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蟜蟜好委屈【1萬字】(1 / 1)

家兄嬴政 長生千葉 21102 字 8個月前

公子文治:【甚麼情況?成蟜往日裡不是個軟包子麼?怎麼我回了一趟楚國,成蟜竟與趙地歸來的質子如此親近了?】

前些日子,昌平君與他的弟親公子文治回了一趟楚地,這才堪堪回來不久,因此成蟜壓根兒沒見過這兩個人。

公子文治吃驚納罕,還以為成蟜可以隨便叫自己欺負,哪知成蟜竟哭嚎的這般大聲響,是想讓所有人都知曉。

“嗚嗚嗚嗚——”

“蟜蟜痛痛!”

“壞人叔叔打蟜蟜!”

陪同的官員,還有秦軍士兵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怎麼回事?楚公子竟然敢打咱們公子?”

“你看看,你看看,幼公子哭得多慘呢!”

“就是的,小孩子又不會說謊,定然是被楚公子欺負狠了,這才哭的,真真兒可憐呢!”

“我、我沒有!”公子文治立刻辯解,可他手裡還捏著成蟜的果子,這句話說出口一點子說服力也沒有,甚至反而像是狡辯!

公子文治眼看著這般多人都盯著自己,更大聲的道:“看甚麼看!?我說沒有!”

倘或上一句話像是狡辯,那麼這一句話,那絕對便是狡辯,還是那種帶著威脅意味的狡辯。

“哇嗚嗚嗚——”成蟜哭得更賣力。

嬴政連忙哄著弟弟,道:“乖蟜兒,不哭,不哭了。”

“嗚嗚嗚……哥哥——蟜蟜好委屈哦!”

公子文治:“……”

公子琮勒馬道:“治兒,你這是做甚麼?還不向幼公子賠不是。”

“可我……”公子文治還想辯解。

“治兒!”公子琮嗬斥道:“快賠不是。”

公子文治:【委屈的那個是我才對!這個死崽子,早晚給他點顏色看看!】

公子文治心裡頭不服氣,嘴上卻道:“對不住,是我錯了。”

“哼!”成蟜奶裡奶氣的道:“蟜蟜才不要他賠不是,指不定他在心裡頭,怎麼罵蟜蟜呐!”

公子文治:【他如何得知?是了,定然隻是隨口一說罷了,小小年紀的小崽子,怎麼可能看穿我的心思?】

“好了蟜兒,”嬴政道:“既然楚公子已然道歉,你便不要計較了,畢竟……都是一家子人,說到底,二位楚公子還是蟜兒的舅舅,不是麼?”

公子琮與公子文治乃是華陽太後的從侄兒,便是族中侄兒的意思,他們歸屬同族,全都是楚國正兒八經的貴胄,如今來到秦國發展,自然是要抱團兒的。

華陽太後十足寵愛公子琮,覺得他成大器,是個能兒人,方方面面都代表著他們楚國最優秀的勢力。而公子文治呢,嘴巴甜,裝乖,會討長輩歡心,雖然能力方面不如他的兄長昌平君,但在華陽太後心中,也是最乖的晚輩,是當兒子養的。

如今公子文治膽敢晚來,便是仗著太後的勢力。嬴政如今還需要楚派扶持他登上王位,因此不能和楚派之人撕開臉皮,一個下馬威

便足夠了。

成蟜知曉嬴政的心思,他本也不想鬨得太僵,隻是教訓教訓這個公子文治罷了,免得他覺得自己是個軟包子,蹬鼻子上臉便不好了。

成蟜嘟著嘴巴道:“那好罷,既然壞人小舅舅已然給蟜蟜道歉,蟜蟜的胸襟辣——麼大,便原諒壞人小舅舅罷!”

