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慢慢睜開眼目,“嘶……”不由輕微呻*吟了一聲。
他稍微有些頭疼,但更加酸疼的是無法啟齒的地方,側頭一看,自己躺在嬴政懷中,昨晚的記憶沒有斷片,一切記得清清楚楚。
嬴政假借沐浴的借口,讓成蟜擦背,結果擦著擦著,就擦到榻上去了,“毫無經驗”的成蟜哪裡是嬴政的對手,完全無法招架,被吃拆入腹,連骨頭都不吐的那種。
“蟜兒,”嬴政感覺到懷中的成蟜動了,輕聲道:“醒了?”
說著還低頭親了一下成蟜的額頭,成蟜連忙抬手擋住,嫌棄的使勁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嬴政看著他的動作,稍微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試探的道:“蟜兒,你……是不是想起甚麼來了?”
成蟜沒好氣的道:“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成蟜失憶完全是因著中毒的緣故,他一直吃著醫士開的藥,如今毒素清理乾淨,自然而然的想起來了。
嬴政笑道:“那當真太好了,看來餘毒已經清理乾淨了。”
成蟜抱臂道:“哥哥不想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麼?”
“解釋甚麼?”嬴政微笑。
成蟜道:“解釋一下哥哥故意勾引蟜,還惡人先告狀,說蟜輕薄你的事情。”
嬴政挑了挑眉,一本正經的道:“的確是蟜兒趁著哥哥醉酒,輕薄於哥哥的。”
“我……”不等成蟜說話,嬴政又開口了:“再者,蟜兒錯把鬥甯認成為兄,與鬥甯親親我我拉拉扯扯,哥哥還沒有對蟜兒興師問罪了。”
“我……你……”成蟜竟不知自己是嘴笨的那一類人,根本說不出話來。
嬴政微笑道:“也罷,不管蟜兒記不記得哥哥,都對哥哥的美色毫無抵抗,昨日的蟜兒雖是‘初次’,卻也熱情的緊,這便足夠了。”
成蟜:“……”!!!
成蟜面紅耳赤,從榻上爬起來,隨手抓了衣裳往身上披,又將大儺倀子玉佩拿在手中,道:“哥哥太壞了,蟜要離家出走!”
成蟜剛說完,便覺掌心中溫熱熱的,平日裡的大儺倀子玉佩都是涼絲絲的,握在手中十分溫潤舒坦,今日的溫度卻莫名有點高?
成蟜低頭一看,大儺倀子玉佩竟然在發光,起初隻是淡淡的光芒,“唰——”的一下,光芒暴漲,幾乎令成蟜睜不開眼目,白色的光芒將成蟜包裹,成蟜猛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嘀——
嘀——
嘀——
刺耳的聲音。
成蟜艱難的睜開眼睛,隻覺得渾身疲軟無力,就連呼吸也十足的艱難,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似……回到了虛弱的上輩子。
耳畔除了尖銳的嘀嘀聲,還伴隨著男人與女人嘶聲力竭的吵架聲。
“成蟜也是你的孩子!你管過他嗎?你管過嗎?沒見過有你這樣當媽的!”
“你呢!?我也沒見過你這麼窩囊的男人
,一天天混吃等死,我要不出去賺錢,等你嗎!?我們一家子早就餓死了!”
“既然你那麼看不上我,好啊!離婚!!”
“離婚?!我看離了婚,你住在哪裡!這房本上可是我的名字!”
在嘶吼與謾罵的嗓音中,成蟜終於睜開眼睛,他艱難的向四周看了看,慘白的牆面,搶救的醫院儀器,還有不停摔著水杯、水壺吵架的父母。
這是……
成蟜喃喃的道:“我在做夢麼?哥哥……”
這裡是現代?成蟜想坐起身來,但怎麼也用不上力氣,他牟足了力氣,忍耐著身上的疼痛,扒開所有的儀器,“嘭——”一聲從病床上翻下來。
成蟜的父母還站在門口吵架,聽到成蟜從病床上掉下來的聲音,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眼神相當冷漠,又不約而同的收回目光,繼續吵架。
“看看你生的兒子!彆人生兒子都是讓父母享福的,你這個兒子乾什麼什麼不行,一年到頭就知道吃藥!”
“他不是你兒子麼?不也是你兒子麼?現在來怪我了!”
“離婚吧!沒什麼好說的,跟你講不通!”
“好啊,離婚,我看你離開了我,還怎麼活下去!”
成蟜倒在地上,醫院的儀器發出尖銳的報警聲,疊著父母的爭吵聲,一聲比一聲尖銳,成蟜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己回到了現代。
這裡是沒有嬴政的現代,成蟜又變成了一個沒有哥哥疼的病秧子……
成蟜的父母離婚了,成蟜並沒有挽留什麼,這是注定的事情,早一點分開,或許對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彆的父母離婚,都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而成蟜的父母離婚,根本沒有人想帶著成蟜這個拖油瓶。
“憑什麼讓我帶著兒子?我還要上班,誰規定當媽的離婚就要帶孩子?”
“那你總不能讓我帶著兒子吧?”
“怎麼不行?憑什麼你不能?!你不是傍上富婆了麼,馬上就要入贅到人家去了,那富婆家裡肯定不少這一碗飯,帶著兒子怎麼不行?”
