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軹關山路上的燕國刺客受到了使者親信的通知,今日秦王又又又不啟程了。
刺客們一個個皮鬆肉緊,已然連續好幾天蹲點失敗,今日秦王不啟程,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今日又不啟程了。”
“嗨,早就料到了。”
“是啊,回去睡覺罷!便知曉今日秦王不會來,實話告訴你罷,我連兵器都忘帶了,你猜怎麼著,秦王果然又不啟程了!”
刺客們嘻嘻哈哈的準備撤退,剛撤退沒多遠,突然有人道:“你們聽沒聽到甚麼聲音?”
“甚麼聲音?恐怕是風聲罷?這個山穀太窄,就是窩風。”
“不是風聲,好似……好似是馬蹄的聲音?”
踏踏踏踏——
馬蹄聲大震,越來越清晰。
刺客們奇怪的回頭去尋找,便發現滾滾的塵土從山穀的遠處不斷逼近,等儘在眼前之時,這才看清楚,竟然是秦王的黑甲軍!
“是秦軍!”
“秦、秦軍?!怎麼會是秦軍!?”
“秦王今日不是不啟程麼?”
“快跑!”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刺客們亂了方寸,有的刺客甚至根本沒帶兵器前來,隻能撒丫子便跑。
王翦帶兵一路飛馳,抽出佩劍道:“全部抓起來,一個也彆想跑!”
刺客因著撤退,全都從暗處自己跑到了明處,加之沒有整頓,簡直不堪一擊,王翦帶來的士兵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直接將刺客全都圍起來,衝上去押解,一個不留。
等嬴政的大部隊走到軹關最狹窄的山穀之時,哪裡還剩下甚麼刺客?刺客早已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全部拿下!
燕國使者慌張的環視著四周,靜悄悄的山穀,靜悄悄的軹關,彆說是刺客了,連一個蚊蟲都不見。
他連忙擦了擦從額角滾下來的冷汗,乾笑道:“讓秦王見、見笑了,天氣……天氣有些悶熱。”
成蟜道:“蟜看這天氣並不悶熱,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恐怕是燕國使者體質太虛,所以才會出虛汗罷?王上,一會子叫醫士給燕國使者看看,彆叫旁人覺得咱們怠慢了使者。”
“正是,”嬴政一唱一和的道:“蟜兒L說的十足有禮。”
燕國使者面色發青,又是尷尬,又是害怕,又是心虛,心裡根本沒底兒L。
大部隊浩浩蕩蕩的通過軹關,一直離開軹關,甚麼意外都沒有發生,可謂是暢通無阻。
燕國使者不斷擦著汗:【難道刺客已經撤退了?】
【怎的沒有人?】
【都去何處了?這幫成事不足的雜碎!】
一行人慢悠悠的行路,因著距離會盟時日尚早,並不著急,過了軹關一段之後,大軍便停下來紮營,畢竟今日是午後啟程,一晃眼時辰便不早了。
秦軍駐紮下來,王翦早就帶了精銳,扣押著刺客逗留在附近,看到大軍紮
營,快速前來彙合。
王翦將刺客全都關押入牢營,這才前往幕府大帳複命。
王翦大步走進來,拱手道:“拜見王上。”
“起身罷。”嬴政道:“事情如何?”
王翦回稟道:“回王上,燕國刺客已經悉數被抓獲。”
嬴政道:“事情可有聲張?”
王翦拱手道:“一切按照王上的意思,沒有聲張,卑將是秘密將刺客押解入牢營的。”
“甚好。”嬴政幽幽的道:“寡人要這些刺客還有用,好生看管。”
王翦再次拱手道:“敬諾。”
一人正說話間,成蟜與鬥甯從幕府大帳外面走進來,成蟜笑道:“王翦大哥,你回來了?”
王翦首先看了一眼鬥甯,對鬥甯露出微笑,這才對成蟜拱手道:“大司行。”
嬴政的目光瞥了一眼鬥甯,又瞥了一眼王翦,挑了挑眉,突然指著王翦的手背道:“王翦,你受傷了?”
王翦低頭一看,不甚在意的道:“軹關山路狹窄的緊,方才卑將不小心被山石蹭到了手背,隻是小傷,無妨。”
王翦並不是被刺客打傷,而是因著山路實在狹窄,追擊刺客的時候不小心被山石蹭到,當時都沒有注意,畢竟這點子小傷,簡直小小不言,若不是嬴政提起,王翦甚至不覺得疼痛了。
嬴政一臉關切的道:“如此不小心,雖是小傷,但也要注意,一會子叫個醫士過去給你看看,你如此年輕,可彆落下了甚麼病痛。”
王翦好生感激,道:“多謝王上。”
嬴政揮揮手道:“罷了,你也忙碌了這般久,去歇息罷。”
王翦恭敬的退下去,臨走之時還對鬥甯笑了笑,鬥甯似乎沒有看他,但王翦一點子也不在意,唇角帶著笑意便退了出去,似乎隻要看到鬥甯就十分的滿足。
嬴政將王翦與鬥甯的小動作看在眼中,挑起一抹笑容。
王翦退出去之後,鬥甯簡單的回答一些司行的事宜,便拱手道:“王上,若是無事,甯便告退了。”
嬴政微笑道:“甯君子一路辛苦了,蟜兒L身子素來不好,往後裡司行的事情,還需要甯君子多多受累。”
鬥甯恭敬的道:“王上言重了,這是甯的分內之事。”
鬥甯說完,轉身離開了幕府大帳,帳簾子嘩啦一聲放下來,隨著帳簾搖擺的縫隙,可以看到鬥甯並非往自己的營帳回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成蟜奇怪的道:“哥哥,你的笑容很是瘮人,在想甚麼呢?”