“你……”公子文治氣不過他陰陽怪氣。

公子琮立時攔住他,拱手道:“幼公子,舍弟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臣在這裡給您賠不是。”

成蟜也不搭理公子琮,轉頭挽住嬴政的脖頸,嬴政道:“楚公子不必如此,蟜兒年幼,小孩子打打鬨鬨,也是常有的事兒。”

公子文治更是不服氣,自己已然二十有餘,竟還被嬴政說成是小孩子。

眾人再一次上路,往鹹陽章台宮而去。

嬴政此次公乾,需要往章台宮與秦王述職,公子琮與公子文治送到章台宮門口便止步了,轉身離開,往華陽太後的華陽宮去複命。

成蟜本也想立刻去華陽宮的,但是仔細一想,自己還要在秦王異人面前吹捧嬴政的豐功偉績,因此便留了下來,一起謁見。

秦王異人的氣色果然不是很好,雖才是壯年,卻久病纏身,身子骨虛弱,天氣稍微轉涼一些,立刻開始咳嗽,尤其最近換天兒,咳嗽的便更是厲害了許多。

“我兒……咳咳咳……”秦王異人見到嬴政十足歡喜:“我兒!寡人果然沒有看錯人!”

秦王異人親自扶起嬴政,成蟜立刻添油加醋的道:“君父,哥哥好——厲害好——厲害噠!不隻是救下了蟜蟜,還打了好——多好——多勝仗!還俘虜了好——多好——多的魏國士兵!哇!哥哥也太厲害了叭!”

嬴政瞥斜了一眼成蟜,似乎是覺得成蟜手舞足蹈的吹捧,實在太過於誇張。

不過成蟜仗著自己是個小孩子,怎麼誇張怎麼來,秦王異人壓根兒沒有懷疑,還哈哈大笑的道:“對對,蟜兒說得對,你哥哥便是如此厲害的人物。甚好!甚好啊!小小年紀,便如此沉穩持重,此次五國會盟破滅,不但沒有發動聯軍,甚至被他追著打擊,繳獲十萬魏軍,真真兒給我老秦人長臉!隨寡人,隨寡人呢!愈發像寡人年輕之時了!”

成蟜忍不住偷笑,異人雖不是甚麼糊塗的君王,但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嬴政哪裡是隨他,分明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

嬴政倒是謙虛,拱手道:“政兒如何能與君父相比?政兒還年輕,不懂得規矩,往後裡還要君父多多斧正。”

“政兒當真是謙虛了。”秦王異人聽得十足滿意,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以後寡人會手把手的教你,都會教你,你方回來,便放寬心,歇養個幾日再說。”

“謝君父。”

“是了,”秦王異人似乎想起了甚麼:“老太太那面兒還在等著,政兒,你帶蟜兒過去給大母請安罷。”

“政兒敬諾。”嬴政恭敬的答應下來。

“好!好好好!”秦王異人一連

不知說了多少個好字,怎麼看嬴政怎麼覺得順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秦王異人:【往日裡隻當秦王之位唯有傳給蟜兒這一個法子,如今看來,政兒可堪大用啊!】

成蟜一聽,這不是有門路了麼,秦王動了傳位給嬴政的心思!

二人退出章台宮,準備往章台宮以東的華陽宮而去,上了轀輬車,成蟜壓低聲音,攏著小肉手道:“哥哥!方才蟜蟜偷偷聽到了君父的心聲,君父想要將王位傳給哥哥呐!”

嬴政猛地眯起雙眼,轉頭看向成蟜。

嬴政:【君父要將王位傳給予,成蟜為何如此歡心?】

成蟜知道嬴政多疑,於是立刻表達衷心,信誓旦旦的道:“哥哥如此才華橫溢,建樹豐厚,那才是引導秦國的不二人選吖!至於蟜蟜嘛——蟜蟜隻想要吃喝玩樂,哥哥寵著蟜蟜,蟜蟜便可以一輩子吃吃喝喝,這樣豈不是比勞神勞力的思考國家大事更好嘛?”

成蟜說罷,真誠的眨巴著大眼睛,撒嬌一般道:“所以,哥哥要一直寵著蟜蟜哦!”

嬴政險些被他逗笑了,道:“哦?難道我們蟜兒,便沒有甚麼大誌向麼?”

“大誌向?”成蟜叉腰道:“哥哥,吃吃喝喝也是需要大誌向的!等哥哥做了千古明君,大秦歌舞升平,國泰民安,蟜蟜便能吃最肥的大肘子,難道不是大誌向嘛?”

成蟜忍不住暢想起來,是了,枕著秦始皇最“偉大”的胸肌,吃著最肥的大肘子,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難道不是大誌向麼?

