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蠱惑秦王(1 / 1)

家兄嬴政 長生千葉 11705 字 8個月前

秦王政!

成蟜緊緊握著腰間的玉佩:“嬴政……?”

“放肆!”那中年男子嗬斥道:“你竟敢直呼秦王的名諱?!真是不懂規矩!”

成蟜心頭千回百轉,自己隻是嗆了一下水,一睜開眼目,信息量過大。自己如今不僅身在楚國,甚至曾經的便宜哥哥已經登上了秦王的王位!

成蟜喃喃的道:“如今是秦王幾年?”

“成蟜!”中年男子嗬斥:“你休得裝瘋賣傻!彆以為你這班裝瘋賣顛的,便可以不去秦國!此次出使秦國,是你們成氏的使命,彆以為自己還是若敖氏的君子,不過一個落魄的貴胄罷了,跟我拿喬!”

成蟜……

成蟜又發現了一個重點,那便是自己還叫成蟜。

成氏,乃是若敖氏的分支。若敖氏乃楚國貴胄宗族,若敖氏又分為鬥氏與成氏兩個宗族,若敖氏榮寵一時,但那已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黃曆”了。

聽這中年男子的口氣,若敖氏衰落,無論是鬥氏和成氏,全都成了落魄的昔日黃花,在楚國地位尷尬,不上不下。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突然一把鉗住成蟜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你們成氏如今落魄成這般模樣,也虧都是你生得……嘖嘖,還真有些姿容,不隻是臉蛋兒好,名字也起的好,加上這半塊的玉佩……世人都知曉秦王寵愛他蚤死的幼弟,你若戴著這半塊玉佩出現在秦王面前,必然能討得秦王的歡心!記得,好好兒的伏侍秦王,也不枉費我們花大力氣找到這半塊玉佩。”

成蟜還記得自己昏迷之時,玉佩脫離了革帶,看來是玉佩沉入水中,被其他人尋走,這一串的輾轉之下,最後落到了楚國人手中。

成蟜眼下乃是成氏子弟,名字正好又叫做成蟜,還有更巧的,無論是哪個成蟜,都與成蟜本來的樣貌生得一般無二,因此成蟜酷似自己,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楚國人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讓成蟜戴著玉佩出使秦國,前去蠱惑秦王……

成蟜握著玉佩,靜氣凝神的感受了一些。

楚國大行:【自從秦國之內楚派的勢力衰弱之後,我楚國與秦國的乾係便不上不下,我楚國聯姻的宗族貴女,也隻是封了一個側夫人,這些年愈發的不受寵,若再不想想法子,找人攀附,恐怕日後難以收拾!】

熟悉的空靈之聲,是中年男子的心聲,成蟜不著痕跡的挑了挑嘴唇,看來自己讀心的能力還在。

隻是……

“咳咳……咳……”成蟜虛弱的咳嗽起來,玉佩隻剩下半塊,靜氣凝神讀心下來,似乎對這具身子消耗極大,成蟜渾身無力,幾l乎是癱軟在地上。

“小君子!小君子!”侍女們連忙扶住成蟜。

楚國的大行人卻冷笑:“休要裝死!我還告訴你,你便算是死了,屍首我也會給你抬到秦國去!我勸你還是少費些力氣,還有……”

“來人!”

大行人招了招手,幾l個

打手抓著一個大抵三歲的小娃娃走進來,粗暴的扯著小娃娃的領子。

“嗚嗚嗚……嗚嗚……”小娃娃奶聲奶氣的哭咽:“哥哥……嗚嗚哥哥……”

楚國大行人威脅道:“成蟜,我知你心思多,但你若是再尋死膩活的不願意去秦國,我便用你的幼弟開刀!你們成氏凋零,家中隻有你與幼弟二人了罷,若是你幼弟蚤死,你對得起成氏的咧嘴列宗麼?!”

“嗚嗚……哥哥……”小豆包哭咽著,想要掙脫楚國大行人的桎梏,但是力量懸殊太過厲害,一張小肉包臉憋得通紅,十足可憐。

咯噔!

成蟜心頭一突,這孩子的哭聲一瞬間便讓他想到了幼年的自己。

“你放開他!”成蟜冷聲道:“不就是去秦國?我答允了。”

楚國大行人還想威脅,未能開口,大吃一驚:“你答允了?彆又是想要耍機靈!”