嬴政微笑道:“蟜兒L,哥哥帶你去看湊熱鬨,可好?”
“湊熱鬨?”成蟜更是奇怪,便宜哥哥壓根兒L不喜歡熱鬨,怎麼今日突然要湊熱鬨,湊甚麼熱鬨,誰的熱鬨?
而且看嬴政這個笑容,俊美是俊美了一些,但十足的陰險,不知是哪方的人要遭難了!
鬥甯離開幕府大帳之後,果然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帳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衝著王翦的
營帳而去。
嘩啦——
醫士打起帳簾子,從王翦的營帳中退出來,叮囑道:“將軍的傷口雖然淺,但是沾染了許多灰土泥石,小臣已經為將軍處理過,還請將軍好生上藥。”
王翦點點頭道:“多謝醫士。”
醫士匆忙離開,王翦剛要回身,便看到有人走過來,驚喜的道:“甯君子,你是來找我的麼?”
鬥甯道:“都到了將軍跟前,難道不是來找將軍的麼?”
王翦更是歡心,道:“快進來坐。”
王翦拉著鬥甯進入營帳,鬥甯低頭看著他的手背,傷口已經被清理過了,隻是還未上藥。
鬥甯坐下來,道:“將軍的傷口可曾上藥了?”
王翦不怎麼在意,笑道:“還未,沒事兒L,我一會子再上藥就好。”
他說著,便要給鬥甯倒水,鬥甯稍微欠身,按住王翦的肩頭,道:“彆忙了,甯是來給將軍上藥的。”
王翦有些驚訝:“隻是一些小傷,不必放在心上。”
鬥甯質疑道:“醫士留下的傷藥呢?”
王翦隻好將傷藥遞給他,有些遲疑的道:“甯君子,你……可是在關心我?”
鬥甯打開傷藥的動作一頓,微微抿了抿嘴唇,道:“伸手。”
王翦立刻把手背伸過去,隻當鬥甯是默認了,滿臉的欣喜:“甯君子,我、我很歡心。”
鬥甯小心翼翼的給他的手背上了藥,道:“傷口雖然不深,但擦傷很廣,若是不小心傷藥,小心留下傷疤。”
王翦道:“那甯君子明日還會來給我上藥麼?”
鬥甯將傷藥蓋起來,收到自己的袖中,道:“既然明日還要上藥,那這傷藥,便放在甯這裡了。”
鬥甯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這答案十足顯然,明日鬥甯還會來給王翦上藥。
鬥甯有些受不住王翦過於熱辣的眼神,站起身來道:“那甯先回去了,將軍好生歇息罷。”
王翦可不叫他走,一把拉住鬥甯的手腕,稍微用力,直接將鬥甯摟在懷中。
鬥甯吃了一驚,還有叫他更吃驚的,王翦不由分說,低頭吻在他的唇上。
鬥甯的喉結快速顫抖,吐息也變得急切起來,他感受到王翦毫無章法,卻急切的親吻,不由軟了身子,伸手勾住王翦的脖頸,主動配合起來。
王翦眼目赤紅,仿佛要吃人的野獸一般,一把將鬥甯打橫抱起,便往軟榻邊走,沙啞的道:“甯君子,今日不要走了,便留在我這裡夜宿,可好?”
鬥甯一貫冷淡鎮定的面頰微微有些發紅,單薄的胸口快速起伏,輕輕嗯了一聲。
就在一人漸入佳境之時,“嘩啦——”帳簾子被人不客氣的打了起來。
嬴政帶著成蟜大步走進來,朗聲笑道:“王翦啊,傷口如何,寡人來看看你。”
王翦和鬥甯均是嚇了一跳,王翦手臂一歪,差點沒抱住鬥甯,把人摔下來。
王翦手足無措,鬥甯雖表面鎮定,但白皙的面頰一直紅到耳朵根兒L,一人趕緊分開一段距離。
成蟜:“……”
成蟜是跟著嬴政來“看熱鬨”的,沒想到嬴政所謂的熱鬨,就是這樣!
嬴政一臉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坦然,驚訝的道:“甯君子也在?也是來探看王翦傷勢的麼?寡人……沒有打擾你們罷?”
嬴政:【終於輪到寡人來打擾了,鬥甯啊鬥甯,你也有今日。】
成蟜:“……”我哥哥好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