嬴政捏了捏成蟜的小臉蛋兒:“好,哥哥答允你,若真有你說的那麼一天,哥哥定然叫你吃上最肥的大肘子。”

正說話間,華陽宮已然到了,轀輬車在華陽宮的公車署停下來,嬴政抱著成蟜下車,往華陽宮的寢宮太室而去。

寺人引導著二人往裡走,欣喜的道:“長公子、幼公子,您二位可回來了,您可不知道呢,太後每日裡要問起幾次,一直問二位公子回沒回來,甚麼時候回來……這不是麼,今兒個又催了七八次呢!”

寺人來到太室門口,剛要朗聲通稟,便聽到裡面的說話聲,那人嗓音洪亮,十足具有辨識度,成蟜一下便聽出來了,是公子文治在說話。

“姑姑!”公子文治喚得十足親切,道:“那個公子政,真的不是治兒在這裡背著旁人嚼舌頭根子,不是甚麼好的,一看就知道,那一雙狼目,養不熟的,不管姑姑您待他多好,終究不是咱們楚國的血脈,我看不行……您也知曉的,就公子政那個母親,不懂規矩,見了誰眼神都在亂瞟,一看便不是甚麼正經之人,哪裡比得上咱們楚國的女子端莊嫻靜,甚麼樣的母親,便能養出甚麼樣的孩子!”

“如今公子政在外面立了功勞,俘虜了魏國十萬大軍,還抓了三個降臣回來,這是要將朝廷全都換成魏國人麼?成甚麼模樣,到時候還有咱們老楚人立足之地麼?”

“姑姑,真不是我說,這個公子政,怕是在您面前裝乖,其實背地裡準備謀圖幼公子的王位呢!”

成蟜一聽,好家夥,這還不是嚼舌頭根子,舌頭都給你咬掉了!他瞥斜了一眼嬴政,嬴政的臉色相當難看,因著公子文治精準的踩在了他的逆鱗上。

嬴政的逆鱗能是甚麼?自然是他的母親趙姬了。倘或在嬴政即位的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是華陽太後,那麼在嬴政親政的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便是母親趙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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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華陽太後即是絆腳石,又是嬴政的磨刀石,而“戀愛腦”的趙姬,則是嬴政結結實實的絆腳石,令嬴政顏面無存,顏面掃地!

嬴政黑下臉來,他的心竅中雖然沒有暴露任何心聲,此時卻是嘈雜一片,不得安寧的。

寺人尷尬不已,也不知此時該不該通傳,成蟜靈機一動,不等寺人通傳,直接推開太室殿門跑進去,大喊著:“大母!蟜蟜想煞大母啦——”

“哎呦!”華陽太後乍一看到成蟜,十足的驚喜,站起身來迎上去連聲道:“蟜兒!大母的好孫孫!快快,讓大母看看!也想死大母了!”

成蟜跑進來,嬴政跟在後面走進來,公子文治後知後覺,自己方才的言辭,豈不是都被外面的人聽去了?

“大母!”成蟜撒嬌道:“蟜蟜好想好想大母哦!”

“大母也想蟜兒!”

成蟜翻臉比翻書還快,突然“哇——!!!”一聲大哭出聲,委委屈屈的道:“大母!蟜蟜、蟜蟜好想快點見到大母哦!可是……可是……蟜蟜在鹹陽門外,一直等、一直等,就是沒有人來接蟜蟜進城!嗚嗚,蟜蟜也不能自己進城,蟜蟜……蟜蟜一直等到天黑,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大母啦——”

公子文治:【天黑?!現在還沒天黑呢!這小崽子,怕是要給我穿小鞋?!】

公子文治想要狡辯,不等他開口,成蟜搶先道:“嗚嗚嗚大母——小舅舅說……說他犯了病,足足叫蟜蟜在鹹陽門外,等了兩個時辰,蟜蟜思念大母,無時不刻都在思念,大母可知曉……嗚嗚可知曉這兩個時辰,蟜蟜是怎麼渡過的嘛,嗚嗚嗚——”

“還有這樣之事!?”華陽太後板著臉道:“老身便說了,怎麼接個人這般的慢?我的乖孫一路車馬勞頓,你們竟還讓蟜兒在城門外站兩個時辰?”

