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壯陽藥(1 / 1)

家兄嬴政 長生千葉 9980 字 8個月前

鬥甯輕笑一聲,道:“這便不勞煩樊將軍操心了。”

樊於期哼了一聲,道:“好,你倒是說說,你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可以令齊國與秦國決裂,參與諸國合縱之中,現在如何?齊國的確和秦國合縱了,但秦王的意思卻是攻打趙國!分明是齊國對秦王無禮,為何秦王現在將矛頭轉向趙國,反而對齊國不聞不問,這叫我如何與趙王交代?”

“樊將軍,稍安勿躁。”鬥甯道。

“稍安勿躁?你就會這一句罷!趙王請你來,是令你出謀劃策的,不是讓你火上澆油的!如今秦王鐵了心在一旁攛掇,還有呂不韋這個小人從中作梗,該當如何是好?!”樊於期質問道。

鬥甯眯了眯眼目,又恢複了平日裡的冷靜鎮定,不似他那般焦躁,道:“都說了,樊將軍稍安勿躁,甯自有法子。”

樊於期見他如此鎮定,狐疑的道:“還有甚麼法子?可以讓秦王放棄攻打趙國,轉而將矛頭對向齊國?”

鬥甯搖頭,道:“無法。”

“你!!”樊於期氣的瞪著眼睛:“你方才還讓我稍安勿躁,你們這些子文人,果然都隻有嘴上漂亮,其實甚麼用都沒有!我警告你,若是此次趙國吃了虧,趙王是不會幫你任何事情的!”

鬥甯並不著急,道:“樊將軍,你方才也說了,秦王想要攻打趙國,並且還有呂不韋在一旁攛掇,你乃是章台宮衛尉,都無法勸說秦王放棄攻打趙國,我一個楚國來的副使,又如何能有法子讓秦王放棄攻打趙國呢?然……”

鬥甯話鋒一轉,語氣中頗有些十拿九穩,道:“然,甯可以讓秦軍……敗。”

“敗?!”樊於期死死盯著鬥甯,質問道:“甯君子,真真兒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樣的文臣,你們懂得打仗麼?你們上過戰場麼?甚麼也不知,竟如此大放厥詞?你可知如今的秦軍有多少兵馬?而趙王可以支配多少兵馬?若不是因著趙國勢弱,趙王也不必給你這個效忠的機會,不是麼?”

鬥甯幽幽一笑,道:“甯的確是一個文臣,但文臣也有文臣的法子,有的時候,並不需要拚個你死我活。”

樊於期眯起眼目:“你仔細說來。”

鬥甯道:“樊將軍,重創秦軍之後,還請趙王和樊將軍履行承諾,讓甯與蟜兒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放心,”樊於期道:“隻要你能重創秦軍,給趙王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趙王定不會虧待與你,快說!”

鬥甯方要開口,樊於期突然道:“等等!有人來了,快躲起來。”

鬥甯立刻藏身在樹蔭之後,果然便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的確有人來了,而這個人鬥甯十足熟悉,正是嬴政跟前的虎賁護衛——王翦!

“王翦?”樊於期看到對方也有些驚訝。

王翦走上前來,拱手道:“樊將軍。”

樊於期冷笑一聲:“天色如此夜了,你在這裡做甚麼?不知道宮規麼!?”

王翦平靜的道:“回

樊將軍的話,卑將奉王命辦事,因此回宮晚了一些。”

樊於期一聽,臉色更是不好,道:“王命?你不必用王命來壓我!是啊,你現在能個兒了,在王上的面前混了臉熟,愈發的攀上了高枝兒,不將我們這些老人看在眼中了。”

王翦道:“樊將軍言重了,都是為王上辦事,卑將隻知儘心儘力,其餘的一概不知。”

“哼!”樊於期不再說話。

王翦拱手道:“卑將還要向王上複命,這便告退了。”

王翦轉身離開,一直到很遠的地方,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鬥甯這才慢慢走出來。

樊於期看著王翦的背影,不服不忿的道:“秦王真是愈發的偏頗了,自從他成為秦王之後,你看看都做了甚麼?任用一些烏七八糟的人,哪裡還有我們這些老臣走路的地方,如不是我樊於期有功在身,怕是早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鬥甯了然的看了一眼樊於期,樊於期乃是趙王的細作,但他並非一開始便是細作。