成蟜撐著身子艱難的爬起來,一把抱過小包子,緊緊摟在懷中:“成蟜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他說罷,連忙低頭對懷中的小包子道:“乖,彆哭了,哥哥在呢,不會讓旁人欺負你。”

“哥哥!嗚嗚……”小包子瑟瑟發抖的蜷縮在成蟜懷中,可憐無助的流著眼淚,成蟜的心竅愈發擰巴起來,小家夥哭起來的模樣,簡直和年幼的自己一模一樣……

楚國大行人道:“好!既然你答允出使秦國,我也不必多費口舌了,明日出發,我再警告你一句,彆耍滑頭!”

楚國大行人一甩袖袍,憤恨的離開,臨走之時還吩咐道:“把館驛大門給我鎖死,若是成蟜跑了,你們都要賠命!”

“敬諾,大行人!”

“嗚嗚……嗚嗚……嗝!”小包子哭的打嗝,死死抓住成蟜的衣襟不放手,仿佛成蟜便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身邊的侍女和仆役也跟著垂淚起來:“小君子,小君子怎麼如此命苦……自從家主去世之後,任是誰都能來欺辱小君子。”

“如今……如今小君子還要遠赴秦國,誰不知曉,如今秦國之內,楚派已然凋零,那些個老秦人見到了楚派便是捏咕,小君子這一去哪裡還有命在!?”

“是啊,竟還讓咱們小君子去做嬖寵邪魅之事,這……這成何體統!”

成蟜聽著侍女仆役們七嘴八舌的抱怨訴苦,大體了解了一下眼下情況。

如今距離秦王政即位,已然整整七年!

成蟜不曾想,這一閉眼,複又一睜眼,竟然過去了七年之久。

自從那一年臘祭之後,楚派轟然倒塌,華陽太後也上了年紀,再沒有那般多的野心,嬴政即位之後,令昌平君公子琮為國相,朝野之中的楚派安寧下來,還以為自己得到了苟延殘喘的機會。

哪知曉,嬴政讓昌平君作為丞相,不過是對楚派最後一絲臉面,之後便開始大刀闊斧的整治楚派,一個一個拔除,手段雷厲風行。

而昌平君因著公子文治的緣故,對嬴政忠心耿耿,一點子也不會袒護楚派,如此

一來,所有楚派岌岌可危,凋零的凋零,落寞的落寞。

那段時間,所有楚派人人自危,一直央求老太太給他們做主,險些引起朝廷群怒,這若是旁的帝王或許無法解決這個局面,反而楚派面對的是嬴政,而且還是重生歸來的嬴政。

嬴政並沒有被楚派“逼宮”,而是在適當的機會,從楚國接來了一位宗族貴女,立這位宗族貴女為側夫人。

秦國曆代的秦王,都有立楚女為正宮夫人的傳統,華陽太後便是如此,公子成蟜的母親便是如此,如今嬴政也立了一位羋夫人,隻可惜,是側夫人,並非正宮。

華陽太後聽說了這件事情,雖然覺得妾夫人不比正夫人,但礙於嬴政的雷霆手段,也隻好將就湊合。

安撫了老太太,其他楚派想請老太太出山便是不可能的,於是這般暗潮洶湧的動蕩,便被一樁不起眼的聯姻壓製,變得風平浪靜起來。

話說這位羋夫人嫁到秦國之後,一直十足的不得寵,一年到頭見不到嬴政一面,秦國的強大讓其他幾l個國家爭相進獻美女,羋夫人擔心自己的地位,便寫一封移書送到楚國,請娘家人出手幫忙,再派遣一個楚國的美人兒,來博取嬴政的寵愛,亦能互相幫襯。

楚國收到了羋夫人的移書,但他們心裡頭清楚,嬴政立羋夫人為妾夫人,無非是想要安撫華陽老太後,嬴政根本看不上楚女,再送一個楚女過去,依舊會被丟在後宮裡當擺設,一點子用處也沒有。

這個時候,楚國大行人便舉薦了成氏小君子——成蟜。

楚國若敖氏成家凋零,家主堪堪去世,成蟜與他的幼弟無依無靠相依為命,正巧了,成蟜生得與秦王嬴政過世的幼弟十足相似。

楚國大行人還派人苦苦尋覓,尋找到了公子成蟜遺失的半塊玉佩,於是楚國大行人心生一計,令成蟜佩戴著這半塊玉佩,作為使者出使秦國,或許可以以此來蠱惑秦王。

原本的成蟜乃是貴胄之後,因為受不得這般羞辱,還沒出使便跳河自儘了!

“嗚嗚嗚……”侍女們哭泣著:“小君子,這是造了甚麼孽啊!他們太不把小君子當回事兒了,竟然讓咱們小君子去給秦王暖榻,也不問問咱們小君子願不願意?”

