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真愛(1 / 1)

智齒 薑攬月 10330 字 6個月前

回到臥室,夏莓將那其中那件灰色毛衣遞給程清焰,而後試了試自己那件白色的,羊絨衫,摸著就格外綿軟,可以貼身穿,特外保暖。

夏莓皮膚白,穿這樣的貼身羊絨衫極為好看,襯氣質。

程清焰鋪好被子,又灌了個熱水袋放到夏莓習慣睡的床側,而後走上前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在她白皙的頸上親了下。

他聲音有些啞:“怎麼了?”

從她進來那一刻,程清焰就察覺到她情緒不對。

夏莓眨了下眼:“什麼。”

“看你心情不好,外婆和你聊什麼了?”

夏莓不想跟他說剛才發生的事,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她一點也不想程清焰再回想起從前的事,儘管強大如他,這點事壓根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沒什麼。”夏莓側過頭和他接吻。

像是為了安撫,也像是要將自己交付出去,她吻得很主動,仰著下巴與程清焰廝磨著。

程清焰停頓了下,將她拉開,看著她眼睛:“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好喜歡你。”夏莓輕聲說。

程清焰停頓了下,而後將夏莓抱起往床上走。

他將夏莓放到床上,隨即脫去外套覆身下來,他鼻尖和夏莓碰著,格外親昵:“莓莓,你不對勁。”

夏莓雙臂環住他後頸,挺著上身將他往下拽。

程清焰雙臂撐在她身側:“勾引我?”

“嗯。”她承認了,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她舔了下嘴唇,刻意穩住聲音,“那你被勾引到了嗎?”

程清焰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本想問出她到底怎麼了,可哪裡能受得了這種撩撥。

他那足夠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放在夏莓身上根本不值一提。

他手往下,手擱著衣服摁在她腰,有些用力。

夏莓不滿意地嘟囔:“我新衣服。”

“誰叫你勾引我。”

男人眉眼深刻,每一寸動作都格外撩撥人心,就連那從額角滑落的汗也仿佛是種誘惑和蠱惑。

夏莓近乎迷戀地望著他。

直到他俯下身,在她耳邊惡劣地低語:“這兒的隔音估計不怎麼樣。”

新年期間的夜晚很是熱鬨。

能聽到樓下孩子們結伴玩鬨奔跑的聲音。

以至於,此刻他們都仿佛是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夏莓緊咬著唇,感受到他使壞,罵道:“混蛋。”

程清焰吻去她眼角泌出的淚,忽略此刻動作,他聲音甚至很溫柔:“乖,告訴我怎麼了?”

到最後,因為羞恥心,夏莓還是斷斷續續說出了緣由。

像是一場折磨的逼供。

夏莓被折磨得惱火,又忍不住抱緊他,顫著聲認真道:“阿焰,我會拚儘全力去愛你的。”

伴隨著窗外斷斷續續的孩童的笑鬨聲和爆竹聲,屋內

的暗湧終於漸止。

程清焰抱著夏莓去洗了澡,又將她抱回到床上,而後才又自己去洗了,洗完後,他沒穿上衣,隻套了條睡褲,走回到床邊。

夏莓沒骨頭般陷在床裡,看上去已經睡著了。

程清焰坐在床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夏莓的模樣。

周遭很安靜,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過了會兒,他沒忍住,伸手輕撫上夏莓的臉,也是在這時,她細眉蹙起,像是極為不耐的撇過了臉,嘴裡嘟囔:“彆弄我。”

程清焰笑了下:“還沒睡著?”

“腿疼,腰酸。”夏莓越說越不滿意,“反正渾身都不舒服。”

程清焰傾下身,手臂環過她腰肢,安撫地輕吻她鼻尖:“我給你揉揉。”

夏莓掙紮:“你彆碰我。”

程清焰又笑了聲:“你怎麼總提褲子就翻臉。”

“那是我的問題嗎?”夏莓覺得他簡直屢教不改,還好意思控訴她,“你怎麼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問題。”

“嗯,我錯了。”程清焰順勢也躺下,和夏莓擠著半張床,“以後不這樣了。”

“程清焰,你彆答應你做不到的事兒。”

他親了親夏莓泛紅的眼:“嗯?”