樊於期是秦國的老將,他的不滿乃是從秦王嬴政即位開始的。樊於期一直覺得,嬴政是靠呂不韋才扶持上位的,而呂不韋就是一個竊國的奸臣,樊於期一直看不上呂不韋,而他的勢力偏偏沒有呂不韋強勢,久而久之便覺得嬴政偏頗。

長久以來積壓的各種不滿,在趙王拉攏樊於期之時終於爆發,樊於期同意成為趙王在秦國的耳目。

很巧的是,鬥甯也是趙王的耳目,鬥甯乃是趙王放在楚國的耳目,此次鬥甯出使秦國,正好派上用場。

鬥甯知曉樊於期對嬴政的不滿,笑了笑,道:“樊將軍不必焦急,這個計劃……不隻可以幫趙國打敗秦軍,甚至可以幫助樊將軍除去呂不韋這個奸佞。”

“快說!”樊於期的眼眸瞬間亮了。

鬥甯道:“諸國聯軍,秦王自是柿子找軟的捏,選擇首先攻打趙國立威。然,若是此時,楚國在背後捅秦國一刀,出兵攻秦,樊將軍你說說看,秦國還有多少把握打敗趙國?”

“你的意思是……”樊於期道:“令五國與楚國,前後夾擊秦軍?”

“正是。”鬥甯點頭。

“隻是,”樊於期道:“楚國為何要出兵?如今楚國與秦國的態度交好,五國聯盟,楚國也沒有表態,顯然不想參加這次的聯軍,你又如何能讓楚國在背後捅秦軍一刀?”

鬥甯微微一笑:“這就要說到呂不韋了。”

樊於期愈發的糊塗起來。

鬥甯有條不紊的道:“若敖鬥氏的家主膽小謹慎,他一心想要親近秦國,把自己的女兒嫁給秦王,做第一個羋夫人,因此他並不想與秦國撕開臉面,倘或有他在,楚國一定不會與秦國開戰,那麼……便除去他。”

樊於期挑眉:“鬥氏可是你的父親。”

“父親?”鬥甯反詰:“為了趙王儘忠,又何必拘泥於這樣的小節呢?”

鬥甯繼續道:“此次五國聯軍攻秦,呂不韋極力主戰,無非是因著近些日子呂不韋的勢力

大不如從前,若他真的能主導此次的攻趙之戰,必然會重新攀上秦廷的高位,因此他才會如此不遺餘力的攛掇秦王開戰,但倘或若敖鬥氏的家主,死在了呂不韋的家中,你猜猜看,秦王還會不會重用呂不韋?”

鬥氏死在呂不韋家中?樊於期糊塗的道:這如何說起?

?想看長生千葉的《家兄嬴政》嗎?請記住[]的域名[(

鬥甯慢條條的道:“樊將軍或許聽說了,呂不韋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一直很不服氣昌平君琮相,呂不韋如今已然卸任國相七年,卻總是將手伸到政事堂中,儼然自己才是那個國相……”

因著近日秦王嬴政將攻趙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呂不韋便覺得,攻趙最大的一點便是穩住楚國,讓秦國的後背踏實,於是他開始賄賂若敖鬥氏,三番兩次的請若敖鬥氏前來家中做客。

鬥甯道:“後日有一場燕飲,本是秦廷宴請若敖鬥氏的燕飲,呂不韋借機令燕飲擺在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鬥甯眯起眼目,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倘或……若敖鬥氏的家主,後日死在了燕飲之上,樊將軍覺得如何?”

樊於期道:“這……”

鬥甯幽幽的道:“呂不韋乃是燕飲的東道主,他絕對脫不開乾係,隻要稍加挑撥,楚國與秦國的乾係便會破裂,楚國自會與五國聯盟,背刺秦軍,同時樊將軍也可以除去自己的心頭大患呂不韋,一石一鳥,何樂不為?”

“好!好啊!”樊於期笑起來:“真不愧是甯君子,趙王看重君子你,果然是有道理的,隻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鬥氏,栽贓給呂不韋,你有幾手把握?”