“願意。”成蟜挑唇一笑。

“啊?!”眾人吃了一驚,目瞪口呆的看向成蟜。

成蟜平靜的道:“留在楚國,也不過是任人欺淩碾壓罷了,還不如出使前往秦國。”

“可、可是……”侍女道:“大行人的意思是讓……是讓小君子給秦王……秦王做嬖寵,便是……便是……”

侍女似乎覺得成蟜不懂,但自己也不好解釋。

成蟜一笑:“大行人讓我去給秦王暖床,我便給秦王暖床?等我到了秦國,還是他說了算麼?”

“小君子的意思是……?”

成蟜眯起眼睛,幽幽的道:“我的意思是,等到了秦國,楚國的大行人便是位高權重,也不敢在秦國造次,便是咱們的……翻身之時。”

“哥哥?”小包子迷茫的眨巴著大眼睛:“哥哥你在說甚麼,亥兒聽不懂。”

成蟜揉了揉小包子肉嘟嘟的小臉蛋兒,他突然明白過來,當年便宜哥哥為甚麼那麼喜歡琢磨自己的面頰,原來像是個小面團,滑溜溜肉嘟嘟,手感簡直不要太好。

成蟜笑道:“哥哥在說,以後再不讓旁人欺負你了,可好?”

“嗯嗯!”小包子使勁點頭。

成蟜似乎想起了甚麼:“乖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包子歪了歪頭,一臉懵懂,不過還是軟糯糯的回答道:“唔——哥哥忘了嘛?亥兒叫做胡亥!”

“胡咳——!”成蟜眼皮狂跳:“胡甚麼?”

胡亥眨巴著大眼睛:“胡——亥——”

成蟜:“……”胡亥那不是嬴政的小兒子麼?這天底下同名的人竟然這般多?

嬴政即位第七年的冬日。

今年的臘祭同樣在雍城蘄年宮舉行。

羋夫人一直不得寵,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嬴政一面,楚國大行人乃是他的兄長,將大儺倀子玉佩,與成氏小君子的事情與羋夫人修書說了一番,於是羋夫人便想到了一個好的法子。

當年嬴政的弟親公子成蟜便是死在雍城,羋夫人知曉,這件事情對嬴政非常重要,每年的臘祭,嬴政都會去親自掃墓。

於是羋夫人便建議嬴政,今年的臘祭在雍城舉辦,如此一來,楚國使團出席,酷似幼弟的成蟜出現在嬴政面前,應情應景,絕對事半功倍。

成蟜跟隨著楚國使團進入雍城,很快入了蘄年宮。

楚國大行人威脅道:“你的弟親我會替你好生照看,隻要你之後按我說的去做,我絕對不會虧待他,但相反的,你若是不老實,我捏死一隻小崽子,便像是捏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

成蟜面容平靜,淡淡的道:“大行人請放心,既然蟜已然跟隨你到了秦國,進了蘄年宮,還怕蟜跑了不成?但是大行人你也彆忘了……”

成蟜幽幽的看向楚國大行人,微微一笑:“如今你是有求於蟜的,欲圖以蟜來討好秦王,這普天之下,蟜還是有幾l分自信,除了我之外,便沒有第二個人與當年的秦國幼公子相似,他日若是蟜當真飛黃騰達,大行人可是要後悔今日對蟜與幼弟的不敬,你說呢?”

楚國大行人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小子給威脅了,他卻無法反駁,因著正如成蟜所說,他說的都是對的,一旦成蟜攀附上了秦王,那麼之後羋夫人在秦國還要依附與成蟜。

楚國大行人乾笑:“我方才說話有些偏頗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一會子燕飲便開始,你還要獻舞,記得換上衣裳。”

他說罷,轉身離開了屋舍。

成蟜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整齊疊放在軟榻上的衣裳,拿起來一看,臉色登時僵硬住,這衣裳白白透透,輕輕薄薄的,穿了還不如不穿!

獻舞?成蟜心中吐槽著,我會跳甚麼舞?群魔亂舞麼,彆再嚇壞了我那便宜哥哥……

臘祭慶典

結束之後,在蘄年宮擺有宮宴,各個國家的使團都有出使,使者們使出渾身解數,目的便是討好如今的強國巨頭嬴政。

嬴政一身黑色的王服,頭戴冕旒,坐在燕飲最尊貴的席位上,他目光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楚國大行人拱手賠笑道:“秦主,外臣此次前來,特意為秦主準備了一份驚喜,還請秦主笑納。”

啪啪——

隨著撫掌之聲,一堆謳者舞者魚貫而入,走入燕飲,款款步上舞台。

那群謳者一個個面戴白紗,隱隱約約遮蓋著顏面,在昏黃的燭火下若隱若現。

絲竹之音響起,謳者翩然起舞。

成蟜混在謳者的隊伍之中,簡直便是渾水摸魚,雖然燕飲在蘄年宮的殿中舉行,但殿門敞開,寒風一吹,舞服又薄又透,直溜風,冷得他直打寒顫。

尤其成蟜是那種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平日裡走急了都會喘兩聲,更何況挨凍呢?