成蟜哪裡是站著,分明是躺在轀輬車中,但成蟜為了賣慘,也沒有反駁,還說:“大母,蟜蟜腿腿酸!腿腿疼!”

公子文治連忙道:“姑姑,其實……”

“哼!”成蟜再一次狡辯:“大母,小舅舅做錯事情,還要狡辯,他分明是仗著大母你的寵愛,所以便故意欺負蟜蟜!哦對了,他還搶蟜蟜的果子吃!”

“我……”

不等公子文治再一次開口,華陽太後一拍案幾:“你跪下!”

咕咚!

公子文治嚇得一哆嗦,膝蓋發軟,直接跪在地上,看得出來,華陽太後是有威嚴的,公子文治怕極了這個姑母。

華陽太後嗬斥道:“治兒,你自己說說自己,也不小了,為何總要這般戲弄蟜兒呢?你是他舅舅,

便不能做點子榜樣出來麼?說!今兒個為何延誤迎接?”

“我……我……”公子文治腿肚子轉筋,囁嚅的道:“治兒今日犯了……犯了一些小毛病,所以……”

“哼!”成蟜坐在華陽太後腿上,哼哼唧唧的道:“大母,哎吖,蟜蟜的腿腿好酸,現在還酸著呐!”

“好好好!”華陽太後道:“大母給你揉揉。”

說罷,對寺人道:“還不快去叫醫士來給幼公子看看!?”

“是是!小臣敬諾!”

醫士火急火燎的前來,可想而知,能看出個甚麼所以然來,甚麼事情也沒有,倒是……

醫士有些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說!快說,吞吞吐吐做何?難道是老身的蟜兒哪裡不好?”

“不不不,”醫士趕忙搖手道:“回太後,小公子的雙腿並沒有甚麼惡疾,發酸可能是……可能是——哦可能是長時間站立所致,稍作歇息便可好轉。”

“你為何吞吞吐吐?”

醫士乾笑道:“幼公子除了腿疾,其實……還有些食重。”

“食重?”何止是華陽太後,成蟜本人都愣住了。

醫士道:“幼公子這些日子一定是食了不少油膩之物,加之路途勞累,所以……有點食重,小臣開一些健脾化食的湯藥,飲了便可。”

“嗬嗬……”

成蟜聽到輕笑之聲,側頭一看,是便宜哥哥嬴政!

自己這裡辛辛苦苦替他出頭,結果嬴政還嘲笑自己?

成蟜:“……”果然不是親哥哥!

醫士做了全面的檢查,開了藥,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公子文治還一直跪著,求饒道:“姑姑,治兒知曉錯了,姑姑恕罪,治兒可否站起來回話?”

“不行!”成蟜一口否決,揚起小腦袋對華陽太後撒嬌:“大母!小舅舅已然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啦!做錯事情,是不是要自己承擔?”

“是!蟜兒說的是!”華陽太後笑的合不攏嘴:“我們蟜兒出門一趟,習學了很多嘛?”

“那是當然啦!”成蟜繼續給公子文治穿小鞋:“既然要承擔,便叫小舅舅在這裡跪著反省,怎麼也要跪到子時!”

“子時?!”

眼下還沒天黑,跪到子時怎麼也有兩個時辰之久。

成蟜道:“小舅舅讓蟜蟜等了兩個時辰,蟜蟜讓小舅舅還兩個時辰,大母,蟜蟜算的對不對?”

華陽太後雖然寵愛公子文治,但他更加寵愛成蟜,這一對比下來,親疏立現,笑容便沒合上嘴:“蟜兒算的對……既是你的偏頗,那便跪罷。”

“可、可是……”公子文治感覺自己委屈死了,連忙拽住身邊公子琮的衣角,低聲道:“哥!你快給治兒求求情,哥!哥!”

公子琮想了想,拱起手來,道:“太後,治兒有錯,實乃臣疏忽管教之罪,臣願替治兒罰跪。”

“哦?”華陽太後道:“你當真願意?”