“十足的把握。”鬥甯輕笑一聲:“請樊將軍放心,畢竟……甯可是鬥氏的嫡子呢。”

因著秦國準備攻趙的緣故,便需要穩住楚國,以免楚國在背後捅刀子,正巧楚國使團還在鹹陽,國相公子琮準備給楚國使團置辦一個燕飲,畢竟自古以來都是酒桌上好說話。

呂不韋聽說了這件事情,自然要上前現弄,說自己的府邸寬敞,便毛遂自薦,用自己的府邸做場所,宴請楚國的使團。

成蟜身為大行人,自然要參加這次的燕飲,一同前來的還有國相公子琮的弟弟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看著人來人往的文信侯宅邸,忍不住撇嘴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呂不韋,真是能個兒的,做甚麼都要伸一把手,真真兒的還以為自己是國相呢!”

成蟜對公子文治所說的深有體會,他雖在大行供事不久,但總是看到呂不韋進出政事堂,恨不能每日都能看到三四次,比上班打卡還要勤快。

呂不韋早就卸任了相邦一職,但他實在閒不住,總是來政事堂籠絡民心,要不然就是各種伸手彆人的事情,管這個管那個,仿佛要將公子琮架空一般。

怪就怪在呂不韋實在太貪心了,本已經得到了這般多,卻還是不知足,仍然想要劃拉更多的東西到自己懷裡。而嬴政是甚麼人?他並不是他的老爹異人,而是未來將統一天下的秦始皇,如何能容忍自己的眼睛裡摻雜這麼大一個砂礫?

成蟜道:“你

又不入仕,如此不服不忿甚麼?”

公子文治哼聲道:“我不是替我哥生氣麼?我哥就是脾性太好了,總是容忍呂不韋把手伸過來劃拉。”

成蟜笑道:“大公子不是脾性太好,而是比你沉穩,呂不韋雖已不是國相,但他的勢力在秦國之內盤根錯節,便是連先王,也是由他牽線,才與華陽老太後成為母子,如今呂不韋的實力大不如從前,你說他能甘心麼?大公子代表的是楚派的勢力,他若是與呂不韋撕開臉皮,可不隻是一個人的問題,說起來,蟜還挺佩服大公子的。”

公子文治道:“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見不得我哥哥吃虧!我問你,你若是看到你哥哥吃虧,你急不急?”

成蟜腦補了一下,嬴政吃虧?嬴政甚麼時候吃過虧?他不讓旁人吃虧就很不錯了,自己根本不需要擔心。

至於另外一個便宜哥哥鬥甯……

“蟜兒。”

鬥甯正巧從遠處走過來,笑容十足的溫柔親和:“有兩日都沒看到你了,可還好?”

成蟜看著鬥甯,心中思忖著,我這個哥哥看起來溫柔小白花,其實也是個病嬌,應該……也不需要擔心罷?

眾人一並子進了呂不韋的府邸,入了宴廳,宴廳裡人山人海人頭攢動,雖隻是一個小燕飲,卻恨不能半個朝廷都來了。

公子琮早已經到場,看到成蟜和公子文治,立刻過來打招呼。

公子琮叮囑道:“治兒,一會子為兄要去與楚國使者們談一談正事,無法顧及與你,你少飲些酒水,還有,千萬不要惹事兒,如是累了乏了,便回去歇息,可知曉了。”

“知曉了知曉了!”公子文治十足不耐煩的擺手:“哥!我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你每次都這麼說。”

公子琮無奈的搖頭:“我每次都這般說,你每次都不聽,還要嫌為兄嘮叨。”

成蟜笑眯眯的道:“琮相請放心,小舅舅便交給蟜,蟜一定看著他,不叫他多飲酒。”

公子琮拱手道:“那便有勞成小君子了。”

“誒!”公子文治道:“成蟜,虧我平日裡你與玩得這般好,你竟胳膊肘往外拐,向著我哥?”

成蟜笑道:“蟜這人素來幫理不幫親的。”

公子琮微笑:“是了,出宮之前,王上也讓琮帶話給成小君子,切勿飲醉。”

成蟜忍不住想起自己醉酒的“狂野姿態”,乾笑道:“請琮相放心,這裡是呂公的府上,蟜自有分寸,不會飲醉的。”

燕飲很快開始,按理來說,這裡公子琮的身份最高,合該是他開口致辭才對,公子琮還未起身,呂不韋倒是先站起身來致辭,一副地主之誼的模樣,還自稱代表著秦廷。

公子文治撇嘴道:“你看看他那副嘴臉!”