夏莓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悠悠道:“我呢,知道你有多喜歡我,也知道我把你迷得多麼神魂顛倒,所以你把控不住,我還是能夠理解的。”

程清焰忍不住笑起來,笑聲悶悶的:“嗯,我確實被公主迷得神魂顛倒。”

得到承認,夏莓有些得意地“哼”了聲。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程清焰對夏莓的愛,“神魂顛倒”這個詞其實是很適合的。

這種愛是盲目的,是失去自我的,是甘願付出和犧牲的,就像上癮一般,無處逃避、無法掙脫,但卻甘之如飴。

夏莓困得睜不開眼,摟著程清焰脖子靠近,在他下巴上輕咬了下,驕矜道:“不過呢,你還挺幸運,本公主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程清焰停頓了下,喉結滑動。

他緩慢地閉了閉眼,眼睫輕顫,幾乎是鄭重般:“嗯,謝公主賞賜。”

*

翌日清晨。

盧蓉沒有來打擾兩人,他們一塊兒睡到中午才起。

夏莓迷迷糊糊地靠在床頭揉眼睛,一抬眼就看到程清焰肩膀上的牙印,昨晚的記憶瞬間如潮襲來。

她愣了下。

那印兒看上去有些嚇人,咬得很重,牙印分明,泛出青紫的印兒來。

她靠過去,手指在上面輕輕碰了碰:“有出血嗎?”

程清焰側頭看了眼,漫不經心:“沒。”

“怎麼咬這麼嚴重。”

程清焰輕笑:“這得問你。”

他這反應就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夏莓反駁道:“你活該。”

他倒很順從,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我賺了。”

夏莓穿好衣服,想想又覺得不忍心,過去掀起程清焰的衣服,再次看到那道牙印:“疼不疼?”

“不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看著都快咬破皮了。”

程清焰無奈地笑:“真不疼,沒感覺。”

夏莓有些愧疚,尤其自己還剛剛保證了要好好愛他,結果就把他給咬了:“要不你咬回來吧。”

程清焰揚了下眉,視線從她臉上下移到身上,有些玩味地問:“讓我咬哪兒?”

“……”

不知道為什麼,夏莓總覺得他這話有點怪怪的。

就連目光都像是刻意的引|誘。

夏莓咬了下唇,索性直接道:“隨便哪兒。”

他笑得不行:“算了,我可舍不得。”

“……”

頓時,夏莓覺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緊接著,便聽程清焰說:“下次換個姿勢你就咬不到了。”

“…………”

我真的不想聽懂。

我不乾淨了。

程清焰很快收拾好房間,牽著夏莓的手下樓。

因為他剛才那句話,夏莓臉上紅撲撲的。

過了會兒,她忍不住道:“程清焰,我以前怎麼一點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

“嗯?”

“好色,縱欲。”夏莓回想從前程清焰那一身乾淨校服的模樣,崩潰道,“我以前竟然覺得你是禁欲係。”

“……”

*

兩人吃過晚飯後才回去,隔天又去見了夏莓的外婆,而後在柯北市區逛了一圈,這些年各地都在快速發展,柯北也不例外,原本的商圈漸漸稀落,新商圈層出不窮。

又過了幾天,便到了唐青雲的忌日。

這天,夏莓跟程清焰一塊兒去了花店,買了一束鈴蘭配滿天星。

其實去看望已故的人,大多會買菊花,但夏莓不願意買這樣讓人一眼就覺得慘淡的花,如今的唐青雲依舊停留在17歲這樣的年紀,當然應該配上明媚的花。

到了墓園,正好陳以年也到了。

這些年,夏莓出於逃避的心思,恐懼回柯北,也很少來看唐青雲,但陳以年每年都會來,沒有一次落下,也沒有一刻忘記過唐青雲。

那個被大家認為玩世不恭、花心桀驁的少年,誰都沒有想到,他心底會因為一個女生刻下無法磨滅的烙印。

其實陳以年自己也覺得詫異。

明明他們都沒有在一起過。

就連交集和曖昧也很少。

好像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刻骨銘心的記憶。

但他總是會夢見17歲的夏天,在天台,他遇到一個驕傲又自信的女孩,紮著乾淨的馬尾辮,白校服,紅袖章,問他們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也會想起那年他生日,他握著手機盼了很久,終於收到她的信息。