公子琮一板一眼的道:“臣身為人兄,管教不嚴,致使治兒頑劣不堪,這是臣的罪過,臣無可推脫,還請太後成全。”

華陽太後點點頭:“好,老身便是看重你這個擔當的勁頭,就依你說的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哥?!”公子文治站起身來,公子琮反而跪了下來。

他連忙去拉公子琮,想要對太後再求求情,公子琮卻搖搖頭,低聲道:“治兒,聽話。”

成蟜心滿意足,又對華陽太後撒嬌一番,直到華陽太後疲乏了,眾人這才退出來。

嬴政與成蟜退出來,成蟜邀功一樣道:“哥哥,蟜蟜今天表現如何?”

說罷,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蟜蟜也可以保護哥哥!”

嬴政一笑:“那哥哥以後便要仰仗蟜兒了?”

“嗯嗯!”成蟜使勁點頭。

嬴政道:“好了,快去歇息罷,明日蟜兒還要去學宮上學。”

“啊……”成蟜一口氣沒提起來,上學?

自己這“一把年紀”了,還要去上學。

成蟜耷拉著小眉毛:“哥哥,蟜蟜剛從外面歸來,明日便要去上學了?”

嬴政蹭了蹭他的小鼻頭:“乖乖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哥哥送你去學宮。”

成蟜險些忘了,如今嬴政也是有功勳在身的人,合該不必去學宮習學了,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上學,實在太過無趣。

嬴政拉著成蟜的小肉手離開,兄弟二人有說有笑,十分和睦的模樣。

公子琮還在太室大殿外面的空場跪著,公子文治正在一面陪著,看到那兄弟二人走遠,不由的氣憤道:“真真兒是豈有此理!一個趙地歸來的質子,也能在咱們老楚人面前如此囂張了?關鍵老太太竟為了維護他,讓咱們在這裡罰跪?!”

“治兒,”公子琮道:“慎言。”

“哥!”公子文治不服氣的道:“你便是太不爭了!甚麼俘虜十萬魏兵啊,若是哥你出馬,彆說是十萬,四十萬魏兵你都能給俘虜回來,哪裡輪得到他一個質子呢?還有那個成蟜,一個小娃子,倒是猖狂的緊!”

公子琮淡淡的道:“治兒,你還沒看出來麼?”

“甚麼?”公子文治奇怪。

公子琮道:“長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哥?”公子文治道:“你竟還誇他?那個野種!”

公子琮蹙眉:“你該好好兒的管一管你的嘴巴,不要甚麼事情都沒有把門。這個長公子並非一般的人物兒,他年紀輕輕,頭一次外出公乾,便有這樣的天大功績,手段必然軟不得,你不要得罪了他。”

“切……”公子文治不屑:“他一個野人公子,那又怎樣?若是沒有咱們老楚人的勢力,他便是做一輩子公子,也成不了秦王!”

“住口!”公子琮道:“你還說?這般口無遮攔,明日的朝飯便免了,我看你還有力氣。”

公子文治咬著後槽牙,雖不敢回嘴,但是心裡頭不服氣的厲害。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蒙蒙亮,成蟜還在睡夢之中,周圍都是大肘子,肥嫩嫩、軟乎乎、油光光的大肘子,成蟜剛要去咬大肘子。

“蟜兒……”

“蟜兒,起身了……”

“該去學宮了。”

嗷嗚!成蟜一口咬下去……

“嘶……”

好似是有人在悶哼,淺淺的,聽不真切。

成蟜迷茫的睜開眼目,定眼一看,甚麼大肘子,自己趴在嬴政懷裡,竟然結結實實咬了一口嬴政那“偉大”的胸肌……

成蟜:“……”罪過……

嬴政見成蟜醒了,道:“蟜兒快更衣,一會子去學宮遲了。”

成蟜還未睡醒,幾乎是閉著眼睛,讓便宜哥哥給他穿衣裳,穿好之後又被便宜哥哥抱上了輜車。

“拜見長公子,拜見幼公子。”

輜車上有人,恭恭敬敬的作禮,那說話的嗓音宛若秋水,宛若春風,潺潺而動聽,習習而沁人心脾。

“漂亮大哥哥!”成蟜驚訝的盯著公孫長濟。

公孫長濟微笑道:“幼公子。”

“漂亮哥哥,”成蟜奇怪:“你怎麼在這裡?要與蟜蟜去學宮嘛?”

