於他,多少都要防範一些,但此時此刻的嬴政,並非不耐煩成蟜的觸碰,而是有些驚訝,自己竟不排斥成蟜的觸碰,臉上的不耐煩,不過是滴水不漏的掩飾神色罷了。
嬴政冷聲道:“做何?現在想要求饒,求寡人饒你一命?”
成蟜尷尬的道:“蟜……蟜實在太餓了,哥哥,能不能給點吃的,再給點水喝……咳咳!”
成蟜說完,因為嗓子沙啞乾澀,艱難的咳嗽了兩聲。
他身子板兒柔弱,加之被餓了幾天,面色白皙的幾乎透明,半伏在軟榻上咳嗽,羸弱的身子猶如寒冬中的柳條子,彆提多可憐兒了。
嬴政:“……”
嬴政的臉色變了變,能讓他變臉的,實屬不多見,陰沉的道:“給他吃食。”
“敬諾。”身邊的寺人趕緊應聲。
嬴政說完,再不想搭理成蟜,一甩袖袍,轉身大步離開。
嬴政離開之後,醫士也退了出去,營帳中沒有任何人伺候,營帳外倒是有黑甲武士看守,嚴密異常。
成蟜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等著投喂,長長的歎了口氣,眼下這是甚麼情況?嬴政的革帶上隻戴著小一半的大儺倀子玉佩,難道……
分裂出了第三個便宜哥哥?
這次是秦王版嬴政!
“吃不消,吃不消啊……”成蟜感歎道:“太多了,實在太多了……”
咕嚕——
肚子又在叫,實在太餓了。
成蟜艱難的仰起頭來,看了看帳簾子的方向,去拿食物的人怎麼還不回來?
嘩啦……
帳簾子被打了起來,兩個黑甲士兵從外面走進來,那二人身材高大,身披黑甲,戴著頭盔,因著頭盔壓得很低,成蟜一眼根本看不見那二人的長相。
一股子香味撲面而來。
是吃食!
成蟜立刻睜大眼睛,死死盯著二人手中的食合,幾乎沒起子的流口水,實在太餓了。
成蟜剛要伸手過去,那兩個黑甲武士突然伸手過來握住了成蟜的手。
成蟜:“……”???
吃飯之前還要握手?
成蟜抬頭一看,正巧那兩個黑甲武士也抬起頭來,嚇得成蟜一個激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險些驚呼出來。
“哥哥?!”
怪不得方才那兩個黑甲武士把頭壓得那麼低,原來頭盔之下,竟然是成蟜最為熟悉的面孔——嬴政!
而且……
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嬴政!
如說區彆,隻是一個長發,一個短發。
“蟜兒!”
“成蟜!”
兩個哥哥一左一右,握住成蟜的手,險些將成蟜劈叉。
古代版嬴政道:“蟜兒,你可還好?”
現代版嬴政道:“怎麼虛弱成這樣?”
成蟜被二人噓寒問暖,一時間心竅之中十足感動,但……
成蟜尷尬的抽回手來,道:“那個……實在太餓了,蟜先吃兩口!”
成蟜打開食盒,從裡面抓出鍋盔來,趕緊往嘴裡塞。
“咳——”因著沒有飲水,又吃得太急的緣故,成蟜一下子便被嗆住。
不愧是嬴政,兩個哥哥都十足體貼,同一時間,幾乎是一起遞來耳杯。
成蟜:“……”
成蟜左看一眼古代版嬴政,又看一眼現代版嬴政。
古代版嬴政:“蟜兒,飲為兄的水。”
現代版嬴政:“成蟜,喝哥哥的水。”
“哈、哈哈!哈哈哈——”成蟜乾笑,機智的道:“哎呀太渴了,那怎麼辦呢?一起喝了罷,一杯肯定不夠喝!”
於是成蟜把兩個羽觴耳杯全都拿過來,一碗水端平,哦不,兩碗水一起往嘴裡灌,生怕哪杯水喝的慢一點,便宜哥哥又會打起來。
“慢慢食,”古代版嬴政道:“餓壞了罷,讓你受苦了。”
現代版嬴政道:“這裡還有,慢點吃,都是你的。”
成蟜塞了一個鍋盔,感覺肚子裡稍微有點底兒了,這才長舒一口氣,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便對上了兩個哥哥針鋒相對的眼神。
為何針鋒相對?
兩個便宜哥哥不知為何,全都死死盯著成蟜的唇角,成蟜奇怪不已,一撇頭看到旁邊的鏡鑒,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唇角沾了一些鍋盔的渣子。
成蟜:“…
…”兩個哥哥不會是想要給自己撣掉罷?
可是渣子隻有一個!看他們的眼神,蠢蠢欲動的仿佛狩獵的老虎,都想一擊致命!
可……它隻是鍋盔的渣子啊!
成蟜機智果敢,立刻用手背抹掉自己唇角的鍋盔渣子,兩個便宜哥哥同時露出遺憾的表情,成蟜狠狠翻了一個白眼兒。
成蟜吃飽喝足,道:“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兩個嬴政剛想開口說話,突然異口同聲的道:“有人來了。”
“甚麼?”成蟜趕緊道:“快走快走,可不能讓旁人發現你們。”
成蟜也聽到了腳步聲,而且這跫音十足耳熟,分明是秦王版嬴政的跫音,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
成蟜連忙拉開旁邊的櫃子:“快進去躲一躲。”
古代版嬴政和現代版嬴政同時露出嫌棄的目光,櫃子這麼矮小,嬴政本就身材高大,更何況是兩個身材高大的嬴政,二人又嫌棄的看了一眼對方,那眼神簡直一模一樣。
成蟜顧不得那麼多,推著二人道:“快、快點!”
嘭——
櫃子剛剛關閉,成蟜還未來得及上榻,帳簾子便被打了起來,秦王版嬴政大步而入,去而複返。
他的手上,親自拎著一隻食合。
秦王版嬴政蹙眉道:“怎麼下榻來了?”
隨即了然的冷笑:“怎麼,想跑?”
他說著,將食合往案幾上一撩,大步走過來,不由分說,一把將成蟜打橫抱起來,放在軟榻上,幽幽的道:“你是跑不出軍營的,蟜兒,寡人勸你還是乖一些,不要撩撥哥哥的耐心。”
成蟜:“……”這麼蘇,明明是你在撩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