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鄭國震驚的道:“公孫,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大司行!怎麼對得起秦國,王上和大司行平日裡待你不薄!”
公孫長濟眯起眼目,嘲諷的看向鄭國:“你一個區區細作,跟我談甚麼對不對得起秦國?”
鄭國登時啞口無言,反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本就不善言辭,這時候更是不知說甚麼才好。
燕國將領道:“你要歸順我燕國?”
公孫長濟道:“無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者,長濟本就不是秦國人,在秦國這些年,一直都在學宮供事,說好聽了,是各位小君子的師傅,說不好聽了,就是個擺設,以長濟的能耐,您覺得長濟如何甘心?都怪那秦王,專寵成蟜無度,害得旁人沒有一絲機會,事到如今,長濟為何還要為秦國賣命?豈不是癡傻?!”
“好!”燕國將領道:“你說的很好!幾乎說進了本將軍的心坎兒之中,可惜……”
燕國將領道:“我不信任於你。”
公孫長濟似乎早有預料,道:“將軍不信長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長濟可以讓將軍相信長濟的誠意。”
“哦?”燕國將領道:“如何相信?”
公孫長濟冷笑一聲:“將軍,秦王親自前來災區,就是為了賑災,災區的糧食如此貧乏,秦王已經安排了糧隊支援,很快就會將糧食運達災區,將軍……想不想吞下這些糧食?”
“你的意思是……”燕國將領遲疑。
公孫長濟篤定的道:“若長濟能為將軍劫下這批賑災糧,將軍可願相信長濟的誠意?”
“公孫!”鄭國氣憤的道:“你竟打起賑災糧的念頭,這些糧食都是給災區百姓的,全都是救命用的糧食!你們……你們會遭報應的!”
“哈哈哈哈!!!”燕國將領大笑:“公孫倘或真的能劫下這批賑災糧,本將便信你的誠意!”
“好,一言為定!”公孫長濟冷笑。
燕國將領道:“將成蟜和鄭國押解下去,給公孫鬆綁!”
士兵上前,押解著成蟜和鄭國往牢營而去,鄭國氣憤的扭著頭,大喊著:“公孫長濟!你……你不能劫那批賑災糧,那是給災民救命用的!公孫長濟!!”
很快,成蟜和鄭國被押解離開,鄭國的喊聲也漸漸的遠去,最後消失不見了。
鞠武眯著眼睛上下打量公孫長濟,道:“誰不知公孫機敏過人?你若是使詐,故意通知秦軍,又該如何?”
公孫長濟微笑:“既然武君子不信任長濟,大可以讓人跟著長濟,長濟也不要求太多,隻需要一點點兵馬,武君子與將軍看著給人便可。”
燕國將領目光貪婪,他們偷偷駐紮在這裡,是需要消耗物資的,消耗最多的便是糧食,若是運送糧食前來,每一次都有風險,唯恐被秦人發現了蹤影,因此這些日子都是省吃儉用,若是能自己補充物資糧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燕國將領道:“好!我便給你五十人,可夠了?
”
五十人,壓根兒不需要調動兵符,甚至都不能算是出兵!
公孫長濟幽幽一笑:“五十人……”
“怎麼?”燕國將領道:“嫌少?還是你根本用心不純?”
公孫長濟搖頭:“不,長濟是想要拜謝將軍,足夠了。”
成蟜和鄭國被押送回牢營,鄭國心急如焚,他親眼看到了災區的苦難,陰雨連綿,糧食本就不好運送,災區的難民好不容易要有糧食吃了,若是公孫長濟真的劫糧,那麼難民豈不是要餓肚子?
“大司行,你快想想法子!”鄭國焦急的在牢房中走來走去。
成蟜可不能走來走去,他的腿上還有傷,好不容易止住了血,成蟜又是敏感的體質,十足的怕疼,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道:“鄭國大夫,你坐下來休息一下罷。”
鄭國焦急的道:“這……這怎麼能休息啊。”
成蟜平靜的道:“你我都被關在這裡,你就算在原地轉磨,燕人該借糧還是借糧,你又能做甚麼呢?”
鄭國一時語塞,的確是這麼回事,轉磨也解決不了事情。
成蟜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來鄭國大夫,坐下來休息休息,養精蓄銳。”
鄭國一臉迷茫,為何成小君子如此平靜,也不知是不是成蟜太過平靜,一點子也不著急,鄭國聽著他的嗓音,竟也鎮定了下來,仿佛吃了甚麼定心丸一樣。
成蟜微笑道:“對了,休息一下,養精蓄銳,呼——好困,我先睡一下。”
他們被抓進牢營也有一段時間了,鄭國一直提心吊膽的,怎麼可能休息,成蟜靠著他很快呼吸綿長,真的睡著了過去,鄭國也被“感染”了,睡意漸濃,於是二人頭抵著頭,全都陷入了夢鄉之中。
成蟜睡得迷迷糊糊,正是香甜之時,突聽“嘩啦嘩啦”的嘈雜之聲,然後是“哐當——”的聲音,好似誰在撞門。
“進去!”