嬴政道:“為兄見你與公孫相處的不錯,便請公孫一同前往學宮。公孫才思敏捷,許多建樹另辟蹊徑,十足適合在學宮中講學,為兄打算引薦公孫為講師,蟜兒,你覺得如何?”

“好吖!”成蟜拍著小肉手:“那太好啦!”

成蟜的伴讀是李斯,講師是蒙武與公孫長濟,一下子便可以抱三條大腿,如此這般一想,上學也不無聊了。

嬴政挑眉:“為兄知曉蟜兒會歡心,怎麼,蟜兒竟如此歡心?”

成蟜咳嗽一聲:“蟜蟜才不歡心呢!哥哥要去政事堂公乾,不能與蟜蟜一起習學,蟜蟜不歡心!”

說話間便到了學宮,嬴政先送成蟜去了學堂,將他安頓下來,囑咐李斯好生跟隨,不要叫成蟜磕了碰了。

之後便帶著公孫長濟前去引薦。

“公子!公子您慢一些!彆磕到了!”

公子文治一大早來到學宮,招手道:“餓死了餓死了!哥也真是的,說不給朝飯便不給朝飯,你快去學宮的飯堂看看,有沒有可以食的!”

“是是,公子,小人這就去!”

伏侍公子文治的寺人離開,公子文治一個人等著,正巧看到嬴政與公孫長濟從不遠處經過。

公子文治眯了眯眼目,若是沒有看錯,那跟在嬴政身邊兒的,正是傳聞中魏王的嬖寵公孫長濟。

今日一見,樣貌果然驚為天人,令見慣了美人兒的公子文治嘖嘖驚歎。

“公子?”寺人帶著朝食回來,見到公子文治發呆,道:“公子,您在看甚麼?”

公子文治喃喃自語的道:“看來這個公子政,也不是甚麼好鳥,說是招攬,我看他就是看上了公孫長濟的顏色罷!”

公子文治眼眸一轉,心想

著,我製不了嬴政與成蟜那個小崽子,何不用他們身邊的人開刀呢?

嬴政引薦罷了公孫長濟,叫公孫長濟留在學宮,道:“公孫從今日開始,便安心在學宮講學,也能幫予照顧照顧蟜兒。”

公孫長濟微笑道:“請長公子放心,長濟一定儘心竭力,再者……幼公子聰敏伶俐,年紀雖幼,但為人處世十足有分寸,不會惹麻煩的。”

“但願如此。”嬴政拱手道:“那予便先回政事堂了。”

“恭送長公子。”

成蟜百無聊賴的趴在案幾上,等著講師前來講學,打了一個打哈欠,明明昨日才歸來,今日便要上學,古代的公子們還真是辛苦。

“公子,講師來了。”李斯低聲提醒。

成蟜懶洋洋抬起小腦袋,眼眸登時雪亮,是公孫長濟!

何止是成蟜眼眸雪亮,那些因晨起而昏昏欲睡的子弟們均是睜大了眼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這是何人?我怎麼從未見過?】

【學宮中竟還有如此美貌的講師?】

【驚為天人!真真兒驚為天人!】

第一堂課大家夥兒本想糊弄過去,偷偷睡覺,公孫長濟一走進來,那場面瞬間不一樣了,所有的子弟都打起一百二十個心思,專心致誌的上課。

公孫長濟今日隻是來試著講學,上了兩課,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師傅!這就講完了?”

“是啊!我們還未聽夠!”

“師傅講得很是精妙!精妙啊!”

公孫長濟拱手道:“承蒙各位小君子看得起,還請各位小君子回去溫習,若有甚麼不懂之處,或者見教,均可來與長濟探討。”

“好好好!師傅,我這個地方還不懂!”

“師傅,我也有不懂之處!”

“師傅!我全沒聽懂!”

成蟜:“……”漂亮哥哥好受歡迎啊!

公孫長濟人氣頗高,到了午膳之時,公孫長濟主動來尋成蟜:“幼公子,不知可否賞臉,長濟請幼公子用膳,便當是感謝二位公子對長濟的提拔。”

成蟜道:“好吖,那咱們一起用膳!”