成蟜笑著安慰道:“好了好了,小舅舅,咱們去那面兒走走罷,燕飲也無趣,呂公的花園倒是彆致。”

公子文治懶得聽呂不韋那些虛以委蛇的言辭,便與成蟜一道離開了宴廳,往花園而去。

鬥甯坐在若敖鬥氏身邊,用餘光瞥斜了一眼成蟜離開的背影,親自給若敖鬥氏的羽觴耳杯滿上酒水。

若敖鬥氏正飲得儘興,鬥甯添上酒水,他便一飲而儘,如此反複,隻覺得酣暢淋漓。

呂不韋見他儘興,一個勁兒的敬酒,還答允若敖鬥氏幫他的女兒引薦,若是若敖鬥氏的女兒做了羋夫人,說不定可以接替華陽太後成為楚派領頭人,如此一來,呂不韋便將楚派拿捏在掌中。

呂不韋想的十足完美,不停的誇讚若敖鬥氏,若敖鬥氏也正愁怎麼把自己的女兒塞給嬴政做夫人,兩個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鬥甯見他們談得投機,忍不住冷笑起來,華陽太後在秦國盤踞三朝,豈能是你們說動便能動的?

鬥甯趁著若敖鬥氏與呂不韋沒注意,仗著袖袍的掩護,將甚麼東西灑在了若敖鬥氏的酒水之中。

並非是甚麼毒藥,而是簡單的壯陽藥。

但若敖鬥氏年歲已高,平日裡又不注意身體,早就被掏空了,今日又飲了如此多酒水,血行過速,若是加上強烈的壯藥陽,可謂便是催命符!

成蟜與公子文治兩個人在花園閒逛,稍微飲了一點點酒水,吹著夜風竟覺得有些暢快。

“喝——喝酒!繼續幸酒……”

“幸酒——”

遠遠的,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身邊跟著兩個侍女扶著,那人影東倒西歪的,根本站不穩,連帶著兩個侍女都是東倒西歪的。

成蟜定眼一看,原來是若敖鬥氏,想來是飲醉了,所以今日肯定要下榻在呂不韋的府邸之中。

“哈哈哈——幸酒!過癮……”若敖鬥氏走路打晃,蛇形前進。

成蟜敏銳的注意到,這個若敖鬥氏的面色漲的通紅,甚至有些紫紅,說不出來的奇怪,不止如此,他的鼻息還十足粗重,仿佛牛喘氣兒一般。

成蟜眼看他走過來,便拉著公子文治往後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敖鬥氏搖搖晃晃到了跟前,眯著醉醺醺的眼睛,哈哈一笑,伸手去拽成蟜的腕子。

“美人兒!哈哈,小美人兒!來陪一陪本特使!”

啪!

公子文治就在一邊,護住成蟜,一把打開若敖鬥氏的手掌。

若敖鬥氏吃痛,但一點子也不生氣,恐怕是醉得太厲害,連人都認不出來了,公子文治將成蟜攔在身後,成蟜身材纖細,一下子全被擋住,若敖鬥氏看不到成蟜,上下打量著公子文治。

“這個也不錯,來美人兒,陪特使頑一頑,把本特使伺候好了,重重、重重有賞!”

若敖鬥氏說著,伸手揪住公子文治的腕子,公子文治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看不慣若敖鬥氏,何況是個醉鬼呢?當即使勁一撇手,將若敖鬥氏推開。

咕咚!

若敖鬥氏摔了一個大屁墩兒,躺在地上成大字攤開,便一動不動了。

“哈哈哈!”公子文治指著若敖鬥氏笑道:“成蟜你看,他像不像一隻大王八!這是飲了多少,躺在地上都能睡著?”

成蟜奇怪的看著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若敖鬥氏,他面色紫紅充血,在月色映照下說不出來的詭異,而且憑借成蟜敏銳的聽覺,竟一點子也聽不到若敖鬥氏的吐息之聲。

成蟜眼眸微動,低聲道:“不對勁兒……”

兩個侍女蹲下去攙扶若敖鬥氏,若敖鬥氏卻直愣愣的癱著,一個侍女突然發出慘叫:“啊——!!”

“楚國特使、楚國特使沒氣了……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