“老實些!”
“還當自己是秦國的將軍!?一個俘虜罷了,呸!”
成蟜迷茫的睜開眼睛,鄭國也被吵醒了,二人往牢門的方向一看,牢房中又來了“新人”。
而且新人十足的眼熟。
鄭國震驚的道:“蒙、蒙武將軍!”
蒙武雙手被負在身後,兩個燕人士兵對他推推搡搡,押解入牢營,打開牢門,將他推進來。
蒙武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震驚的道:“成小君子!鄭國大夫!”
啪啪啪——
有人撫掌而來,一面閒庭信步的走進來,一面輕輕拍手,發笑道:“好,真真兒的好,儼然一副親人見面的場面兒,長濟都要感動了。”
那談笑風生之人,正是公孫長濟!
公孫長濟立在牢房門前,微笑道:“將軍,如何?長濟沒有說大話,不僅給將軍劫來了糧食,還附送給將軍一個秦國的大將!這蒙武,也算是秦國的名將了。”
鄭國道:“公孫,你……你真的去偷襲
賑災糧了,災區的百姓該如何是好?”
蒙武看著來人,他的眼神中似乎能噴出鋒利的刀劍,沙啞的道:“公孫長濟!是你?!偷襲賑災糧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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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將領十分受用蒙武的表情,笑道:“好!甚好!公孫不僅帶回來賑災糧,還帶回了秦國的大將蒙武,看來如今秦王的身邊已經無人,這都是公孫的功勞!”
公孫長濟微笑:“將軍謬讚了,長濟不過是熟悉秦軍的規格,能為將軍分憂,也是長濟的幸事。”
“好好!”燕國將領十足歡心:“好!我沒看錯你,等回到燕國,本將便會將你推薦給王上,讓王上大大的重用於你!”
嘭——
二人正說話,鞠武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冷冷的盯著燕國將領和公孫長濟。
鞠武掃視了一眼蒙武,道:“將軍,你想要賑災糧解決物資問題,武都沒有任何異議,但如今劫下了賑災糧,為何還要打草驚蛇的俘虜秦國的將領?如此一來,豈不是打草驚蛇?!萬一真的惹怒了秦王,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談判?”
成蟜看了看眼前的場面,不著痕跡的握住大儺倀子玉佩,眾人都有各自的心思,燕國將領一心想要壓過鞠武,獨占鼇頭,而鞠武心中擔心燕丹的安慰,賑災糧被劫,蒙武下落不明,秦國若真的被激怒,燕丹身為質子可還有命活下去?
成蟜心中了然,挑撥離間的道:“我跟你麼說罷,秦王的脾性可不好,動不動就生氣,你們如今不僅劫走了賑災糧,還把秦國的將領也給俘虜了,秦王必然動怒!你們這麼些人藏在這裡,就算低調行事,終究還是會被發現的,到時候……嘖嘖,燕公子就慘了!”
鞠武皺起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成蟜,成蟜又道:“怎麼?蟜說的不對麼?這位燕國將軍顯然不想管燕公子的死活,也不知是不是燕王的授意,武君子,燕公子的死活,可就係於你一身了,他是你的弟子,難道你會置之不理麼?”
公孫長濟微笑道:“武君子請放心,長濟借糧之時,十足小心謹慎,並沒有落下任何端倪,想必秦人這會子,還不會發現甚麼。”
成蟜笑道:“這可不一定,賑災糧運送的如此隱蔽,這又是秦國的國內之事,知曉的人少之又少,賑災糧突然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劫走,就連押送的將軍蒙武也被俘虜,那肯定是自己人乾的啊,你以為我們王上是癡的還是傻的?仔細一想也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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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嬴政坐鎮在府署之中,黑甲士兵快速跑進來,跪在地上抱拳。
嬴政眯起眼目,道:“可是有成小君子的消息了?”
黑甲士兵道:“回稟王上,並非是成小君子的消息,而是……而是賑災糧被劫了!”
“甚麼?”嬴政拍案而起,冷聲道:“賑災糧?”
“正是,”士兵戰戰兢兢的回答:“賑災糧押運途中,突然衝出一批伏兵,將糧食全部劫走了,不止如此,還俘虜了蒙武將軍!”
嬴政眼眸微動,蒙武曾在學宮講學,就連嬴政和成蟜都是受過蒙武的教誨,他的武藝精湛,很少能遇到敵手,更不要說丟失了賑災糧,還被俘虜。
嬴政狐疑的道:“劫糧的是甚麼人?”
“這……”士兵道:“卑將們不知,那些兵馬突然衝出來,一個個還蒙著臉,隻是……隻是有人說,似乎在伏兵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嬴政冷聲追問:“誰?”
“公孫長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