成蟜與公孫長濟入了飯堂,兩個人打了飯坐下來,“呼啦——”一聲,旁邊好多子弟都拉攏過來,七嘴八舌的道。

“師傅也來用膳?我們可以在這裡坐下麼?”

“師傅,飯堂的菜色不錯,尤其是這道,師傅一定要嘗嘗。”

“是啊是啊,師傅,這湯羹也不錯,我幫你打一些來?”

公孫長濟實在受不住眾人的熱情,連連道:“不必了,長濟的菜色已然夠食,多謝諸位好意。”

眾人正說話,突然寂靜無聲起來,圍著的子弟仿佛受驚的鳥獸,嘩啦一聲散開。

成蟜抬頭一看,原來是公子文治朝這邊走來。

真是冤家路窄……

成蟜本不想搭理他,低頭繼續吃吃喝喝。

嘭!!

公子文治走過來,將自己的飯食承槃放在案幾上,因著動作粗魯,裡面的湯湯水水飛濺出來,正好灑在公孫長濟的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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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的講師官袍十足清雅,褐色的油汙沾染其上,異常的紮眼。

“哎呦!”公子文治毫無誠意的道:“我弄臟你的袍子了,還真是對不住啊。”

公孫長濟微微蹙眉,他雖是初來乍到,但十足會看臉色,知道公子文治此人是華陽太後的心頭肉,自己招惹不得,便微笑道:“楚公子說笑了,長濟可擔不起楚公子的賠禮。”

“誒!”公子文治道:“你怎麼擔不起?你是學宮的講師啊!再者說了,你還是幼公子的好友,我是一定要給你賠不是的!你看,袍子都臟了,要不然這樣罷,我給你脫掉。”

說著,直接上手去撕扯公孫長濟的袍子。

公孫長濟吃了一驚,公子文治的舉止粗魯異常,而且十足孟浪,看著不像是道歉,反而像是羞辱調戲。

公孫長濟後退一步,面容微微有些陰沉:“楚公子,還請自重。”

“自重?”公子文治哈哈大笑:“你一個魏王的嬖寵,跟我談甚麼自重?我可看到了,今兒個早上,你是坐著長公子的輜車來的罷?他是從何處將你接來?彆是從榻上,把你接來的罷!?”

成蟜實在聽不下去了,板著小臉蛋兒,嘭一拍案幾:“你不要太過分。”

“我怎麼過分了?”公子文治道:“你的兄長從外面找了一個嬖寵回來,還帶到學宮之中,如此迫害學宮的風氣,現在反而說我過分?”

“怎麼?”公子文治又道:“隻許你那個野人兄長為所欲為,我不過是見他衣裳臟了,替他脫掉而已,不行麼?我今兒個還非要脫,你奈我何!?”

他說著,欺上一步,又去撕扯公孫長濟的衣袍。

公孫長濟並非一個花架子,他入朝之前是劍客,隻不過因著面容秀美,身材高挑,許多人都誤會他手無縛雞之力。

公孫長濟十足厭惡旁人的觸碰,已然忍耐到了極點,死死蹙著眉心,“啪!”反手一掌鉗住公子文治的手腕。

“哈哈!”公子文治笑道:“如此迫不及待了?彆著急,我……”

他說著,想要撥開公孫長濟的桎梏,哪知道一用力,嗓音差點劈叉,也沒能將公孫長濟的桎梏揮開。

“我……我……”公子文治試了兩次,不是錯覺,這美人兒的手勁大得出奇,仿佛一隻鐵箍子,死死鉗住自己的手腕,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啊!”公子文治沒來由叫了一嗓子,身旁眾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發生了甚麼。

他們壓根兒不知曉,如此文質彬彬,面若無害的公孫長濟,把公子文治攥得發疼,一條手臂血行受阻,手心立時一片麻木,大臂充血,仿佛隨時要截肢一般。

“住手!”

便在此時,一聲斷喝傳來。

子弟們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出聲。

便見射師蒙武大步走入飯

堂,嗬斥道:“這是在做甚麼,為何圍了許多人?”