“阿嚏!”

旖旎潺潺的絲竹之音,突然被打斷,成蟜實在沒忍住,打了一聲噴嚏。

楚國大行人:“……”

楚國大行人狠狠瞪了一眼成蟜,便算是不用讀心術,也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憤恨。

“阿嚏……阿嚏——咳咳……”成蟜沒忍住,又連續打了兩聲噴嚏,還伴隨著咳嗽,實在不是自己故意,可身子骨兒便是如此不作勁兒。

楚國大行人隻覺出醜,尷尬的無地自容,嬴政何等的心思,深知楚國意圖,擺了擺手,示意楚國的謳者可以下去了。

成蟜第一個轉頭便走,“阿嚏……”又打了一聲噴嚏,他一垂頭,說來也巧,白色的面紗飄悠悠的垂落下來,掉在地上。

“等等。”

面紗落地的一瞬間,嬴政霍然站起身來,眯眼道:“轉過來。”

羋夫人在一旁,故作驚訝的道:“王上,這謳者的面容,怎麼如此像一個人?”

嬴政眯起眼目,上下打量著成蟜。

成蟜也上下打量著嬴政,雖然對於成蟜來說隻是一晃而過的光陰,但足足七年,嬴政並非全然沒有改變,身量拔高了,再不是當年那個少年,充斥著一股成熟的姿儀,七年的沉澱令他更加威嚴。

尤其是那一雙如狼一般的眼目,充斥著寒光,似乎可以剖析每一個人。

“你留下,其他人下去。”嬴政發話。

楚國大行人沒想到有意外的收獲,連聲道:“成蟜你留下來,快,還不給秦主倒酒?”

“他叫成蟜?”嬴政沉聲道。

“是是,”楚國大行人賠笑:“秦主有所不知,此子乃是我楚國若敖氏成家之後,係出名門貴胄,乃是成氏的嫡係小君子,名喚……成、蟜。”

成蟜走過去,近前兩步,嬴政立刻發現了他衣帶之上的半塊大儺倀子玉佩,目光微微停頓,但沒有多說,很快劃開。

成蟜倒了一杯酒,拱手道:“成蟜敬秦王。”

嬴政接過酒水一飲而儘,又看

了一眼成蟜,始終沒有與他說話,楚國大行人一時也搞不清楚秦王的態度到底如何。

嬴政在酒宴上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借口醉酒,往蘄年宮的路寢宮。

羋夫人連忙抓住成蟜道:“快去,我都安排好了,今日路寢宮中沒人,能不能伏侍好王上,留在秦國,便看你的了!”

蘄年宮的路寢宮果然無人,全都被羋夫人打典過,成蟜被推入太室,“嘭——”外面的寺人直接將殿門關閉,生怕他逃跑似的。

成蟜往裡看了一眼,嬴政合著衣袍躺在榻上,微微蹙著眉心,不知是不是因著醉酒的緣故,有些許的難受。

成蟜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低聲道:“王上?王上?”

不見嬴政動彈,成蟜便輕輕的拍了拍嬴政的肩膀。

啪!

就在這一瞬間,嬴政猛地睜開眼目,一把鉗住成蟜的手臂,嘭一聲將成蟜按倒在軟榻上。

“唔!”成蟜吃痛,悶哼了一聲,想要掙紮起身。

嬴政單手便將他桎梏的動彈不得,沙啞又溫熱的嗓音傾灑在成蟜的耳側,幽幽的道:“楚人當真煞費苦心,尋得一個如此神似之人來爬寡人的床榻,你說對不對?”

成蟜被他擰得手臂鈍疼,連忙道:“秦王誤會了,蟜並非是來諂媚於秦王的。”

“哦?”嬴政挑唇一笑,笑容之中頗有些嘲諷薄涼:“說得如此動聽,那你為何在方才的敬酒中下藥。”

下藥?!

成蟜睜大了眼睛,辯駁道:“我沒……”有。

他的話音登時卡殼,因著他感覺到了嬴政的變化,有甚麼東西緊緊的抵著自己,危險的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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