成蟜默默的坐在一邊,冷漠的聽著父母日常的吵架,一言不發。
成蟜的父母終於吵完了架,父親走到成蟜面前,道:“兒子,以後你就跟著我,爸爸馬上就有錢了,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成蟜的母親冷笑:“是啊!你馬上就有錢了!離婚才多久就傍上了一個富婆!我真懷疑你就是婚內出軌,早就跟富婆勾勾搭搭了吧?!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你怎麼說話呢?真是胡攪蠻纏!”成蟜的父親拽著成蟜,道:“走,兒子!”
成蟜被他拽的一個踉蹌,因著成蟜敏感的體質,他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圈,皮膚上浮現出一片紅腫的過敏,又刺又癢。
成蟜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片紅腫,還是沒有說話。
成蟜的父親拉著成蟜出了門,上了公交車,一路坐車,也不知過了多少站,下了車之後又一路往前走,越走越偏僻,前面似
乎是一片彆墅群,因為彆墅群很大,建在遠離市中心的地方,這裡都是有錢人居住的區域,自然不會有公交直達,成蟜的父親也沒有車子,兩個人便這樣一直走一直走。
成蟜身體虛弱,他剛出院沒兩天,大冬日裡累的渾身熱汗,汗水滾滾的從額上滑落下來,成蟜的父親走在前面,卻一點也不關心,還催促道:“快點走!到了地方嘴巴甜一點!你繼母原本有一個兒子,以後就是你哥哥了,比你大一些,我告訴你,你可給我搞好關係,否則把你掃地出門!”
哥哥……
這個詞眼很熟悉,令成蟜心竅一緊。
成蟜累的喉嚨充血,根本無法回答,成蟜的父親也不管他,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來到彆墅的大門口。
他把著彆墅鐵門的柵欄,諂媚的喊著:“開門開門!是我啊!”
轟隆——
大鐵門慢慢打開,袒露出裡面的彆墅群。
成蟜的父母離婚,他的父親沒有工作,離婚之後就沒又人再養他這個軟飯男,自然要找一個下家,誰也沒想到,還真是讓他找到了,竟是一個富婆。
聽說這個富婆十足有錢,情夫無數,名聲也是不太好,但誰叫人家有錢呢,再者,成蟜的父親也不在乎這些,於是便和這個富婆勾搭上。
成蟜的父親想要搬到富婆家裡去住,他現在是富婆的新歡,富婆新鮮勁兒還沒過去,於是欣然答應,甚至不在乎成蟜的父親帶著成蟜這個拖油瓶。
傭人引導著二人進入彆墅群,走到一棟彆墅面前,請他們進去。
富婆還沒有回來,傭人請他們坐在一樓客廳稍微等一會兒,又端來了咖啡和點心。
成蟜從來不喝咖啡,因著自己體質特殊的緣故,彆說是喝咖啡,就算是聞多了咖啡的味道,也會覺得心慌,是一口也喝不了的。
成蟜的父親沒見過這樣的世面,立刻端起精致的咖啡杯,使勁揉搓了好幾下,又端起放點心的小盤子來回看。
成蟜的父親吧唧著咖啡,這邊看看那邊摸摸,等了一會兒之後愈發的放肆起來,站起身來仿佛彆墅的男主人,背著手來回踱步,來到客廳的書架前觀摩。
書架上擺放著一些書,還有裝飾品,成蟜的父親一眼就看上了其中一個裝飾品,不知是什麼玉雕刻的,一看就不便宜。
成蟜的父親將那擺件捧起來,愛不釋手的摸了摸,“啪嚓——”就會那麼巧,手一滑,直接打碎在地上。
傭人們都在各自忙碌,聽到聲音跑過來查看,驚訝的道:“這……這是少爺的玉擺件,這可怎麼辦?!”
少爺?那不就是富婆的兒子嗎,成蟜的父親一聽,眼珠子狂轉,自己才來就得罪了富婆的兒子,這可怎麼行?身為一個繼父,自然是要和繼子打好關係才是。
成蟜的父親靈機一動,一把拽過成蟜,劈頭蓋臉便對著成蟜打罵:“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讓你彆動彆動,你看看!把人家的擺件給摔了吧?!我讓你亂動!我讓你亂動!”
成蟜的父親說著,揚起手來便給了成蟜一個耳光。
成蟜抬手阻擋,但他的身子板兒實在太虛弱了,雖然阻擋住,但父親的力氣實在太大,成蟜被一下甩在地上,摔得渾身散架一般,腦海嗡嗡作響。
“你還敢擋?!”成蟜的父親越說越氣,仿佛打碎擺件的,真的是成蟜一般。
“你這敗家子!喪門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說著,衝過來再次舉起手掌,又要對著成蟜打下。
哢嚓……
是輕微的開門聲,有人走進了大門。
啪!
一隻寬大的手掌猛地伸過去,擋住成蟜父親的毆打。
“少爺,您回來了!”傭人們連忙道。
“哎呦!”成蟜的父親被阻攔,也沒有生氣,反而揚起諂媚的笑容:“你就是我的繼子吧!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成蟜,快點叫哥哥!”
成蟜跌在地上,隻看到一個高大的年輕人擋在自己面前,一身黑色的筆挺西裝,隻看背影挺拔中透露著一絲冷漠。
成蟜慢慢抬起頭來,順著黑色的西裝往上看,對方似乎也在看他,微微偏過頭來,成蟜終於見到了年輕男人的真面目。
一雙如狼一般的眼目,黑白分明的眸子更顯冷漠,高懸的鼻翼,微薄卻有型的嘴唇,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成蟜都太熟悉了。
是嬴政!
成蟜驚訝的睜大眼眸,喃喃的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