成蟜立刻用小肩膀撞了一下公孫長濟,讓他鬆開手,跨前一步,率先告狀道:“師傅!楚公子無端端出言羞辱講師,不敬前輩,還要對講師出手,毆打講師,我們都看在眼裡,都可以作證!”

“我……我打他?!”公子文治握著自己酸疼的手腕,手腕到現在為止還不能活動,稍微一動便要斷掉一般。

蒙武環視了一眼眾人,公孫長濟垂著頭,那模樣自帶一股脆弱感,仿佛十足好欺負似的,反觀公子文治,一臉的囂張,恨不能生怕旁人不知他是學宮之中的一霸。

成蟜添油加醋的道:“師傅你看,楚公子還故意將講師的衣裳潑臟,還把講師的衣裳撕壞了!”

成蟜說著,給公孫長濟遞了一個眼神,公孫長濟更是垂下頭來,低眉順眼的道:“罷了,今日之事,想必也隻是一場誤會,長濟初來乍到,難免會令楚公子不服氣,找一些晦氣,也是因著長濟的能力不足,不足以服眾,怨不得旁人的。”

蒙武乃是個武將,雖他智勇雙全,哪裡能比得過成蟜與公孫長濟的“花花腸子”,聽到公孫長濟無條件退讓的話,無非便是拱火。

加之蒙武此人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冷聲道:“楚公子,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公子文治指著自己鼻子:“我錯?我有甚麼錯!?我的手腕都被他給掐成這樣了!還有,我難道說的不對麼?誰不知曉他便是魏王的嬖寵,暖榻的頑物!如今跑到秦國來現弄,還不知怎麼……”

“放肆!”蒙武這次真的動怒了:“看來楚公子還是不知悔改,如此不敬師。既然楚公子在學宮習學,便要遵從這裡的規矩,來人……”

“要做甚麼?!”公子文治梗著脖子道:“你還要打我不成?”

蒙武寒著臉道:“將楚公子押解到演武場,鞭十五!”

“甚麼!?”公子文治大吃一驚:“你想打我!?你算老幾,我姑姑都沒打過我!我可是楚國的公子,我是你們華陽老太後的侄兒,楚國正兒八經的公子!你們敢打我!我……”

公子文治叫囂的厲害,成蟜故意拱火道:“師傅,要不然……算了罷,雖學宮有學宮的規矩,可、可楚公子是大母寵愛的侄兒,萬一學宮得罪不起……”

蒙武看向公孫長濟,安慰道:“公孫請放心,既你已然進了學宮,便是學宮之中的一份子,公孫的才識諸位有目共睹,若再有人說三道四,便是楚公子的下場。”

公孫長濟些許怔愣的望著蒙武,不得不說,心頭裡暖洋洋的,彌漫著一絲絲的感動。世人總是嘲笑公孫長濟以色侍人,隻能看到他的面容,不管公孫長濟做甚麼,說甚麼,都是邪辟之事。

極少有人這般平靜的看待自己,為自己出頭。

公子文治還要狡辯,蒙武嗬斥:“堵住楚公子的嘴,拖下去。”

“唔!!唔唔唔——!”公子文治被堵住嘴巴,兩個侍衛上前,將他拖到演武場,很快便聽到“啪!啪——”的聲音,開始行鞭笞之刑。

章台宮,政事堂中。

“不好了不好了!”寺人連滾帶爬的跑入政事堂。

嬴政正在批看文書,雖然已經歸朝,但還有許多述職與邸報需要撰寫,這兩日也忙得緊。

嬴政沒有抬頭,淡淡的道:“何事慌張?”

寺人道:“學、學宮!出大事了!”

啪!

嬴政放下文書,蹙眉道:“蟜兒出事了?”

“不是幼公子出事了,”寺人回話道:“是、是楚公子公然調戲公孫講師,幼公子替公孫講師出頭,蒙武射師鞭笞了楚公子足足……十五鞭子!”

“原不是出事兒了,”嬴政重新拿起文書,頗為悠閒的道:“而是惹事了。”

寺人拿不準嬴政的態度,嬴政慢條斯理的道:“無妨,蟜兒堪堪回鹹陽便要去學宮上課,也是無聊,由著他頑頑。”

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