他欣喜若狂地跑下樓,看著她站在空曠的冬夜中,極為認真地

對他說“生日快樂,陳以年,希望你以後每一天都能夠順利開心”。

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一個水晶球,水晶球裡面是青空白雲。

因為唐青雲,他看見了自己的狂妄和虛張聲勢。

也因為她,陳以年第一次看到那樣柔和又強大的光芒。

以至於,從此以後,再沒有其他什麼光能夠吸引到他。

少年時候的喜歡總是最純粹而振動人心的。

唐青雲的墓碑落在山的高處,他們一塊兒踩著台階爬上山。

墓碑上的照片是她穿著校服的樣子,藍色校服領露出來,看上去青春又朝氣。

底下一行字,用流暢的行書字體,寫下了——

“不墜青雲之誌”。

他們都在不斷長大、不斷成長,經受著命運路上的各種坎坷和挫折,隻有唐青雲,她永遠留在了17歲的時光。

“唐青雲。”陳以年蹲在墓碑前,看著照片裡的少女,臉上是散漫的笑意,“好久不見,我畢業了,也從北京回來了,以後就在柯北陪著你。”

因為她的去世太突然,太急促。

陳以年和她的關係都沒來得及加深,以至於他明明那樣深愛她,可說出口的稱呼卻依舊是“唐青雲”二個字的全名,好像用其他親昵的稱呼都會顯得不倫不類。

“謝謝你。”陳以年輕聲說,“因為你短暫地出現在我的生命,讓我成為了完全不一樣的自己。”

山上風很大,呼嘯而過。

他們站在原地,許久沒人說話,隻靜默而持久地站著。

夕陽將天空染得像一塊畫布。

很長一段時間,夏莓都很害怕冬天這個季節。

在她的記憶中,冬天發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唐青雲在冬天永久地離開了人世。

而程清焰也在那年冬天與她斷了聯係。

以至於,後來的每年冬天,夏莓都會不受控地心慌。

心驚膽戰,生怕那樣的痛苦會再次來臨。

而支撐著她度過那些冬天的,是當時程清焰對她說的話。

那天,一樣燦爛夕陽的黃昏,少年的聲音在耳邊沉緩而堅定——終有一天,我們會和她再見面。

“青雲。”夏莓看著照片中的唐青雲,輕聲說,“新年快樂。”

終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見的。

就像從來沒有分彆過一樣。

*

隔天,兩人收拾了行李,準備出發回北京。

早上夏莓和程清焰提及“回北京”二個字時,她才明確地感受到,在柯北的生活真的已經過去很久了。

久到,回北京,用得都是“回”這個字。

程清焰捏了把她的臉,打斷她思緒:“想什麼呢。”

“就是忽然有點迷糊,回北京,原來都已經要用‘回’這個字了。”夏莓說,“北京和柯北到底哪個才算家,我都有點搞不清楚了。”

程清焰笑了笑:“因為我們是一起去北京,所以才叫‘回’。”

夏莓愣了愣,發現確實是。

因為有你的地方,才算是家。

就像夏莓之前在那裡讀了四年的書,也從來沒有一刻覺得北京是自己的家。

這一切的改變,都在遇見程清焰之後。

程清焰扣上行李箱:“走吧,彆忘了回去了還得搬家。”

兩人坐車到了機場。

假期結束,公司群裡又開始忙碌。

夏莓看著上司在群裡發的工作安排,歎了口氣,又認命地回複“收到”。

她抬起頭,卻看到程清焰正盯著一處看。

她詫異道:“你看什麼呢?”

程清焰收回視線,像是沒回過神:“嗯?”

夏莓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上是某個品牌的婚紗照,模特身穿潔白的大長擺婚紗,頭上戴著王冠。

夏莓愣了下。

程清焰垂下眼,極為溫柔地笑了下,說:“我隻是在想,你穿上婚紗肯定特彆好看。”!